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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交城：踏寻华国锋故里
-------山西历史旅游系列之十三
在太原休息了几天以后，天涯人继续南下的周游征程，这一次的目标是距离太原只有五十公里的交城。
交城县位于太原西南部，交通非常方便。我坐的是太原到文水的长途车，所以没有到交城长途车站就在县城街里下了车。交城县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朴实无华，街道人流很少。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喧闹；没有大城市的车水马龙；街面上牌匾、广告等装饰物也很少。
交城是华国锋的家乡，我记忆最深刻是文革中那首山西民歌“交城的山，交城的水…。”走在县城的街上，随便询问街上的行人去华国锋故里的道路，个个都给你指点得非常详细，详细得让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交城县城不大，沿着宽阔的永宁路大约走了二十分钟路面嘎然而止，前面是一片旧民房，青砖墙鱼鳞瓦顶，拥挤不堪，老态龙钟，完全是民国时期的建筑。

（ 华国锋就读并题词的小学校）
在永宁路与旧民居的交界处有一处小学，我路过学校的门前，看到学校大门上横额写着“城内完全小学校”，这牌匾的字体非常眼熟，我猛然想起，这是华国锋的笔体，打听路过的市民才知道华国锋12岁时曾经在这所小学读过书。
我信步走进学校操场，操场很大，很整洁，已经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空无一人，大门有传达室，我进来时门卫没有发现，我也就没有同他们打招呼。操场的正面楼房墙体上，还有一幅华国锋的题词，写着“勤奋求知、团结向上。”下属华国锋，看得出华国锋对少年的学校是充满了感情。这真是睹物思人，就在这块土地上，少年的华国锋完成了初级学业，从这块土地上走上中国的历史舞台。

（学校内华国锋题词）
华国锋旧居就在前面的旧民居中，当地政府可能出于保护遗址的原因，永宁路规划路到此为止，走进旧居的小胡同，这里也叫永宁路，为了同现代的街道有区别，这里叫永宁南路。
据说华国锋在交城时期是租住他人的房子，所以居住地点有多处，但县在保存下来的只有永宁南路这两处华国锋遗址。

一处是永宁南路29号，这就是华国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门前的墙上镶嵌着县政府刻的石碑，上写着“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华国锋旧居”，但进到院内，实在让人大失所望，院里杂乱无章，住满了居民。由于华国锋生前是租住在此地，所以这座房子的产权其实不归华国锋，现在这里还住着人家。
在永宁南路还有一处华国锋旧居，在永宁南路46号，两地相距不远，这里是华国锋的出生地，这里的房子也是保持了原貌，但已经严重老化，墙面脱落斑驳，据说华国锋生前于1991年曾回过家乡一次，在这里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华国锋旧居）
返回胡同口，我又打辆出租车，这次的目的地是交城南郊的卦山。卦山并不高，但地势开阔，从出租车就远远看到山的一侧已经修成一个斜坡，许多人还在工作，这里就是未来的华国锋墓地，但还没有修缮完。据说华国锋的家属曾提出修缮墓地有个四不原则，即“不占用耕地，不与民争地，不破坏环境，不损坏古迹。”来到卦山顶，看到修缮的规模还真不小，在墓地附近有一座寺庙，面积不大，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华国锋的骨灰已经从北京移回交城，就暂时寄放在这里。

（ 旧居外貌）
华国锋是幸运的，他建国时离开山西，作为南下的解放干部，来到湖南，那个年代江南的北方干部多了去了，并不稀奇，很多人都终老于江南，华国锋被组织上安排南下很正常，但他的人生机遇是被安排到毛泽东的家乡湘潭当了父母官，这使华国锋有机会同毛泽东结识，毛泽东从建国后到文革前曾三十多次到过湖南视察，对湖南省的干部应当说比其他省份更了解得多。
解放后毛泽东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走了一个大弯路，最后还是不尽人意，这是毛泽东人生的一次败笔。

（另一处旧居）
建国后党内公认的接班人是刘少奇，行政上最初的明星是东北的高岗，这是因为东北解放早，又是重工业基地，但高岗耐不住寂寞，要抢班夺刘少奇的权，最后被党内所不容。到了1954年中共政治局排序是毛、刘、周、朱、陈云、康生，除了毛、刘之外的其他四人由于年龄和经历的关系都不是毛泽东视野中的潜在行政接班人。排在第七位的是彭真，此人在党内实力很大，声望很高，解放战争初期东北局的一把手原来是彭真，中央寄以很大希望。但林彪不买账，四平保卫战以后林彪蜗居在黑龙江五常县，拒绝到哈尔滨，而彭真是文职干部，对军事并不精通，对四平战役以后的局势掌控不住，所以毛泽东将林彪和彭真互换位置，林彪主政东北局书记，主管前线军事，彭真降为副手主管后勤和后防建设。
毛泽东所以没有选择彭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彭真同刘少奇关系密切，或者说是刘少奇的灵魂。刘少奇有什么疑难都与彭真商量，所以文革开始，第一批被打倒的就是“彭、罗、陆、杨”，当时彭真时任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北京市委第一书记。
此时毛泽东看好邓小平，所以中央成立书记处，邓小平为总书记，彭真降为书记处第二书记。这样中央有条件接班的人选就成为刘少奇、邓小平，或者解释说刘少奇接党务班子，邓小平接国务院班子。

（修建中的卦山陵墓）
文革中国内喊的最响的接班人是林彪，但毛泽东内心中对林彪的接班内心深处并不认可，文革初期毛泽东说过：“为了打鬼，借助钟馗”，就倒出了毛泽东的心里话。
林彪倒台以后毛泽东培养两个接班人，一个是王洪文，一个是华国锋。这两个人中王洪文出身于造反派，必然一边倒，站在江青、张春桥等人一面，这就为老干部所不容，更不为军队所接受，许世友就曾经当着毛泽东的面让王洪文下不来台。
而华国锋是出身于抗日时期的游击队员，为人老实厚道，所以为老帅们所接受。况且后期毛泽东重病缠身，从稳定国内大局出发，在王洪文和华国锋的选择上，只能选择华国锋。
毛泽东精通历史，难道他不知道扶植一个人需要四梁八柱吗？非也！常言道：“时势造英雄”，一个人的崛起需要一定的环境，华国锋的崛起从开始就缺少先天的环境，事情得从中央军委的变化说起。
文革中林彪为了攫取权力，在军委内成立“办事组”，实际上将诸位老帅架空，林彪事件发生后，毛泽东从稳定军队方面考虑，安排叶剑英主持军委工作。毛泽东当时还倚重一个人，那就是时任中共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军委常委、北京军区司令员的陈锡联。

（华国锋骨灰现在就寄存在这里等待入葬）
粉碎四人帮以后，华国锋成为党中央主席、军委主席，但同时期军委还安排有两个副主席，叶剑英由副主席兼任国防部长，邓小平由副主席兼任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为罗瑞卿，这是被文革迫害最深的老干部。军委中也有同情华国锋的人员包括汪东兴、陈锡联，但在邓、叶、罗铁三角联盟中根本就不是对手。
华国锋个人的品德是无可挑剔的，但一个政治家不是弥陀佛，华国锋后期所走的道路完全借力于文革，这使他完全按照毛泽东的步子亦步亦趋，继续高唱文革的颂歌，必然成为文革的牺牲品。
华国锋执政以后有两个事情没有处理好，一个是即想批判四人帮，又想维护文革声誉，这是矛盾的。四人帮是文革的始作俑者，维护文革就批判不了四人帮，不算文革老账老干部气就不顺。另一个是对天安门事件的定性，华国锋还是坚持毛泽东在世时的论调，但天安门事件中牵涉到周恩来，他在人民中有崇高的威望，天安门事件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如果定性反革命事件，涉及到周恩来，群众不答应。如果定性为革命事件，那邓小平完全有理由出山。
实际上邓小平文革前就是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就是准备接周恩来班的，文革后期重新上台也得力于周恩来的运筹帷幄，即使是周恩来去世，也是用对他的悼念助了邓小平一臂之力。三国中诸葛亮五丈原去世后，对身后世安排的井井有条，周恩来何尝不是呢？
华国锋以厚道著称，下野以后生活严谨，八十年代高干子弟官倒盛行，北京没有流出华国锋后裔的不良信息。一直到十六大时华国锋由于身体的原因没有参加会议，好多代表还不断询问，可以看出华国锋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天涯人来到交城，不看山，不逛水，主要是怀着对华老的尊敬，瞻仰故里，忆旧思人。世间有些事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一个人做了对人民有利的事情，是应该永远被怀念的！
201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