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之子文伽昊:“爸爸给了我今生最用力的拥抱”(中国青年报 2010-7-8)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2: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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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独家采访文强儿子文伽昊——
“爸爸给了我今生最用力的拥抱”
文强告诫儿子不要仇视社会
本报记者 郑琳 田文生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08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本报记者在茶楼里采访文强的儿子文伽昊。本报记者 田文生摄
网上曾长时间盛传文强的儿子文伽昊“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事实上,文伽昊拥有完全的自由。今天8时,文强得知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并将立即执行后,在法院见了他的儿子和大姐两人。    今天下午,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重庆某茶楼的麻将桌旁独家采访了28岁的文伽昊。一头短发的文伽昊戴着黑边框眼镜,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官家子弟的纨绔习气。    因为文伽昊需要前往法院领取文强的骨灰,采访被迫压缩到半小时。    文强告诫儿子不要仇视社会     中国青年报:你今天和你父亲会面,聊了多长时间?    文伽昊:大约10分钟。    中国青年报:你爸爸今天对你说了些什么呢?    文伽昊:他主要说,让我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妈妈去监狱后,要去看她。    他还说,不要仇恨社会,不要受他的事情的影响,不要去恨别人。    中国青年报:他让你不要仇视社会?    文伽昊:他说,这是他自己做了错事,不要去恨别人,要怪就怪他(记者按:指文强自己)。他说,他原来曾经立过功,辉煌过,现在犯了错,同样也应该受到处罚。    中国青年报:他当时的情绪状态如何?    文伽昊:刚见面时,我和爸爸、大姑都很激动,间隔了两三分钟,才开口说话。当时,突然相见,怎么说呢?很多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我希望爸爸能有一次生的机会”     中国青年报:他对你以后怎么生活说什么了吗?    文伽昊:他让我以后自己去找个工作,自己做点事情,早点结婚生子,把妈妈照顾好。    中国青年报:他让你不要仇视社会,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你觉得你仇视这个社会吗?    文伽昊:也谈不上仇视,我对我爸爸也不是很了解,怎么说呢?还是有点感触。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你爸爸案子最终的这个结果?    文伽昊:我还是希望党和政府给他一次生的机会。虽然,中国有句话:功过不相抵,但我想,我爸爸干了这么多年的副局长,对重庆市的刑侦工作还是有很多贡献的,我心里还是希望他能被改判。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     中国青年报:作为高干子弟,你有过优越感吗?    文伽昊:从小到大,很少与爸爸干其他的事情。我很本分,在外人眼里,我爸爸曾经是高官,我肯定有些优越感,但我真的从来不这么觉得。    中国青年报: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文伽昊:未来的打算?先休息几个月再看。毕竟,心态还没有恢复,等心态平复了,就像爸爸给我讲的那样,自己找份工作,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你的父亲?    文伽昊:说实话,我还是很崇拜我的父亲。他从农民开始,能走到以前那一步,包括最辉煌时,抓获张君、破获抢劫运钞车案等。现在,虽然他犯了事,犯了错,我还是佩服他好的一面。    中国青年报:你母亲呢?    文伽昊: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我认为对她判罚过重,而且我母亲一直有病,这次也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我很害怕母亲出现意外,我已经失去父亲了,母亲被判8年,我认为过重。    我个人认为,我母亲只是个很本分的家庭主妇,她没有索贿、收钱不办事这类行为,我觉得受贿应该是我父亲的事情。    儿子给文强的“功”打90分,“过”打-80分     中国青年报:你刚才说到找工作,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当警察吗?    文伽昊:我原来比较想做一名警察,但因为好高骛远,没能当成警察,    中国青年报:在你眼中,你父亲是个好警察吗?    文伽昊:这么说太片面,他有功有过,每个人都有正面和反面,在这些方面,应分开来说。    中国青年报:如果一个人的“功”最高分是100分,最低分是0分,你会为你父亲打多少分?    文伽昊:我会给他打90分左右。    中国青年报:如果一个人的“过”的最低分是负100分,最高分是0分,你给他打多少分?    文伽昊:我给他打负80分。看过这么多的报道,应该说,他的过错还是相当大的。    中国青年报: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你父亲犯的罪的?    文伽昊:通过报纸、电视、网络的报道。    孩子劝告,文强说,这是大人的事情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以你父母正常的收入,能维持你们家这么优越的生活吗?    文伽昊: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过年过节时,别人完全没给我父亲请托事项,相当于朋友之间给个红包,其中相当一部分没请他办事,不存在权钱交易。比我们家过得好的家庭很多,我们家没有车。    中国青年报:你会不会觉得,有些“红包”太厚了呢?你担忧过吗?    文伽昊:我想过的。我担心过。    中国青年报:你劝过你父亲吗?    文伽昊:我劝过他。    中国青年报:他怎么答复你呢?    文伽昊:他也没怎么答复我。他就对我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的这些事情,我基本都不知道,也没想到父亲的问题会这么严重。    “他今天的结果主要是个人不对”     中国青年报:对于你父亲的这个结果,你觉得是他个人的原因还是制度的原因?    文伽昊:大部分是我父亲个人不对,但也有制度的漏洞。    中国青年报:你认为制度有什么漏洞?    文伽昊:有多大的权力才犯多大的过错,他犯这么大的过错,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纠正,如果早点纠正,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为什么没有纠正过来?    文伽昊:第一,可能是我父亲工作成绩很好,掩饰了他的问题。第二,监督的力量也少了,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这样。如果明知做错事会被发现,制度足够严密,想犯错误的人都不敢了。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腐败问题?    文伽昊:我想,这个问题任何国家都存在。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多吗?    文伽昊:我认为,像他这样犯这么大错的少,犯小错的多。    破了张君案后,文强曾趁酒兴向孩子讲案子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金钱?    文伽昊:我的生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我穿的衣服都是我父亲的,我出门最多打的,并不像外边说的那样“开跑车”。父亲案发前,我每月的开销在两三千元左右,我能养活自己,能自食其力。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你父亲的性格?    文伽昊:他很刚烈,说一不二。做事很果断,这种性格对破案有用,但这种性格也可能导致犯错。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什么?    文伽昊:我十八九岁时,父亲等人破了张君案,他拿奖金举办庆功宴,喝酒以后,绘声绘色地对我讲这个案子。    中国青年报:你听说过张君对你父亲说“十年后你会变成我”这句话吗?    文伽昊:我真没有听说过。    中国青年报:随着你父亲的官职提升,他的变化大吗?    文伽昊:我看不出太大变化。平时我和他的交流也比较少。    拥抱儿子后,文强哭了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今天对谁说过道歉之类的话吗?    文伽昊:他说,他很对不起我和我妈妈,对不起很多人,我感觉到了他强烈的后悔。他还对我大姑说,自己很想念各位姐妹,希望大姑能向其他人带声好。他说,“我很想念他们”。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拥抱你了吗?    文伽昊:最后,我向在场的领导申请,能不能和父亲拥抱一下,得到同意了。我和父亲紧紧地拥抱了。    中国青年报:“紧紧”是怎么个“紧”法?    文伽昊:我长这么大,这是我记得的爸爸抱我最用力的一次。我们拥抱了10多秒钟。最后,我又给他磕了个头。    中国青年报:你注意到你爸爸当时的表情了吗?    文伽昊(眼泪盈眶):他……落泪了。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你能实现你父亲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文伽昊:我肯定要做到他要求我做到的。    中国青年报:最后一个问题,传说你“失踪”了,请问你自由吗?    文伽昊:我曾经因为涉嫌毁灭证据罪进了看守所。后来,检察院决定不予起诉,从今年6月2日以来,我是完全自由的,我的自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本报重庆7月7日电        相关稿件   监室观看世界杯,认为德国大胜阿根廷是赌球
本报记者独家采访文强妻子周晓亚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文强”
刑法学家:文强的罪与刑相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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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独家采访文强妻子周晓亚——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选择文强”
本报记者 田文生 郑琳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08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今天下午,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重庆市某看守所内,独家采访了文强妻子周晓亚。
当时,周尚不知晓文强已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中国青年报:文强作为丈夫,你怎么评价?
周晓亚(明确而不假思索地):他是我的好老公,对我和儿子都好,他也很顾家。
中国青年报:他顾家的具体表现呢?
周晓亚(嘴角翘起微笑):他在外边有啥子事情,回来会给我说。要是我生病了,他都会安排,对我照顾得特别特别好。
中国青年报:一审宣判后,你似乎特别激动,你是因为不能接受对自己的判决吗?
周晓亚:不是。我是对他的判决结果我不能接受,他罪不该死,真的罪不该死。他是做了错事,做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事情,但他罪不该死。
中国青年报:作为文强的妻子,在他的“功”这方面,如果最高分是100分,最低分是0分,你为他打多少分?
周晓亚:我会给他打100分。
中国青年报:在他的“过”方面,如果最低分是负100分,最高分0分,你给他打多少分?
周晓亚:我给他打负50分。
中国青年报: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功大于过?
周晓亚:是的。他在家里头,只要电话铃一响,即使是深夜,他也会说,糟了,出事了,赶快走。出了事情,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他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
周晓亚: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从学校毕业刚参加工作,就干出来了。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他的性格?
周晓亚:他太耿直了,朋友找他,他就很耿直地答应,很讲义气。
中国青年报:你刚才谈到朋友,你现在认为周红梅等人是你们的真朋友吗?
周晓亚:我认为是。
中国青年报:他们被判决书认定为向文强行贿的人。
周晓亚:他们是害了我们,但他们也是没办法。
中国青年报:现在认定的你们受贿的总额比较惊人,文强当年收他人钱财时,有底线和原则吗?
周晓亚:他的原则性还是比较强,并不是谁找到他,他都会答应。
中国青年报:但文强曾让派出所所长向“小姐”敬酒,而他也收过别人的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讲原则?
周晓亚:我是在庭审中才知道这个的,这和他喝了酒有关系。
中国青年报:你认为是个人原因还是制度原因导致了文强的转变?
周晓亚:制度?我不了解。
中国青年报:你是否觉得,文强当上公安局副局长以后,权力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监督?
周晓亚:我也不了解。
中国青年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文强活得不那么踏实了?
周晓亚:2009年吧,感觉他活得不踏实了,有时睡不着,半夜起床看电视。
中国青年报:收受他人钱财,你不担心以后会出问题吗?你劝过文强吗?
周晓亚:我这样担心过,也问过文强,他说没问题。
中国青年报:我问一个可能比较私人的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文强经常在外喝酒,还有很多女人,你能够接受这样的丈夫吗?
周晓亚:没有办法,我看得很开,现在的女人……男人怎么受得了诱惑嘛!
中国青年报:你的意思是,文强是因为被女人诱惑?
周晓亚:是的。
中国青年报:你现在还愿意为文强承担吗?
周晓亚:我愿意。
中国青年报:如果可能,你愿意为他承担可能的死刑吗?
周晓亚:没有这个选择,因为我还有儿子。
中国青年报:如果文强的死刑复核被核准,你能接受吗?
周晓亚:我只能面对,有什么办法呢?
中国青年报:如果有机会,你能在缺钱但自由和过去很有钱但后来失去自由这两种生活中选择,你愿意选择哪一种?
周晓亚(沉默良久):自由更可贵。
中国青年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依然愿意嫁给文强吗?
周晓亚:我还会选择文强。
中国青年报:你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周晓亚:我只希望我老公活着,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中国青年报:你愿意对孩子说点什么吗?
周晓亚:希望儿子在外边做点事情,自食其力,以后还要养我嘛(再一次异常关切地向记者核实孩子的情况)。
本报重庆7月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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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现场目击文强生命的最后4小时——
监室观看世界杯,认为德国大胜阿根廷是赌球
本报记者 郑琳 田文生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08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文强被执行死刑前4小时,本报记者在其监室里,与他面对面地交流。严雯摄
    文强被执行死刑后,重庆市民在解放碑广场拍手称快。渝华明摄
今天9时05分,押解文强的车队抵达重庆市歌乐山上的某刑场,该刑场位于接近山巅的某山头。不到10分钟,文强的死刑即执行完毕,在坊间颇具传奇色彩的文强就此走到人生的终点。17时,他的儿子文伽昊领取了他的骨灰。
文强就此成为第一个被执行死刑的正局级公安局长。这一天,距离他被“双规”,正好11个月整。
从今天清晨5时35分开始,中国青年报记者在文强监室里与他面对面,并随押解车队全程见证了文强生命最后4小时的整个过程。在刑场外,可靠消息人士向中国青年报记者介绍,文强被押解至事先准备的注射执行车内,执行死刑注射。执行完毕后,由法院送至殡仪馆火化。
中国青年报记者于6日晚最终获准采访文强,此时已无北京飞往重庆的航班,本报记者转飞成都,披星戴月赶往重庆,于7日凌晨4时到达羁押文强的某看守所,彻夜未眠。
最后4天:看守所里关注世界杯 认为德国大比分战胜阿根廷是赌球
中国青年报记者获悉,7月4日9时10分起,文强和民警就前一晚德国与阿根廷的世界杯四强争夺赛进行了半小时的交流,文强对德国大比分战胜阿根廷这样的传统足球强队感到不可思议,认为有赌球之嫌。随后,文强认真地看了近两小时的武侠小说。
世界杯期间,文强看过多场比赛。端午节期间,他也吃到了粽子。
7月4日14时40分,文强午休后起床,和民警“神侃”世界杯,包括他以前到美国、巴西出差的见闻经历等。
16时10分,文强理发。随后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再看书、晚餐,并由民警带其在监室内散步。晚餐吃了蒸蛋,餐后时间,和民警交流了金庸、古龙、梁羽生三大武侠作家的武功写作技巧,很显然,他对这些武侠小说中的许多经典人物和经典片断极为熟稔。
当晚,文强与民警谈兴甚浓,交流的话题主要是体育和武侠。之后,收看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世界杯专题节目“豪门盛宴”,还不时发表对比赛的看法和见解。近23时,兴致勃勃的他才洗漱后上床睡觉。
倒数第2天,含泪被宣布“双开”
“091”专案组民警告诉本报记者,7月5日上午,重庆市纪委一行3人向文强宣布“双开”决定——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文强情绪较激动,双眼有泪水。
此前的6月中旬,重庆市政府公众信息网发布消息称,经2010年5月13日市政府第70次常务会议通过,给予文强、陈洪刚二人行政开除处分。
中国青年报记者获悉,在收到《重庆市监察局双开决定书》后,文强表示,自己对受贿的部分犯罪事实提出异议,认为他妻子收受的大部分财物,自己均不知情。
7月6日,文强显得心事较重,15时45分,重庆市公安局局长王立军来到监室与文强会面,16时35分离去。之后文强情绪较好。晚饭吃了3个蒸蛋,餐后吃梨。晚上,文强希望民警把频道调至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继续看世界杯。7日凌晨,是荷兰与乌拉圭的半决赛。
刑前4小时,拒绝采访,翻看整理判决书 刑前两小时,获悉死刑结果,表情正常
今天早晨5时10分,文强被民警叫醒起床后,显得有些茫然。
文强的举止动作显得非常缓慢,在他完成洗漱、叠被、服药后,5时35分,记者获准进入羁押文强的单间监室,诚恳地表示希望采访,没料到,即使连“有人评价你曾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刑侦专家’,你自己同意这个说法吗?”“你现在想见到什么人?”等“温和”问题,文强也表示强烈抵触。
文强穿着洗得很干净的乳白色短袖衬衣和灰色西裤,隔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记者:“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们提的问题不是一两句就能回答的,我马上就要出庭了,现在需要准备一下。”
文强拿出已经明显被翻得很旧的判决书和自己手写的一些材料,看了起来,偶尔用左手手指理一下头发。看上去,刚理过发的他比庭审时更显年轻一些,精神状态也略好于二审宣判时。记者4年前曾和文强近距离接触,和那时相比,文强简直苍老了十岁。
令记者吃惊的是,曾经养尊处优的文强,叠出的方块被子,达到了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水平。
逐渐散开的夜幕中,6时10分,法院的车队到达看守所。
6时24分,文强离开看守所。6辆车组成的车队到达嘉陵江上的黄花园大桥时,高楼林立的渝中半岛在清晨的薄雾中慢慢醒来。深色玻璃隔开了文强和囚车外的世界,即使距离很近,记者也无法看到文强的身影。
6时55分,车队到达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地下车库进入法庭。
7时15分,法庭宣布,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并立即执行。
记者从现场人士处获悉,当法庭宣布死刑核准及执行时,文强的表情相对平静,状态相对正常,没有现场晕倒瘫软。
7时40分,文强与自己的大姐、儿子会见。
8时30分,由12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法院,开往刑场。通过警哨密布的嘉陵江滨江路、高九路等,严格的交通管制让车队的行驶速度极快。面对这个庞大的公检法车辆组成的车队以及密布的岗哨,街上的行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8时48分,车队开始进入以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等闻名的歌乐山,今天阳光明媚,素称“半山烟云半山松”的歌乐山,少见地展现出清朗的另一面。
9时05分,经过一段泥泞而狭窄的山路后,车队抵达刑场。文强乘坐的车驶入一个有约3米高围墙的小院内,其余警车停在外边,几个人进入小院后,不到10分钟,所有车辆撤离刑场,这意味着,文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曾在凌晨1时15分,戴着头盔向与警察枪战的犯罪分子下达最后通牒;他曾踩着“中国头号悍匪”张君的头,向领导打电话“张君抓到了,就在我脚下”;他曾让派出所所长向小姐敬酒;他曾让下属跪着和自己讲话……文强,连同他的江湖人生,在歌乐山巅,成为终局。
本报重庆7月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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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学家:文强的罪与刑相适应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10-07-08 [打印] [关闭] email推荐:

本报北京7月7日电(记者庄庆鸿)今天文强被执行死刑,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网上热议,中国青年报记者就此采访了著名刑法学家、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储槐植教授。
“根据他的罪行来说,这一判罚是在法理之中的,没有需要特别大肆宣传的地方。”储槐植教授说。
储教授分析认为:“这个判决主要是根据他所犯的罪行。这个案件里,贪腐金额的数字巨大,还有文强作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保护伞,以及非常恶劣的刑事犯罪——强奸罪。这么多项罪名在一个人身上,不管他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依据《刑法》的罪刑法定原则,根据他犯罪行为的严重性,我认为,判处死刑是符合我国《刑法》的规定和基本精神的,也符合正义的需要。”
有网民质疑,文强被执行死刑是否有“舆论审判、形势所趋”的因素,比如受害群众在法院门口呼吁判其死刑、网上也有“贪官该杀”的声浪。
“这涉及法治和民意的关系。”储槐植教授说,“我认为,从宏观上来说,公众民意总体上是能够反映一定时空下的社会现实的。如果是真实反映了实际情况的舆论,它和法律的具体执行,从本质上来说是诉求一致的。虽然,在个别情况下,偏激的舆论会影响少数审判人员的判罚,但就这个案件来说,它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审判过程,应当说,罪和刑还是相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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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扉客:记者如何说谎(南都周刊 2010-8-10)(转载)
坐井观天 收录于2010-09-04 阅读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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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扉客:记者如何说谎
2010-8-10 10:00:02 来源: 南都周刊 浏览量: 6156跟帖 1 条
为了安慰啼笑皆非的我,他送给我一本《圣经》。“不撒谎就不能做记者吗?”
8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和同事在湖南平江县的一个偏僻小镇上拍摄地下六合彩。每周二/四/六晚8点是地下六合彩“开码”的时候,也是这个小镇上“买码”人群集体狂欢的时候。为了拍摄“开码”时的盛况,我们在小镇最热闹的十字街头找了一家两层小饭店,一边吃晚饭一边把机器悄悄架到二楼窗帘后,寻找调试的最佳隐蔽拍摄角度。
饭店老板好奇地问我们在作甚,我没法解释,顺势把他拉到一边,语气低沉地在他耳边说,我们是国家情报机关,在这里拍摄特务活动,你必须保密。老头儿一愣,连连点头,悄没声息地闪开了。这个看上去有点龌龊的小伎俩,灵感来自上世纪80年代张艺谋的一次拍摄花絮回忆。
当日晚间,我们再来到这个地方,在事先观察好的隐蔽处架起机器,静静等待着“开码”那一刻的到来。时间到了,很奇怪,仿佛《笑傲江湖》里那个魔教设伏的十八里铺,往日此时必定会沸腾的街道,此刻却死一般的寂静。我们白白潜伏了两个小时,垂头丧气地回到旅店。
我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中,不知道哪个环节泄露了风声。次日一早,我的搭档看我一宿未眠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泄露了天机。原来他下午出去闲逛时,禁不住那个也充满好奇心的饭店老板拉住他打听,一五一十地道出了我们此行的真实目的。这个消息迅速如瘟疫般飞速散布开来,当晚的守候我们自然也就一无所获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的搭档是个有着十来年纪录片拍摄经验的资深老摄像,更兼是刚刚受洗不久的基督徒。在他看来,公然撒谎是对上帝的亵渎。为了安慰啼笑皆非的我,他送给我一本《圣经》。“不撒谎就不能做记者吗?”
我只能苦笑,纪录片拍摄固然可以不撒谎,但常规采访尤其是深度调查尤其是特别讲究如何切入现场的电视拍摄,不撒谎,实在是太难了。
此次报出紫金矿业案的一位中青同行,刚刚在博客上写到自己从业以来如何突破的三十六计:所谓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等等。在道德洁癖主义者看来,种种战术,核心无外一个“骗”字。
我想只要你不抱偏见,总得承认这个复杂的现实。而“骗”的入门战术,首先就是自报家门时。
大平台不会碰到这个问题,小平台的记者们总归希望能报出响亮的名号。所以子报记者多半愿报母报的名头,这就能解释年初两会上惨遭抢笔的京华时报女记者,面对强势如李省长时,只好怯生生地自报是人民日报……社的。从逻辑上讲,这个细究起来是没问题的——京华的确是人民日报社的子报。
倘若要细究这种无奈的做法,实乃媒体身上本不应有的计划色彩和管制痕迹所致。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媒体本无所谓什么中央媒体与地方媒体的级别划分,更无所谓主流媒体与市场化媒体的性质区分,何况从报道质量与传播效果看,我们的大多数所谓主流媒体,实乃不折不扣的小报小刊。
对外媒外刊来说,语境迥异,这又是一个令人尴尬的技术问题。
记得五年前佘祥林案发时,中外媒体云集湖北京山。我在佘家采访时,佘的哥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只听他忽然捂着话筒颇为诧异地问我道,电话里这个人说是纽约报的,又说在北京,北京怎么会有个纽约报?这是不是个骗子记者?这位憨厚老兄又说,昨天还有个什么南瓜早报,说是香港的,也不知道什么报纸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接过电话一听,方知彼端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同行。我忍住笑,跟老佘解释,这个报纸是正规的,办在纽约,名字叫《纽约时报》,相当于中国的《人民日报》。在北京成立的记者站也是合法的,是经过美宣部和中宣部批准的。这个记者是真记者,为美帝国主义服务,同时也为中国人民服务。经过我这番本地化语态的解释,老佘顿时放下了心。那位坚持不肯撒谎的同行,后来终于顺利完成了采访。
这方面比较极致的例子还是发生在中青上,前段重庆打黑文强案,所有媒体中,唯独有中青记者在文强临刑前采访到了文强独子文伽昊。但事后按照另一家媒体《中国新闻周刊》的报道,文伽昊在接受采访前,接到的当地警方通知却是“最高法院的法官”来调查相关问题。后者的报道如果属实,只能说前者这种骗术已经炉火纯青,达到了史无前例无所畏惧的境地。
又想起那期地下六合彩的节目,在换了个地儿拍摄后,我们最终拍摄完成,节目也得以播出。但刚回到北京不久,这位可爱的摄像同事辞去了令人艳羡的央视企聘编制,回到家乡传福音去了。一晃快8年了,我想这位兄弟应该无需再面对这种职业困惑了。
http://www.nbweekly.com/Print/Article/10906_0.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