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洪:点滴品味流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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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洪:点滴品味流沙河时间:2010-08-08 12:09 作者:星洪点击:210次
(图引自网络)
                   
  流沙河先生不仅是我比较敬重的学者之一,也是我几十年前就喜欢的诗人。还记得他的《诗歌十二象》(?),即便是一本小册子,也让我读得如醉如痴。他让我敬重的缘故,自然主要是因为他的品格和学识。最近网络流传他的一篇演讲稿,题目叫《“不许诽谤旧社会”和“美国是中国最好的朋友”》。读了,不仅给我补了一课客观、真实的社会历史课之外,还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品德课。阅历多了,见识广了,对如我这般生长于那个疯狂而封闭年代的人来说,颠覆那些现在看来十分可笑的观念和思想,并彻底铲除它们,是应该引以为荣的。74岁的流沙河先生,至今仍保持这种坚持真理的精神,真的令人感慨和崇敬。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最近如获至宝似的,在书店淘到一本别人为他编辑出版的一本书《含笑集》(龚明俊编。在此非常感谢他!)。现在,地方正组织开展全民读书活动,许多好学上进的年轻人也常常让专家学者们推荐好书,以我之见——善于独立思考,绝不人云亦云,教人去伪存真,追求真实善美——只有这样的作品,才是值得读的。而且,近来又有个心得:对那些乌七八糟的,不是自吹自擂、就是盲目跟风的书刊,最好是碰也不碰,免得脏眼存垢。
  读流沙河先生的《含笑集》,养心悦目、增加学识的同时,心智也大受启发。我其实算是个“史盲”——是个受“文革”余波影响深重的那代人——虽然近来在不断学习中,也写些有关文化传统方面的随笔、杂感等小作品,充其量是个“跟屁虫”。但我毫不气馁,是有乐趣和信心“人过五十,梅开二度”地玩玩人生的。在追随“真善美”的队伍中,即便远远地落在后头,既不舍志,更不弃愿,乐在其中。
  话说回来吧,流沙河先生列举明代的一些史料,教我怎样看待历史、社会和现实。下面是我读《明代宦官何其多》、《明代淫风之炙炽》两篇的一些感悟,与读者分享。
  去当一个宦官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可是,明代京郊偏有穷人数万,“自愿受罪,断子绝孙,害的皇帝三令五申,严禁自阉”。怪吗?其实不怪:贫民就业困难,赖此或可富贵。这与当下卖淫嫖娼之风屡禁不止,是因为“买方”市场如冰山一角可有一比。明代皇宫中设有十七监七局三库二司,总称为二十四衙门,皆以阉人充任,需名额五六千。每隔数年,总得吐故纳新两三千人。贫民先自阉了,届时好去应选,争当宦官。这数万自阉者望着那两三千宦官名额,欲作龙门一跃。宦官受宠,富了贵了。愚民眼红,“父割子者有之,兄割弟者有之。一村竟有数百人去受割,比那吃粮投军,何止踊跃十倍。”
  “父割子”、“兄割弟”——这里面难道不是深深埋着民间的伟大的爱吗?“不受一番风霜苦,哪得梅花放清香”,正是为了让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了),过上“富贵”日子,才按照时代的要求,严格达标,痛下爱手的啊。人的意识容易跟风,随波逐流,翻过了历史的那一页,我们现在感受到的好像只是“残忍”和“扭曲”,实际上,人性从来都不是如此简单的。如今讨论“爱”的话题,大家各抒己见,结果为什么往往大相径庭就是例证。如果到了民间去,好好挖掘这里面的题材,不知还有多少伟大而感人的故事呢。细细思量,那个年代人们的追求与行为,与我们今天社会,无数家长立志让自己的子女,上重点高中、上重点大学、读研读博……是多么相像啊。百姓都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而且正是为了“爱”,才走上了那条冷酷而无情的“钢丝绳”的。
  为什么“迫不得已、被逼无奈”呢?其实这才是个最需要深入思考的课题。阉割在中国,并非从明代开始,也是有传统的,早在《周礼》就有记载:“有奄,内宫小臣”,说的就是后来的宦官。古民为了让畜生听从摆布,发明了一种手段,对马曰騸,对猪羊曰劁。封建皇帝为了维持统治,把人对畜生的那套用到民间,取得成效,成为传统。人是趋利性高智能动物,知道风雨过后有彩虹,即便是畸形的制度,丑恶的制度,却同样能够招引天下。所以,流沙河先生说:“制度恶,人心鄙”,就是这个道理。
  “宫廷电视剧里不说这些不光彩的事情”,然而这些史料所记载的事情,却是无法回避和抹掉的真实存在。从《明代淫风之炽》里,我深深感受到了历史的悸动,就像无声无息的流逝的时间,因为钟表的发现,才变得“滴答、滴答……”地生动起来,在我的面前,在我的心里。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贫农,严禁娱乐,有圣旨“学唱的割了舌头”。然而,“根红”并不保证未来所结的果实就红,五年后,这个贫农出身的皇上就变了卦,钦命在南京江东门外建酒楼十座,歌楼五座。召集歌女舞伎,酒楼陪饮,歌楼献艺,亮起红灯,国而营之。内部又下诏、赐钞,调动文武百官,登楼享受。明代淫风甚炽,实肇于此。
  历史往往如出一辙。民间百姓看得清楚,是因为他们永远处在最底层,他们永远在仰视。现在可笑的还有不少当权者,以为强调了“出身”,高喊了“主义”,高喊了“信仰”,大家就会真的相信,在他们步入殿堂的红地毯后面,能跟进无数劳动者的脚印一样。
  所以,我尤其赞同流沙河先生在《明代淫风之炽》篇尾说的这段话:“像《金瓶梅》这样的书,出在明代,岂偶然哉,说是现实主义文学古典,如何伟大云云,固亦持之有故。但是我总觉得那是粪坑旁的花丛,迥异于庭院里的花丛《红楼梦》。《红楼梦》是诗,而《金瓶梅》绝不是。”
  2010-8-8星洪上午于青馨家园 来源:共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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