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的遗书 文强的最后四天 临行用力拥抱儿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2:00:05

文强的遗书

标签:  文强  遗书  14小时前        重庆市司法局原局长、重庆市公安局原常务副局长文强于今日上午被注射执行死刑,作别人世。下文亦于今天上午9点56分出现在重庆一知名论坛,据称是文强的遗书,目前尚不能判定真假。待考,请诸位阅。 
  爱妻:
  而今提笔,感叹万千。我愧对于你,却已无法弥补,实乃我人生一大憾事。自我走之后,你当保重,不要太伤心,权且我作了一次长长的旅行而已。
  一个富裕的人,也只能一日三餐,也只能睡一张床。现在方知已晚矣,吾不能选择,非此即彼,就象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水是流动的。如今,我踏进了另一条河流,被滔滔江水冲走。我深知罪孽深重,无以复加,什么容留了我之身躯都将是玷污和耻辱。
  数月来,我夜不能寐,脑子里想到很多很多,回首几十年的人生,恍如一场梦,醒来却是冰冷的现实。我自编蕃篱,自掘坟墓,皆是绺由自取。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其实人生本来是平淡的,追求扭曲必将导致人生的毁灭。我之教训,望吾妻切记,也望你从今后,抱平凡心,从容应对。
  爱妻,我之将走,万分留恋。在这个世界上,被人痛被人泪是幸福的,可我了解幸福得太晚了,对你,我只有惭愧。爱妻,请我为送行吧!
  
  文强绝笔
  二〇一〇年七月七日
文强最后四天:看世界杯谈武侠星岛环球网 www.stnn.cc 2010-07-08 .h1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22pt; MARGIN: 17pt 0cm 16.5pt; LINE-HEIGHT: 240%; TEXT-ALIGN: justify}.h2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16pt; MARGIN: 13pt 0cm; LINE-HEIGHT: 173%; TEXT-ALIGN: justify}.h3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16pt; MARGIN: 13pt 0cm; LINE-HEIGHT: 173%; TEXT-ALIGN: justify}DIV.union {FONT-SIZE: 14px; LINE-HEIGHT: 18px}DIV.union TD {FONT-SIZE: 14px; LINE-HEIGHT: 18px}.h1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22pt; MARGIN: 17pt 0cm 16.5pt; LINE-HEIGHT: 240%; TEXT-ALIGN: justify}.h2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16pt; MARGIN: 13pt 0cm; LINE-HEIGHT: 173%; TEXT-ALIGN: justify}.h3 {FONT-WEIGHT: bold; TEXT-JUSTIFY: inter-ideograph; FONT-SIZE: 16pt; MARGIN: 13pt 0cm; LINE-HEIGHT: 173%; TEXT-ALIGN: justify}.union {FONT-SIZE: 14px; LINE-HEIGHT: 18px}.union TD {FONT-SIZE: 14px; LINE-HEIGHT: 18px}

 

  星岛环球网消息:7日9时05分,押解文强的车队抵达重庆市歌乐山上的某刑场,该刑场位于接近山巅的某山头。不到10分钟,文强的死刑即执行完毕,在坊间颇具传奇色彩的文强就此走到人生的终点。17时,他的儿子文伽昊领取了他的骨灰。

  文强就此成为第一个被执行死刑的正局级公安局长。这一天,距离他被“双规”,正好11个月整。

  从7日清晨5时35分开始,中国青年报记者在文强监室里与他面对面,并随押解车队全程见证了文强生命最后4小时的整个过程。在刑场外,可靠消息人士向中国青年报记者介绍,文强被押解至事先准备的注射执行车内,执行死刑注射。执行完毕后,由法院送至殡仪馆火化。

  中国青年报记者于6日晚最终获准采访文强,于7日凌晨4时到达羁押文强的某看守所,彻夜未眠。

  最后4天:看守所里关注世界杯 认为德国大比分战胜阿根廷是赌球

  7月4日9时10分起,文强和民警就前一晚德国与阿根廷的世界杯四强争夺赛进行了半小时的交流,文强对德国大比分战胜阿根廷这样的传统足球强队感到不可思议,认为有赌球之嫌。随后,文强认真地看了近两小时的武侠小说。

  世界杯期间,文强看过多场比赛。端午节期间,他也吃到了粽子。

  7月4日14时40分,文强午休后起床,和民警“神侃”世界杯,包括他以前到美国、巴西出差的见闻经历等。

  16时10分,文强理发。随后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再看书、晚餐,并由民警带其在监室内散步。晚餐吃了蒸蛋,餐后时间,和民警交流了金庸、古龙、梁羽生三大武侠作家的武功写作技巧,很显然,他对这些武侠小说中的许多经典人物和经典片断极为熟稔。

  当晚,文强与民警谈兴甚浓,交流的话题主要是体育和武侠。之后,收看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世界杯专题节目“豪门盛宴”,还不时发表对比赛的看法和见解。近23时,兴致勃勃的他才洗漱后上床睡觉。

  倒数第2天,含泪被宣布“双开”

  “091”专案组民警告诉本报记者,7月5日上午,重庆市纪委一行3人向文强宣布“双开”决定——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文强情绪较激动,双眼有泪水。

  此前的6月中旬,重庆市政府公众信息网发布消息称,经2010年5月13日市政府第70次常务会议通过,给予文强、陈洪刚二人行政开除处分。

  中国青年报记者获悉,在收到《重庆市监察局双开决定书》后,文强表示,自己对受贿的部分犯罪事实提出异议,认为他妻子收受的大部分财物,自己均不知情。

  7月6日,文强显得心事较重,15时45分,重庆市公安局局长王立军来到监室与文强会面,16时35分离去。之后文强情绪较好。晚饭吃了3个蒸蛋,餐后吃梨。晚上,文强希望民警把频道调至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继续看世界杯。7日凌晨,是荷兰与乌拉圭的半决赛。

  刑前4小时,拒绝采访,翻看整理判决书,刑前两小时,获悉死刑结果,表情正常。

  7日早晨5时10分,文强被民警叫醒起床后,显得有些茫然。

  文强的举止动作显得非常缓慢,在他完成洗漱、叠被、服药后,5时35分,记者获准进入羁押文强的单间监室,诚恳地表示希望采访,没料到,即使连“有人评价你曾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刑侦专家’,你自己同意这个说法吗?”“你现在想见到什么人?”等“温和”问题,文强也表示强烈抵触。

  文强穿着洗得很干净的乳白色短袖衬衣和灰色西裤,隔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记者:“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们提的问题不是一两句就能回答的,我马上就要出庭了,现在需要准备一下。”

  文强拿出已经明显被翻得很旧的判决书和自己手写的一些材料,看了起来,偶尔用左手手指理一下头发。看上去,刚理过发的他比庭审时更显年轻一些,精神状态也略好于二审宣判时。记者4年前曾和文强近距离接触,和那时相比,文强简直苍老了十岁。

  曾经养尊处优的文强,叠出的方块被子,达到了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水平。

  逐渐散开的夜幕中,6时10分,法院的车队到达看守所。

  6时24分,文强离开看守所。6辆车组成的车队到达嘉陵江上的黄花园大桥时,高楼林立的渝中半岛在清晨的薄雾中慢慢醒来。深色玻璃隔开了文强和囚车外的世界,即使距离很近,记者也无法看到文强的身影。

  6时55分,车队到达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地下车库进入法庭。

  7时15分,法庭宣布,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并立即执行。

  记者从现场人士处获悉,当法庭宣布死刑核准及执行时,文强的表情相对平静,状态相对正常,没有现场晕倒瘫软。

  7时40分,文强与自己的大姐、儿子会见。

  8时30分,由12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法院,开往刑场。通过警哨密布的嘉陵江滨江路、高九路等,严格的交通管制让车队的行驶速度极快。面对这个庞大的公检法车辆组成的车队以及密布的岗哨,街上的行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8时48分,车队开始进入以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等闻名的歌乐山,今天阳光明媚,素称“半山烟云半山松”的歌乐山,少见地展现出清朗的另一面。

  9时05分,经过一段泥泞而狭窄的山路后,车队抵达刑场。文强乘坐的车驶入一个有约3米高围墙的小院内,其余警车停在外边,几个人进入小院后,不到10分钟,所有车辆撤离刑场,这意味着,文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曾在凌晨1时15分,戴着头盔向与警察枪战的犯罪分子下达最后通牒;他曾踩着“中国头号悍匪”张君的头,向领导打电话“张君抓到了,就在我脚下”;他曾让派出所所长向小姐敬酒;他曾让下属跪着和自己讲话……文强,连同他的江湖人生,在歌乐山巅,成为终局。

 

薄熙来与文强(组照)

标签:  文强  薄熙来  2010-04-14 04:44       今日上午,在重庆“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中落马的级别最高的官员文强,将等来属于自己的沉重的刑事判决书。判决结果大家会在第一时间知晓。而回顾薄熙来2008年与尚在重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位置上的文强的一次见面,颇有值得玩味之处。       2008年5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薄熙专程到重庆市公安局视察,观看各类警用装备展示。薄熙来查看了涉及治安、科通、刑警、特警等多个警种的治安排爆机器人、科通高端“静中通”、刑警多功能勘查车、特警处突车、技侦装备、应急抢险装备、个人防护装备、单警装备等,文强这位正厅级公安干部作陪并向领导介绍情况。一位警方内部人士回忆说,当时的薄熙来气宇轩昂,言谈举止信心十足;而文强则显得不大自在。       仅仅30多天后,6月25日,重庆市公安局就召开了干部大会,重庆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包子川在会上宣读市委、市政府的职务任免通知:文强不再担任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正厅局级侦察员职务,另有任用。同时,根据公安部的推荐,在广泛物色、比对筛选、组织考查,充分征求有关方面意见的基础上,决定提拔交流辽宁省锦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党委书记王立军任重庆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正厅局长级)。文强和王立军分别在大会上作了发言。

        7月25日,重庆市人大常委会通过决议,文强调任重庆市司法局局长。

        2009年8月6日,正在参加全国司法厅(局)长座谈会的文强在京被限制行动,并于8月7日上午通过民航班机押解回渝。而从文强2008年6月由公安局调至司法局,重庆展开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以来,关于文强被“双规”的此起彼伏的传言终于尘埃落定。 而这些珍贵的照片,也把历史永远定格。

重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重庆市公安局局长刘光磊给薄熙来介绍情况,文强在一旁。

这张照片上,还能看到彭长健的身影。

 

文强死前用力拥抱儿子 叮嘱儿子不要埋怨社会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0年07月08日07:12    今天下午,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重庆市某看守所内,独家采访了文强妻子周晓亚。

  当时,周尚不知晓文强已被执行死刑的消息。

  中国青年报:文强作为丈夫,你怎么评价?

  周晓亚(明确而不假思索地):他是我的好老公,对我和儿子都好,他也很顾家。

  中国青年报:他顾家的具体表现呢?

  周晓亚(嘴角翘起微笑):他在外边有啥子事情,回来会给我说。要是我生病了,他都会安排,对我照顾得特别特别好。

  中国青年报:一审宣判后,你似乎特别激动,你是因为不能接受对自己的判决吗?

  周晓亚:不是。我是对他的判决结果我不能接受,他罪不该死,真的罪不该死。他是做了错事,做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事情,但他罪不该死。

  中国青年报:作为文强的妻子,在他的“功”这方面,如果最高分是100分,最低分是0分,你为他打多少分?

  周晓亚:我会给他打100分。

  中国青年报:在他的“过”方面,如果最低分是负100分,最高分0分,你给他打多少分?

  周晓亚:我给他打负50分。

  中国青年报: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功大于过?

  周晓亚:是的。他在家里头,只要电话铃一响,即使是深夜,他也会说,糟了,出事了,赶快走。出了事情,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他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

  周晓亚: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从学校毕业刚参加工作,就干出来了。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他的性格?

  周晓亚:他太耿直了,朋友找他,他就很耿直地答应,很讲义气。

  中国青年报:你刚才谈到朋友,你现在认为周红梅等人是你们的真朋友吗?

  周晓亚:我认为是。

  中国青年报:他们被判决书认定为向文强行贿的人。

  周晓亚:他们是害了我们,但他们也是没办法。

  中国青年报:现在认定的你们受贿的总额比较惊人,文强当年收他人钱财时,有底线和原则吗?

  周晓亚:他的原则性还是比较强,并不是谁找到他,他都会答应。

  中国青年报:但文强曾让派出所所长向“小姐”敬酒,而他也收过别人的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讲原则?

  周晓亚:我是在庭审中才知道这个的,这和他喝了酒有关系。

  中国青年报:你认为是个人原因还是制度原因导致了文强的转变?

  周晓亚:制度?我不了解。

  中国青年报:你是否觉得,文强当上公安局副局长以后,权力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监督?

  周晓亚:我也不了解。

  中国青年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文强活得不那么踏实了?

  周晓亚:2009年吧,感觉他活得不踏实了,有时睡不着,半夜起床看电视。

  中国青年报:收受他人钱财,你不担心以后会出问题吗?你劝过文强吗?

  周晓亚:我这样担心过,也问过文强,他说没问题。

  中国青年报:我问一个可能比较私人的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文强经常在外喝酒,还有很多女人,你能够接受这样的丈夫吗?

  周晓亚:没有办法,我看得很开,现在的女人……男人怎么受得了诱惑嘛!

  中国青年报:你的意思是,文强是因为被女人诱惑?

  周晓亚:是的。

  中国青年报:你现在还愿意为文强承担吗?

  周晓亚:我愿意。

  中国青年报:如果可能,你愿意为他承担可能的死刑吗?

  周晓亚:没有这个选择,因为我还有儿子。

  中国青年报:如果文强的死刑复核被核准,你能接受吗?

  周晓亚:我只能面对,有什么办法呢?

  中国青年报:如果有机会,你能在缺钱但自由和过去很有钱但后来失去自由这两种生活中选择,你愿意选择哪一种?

  周晓亚(沉默良久):自由更可贵。

  中国青年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依然愿意嫁给文强吗?

  周晓亚:我还会选择文强。

  中国青年报:你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周晓亚:我只希望我老公活着,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中国青年报:你愿意对孩子说点什么吗?

  周晓亚:希望儿子在外边做点事情,自食其力,以后还要养我嘛(再一次异常关切地向记者核实孩子的情况)。 (田文生 郑琳) (来源:中国青年报)

本报记者在茶楼里采访文强的儿子文伽昊。本报记者 田文生摄

  本报记者独家采访文强儿子文伽昊——

  “爸爸给了我今生最用力的拥抱”

  文强告诫儿子不要仇视社会

  网上曾长时间盛传文强的儿子文伽昊“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事实上,文伽昊拥有完全的自由。今天8时,文强得知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并将立即执行后,在法院见了他的儿子和大姐两人。

  今天下午,中国青年报记者在重庆某茶楼的麻将桌旁独家采访了28岁的文伽昊。一头短发的文伽昊戴着黑边框眼镜,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官家子弟的纨绔习气。

  因为文伽昊需要前往法院领取文强的骨灰,采访被迫压缩到半小时。

  文强告诫儿子不要仇视社会

  中国青年报:你今天和你父亲会面,聊了多长时间?

  文伽昊:大约10分钟。

  中国青年报:你爸爸今天对你说了些什么呢?

  文伽昊:他主要说,让我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妈妈去监狱后,要去看她。

  他还说,不要仇恨社会,不要受他的事情的影响,不要去恨别人。

  中国青年报:他让你不要仇视社会?

  文伽昊:他说,这是他自己做了错事,不要去恨别人,要怪就怪他(记者按:指文强自己)。他说,他原来曾经立过功,辉煌过,现在犯了错,同样也应该受到处罚。

  中国青年报:他当时的情绪状态如何?

  文伽昊:刚见面时,我和爸爸、大姑都很激动,间隔了两三分钟,才开口说话。当时,突然相见,怎么说呢?很多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我希望爸爸能有一次生的机会”

  中国青年报:他对你以后怎么生活说什么了吗?

  文伽昊:他让我以后自己去找个工作,自己做点事情,早点结婚生子,把妈妈照顾好。

  中国青年报:他让你不要仇视社会,因为你爸爸的事情,你觉得你仇视这个社会吗?

  文伽昊:也谈不上仇视,我对我爸爸也不是很了解,怎么说呢?还是有点感触。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你爸爸案子最终的这个结果?

  文伽昊:我还是希望党和政府给他一次生的机会。虽然,中国有句话:功过不相抵,但我想,我爸爸干了这么多年的副局长,对重庆市的刑侦工作还是有很多贡献的,我心里还是希望他能被改判。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

  中国青年报:作为高干子弟,你有过优越感吗?

  文伽昊:从小到大,很少与爸爸干其他的事情。我很本分,在外人眼里,我爸爸曾经是高官,我肯定有些优越感,但我真的从来不这么觉得。

  中国青年报: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文伽昊:未来的打算?先休息几个月再看。毕竟,心态还没有恢复,等心态平复了,就像爸爸给我讲的那样,自己找份工作,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你的父亲?

  文伽昊:说实话,我还是很崇拜我的父亲。他从农民开始,能走到以前那一步,包括最辉煌时,抓获张君、破获抢劫运钞车案等。现在,虽然他犯了事,犯了错,我还是佩服他好的一面。

  中国青年报:你母亲呢?

  文伽昊: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我认为对她判罚过重,而且我母亲一直有病,这次也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我很害怕母亲出现意外,我已经失去父亲了,母亲被判8年,我认为过重。

  我个人认为,我母亲只是个很本分的家庭主妇,她没有索贿、收钱不办事这类行为,我觉得受贿应该是我父亲的事情。

  儿子给文强的“功”打90分,“过”打-80分

  中国青年报:你刚才说到找工作,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当警察吗?

  文伽昊:我原来比较想做一名警察,但因为好高骛远,没能当成警察,

  中国青年报:在你眼中,你父亲是个好警察吗?

  文伽昊:这么说太片面,他有功有过,每个人都有正面和反面,在这些方面,应分开来说。

  中国青年报:如果一个人的“功”最高分是100分,最低分是0分,你会为你父亲打多少分?

  文伽昊:我会给他打90分左右。

  中国青年报:如果一个人的“过”的最低分是负100分,最高分是0分,你给他打多少分?

  文伽昊:我给他打负80分。看过这么多的报道,应该说,他的过错还是相当大的。

  中国青年报:你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你父亲犯的罪的?

  文伽昊:通过报纸、电视、网络的报道。

  孩子劝告,文强说,这是大人的事情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以你父母正常的收入,能维持你们家这么优越的生活吗?

  文伽昊:这个怎么说呢?我觉得过年过节时,别人完全没给我父亲请托事项,相当于朋友之间给个红包,其中相当一部分没请他办事,不存在权钱交易。比我们家过得好的家庭很多,我们家没有车。

  中国青年报:你会不会觉得,有些“红包”太厚了呢?你担忧过吗?

  文伽昊:我想过的。我担心过。

  中国青年报:你劝过你父亲吗?

  文伽昊:我劝过他。

  中国青年报:他怎么答复你呢?

  文伽昊:他也没怎么答复我。他就对我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的这些事情,我基本都不知道,也没想到父亲的问题会这么严重。

  “他今天的结果主要是个人不对”

  中国青年报:对于你父亲的这个结果,你觉得是他个人的原因还是制度的原因?

  文伽昊:大部分是我父亲个人不对,但也有制度的漏洞。

  中国青年报:你认为制度有什么漏洞?

  文伽昊:有多大的权力才犯多大的过错,他犯这么大的过错,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纠正,如果早点纠正,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为什么没有纠正过来?

  文伽昊:第一,可能是我父亲工作成绩很好,掩饰了他的问题。第二,监督的力量也少了,否则我父亲也不会这样。如果明知做错事会被发现,制度足够严密,想犯错误的人都不敢了。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腐败问题?

  文伽昊:我想,这个问题任何国家都存在。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多吗?

  文伽昊:我认为,像他这样犯这么大错的少,犯小错的多。

  破了张君案后,文强曾趁酒兴向孩子讲案子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看待金钱?

  文伽昊:我的生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我穿的衣服都是我父亲的,我出门最多打的,并不像外边说的那样“开跑车”。父亲案发前,我每月的开销在两三千元左右,我能养活自己,能自食其力。

  中国青年报:你怎么评价你父亲的性格?

  文伽昊:他很刚烈,说一不二。做事很果断,这种性格对破案有用,但这种性格也可能导致犯错。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什么?

  文伽昊:我十八九岁时,父亲等人破了张君案,他拿奖金举办庆功宴,喝酒以后,绘声绘色地对我讲这个案子。

  中国青年报:你听说过张君对你父亲说“十年后你会变成我”这句话吗?

  文伽昊:我真没有听说过。

  中国青年报:随着你父亲的官职提升,他的变化大吗?

  文伽昊:我看不出太大变化。平时我和他的交流也比较少。

  拥抱儿子后,文强哭了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今天对谁说过道歉之类的话吗?

  文伽昊:他说,他很对不起我和我妈妈,对不起很多人,我感觉到了他强烈的后悔。他还对我大姑说,自己很想念各位姐妹,希望大姑能向其他人带声好。他说,“我很想念他们”。

  中国青年报:你父亲拥抱你了吗?

  文伽昊:最后,我向在场的领导申请,能不能和父亲拥抱一下,得到同意了。我和父亲紧紧地拥抱了。

  中国青年报:“紧紧”是怎么个“紧”法?

  文伽昊:我长这么大,这是我记得的爸爸抱我最用力的一次。我们拥抱了10多秒钟。最后,我又给他磕了个头。

  中国青年报:你注意到你爸爸当时的表情了吗?

  文伽昊(眼泪盈眶):他……落泪了。

  中国青年报:你觉得你能实现你父亲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文伽昊:我肯定要做到他要求我做到的。

  中国青年报:最后一个问题,传说你“失踪”了,请问你自由吗?

  文伽昊:我曾经因为涉嫌毁灭证据罪进了看守所。后来,检察院决定不予起诉,从今年6月2日以来,我是完全自由的,我的自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本报重庆7月7日电    刑法学家:文强的罪与刑相适应

  本报北京7月7日电(记者庄庆鸿)今天文强被执行死刑,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网上热议,中国青年报记者就此采访了著名刑法学家、北京大学法学院的储槐植教授。

  “根据他的罪行来说,这一判罚是在法理之中的,没有需要特别大肆宣传的地方。”储槐植教授说。

  储教授分析认为:“这个判决主要是根据他所犯的罪行。这个案件里,贪腐金额的数字巨大,还有文强作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保护伞,以及非常恶劣的刑事犯罪——强奸罪。这么多项罪名在一个人身上,不管他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依据《刑法》的罪刑法定原则,根据他犯罪行为的严重性,我认为,判处死刑是符合我国《刑法》的规定和基本精神的,也符合正义的需要。”

  有网民质疑,文强被执行死刑是否有“舆论审判、形势所趋”的因素,比如受害群众在法院门口呼吁判其死刑、网上也有“贪官该杀”的声浪。

  “这涉及法治和民意的关系。”储槐植教授说,“我认为,从宏观上来说,公众民意总体上是能够反映一定时空下的社会现实的。如果是真实反映了实际情况的舆论,它和法律的具体执行,从本质上来说是诉求一致的。虽然,在个别情况下,偏激的舆论会影响少数审判人员的判罚,但就这个案件来说,它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审判过程,应当说,罪和刑还是相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