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花季少女之死负责(中国青年报 200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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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花季少女之死负责
2005年12月15日
本报记者 万兴亚
两个多月过去了,山东德州私立跃华学校原初三女生刘若婷(化名)的尸体,至今仍然停放在市医院太平间里,没有及时火化。这是因为,刘若婷的父亲刘树忠一定要为女儿讨一个说法,要求学校道歉。   晨曦中,花季少女因何离去
位于德州市经济开发区的跃华学校,粉红色建筑群很是耀眼。刘若婷是2004年进入跃华学校的,成绩还说得过去。因为跃华是一个全封闭式寄宿学校,刘若婷每月回家一次。学校开家长会,老师有时也表扬她,她的家长也很高兴,盼儿女成才是所有父母的心愿。虽然每年学费近万元,但是刘树忠也认了。因为孩子她妈很早就已经离婚,他现在在外打工,不能很好地照顾刘若婷,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偿”。
不幸的是,2005年中秋刚过,就在9月27日的上午,班主任张老师往刘若婷家打电话说刘若婷走失了。家里人听说后,赶紧通知了所有亲朋去寻找。当天下午,刘树忠到了学校,张老师说她是早6点多钟发现刘若婷不见了的,原因是和同宿舍学生吴某、何某发生了矛盾。
跃华学校的明副校长介绍,事发前,刘若婷曾经因感冒请假出过学校,同宿舍的同学托她买了些日用品。后来,同宿舍的同学吴某、何某发现买回来的日用品丢了,联想到只有刘若婷知道日用品的存放位置后,她们就此求证于刘若婷,刘若婷承认是她拿走的。但是,获知事情原委的舍友并没有就此“放手”,在谴责她不够朋友的同时,威胁将这事情告诉刘若婷暗恋的一个男同学。可能是这一“威胁”刺激了刘若婷,第二天早操时,她居然没请假就离校出走了。   寒风冷雨中,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处飘逝
9月29日深夜,在刘若婷离校出走40个小时后,被人发现在距离学校10公里外的公路上遭遇车祸死亡。在刘若婷父亲刘树忠的指引下,记者到了车祸现场,一处几乎可以用“荒凉”来形容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马路两边500米范围内没有人家,惟一称得上有“人气”的地方就是马路边上一处公用电话亭。说是“亭”,实际上是三间低矮的瓦屋,白天有人值守,下午5时以后就关门了。交警后来在事发现场找到了刘若婷致爷爷、爸爸、同学、妹妹、妈妈等人的厚厚一沓“遗书”,和她想向报刊投稿的散文诗。
刘树忠说:“她那么一个胆小的人,敢在这里度过凄冷的40多个小时,一定是发生了特别让她感到刺激和惊恐的事情。所以没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火化的,尽管我也希望她尽早入土为安。”   孩子生命的流逝,能否换来校方和同学的道歉
跃华学校的明副校长说,发现刘若婷离校后,学校在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了刘若婷家人,并陪刘若婷家人一起寻找,已经尽力了。况且刘若婷是遭遇车祸死亡的,学校也不承担责任。但是学校可以从“人道主义”出发给刘家一些钱,但不可能道歉。
而刘树忠认为,学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说,事发后,他提出通过广播、电视找人,但是学校出于名声考虑没有答应,错过了找人的时机。第二天,也就是28日,他找到校领导,要求报案,开发区刑警队说不够立案条件,不予立案。当天下午,他又到学校,提出到刘若婷的宿舍查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张老师才拿出了27日上午发现的刘若婷留在枕头上的纸条。纸条上刘若婷在一面写了“都是你们逼的”,另外一面写了一个“死”字。刘树忠说,在看到字条前,他们家人一直没有往死亡上想,因为刘若婷平时比较开朗。如果他们家人早一点知道这个字条的内容,就会采取包括电视寻人等在内更为直观和传播范围更广的找人方式。
记者看到,刘若婷的遗书中有这么一句:“都是吴某、何某逼的我,她俩说让我初三痛不欲生、学不好习,要在精神和肉体上折磨我!她俩对我狠,我真的好害怕!不信你们找我的宿舍一个叫王某的女生问她就知道怎么逼的我了!”
刘树忠最后表示:“我一定要为女儿讨个说法,学校必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