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军营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7:16:44

“七一”军营夜

戈  洋

 七月一日,正值举国庆祝党的八十华诞,热烈欢腾的气氛是可想而知的。然而,这一天上晚,我却在儿子所在的部队,感受着另一番景象,让人终身难忘。

 儿子所在部队的营地在长沙市郊,位于长沙最热闹的游玩场所《世界之窗》斜对面的一座削平了的山坡上。当我在儿子地陪同下来到军营,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天还未黑。

 这里的营房建设得很好,几幢三层小楼和附属的炊事厨房组成L形的格局,住宿着三个连的官兵;离宿营地不远的机动车库与营房相映成拱卫之势,使人有一股威严感;营区内除了房屋建筑和运动场地外,全让精心修剪过的绿草履盖了,不露一点黄土;就连营区的边缘也是满眼绿色,种的全是各种时令菜蔬。身处这净雅的环境之中,不禁令人神思飞扬,如果不是看见正在运动场上、菜地里忙碌着的士兵们的身姿,谁能想象到这是一片部队的营区呢?

 这一天的天气很热,是我记忆中从未遇到的,周身燥热难当,汗流不断,老想着要喝水。

 进入儿子的宿舍,热,也追随而来,就象身临烘房一样。儿子忙着开风扇排热气,忙着给我倒开水,忙着向通讯员询问连队的情况,好象离开连队很长时间了一样。我站在窗前,边喝着水边向外看去,此时天已黑了,战士们正陆续向宿舍走来,虽然浑身汗水,但仍神采奕奕,使我好生羡慕他们的那股活力。我想,他们忙乎了一天,该好好休息了,今天是建党八十周年纪念日,该会有些活动轻松轻松吧。正在此时,只听儿子对值日排长说:“八点了,怎么还不叫各班开班务会!”我诧异了,战士们浑身的汗水还未干,房间里又那么酷热难当,为什么那么急着逼他们开什么班务会呢?我转过身来望着儿子,还没待我发问,儿子就对我说:“没办法,这是部队雷打不动的制度。连长去团里开会还未回来,指导员又正在休假,只有由我来下达命令。”大概儿子已从我的脸上看出了疑问,因此主动向我作了解释。我不再出声,走出儿子的宿舍,缓缓地走过战士宿舍,从窗口看去,只见他们以班为单位围坐一起,正认真的逐个发言,虽然吊扇已开到最大档位,但他们稚气的脸上仍在流淌着汗水,这幅情景第一次让我真正地感受到了部队制度的严谨。

 八点半,班务会结束了。该是洗澡的时候了,但是营地没有水,因为山坡下的另几座营房都在同时用水,形成的用水高峰使水压无法将水送上来。战士们从宿舍中走出来,三五成群的散落在周边的草地上、小楼的顶台上,悄悄地谈着话,交流着永远也交流不完的那份情感,平静地等待着水的到来。营区的一切是那样的静,就连老天仿佛也在以他的法力为这静态助势,大半个银盘似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当顶,天空灰兰灰兰的,没有一丝云彩,稀疏地星星象被定了身的莹火虫挂在苍穹之下不再闪动,整个世界都象静止了,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那难挡的热气逼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不过,与营地斜对面的《世界之窗》却是一个充满了动感的世界,那是长沙最高档、最有名的游乐园,庆祝晚会的喧闹声正隐约的传达军营上空,那不知是仿造哪个国家的塔形建筑高耸入云,多彩的霓虹灯将其装饰得富丽堂皇,不断地闪烁着变幻的彩光,分外引人注目,使人感到军营这灸人的热浪就是由此而发似的。然而,军营的战士们却仍以静待之,丝毫不为所动。此情此景让我在瞬间想起了《霓虹灯下的哨兵》这部广受赞扬的电影,自然而然地将眼前这些士兵与“南京路上好八连”融为一体。

 将近九点,连长回来了,儿子为我作了引见。面对这位从军十多年的战士出身的老兵,我感到由衷的敬佩,我动情地从士兵们的表现谈起了自己的感想,认为士兵能有如此表现,他一定付出了不少艰辛和努力。然而,他却平静地回答说:“现在的士兵确实比以前难带,因为他们年纪很小,大多是独生子女,初来部队时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良习气,我们也确实没少操心。但解放军是个革命的大熔炉,在这里只要待上一段时间,没有改变不了的坏习气,也没有改变不了的人。我只不过尽了自己应尽的努力。”这平凡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不由暗中扪心自问,我也是一个政治工作者,我能象他那样谦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吗?

 在与连长的交谈中,时间飞快地流逝着,不知不觉就已十点钟了。此时,连长把值日排长叫来,命令道:“吹哨,熄灯,叫战士们睡觉!”我说:“连长,战士们一身汗渍,都还没有洗澡呢。”“作息时间到了,没洗也得睡。”连长坚决地说。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从草地中,楼顶上走回宿舍,躺到床上,整个营区瞬间沉入黑暗,只剩我们这个小会议室仍亮着灯光,连长把值日排长召来,与我的儿子一道向他了解今天战士们的活动情况和思想动态,布置明天的训练工作。

 将近十一点,大概《世界之窗》的庆祝活动进入尾声,突然间,礼花的鸣放声和升空后的爆炸声响成一片,绚丽多彩的礼花随之在天空中组成一幅幅花的彩屏,光的海洋,把整个军营都拢照在其中。我不由独自一人走出室外,观赏这难得的美好景象,当我回过头来再看军营时,仍是那样的宁静,战士们都已进入梦乡,我再一次为部队的铁的纪律震憾了。

 将近十二点,通讯员来告诉我,“有水来了,请您去洗澡吧!”我顺从地来到昏暗灯光照射下的洗澡间,由于水仍很小,无法直接淋浴,我只得用儿子为我准备的锑桶接水冲洗,虽然不如在家洗的那么痛快,但在冲去一身的臭汗,换上干净的衣服后,那股爽快劲却使我感到这是我这辈子洗的最舒服的一个澡。

 洗完澡,我来到指导员的房间,躺到儿子和通讯员为我铺好的床上,面对着落地电风扇吹佛的带着热气的阵阵柔风,回想着这几个小时的所见所闻,抒发着无尽的感慨,我想,此时此刻,我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2001年7月21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