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城市插上腾飞翅膀

——记巴西建筑大师卢西奥·科斯塔
吴志华《 人民日报 》（ 2010年08月06日   23 版）

卢西奥·科斯塔（1902—1998）

蓝天白云下的巴西利亚。
今年是巴西首都巴西利亚建城50周年。4月以来，作为庆祝活动之一，巴西国家博物馆举办了“卢西奥·科斯塔建筑设计艺术”大型展览，让人们从一个独特的视角，一览巴西利亚的昨天、今天和未来。
一座新城——
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走进飞碟式外形的国家博物馆，巴西利亚城市模型映入眼帘。模型以卫星拍摄照片为基础，按1∶3600的比例将巴西利亚城区浓缩在一个28.8平方米的模型上，从这个模型上观众一眼就能认出巴西利亚的城市轮廓就像一架喷气式飞机：机头是政府、国会和最高法院所在地的“三权广场”，东西朝向的机身前半部是联邦政府各部办公楼，后半部是巴西利亚市政府办公楼和体育场馆，伸向南北的两个机翼有序地分布着一幢幢的公寓大楼。机身与机翼的结合部是商业中心和市区交通枢纽之地。机头的前方是筑坝蓄水形成的湖泊，在蓝天白云之下，清风轻拂，湖水潾潾。如果从空中俯瞰，巴西利亚这架“飞机”正翱翔在蓝天之上。
巴西利亚城区设计得如此精妙，布局构思如此富有天才创意，难怪在1987年，这座年仅27岁的城市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世界上唯一荣获“世界文化遗产”桂冠的现代城市。更令人震撼的是，半个世纪后，巴西利亚的城市规划并没有落伍或被破坏，仍然展现出蓬勃的生机活力和常青的规划理念。
为巴西利亚奉献了无与伦比的城市蓝图的就是巴西著名建筑师卢西奥·科斯塔，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个天才建筑师的功绩。
展翅翱翔——
象征巴西人的腾飞精神
1956年，新当选的巴西总统库比契克承诺要在任内完成迁都的历史重任。为在中西部的蛮荒之地建立一个崭新的首都，巴西政府决定对新首都的城市规划实行国际招标。截至1957年3月11日，63个企业和个人报名参与设计，递交的城市规划方案有26个。其中卢西奥·科斯塔是唯一的巴西人，而他的规划方案也是在最后时刻递交的。人们还清楚地记得：在规划方案招标最后期限到来前10分钟，两位女青年冒着瓢泼大雨，走下汽车，将一摞设计图纸交给了巴西教育部的传达室。这摞图纸就是卢西奥·科斯塔为巴西利亚设计的城市规划图。
在国家博物馆的展厅里，可以看到当时投标的各种方案，有的是由7个放射型的圆球结构组成，有的是一列整齐的平行建筑组成，而科斯塔的设计巧妙地结合地形，将城市整体布局设计成飞机形状，而商业区、办公区、居民区、学校、旅馆等城市单元井井有条地分布在城市的各个区域。城市规划评审委员会专家组的成员聚精会神地逐一审阅每种方案，他们根据设计方案对地形地貌、城市管理、设计构思、施工可行性等多项指标认真地比较、遴选出最佳方案。1957年3月15日，评审委员会公布了获胜方案的名单。在所有的设计图中，科斯塔的设计独占鳌头，被定为巴西利亚的新蓝图。
经过近三年的苦干，1960年4月21日，巴西新首都巴西利亚诞生了，它像一架昂首蓝天的飞机，载着巴西向着美好的未来展翅飞翔。巴西利亚被代表巴西人的腾飞精神而载入了史册，卢西奥·科斯塔也赢得了巴西人的爱戴，被尊为“巴西利亚之父”。
大胆超前——
常青的城市规划理念
科斯塔不是一位专业的城市规划师，但是，他从事的建筑设计和绘画，特别是他极富创意的天才构思为他设计巴西利亚城市发展蓝图奠定了基础。
科斯塔出生在法国的图卢兹，1917年随父母回到巴西。父亲希望儿子成为艺术家，将他送到里约热内卢的国家美术学院学习绘画。然而，青年科斯塔却痴迷于建筑艺术。他研究和学习巴西殖民地时期的建筑艺术，在校学习时就设计了一栋代表殖民地时期建筑风格的别墅式住宅。上世纪30年代，巴西建筑设计掀起一股学习模仿欧洲现代建筑的潮流，科斯塔也彻底抛弃了对传统建筑的追求，开始设计现代化的住宅。这些住宅采用大跨度梁柱，使客厅显得更为宽敞，墙体线条也变得明快流畅。1930年，巴西教育部长古斯塔沃邀请他设计巴西教育部的办公楼。科斯塔在这栋现代化大楼上创造了个人风格的建筑元素，如在朝阳外墙上安装流线型活页挡板，既可以遮阳，又成为建筑的装饰线。这种元素后来被广泛用在巴西利亚的办公楼和居民楼的设计上。教育部大楼成为科斯塔建筑艺术的先声之作。
不过，对现代建筑流派不加选择的模仿和大胆超前的设计也曾使科斯塔吃过闭门羹。有一段时间，卢西奥无所事事，苦思不解。1938年，纽约博览会的巴西展馆设计公开招标，科斯塔的设计图一举中标，从此他的建筑设计一发而不可收，先后设计了住宅楼，办公楼，教学楼，规划大学园区，居民社区等等。
科斯塔的建筑设计不仅追求现代流派的风格，而且也注意吸取巴西传统建筑元素。大胆、超前、明快是他的建筑艺术特征。他把这种建筑设计理念带入城市规划设计，使城市规划不仅方便了市民的生活和工作，而且充满对未来的思考和象征性的寓意。更重要的是，他的规划具有超前的思考。例如，巴西利亚“机身”主轴大道和“机翼”主干公路当时的设计就是单行六车道的宽敞道路，50年后，在汽车保有量成百倍增加的情况下，城区行车仍然通畅。公寓区的大片绿地，公寓楼之间的学校和商店为居民生活提供了方便。科斯塔留下的建筑和城市规划为巴西赢得了国际声誉，也为后人如何规划城市发展留下了更多反思和遐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