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众人困惑的偶然和必然

偶然和必然，是唯物辩证法诸范畴中的一个经典课题，也是一切事物发展过程中都会遇到的问题，不论是科学家还是哲学家都会思考这个问题，并对其做出自己的回答。似乎科学家的主流是主张和相信事物的必然性，因为必然性是因果关系的基础，而科学实验是科学的基础，如果没有确定的因果关系，每次所作的科学实验，忽而如此、忽而如彼岂不是动摇了科学大厦的基础。自子量子力学问世以来，科学界对必然性开始产生动摇。量子力学的主帅玻尔就认为，在量子力学领域里“不可能有什么企图对辐射现象进行因果性分析问题，而只能通过能对立会景的结合使用，来估计发生个体辐射过程的几率”。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干脆讲：“既然所有的实验都服从量子力学定律，因果率的无效是确实得到证明了的”。与玻尔和海森堡相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则极力维护自然存在的必然性，他的名言是“上帝不是在掷骰子”。他说：“我对统计性量子理论的反感不是针对它的定量的内容，而是针对人们现在认为这样处理物理学基础，在本质上已是最后方式的这种信仰”，爱因斯坦不相信量子力学的概念会构成真正的自然观。我国的物理学家钱学森与爱因斯坦持相同或类似的观点，他讲：“微观成次的量子力学所表现出来的非决定论，实际是决定论的渺观层次中十维时空的混沌所形成的”或者说，由于人们对渺观世界尚不甚知“造成本来是决定性的客观世界，变得好像是非决定性的”。就是与爱因斯坦持不同观点的玻尔，虽在关于量子力学理论的完备性的论战中获得了胜利，在其晚年也公开承认量子力学并不构成对外在客观世界因果必然性的根本否定，而是把他的互补性观点看成是：因果性观念的推广。

我国的哲学家对必然和偶然的思考，作为唯物辩证法诸范畴的基本内容之一，以对立统一规律为思考问题的核心与基础，认为必然和偶然作为两者对立的趋势，贯穿于事物发展的全过程，必然和偶然是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和可以相互转化的。第一，必然存在于偶然之中，没有脱离偶然性的纯粹必然性；第二，偶然性体现并受制于必然性之中，没有脱离必然性的纯粹的偶然性；第三，必然性和偶然性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我国哲学界凡论述必然和偶然的关系一定会引用恩格斯给布洛赫信中的一段话，大意是：必然性不是孤立存在的，必然性是在无数的偶然性之中开辟自己的道路。我们可以设想任何一个必然事件，譬如某人每天都会在操场上跑两圈，这是必然事件。但若要求每次跑圈，迈出的每一步都必须和上次一模一样，不许有任何偏差，换句话说，不允许必然是在无数的偶然之中开辟自己的道路，恐怕这必然性也就无从谈起了吧！

在辩证唯物主义诸教科书上，当论及必然和偶然的根源时，都会认为必然是产生于事物内部的主要原因，居支配地位，决定事物的发展的前途和方向。而偶然性是产生于事物的次要和外部原因，居从属地位。这里我们要问的是，所谓产生偶然性的外部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譬如，某教科书举例：“按照万有引力定律，太阳系诸行星好像是以纯粹必然性循环往复，始终如一的运动着，似乎找不到什么偶然性。实际上，宇宙的无数天体由万有引力的普遍作用，它们都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到整个太阳系的运动，使诸行星绕日旋转发生这样那样的摄动或摆动，在必然运动中表现出过去人们难以察觉的偶然性”。这里有意无意让人感到的是，如果人们能够掌握宇宙无数天体的数据，这种因外部原因造成的偶然性，就会变成了必然性。这样，实际上因外部原因产生的偶然性，纯属主观认识论的范畴。你认识了的就是必然，你尚未认识的就是偶然。写到这里我想引用艾思奇著《辩证唯物主义讲课提纲》中的一段话，作为庸者个人的观点。他讲：“偶然性决不是由于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而产生的主观范畴，即使我们知道了它的原因，它仍然是偶然的，因为这些原因只是偶然的原因……”。就某种意义上讲，其实偶然性也是必然性，是另一种属性的必然性。本文的目的之一也就是要从具有本体论意义上来探讨这必然性和偶然性形成的机制，以完成艾思奇所讲的“即使我们知道了它的原因，它仍然是偶然的，因为这些原因只是偶然的原因……”。没有必然，我们就无法认知这个世界，然而没有偶然，我们这个世界很可能就是一个静死的世界、一个毫无生机的世界、因而同样是一个无法认知的世界。

编后语：1、我不知道我们的科学家和哲学家们可曾思考过，一个绝对必然的世界很可能是一个静死的世界。一个只有偶然而无必然的世界，是一个无序的世界、一个混沌的世界因而也是一个无从认知的世界。然而，一个只有必然而无偶然世界，同样也是一个不可思议世界。无序和有序平分天下才绘出了有声有色的大千世界。

2、马克思主义不是算命先生，自然科学家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算命先生，科学回答的只能是共性问题。共性是研究共同遵守的法则，也就是必然性。而偶然性是属于无限自由的个性，个性是独特的、从不重复的，就像《随笔三》所讲的鸡蛋和雪花的形状一样。谁也无法预测一个还没下出来的鸡蛋有多圆，一片尚未形成的雪花究竟是什么样子。

3、自量子力学问世以来，科学界对自然规律是服从统计概率还是服从绝对必然，出现很大争议。我以为量子力学之所以不那么服从绝对必然，是因为量子力学已逼近于对个性的追讨。庸者以为统计概率更接近自然本体法则，它既考虑了确定的必然性，又维护了不确定的偶然性。

4、唯物主义哲学的“对立统一规律”是通达宇宙的法则。事物的对立统一不论是在宏观、介观、微观、还是渺观都是确定不移法则。绝对不可能到了十维空间就只剩下了必然，除非是那里没有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