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知原关于宇宙统一性的论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8:17:13
演绎与归纳是人类认识事物的两种基本的认知方法。历史上,西方的哲人们常以这两种方法中的某一种为根本性方法,而否认或贬低另一种方法。因此,西方的哲学在方法论上可以分为两派:演绎主义与归纳主义。这两派的对立和斗争在近代的西方哲学史上表现的尤其激烈,只是到了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由于非欧几何的出现(后来又相继出现了集合论、相对论等)才见分晓。其结果是演绎主义失败了,归纳主义取得了“胜利”。因此,西方近代哲学界中以演绎法作为基础的唯理主义转变为现代的非理性主义,以归纳法为基础的经验主义则被发展为实证主义。这种转变是正确的吗?以及演绎法与归纳法有效性的基础是什么?或者说,这两种方法为什么可以用来认识自然呢?这是本文要论述的。

所谓演绎法是指人们以一定的自然规律或思维规律为依据,从服从该规律的事物的已知部分推知事物的未知部分的人类认识自然界的一种方法。
归纳主义者反对或贬低演绎法,认为演绎法不是一种科学的方法,其基本理由有两个:
一、是认为演绎法不能给人以新知识,因为它的结论本身就包含在前提之中。比如从“凡人皆死”这个前提,推知“苏格拉底必死”这个结论。这里并没有告诉人以任何新知识。因为,“凡人皆死”本身就包含了“苏格拉底必死”。
二、是认为演绎法不能证明其前提的正确性,必然导致先验论。演绎法必须以一定的基本原理为前提,在不引入更基本的基本原理之前,这些基本原理是不可能通过演绎法本身被发现或证明的。而引入更基本的基本原理之后,这些基本原理虽然能被演绎法所发现或证明,但是所引入的那些更基本的基本原理却又不能被演绎法本身所发现或证明。因此依此类推,演绎法要能作为一种完全的、根本性的方法而存在,就必须假设存在一些“先验”的、根本性的、绝对的真理,这些真理是不可能被演绎法本身所发现或证明的,而其他的一切知识却都可以从这些“先验”真理中推演出来。
必须承认,上面归纳主义者对演绎法的两个批评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在此还是有反驳的必要,因为这样可以加深我们对演绎法的理解。
比如论点一,认为演绎法的结论包含于前提之中,不能告诉人类新知识。这并没有错,但这并不表示演绎法就没有意义了。因为,演绎法虽然不能告诉人类新知识,却能告诉人类“隐”知识(即隐含于前提中的知识)。“苏格拉底必死”,毕竟不是“凡人皆死”;公式:F=ma,我们知道了F、m的值,不通过计算毕竟还是不知道a的值;欧几里德几何的定理包含于他的公理体系之中,不通过推理,我们毕竟还是不知道这些定理。事实上,演绎法的重要作用就是将这些“隐”知识从前提中寻找出来,变为人类的“显”知识。
再如论点二,认为演绎法不能证明其前提的正确性,必然导致先验论。这也并没有错,但同样不能说明演绎法就没有意义了。我们知道,宇宙应该有一个初始状态,宇宙的其他状态都是从这个初始状态中演变而来的,因此,我们只要弄清楚了宇宙初始状态的所有知识,宇宙的其他状态就都可以运用演绎法从它的初始状态的知识中推演出来;我们还知道,宇宙应该有一个基本单位,宇宙中形态、性质各异的事物都是由这个基本单位组成的,因此,我们只要弄清楚了这个基本单位的所有知识,这些形态、性质各异的事物自然都能够从这个基本单位的知识中推演出来。在此我们可以看出,人类的演绎法实际上反映的是宇宙在时间序列上的演化方式及在空间结构上的组成模式。这也是演绎法发展到极端棗比如黑格尔的哲学棗必然推出宇宙是精神的产物的根本原因。
宇宙在时间上存在着初始状态、在空间结构上存在着组成单位,我们将这一规律称之为宇宙的“统一性”原理。而将关于宇宙的初始状态及组成单位的知识称之为宇宙的“统一性”知识。由于人们将宇宙的初始状态及组成单位称之为宇宙的“本原”,因此宇宙的“统一性”知识也可以被称之为关于宇宙的“本原”的知识。
宇宙的“统一性”知识与演绎法的关系是,宇宙的“统一性”知识是演绎法的最根本性前提,或者说是绝对真理或“先验”真理;而用演绎法所演绎出来的知识则都隐含于它的前提棗宇宙的“统一性”知识之中。为演绎法辩护的西方学者们在先验论上常导致唯心主义,即认为在人类的理性中存在一些不证自明、绝对正确的真理,而不是认为这些知识是存在于宇宙之中的、是关于宇宙的初始状态和组成单位的知识,这是极其错误的。演绎法不能证明其前提正确的特点恰恰说明,我们的宇宙的是有时间起始状态和空间结构组成单位的,而不是循环变化的。因为,宇宙如果是循环发展的,那么宇宙中的所有知识必然是能循环论证的,因此也就不存在“先验”真理。

所谓归纳法是指人们以一系列经验事物或知识素材为依据,寻找出其服从的基本规律或共同规律,并假设同类事物中的其他事物也服从这些规律,从而将这些规律作为预测同类事物的其他事物的基本原理的一种认知方法。
演绎主义者反对或贬低归纳法,认为归纳法不是一种科学的方法,其基本理由也有两个:
一、是认为归纳法不可能给人以具有普遍性或必然性的知识。因为,归纳法是从小范围推知大范围、从过去推知未来的方法,故无法保证其普遍性和必然性。比如,过去欧洲人通过世世代代经验的归纳,确信“凡是天鹅都是白的”,但是后来在澳大利亚发现了黑天鹅,它就被否定了。
二、是所谓的休谟问题。休谟认为,由归纳前提到归纳结论的推理,是建立在所谓的“归纳原理”之上的。而归纳原理本身却又正是归纳的结果。因此,这里就犯了循环论证的错误。也就是说纯粹的、单一的归纳法的使用也不具有合理性的基础。休谟问题也被称之为“归纳合理性问题”。
这里反对归纳法的两个理由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也有辩驳的必要。
比如论点一,认为归纳法不可能给人以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这也并没有错,但也不能说明归纳法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归纳法虽然不能给人以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却能给人以在一定范围内成立的知识。比如,我们根据经常看到的“天鹅都是白色的”,从而推知“凡是天鹅都是白色的”,这个结论虽然不是绝对正确的,却在相当大的范围内是成立的。再如,牛顿的三定律及万有引力定律都是通过为数不多的观察和实验总结出来的,却在相当宽广的范围内是有效的。事实上,归纳法的真正意义并不在于一下子就告诉人类以绝对真理,而在于告诉人类在一定范围内是有效的相对真理,并通过逐步扩大相对真理的适用范围去无限的逼近宇宙的绝对真理。因此,归纳法的结论一般都具有被证实或证伪这两种可能性,在它成立的范围内它将被证实,超出了这一范围它将被证伪。波普尔认为,科学的发展更是证伪的作用。这是有道理的,科学的每一次重大的发展都是由于原归纳结论不能适用,必须结合这些原归纳结论不能适用的新事物归纳出更一般性的结论。另外,归纳法的有效性与正确的运用“归纳原理”有关,这在下面论述。
再如论点二,认为归纳法不具有合理性的基础。休谟认为,归纳法的合理性是不可能得到证明的,只能从心理学角度对“归纳法的使用信念”作出解释,这就是“习惯”或“习性”的作用;康德进一步认为归纳法是用先天的因果范畴对经验材料进行整理和综合,从而归纳法的合理性即存在于所说的因果性范畴的先天性之中;穆勒则提出了所谓的“自然齐一律”,即认为“自然界中存在着象平行的事例这一类事情,过去曾经发生的,在相同的条件下将再次发生。”穆勒的回答才是真正聪明的。但是笔者认为,更准确的回答应该是我们前面说过的“宇宙的统一性原理”。即宇宙是统一的,因此宇宙的各个部分都存在着宇宙的其他部分都适用的知识,这就是关于宇宙本原(这里的本原兼有宇宙的组成单位和起源这两个概念)的知识。因此,我们只要在宇宙的任意一部分获取了这类知识,我们就可以推知整个宇宙了。
当然,人类是不可能在有限步骤内完全获取这类知识的。人类在有限步骤内只能获取可以被称之为“相对本原”的知识,比如原子、夸克等等,以及人类的起源、地球的起源等等。这类“相对本原”实际上就是宇宙中的部分事物的统一性知识。由于这类知识是部分统一的,因此它的适用范围是有一定局限的。超出了这个范围,我们就要寻找更一般的统一性知识或“相对本原”。事实上,人类的知识正是这样逐步获取的。而上面所说的归纳法的有效性必须遵循的所谓的“归纳原理”就是以事物的统一性知识,或者说以宇宙的起源、组成单位为核心的内容。
从上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演绎法与归纳法的有效性都依赖于“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基本原理的正确性。只有宇宙是统一的,整个宇宙才能是一个庞大的演绎体系;也只有宇宙是统一的,归纳法认识的有关事物统一性方面的知识才能被推广到较大的范围中去。当然有人会问,你怎么知道或证明宇宙是统一的呢?我的回答是,人类能认识宇宙,这本身就说明了宇宙具有一定的统一性,如果这种认识能无限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基本原理作出的最好的回答。
由于演绎法在不引入新前提的情况下,它的前提是不可能被演绎法所发现或证明的,而只能是另一种方法棗归纳法归纳的结果,并且引入新前提这本身也依赖于归纳法。因此人类的归纳法是人类的演绎法的基础,没有人类的归纳法就不可能有人类的演绎法。而人类的归纳法的有效性的基础却又是因为宇宙是一个演绎体系,即宇宙中的部分事物总是可以统一为一个共同的起源和少数几个基本单位,整个宇宙则又可以统一为一个更为根本性的起源及一个更为根本性的基本单位。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归纳法是人类的根本性方法,而演绎法则是宇宙的根本性方法。
演绎法和归纳法的关系实际上是一个辩证的关系,没有宇宙的“演绎性”就根本不会有人类的“归纳法”棗即整个宇宙如果不是以“演绎”的方法构成的,宇宙中就根本不会形成人类及人类的“理性”棗归纳法。因此,也可以这样说演绎法是宇宙的根本理性,归纳法才是人类的根本理性。
因此,归纳法与演绎法的关系实际上反映的是人与宇宙的关系。正是由于宇宙是演绎的,才会有人类和人类的归纳法;又正是由于人类及人类的归纳法,宇宙才能被认识。
近代西方哲学以演绎法的失败,归纳法的胜利而告终是有其原因的。因为,这说明他们终于弄清楚了人类的根本性方法是归纳法,而不是演绎法。然而,由此导致的否定理性的非理性主义及否定形而上学的实证主义的现代哲学却是错误的。因为,前面说过,宇宙是统一的,因此归纳法与演绎法都是有效的。而归纳法又是人类理性的,演绎法则可以看作是宇宙“理性”的。因此,只要我们承认宇宙的统一性原理,唯理主义则是必然的,非理性主义则是荒谬的。再者,由于人类的归纳法追求的总是以宇宙的统一性知识为根本,而这些关于宇宙统一性方面的知识本身就是形而上学的问题。因此只要归纳法是有效的,那么导致形而上学则是必然的、必须的。
另外,一个完整的人类认知过程应包括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观察和实验,属于人类的感性认识阶段。即人类通过其感官及制造出来的观测工具、实验工具,对客观事物及其规律进行观察和实验,以便将客观事物和规律转化为人类的知识素材。第二个环节是运用人类的归纳法对这些知识素材进行归纳和总结,以便找出一般性结论及各知识素材间的相互关系。属于人类的感性认识向理性认识“升华”的阶段。第三个环节,则是运用演绎法对归纳法归纳出来的一般性结论进行演绎,使其构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并运用这个体系中的知识及大范围的事物中的已知部分对大范围的事物的未知部分进行推测。属于人类的理性认识阶段。
由于大范围的事物不一定服从这个体系中的规律,因此推测的结果也不一定正确,这就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实验来验证。如果被证实,就说明我们现有的知识还是有效的;如果被证伪,就说明我们需要寻找出更一般性的知识。人类的整个认知活动就是由这三个环节螺旋上升构成的。这也是科学发展的基本模式。
需要指出的是,人们一般将观察和实验作为归纳法的一部分,而本文却是分开的。本文认为观察和实验属于人类认知活动的实践部分,而归纳法则同演绎法一样同属于人类认知活动的思维(理性)部分。人类的认知活动应该是思维和实践的统一体。
驳知原<演绎、归纳与宇宙的统一性>中的宇宙统一性观点
作者:江上郎
知原相信宇宙是统一的,根据有三:
一 只有宇宙是统一的,整个宇宙才能是一个庞大的演绎体系;
二 只有宇宙是统一的,归纳法认识的有关事物统一性方面的知识才能被推广到较大的范围中去;
三 人类能认识宇宙,这本身就说明了宇宙具有一定的统一性,如果这种认识能无限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基本原理作出的最好的回答;
我们看到,第一个根据,由宇宙是个庞大的演绎体系断定宇宙是统一的,他如何知道宇宙是个庞大的体系呢?我们所认识的宇宙只是我们已经认识的宇宙,肯定还有我们尚未认识到的宇宙,对与这些尚未被认识的宇宙如何确定它是统一的,又如何知道它和我们已经认识到宇宙是统一的呢?即使宇宙是个庞大的演绎体系又如何可以断定宇宙是统一的呢?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所知道的演绎体系就是宇宙本身的演绎体系?即使我们认识到的演绎体系就是宇宙本身的演绎体系,演绎体系是否是宇宙统一的充分条件?他无法证明.知原在此难免独断的嫌疑.
第二个根据,由归纳法认识的有关事物统一性方面的知识可以被推广到较大的范围中去而断定宇宙是统一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归纳式的证明,Popper 的否证论和Lakatos 的精确否证论已经证明我们无法通过归纳的和实证的方法来根本地证明一种知识的正确性.我们无法保证由归纳法认识的有关事物统一性方面的知识可以被推广到整个宇宙的范围中去,所以他的这个根据是不成立的.
第三个根据,由人类能够认识宇宙而且可以无限认识下去而推出宇宙是统一的.即使宇宙不是统一的,人类难道就不可以无限认识宇宙吗?可见,两者并无必然的联系,更无法直接从前者推出后者.
我们姑且接受知原的结论;宇宙是统一的.但是统一的基础是什么?如果找不到统一的基础所谓宇宙的统一实在是空话.
下面我们来看看这种基础是什么吧.
我们首先来考察概念,概念必有内涵和外延,二者是同存同亡的,没有外延就没有内涵,没有内涵也不会有外延。内涵就有一种规定性,只有有规定性(内涵)的概念才可以有它的外延,而如果一个概念没有任何内涵也就不可能有外延。同样,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外延,那么我们这个概念也就不可能有任何内涵(规定性)了,只能是个绝对的空无。黑格尔也说过,如果我们试观察全世界,我们说这个世界中一切皆有,外此无物,这样我们变抹煞了所有的特定的东西。于是我们所得的,便只是绝对的空无,而不是绝对的富有了。
如果我们把世界概括为“一”,这个一不可能有任何外延,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的内涵,这个“一”只能是个空无。如果它不是个空无,有内涵和规定性,那么它必然还有外延,也就是说这个“一”之外还有“多”,这就与我们开始的定义产生了矛盾,因为这个“一”不能概括全世界。
如果我们把世界定义为“存在”,这个“存在”不可能有任何的外延,因为若有外延,说明“存在”之外还有“存在”,它就失去了概括全世界的资格了。但正是因为没有了外延,也就没有了内涵,这个没有任何内涵,无任何规定性的概念只能是个空无的概念。
我们由此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无论我们用什么概念来概括整个世界,这个概念的因为不可能有任何内涵,所以必然是个无。从此出发我们可以进一步得到两个推论:
(一)世界的本体为无。
(二)世界的本体不存在。
第一个推论,也就是以本体为无的结论,可以说在中国哲学早就存在,而且有着完整的体系,典型代表有老子的道家哲学、王弼的贵无哲学以及道安慧远的般若学。《老子》中讨论虚无思想的主要有两章(第一章和第十一章)。第一章主要论述的是作为宇宙的本体的“道”的虚无性。学术界对于老子的“道”,见解很不统一,一种观点认为老子的“道”是空无,什么都没有的纯粹的空无;另一种观点则认为“道”是一种原始的物质,只是无形无象,而不是纯粹的空无。这种观点的根据则是老子第十一章。我们从中国哲学史上看,后来的老学也正是沿着这两条解释路向发展的。一派坚持老子的道是原始的物质,可以从总体上把它叫做元气学派;另一派则是坚持老子的道是纯粹的虚无,如以王弼为代表的魏晋玄学。这两种观点的争论直到今天还没有停止。其实老子本人的虚无是把这两种观点含混的包涵在一起的,他并没有把他们区分开来,甚至他本人对之也是糊糊涂涂的。如果以第一种观点,显然是我们讨论的对象。王弼的哲学是持第一种观点,后面我们将重点讨论。如果第二种观点成立,那么老子的“道”显然又有内涵和规定性,因为不是真正的无。
道安慧远的般若学也是以“无”为本体的哲学,但是和印度佛教一样,他们的“无”随之被他们赋予了精神的规定性的内容,同时他们的“无”也就失去了作为世界本体的资格。
王弼的哲学以“无”为本体的“无”是纯粹的空无是毫无争议的了。王弼确实是非常聪明,他从头到尾,始终不给这个“无”以任何的规定性的内容,他所做的只是不时地变换一些名称,如道“一”“大”“朴”“宗”“本”等,所以他的“无”永远是个纯粹的空无,永远具有作为世界本体的资格。
虽然无法给“无”以任何的规定性,但不等于说这个“无”毫无用处。无论老子道安慧远还是王弼,都坚持强调它是这个有形世界的基础,它既然作为世界的本体,当然具有作为世界本体的作用,但仅此而已,除此以外,不可能还有其他。老子说:“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无名即无只能作为天地的开始,只能作为世界的基础和本体,而不能产生万物(万物之母)。可以为万物之母的只能是存在与世界之中的“有名”。《老子》十一章所强调的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的观点,说明无的重要性,但是它必须以有为条件才能有用,也可以说就是它只有切仅限于在作为本体时才有用。
王弼说;“万物无形,其归一也,何由之一?由于无也。由无乃一,一可谓无。”(《老子注》四十章)。就是说万物之所以能够统一是因为它的无,只有无才能统一万物,作为本体,因此一可谓无。裴微问王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中之无者何?”王弼答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为训,故不说也”。圣人认识到无,但是无又不可以说,因为一旦说出来来就要给它以内涵和规定性,那么就不是无了,所以圣人不说它。王弼还说:“可道之盛未足以宫天地,有行之极位足以府万物”(《老子略例》)。从王弼的体系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只说无没有任何内涵和规定性,它是世界的本体,万物得以存在的基础,但它的作用仅限于此,再无其它。
这个无不能有任何的内涵和规定性的内容,当然也不能有任何的规律性的内容。因为若是赋予它规律性的内容,那么它就不是真正的无了。我们看老子却正有赋予道(无)以规律性倾向。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时的道又有自然规律的意思。这表明老子的无并不是纯粹的虚无,还是有规定性的内容的,那么他的以无为世界本体就有矛盾,不彻底了。而王弼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坚持不给无以任何的规定性的内容的原则,在他的体系中,无连自然规律的规定性都没有,所以说王弼的无才是真正有资格作为世界本体的无。
我们再回头思考前面的两个推论,(一) 世界的本体是无;(二)世界的本体不存在。
如果这两个推论确实有着各自的意味,那么在这两个推论中,第二个推论的证明是首要的。也就是说必须先证明本体论的问题是不是个假问题。如果就个假问题,就是说本体的存在不存在就个假问题,那么也就无所谓第一个推论说的世界的本体为无的说法了。而如果本体论的问题是个真问题,也就是说本体存在,那么从我们的前面的分析可以得出:它必是以无的形式存在。如果这样成立的话,我们只能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人类哲学史中,只要老子王弼的哲学是唯一的真理。这显然是荒谬的,我们必须再挖掘原因。
我们必须重点考察世界本体为无和世界本体不存在到底关系如何,是不是指的两个东西?从字面看来,第一个推论肯定世界本体的存在,第二个推论推论否定世界的本体的存在,二者截然相反。但是进一步考察发现,世界的本体是无,这个无没有任何规定性,纯粹的空无,这又和世界的本体不存在的意思相同。以分析哲学开创者弗雷格的解释,意义和意味不同。不相同的意义可以表达相同的意谓,如“哥尼斯堡的伟大哲学家”和“德国古典哲学的开创者”具有不同的意义,但是其意谓则同指康德。一个命题可以有意义,但可能没有意谓,如“离地球最远的天体”这个名词有意义但无意谓。一个句子所表达的思想就这个句子的意义,而句子的意谓则是句子的真值。假定某个句子有一个意谓,我们把这个句子中的一个词换另一个意谓相同而意义不同的词,那么这并不影响这个句子的意谓,但却使这个句子的意义即句子表达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但是如果前一个句子是真的,那么后一个也是真的。所以句子表达的思想只能是句子的意义,而不是意谓,不是句子的真值。我们来看世界本体为无和世界本体不存在这两个句子,它们虽然意义不同,但是它们的意谓是相同的。因为我们可以知道不存在和无的意义不同但意谓是相同的,所以两个句子意谓也是相同的。
我们已经说过,老子的无和道安慧远的无分别被赋予了自然法则和精神性的内容,因而他们的哲学不是真正的以无为本体的哲学,而王弼的哲学才算是真正的以无为本体的哲学。那么王弼的哲学表达了什么意谓呢?我们找不出任何意谓来,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是什么也没说。这正印证了世界本体为无和世界本体不存在有同一个意谓的结论。
中世纪经院哲学的异端艾克哈特这样来定义上帝:“上帝是难以名状的,因为关于他,人既不能说什么,也不能理解什么…………他是超越存在和超本质的无。”他把上帝首先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但同时有剥夺了他任何实在的规定性。他虽然没有直接否定上帝的存在,却在实际上论证了上帝的不存在和否定性。我们看王弼也正是如此,他把无放在最高的位置,但同时又必须剥除他任何实在的规定性,所以他实际上是论证了本体的不存在和否定性。
宇宙统一基础是个纯粹的虚无,也就是说不存在.
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作者:知原
文章看了,但觉得你受费希特、谢林、黑格尔的影响太深,犯了和他们同样的错误,即从纯概念出发,试图推衍出整个宇宙。我曾经和一位朋友辩论过类似的问题,他也深受黑格尔的影响,从纯概念出发试图论证自己的哲学思想。我从一开始就否定了他 的这个出发点。我想这个观点反对的人不会多,概念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描述,我们只有对客观事物认识的越清晰、越透彻,我们的概念所描述的客观事物才会越准确、越详细,也就是概念的内涵越准确、外延则越小;反之,概念的外延越小、内涵则越准确。
你说,“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外延,那么我们这个概念也就不可能有任何内涵(规定性)了,只能是个绝对的空无。”,我不知道你这个观点是怎样得到的。我认为,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外延,那么这个概念只能用于描述唯一一个事物,而不可能描述有小差异的多个事物;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内涵,那么这个概念可以用于一切事物,而不论这些事物的差异有多大。
概念的内涵是用于描述事物本身的内容的,概念的外延是这个概念可用于描述的事物的范围。宇宙中的事物是丰富多彩的,有的事物之间差异很大,有的事物之间只有微小差异。一个概念对一个事物描述的越详尽,那么这个概念就越能区分出这个事物和其它事物之间的差异,因而这个概念也就能区分出这个事物和与它只有微小差异的事物之间的区别;相反,一个概念对一个事物描述的越粗略,那么这个概念就越不能区分出这个事物和其它事物之间的差异,因而这个概念也就不能区分出这个事物和与它甚至有很大差异的事物的区别。
在所有概念中,外延最大、内涵最小的概念是存在和事物这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由于没有任何内涵,而具有无限宽广的外延,所以这两个概念可以用于指代宇宙中的一切。在所有概念中,内涵最大、外延最小的概念是我们迄今认识的最清晰、了解的最多的事物。具体这个事物是什么,我现在无法下定论,但有一点我认为正确的,即人类的认知过程就是丰富概念的内涵,缩小概念的外延。
你下面的几个论述都是非常错误的:
“如果我们把世界概括为“一”,这个一不可能有任何外延,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的内涵,这个“一”只能是个空无。”
“如果我们把世界定义为“存在”,这个“存在”不可能有任何的外延,因为若有外延,说明“存在”之外还有“存在”,它就失去了概括全世界的资格了。”
“我们由此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无论我们用什么概念来概括整个世界,这个概念的因为不可能有任何内涵,所以必然是个无。从此出发我们可以进一步得到两个推论:
(一)世界的本体为无。(二)世界的本体不存在。”
你犯上面的错误的原因是你没弄懂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具体含义和关系,即你没弄懂概念的内涵是用于描述事物本身的内容的,概念的外延是这个概念可用于描述的事物的范围;另外,你受费希特、谢林、黑格尔的影响太深。
我说宇宙是统一的,并不是说“宇宙是统一性的”是目前可以确证的绝对真理,而只是说演绎法和归纳法的有效性都需要“宇宙是统一的”,人类能认识和改造宇宙也都需要宇宙是统一的,否则这些都是不可能的,甚至我们人也无法构成人。至于“宇宙是统一的”是不是绝对真理,这是需要通过无限步骤的认识才能证明的,但我们目前需要以这作为信念。我在文说的很清楚。你试图仅仅以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来否定这种论述,是我感到非常奇怪和不可思议的。要寻找真理还是从分析客观事物入手,不要象黑格尔那样从纯概念入手。黑格尔派的哲学看似很高深,但其实只不过纠概念――即象许多辩证法的信奉者都能感觉到的具有很强的诡辩性。
回 知 原
作者:江上郎
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目前需要以宇宙是统一的这个命题作为信念,也就是说无法通过论证的方法来证明这个命题。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原文开头就把这句话直接提出来,而是做貌似合理充分的惑人的三条论证呢?你一开始并没有坦白你的全部哲学的基础都是建立在一个信念的基础之上的,是你自己本来就糊糊涂涂,还是有惑世的企图?
我反驳的仅仅是你对宇宙统一的论证方法,既然你承认那只能靠信念,也就等于承认了你的那三个论证没有一个是成立的。如果你承认你的三个论证没有一个是成立的,那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这就更难逃脱惑人的嫌疑了。
你对形式逻辑的概念逻辑体系的弊端和局限确实认识的很清楚,但是你不知道人类的认识(特别的哲学)是绕不过开这个概念逻辑体系的。如果没有概念逻辑体系就根本不会有哲学。概念逻辑体系是思维的载体,如果没有这些载体你根本就无法认识世界的本质,更别说写你哲学论文。从这个角度说,任何人的思考都是从概念出发,即使诗人和宗教家,他也要靠意象和象征这样的概念来思维或想象,不然的话他只能像动物那样,头脑中只能有一些散乱的知觉表象。
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必须没有选择的从概念出发来思维。
你对Hegel的偏见太深,从而连他的正确见解都拒绝了。
既然我们没有选择的要从概念出发来思维,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切思考结论都与概念有不可分离的关系,从而你反对我文中的从概念出发来考察宇宙统一的基础的方法的观点就失去了基础。
如你所说,概念在表达客观世界存在必然的局限。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对我们从概念出发而得来的思考结论而深信不移。如果我们没考察概念到底具有多大的作用之前,就下了一些思考的结论,那显然是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一直都是近代哲学以前的古代哲学共同的思维方式。但是哲学到了近代,开始摆脱这种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而转向认识论;到了现代哲学,又更进一步,把着重点放在考察语言的表达能力的语言哲学。
近代西方哲学有一个共同的原则,没有认识论的本体论无效。
现代西方哲学也有一个共同的原则,没有语言哲学的认识论和本体论无效。
这证明对语言的表达能力和人类的认识能力的考察具有优先性。唯有如此,才可能摆脱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思维模式。
这是从哲学的思维方式上论证我从概念出发来考察宇宙统一的方法的合理性。如果你感觉我这样做不可思议,那么原因可能是:你是思维方式还是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模式,你晚出生了好几百年。
引你的话:“我想这个观点反对的人不会多,概念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描述,我们只有对客观事物认识的越清晰、越透彻,我们的概念所描述的客观事物才会越准确、越详细,也就是概念的内涵越准确、外延则越小;反之,概念的外延越小、内涵则越准确。”
我不得不说,你把概念的准确、详细与概念的内涵的大小混为一谈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不管你对一个苹果的概念的把握多么准确、详细,苹果的概念总不会包含动物在内。苹果的概念绝对不会比植物的概念大,植物的概念也决不会比生物的概念大,不管前者有多么准确、详细。可见,概念的准确、详细与概念的大下不是一回事。
还有,你不知道我的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外 延,那么我们这个概念也就不可能有任何内涵(规定性)了,只能是个绝对的空无。”
我告诉你我在原文中对此已经做了论证,如果你觉得有错误,可以举出一个没有任何外延而又有内涵和规定性(而且它必须不是绝对的空无)的概念的例子来给大家看看,空话谁都回说。
你又说:“我认为,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外延,那么这个概念只能用于描述唯一一个事物,而不可能描述有小差异的多个事物;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内涵,那么这个概念可以用于一切事物,而不论这些事物的差异有多大。”
如果你不能举出我要上面要你举出的概念的例子(即是一个没有任何外延而又有内涵且内涵不能是空无的例子),那么你所说的“这个概念可以用于描述唯一一个事物”就全无根据了。不过你同样也可以举出一个没有任何外延却能描述唯一一个事物的概念来也可以。你接着又说:“如果我们把一个概念定义得没有任何内涵,那么这个概念可以用于一切事物,而不论这些事物的差异有多大。”这句话和我在原文中的观点相同。
再引你的话:“在所有概念中,外延最大、内涵最小的概念是存在和事物这两个概
念。这两个概念由于没有任何内涵,而具有无限宽广的外延,所以这两个概念可以用于指代宇宙中的一切。”
你自己也说了,存在这个概念是没有任何内涵的,那么我问你,没有任何内涵的概念不是空无是什么?
你又说:“但有一点我认为正确的,即人类的认知过程就是丰富概念的内涵,缩小概念的外延。”
你没有考虑到如果把一个概念无限丰富下去(以至无所不包)从而它的外延无限缩小下去(以至于没有),那样你的这个无限丰富的概念就不是绝对丰富而是绝对的空无了。再把Hegel的话给你看一遍:“如果我们试观察全世界,我们说这个世界中一切皆有,外此无物,这样我们变抹煞了所有的特定的东西。于是我们所得的,便只是绝对的空无,而不是绝对的富有了。”
可见,没有弄懂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具体含义和关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认为我受Hegel的影响太深,我则认为你根本不了解Hegel的逻辑学。
再 回 复
作者:知原
任何文章都有自身的逻辑,为什么一定要在开头说明呢?我在《演绎、归纳与宇宙的统一性》一文的后面清清楚楚的说过,“当然有人会问,你怎么知道或证明宇宙是统一的呢?我的回答是,人类能认识宇宙,这本身就说明了宇宙具有一定的统一性,如果这种认识能无限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基本原理作出的最好的回答。”
我在《认知论的终结》一文中更是清清楚楚的指出过,“当然,有人可能会说,你凭什么说宇宙是统一的?我的回答是――这是一个需要用实践来证明的问题。如果人类的认知活动能够不断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原理的最好证明。但是,如果人类的认知活动进行到一个阶段之后无法继续进行下去的话,这就可能说明宇宙只统一到了这一层次。因此,人类的认知发展到哪个阶段,宇宙的统一性就证明到了哪个阶段。我们只有完全认识清楚了宇宙的本原和本源才能完全证明我们的宇宙是完全统一的。
根据人类认知发展的历史及所处现阶段的状况来看,人类的认知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再者,人类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向往发展、向往进步。因此,我们必须以“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原理为基本信念,以此来指导我们人类的认知活动。”
你在你的驳论文章的最开头就引用过,“人类能认识宇宙,这本身就说明了宇宙具有一定的统一性,如果这种认识能无限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对宇宙是统一的这一基本原理作出的最好的回答”。这说明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认为“宇宙是统一的”是绝对真理,而是需要通过无限步骤来证明的。
我论证的是演绎法和归纳法都需要依赖于“宇宙是统一的”这个前提,而不是在以演绎法和归纳法论证“宇宙是统一的”。你的反驳恰恰是理解反了。
你说,“概念逻辑体系是思维的载体,如果没有这些载体你根本就无法认识世界的本质,更别说写你哲学论文。从这个角度说,任何人的思考都是从概念出发,即使诗人和宗教家,他也要靠意象和象征这样的概念来思维或想象,不然的话他只能像动物那样,头脑中只能有一些散乱的知觉表象。”
我在上篇反驳你的文章中已经说了,概念是用于描述客观事物的,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强调客观事物对于人类认知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客观事物就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概念,从这个角度来说,任何概念都必须从客观事物出发,否则都是没有意义的、脱离现实的思维。要想找出种种理由强调某种观点的重要性是很容易的,我从不否认概念逻辑体系的重要性,但如果说“必须没有选择的从概念出发来思维”则是我难以认同的。人类的认知活动是以人类的理性为认知的主体,客观世界为认知的客体,概念则是人类的理性这个主体用于描述客观世界这个客体的工具,是认知活动的“中间状态”,而不能说是思维的出发点。“宇宙的统一性”是个客观问题,而不是一个纠概念的问题。
概念在表达客观世界存在必然的局限,并不仅仅是概念自身的问题,而是人类认知的主体――理性,和人类认知的客体――客观世界,相互胶着的问题。
至于你说的,哲学由古代哲学的朴素直观思维(严格的说是柏拉图之前的自然派哲学)向近代的认识论哲学转型,再由近代的认识论哲学向语言哲学转型的问题。这个
西方哲学的演变过程我当然知道,我想问你,你思考过现代语言哲学将向未来的什么样的哲学转型的问题吗?如果我说将向古代的类似自然派哲学转型――即思考宇宙观的问题,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也很可能不赞同。但你喜欢黑格尔的哲学,我想你不会对他的辩证法的否定之否定不熟悉?我虽然总体上不喜欢黑格尔的哲学,但并不象你所说的“你对Hegel的偏见太深,从而连他的正确见解都拒绝了”。在我看来,西方哲学发展到语言哲学这一阶段恰恰是它发展到了否定之否定的螺旋似上升的阶段之时。因此,你说“你的思维方式还是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模式”,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说“你晚出生了好几百年”,我认为很可能恰恰相反。
人类哲学的第一阶段之所以是朴素的直观思维(只有西方哲学突破了这一阶段,其他文明都没能突破这一阶段),这是因为人类认识的毕竟是客观世界,因此在人类认识的第一阶段必然关注的是宇宙观问题。但人类关于客观世界的知识毕竟是通过人类的认识活动才获得的,因此在人类认识的第二阶段就必须以反思人类认识的方法、过程和能力等问题为主,这是人类哲学的第二阶段表现为认识论哲学的原因。然而,人类又毕竟只是客观世界的一部分,因此客观世界能不能认识、怎样认识?又不仅仅是人类认识活动本身的问题,而和宇宙的状态、结构组成、演化模式等有关,因此人类认识的第三阶段又必须回到重新关注宇宙观的问题上。
你说的现代哲学表现为语言哲学,这是实情,这种哲学也是为了解决近代认识论哲学所存在的问题而发展出来的,不过我认为这种哲学解决不了近代认识论哲学的问题,近代认识论哲学的问题只能用宇宙观哲学解决。因为语言哲学依然是将演绎法作为人类的根本理性和根本方法的。语言哲学以概念为出发点,试图寻找到描述人类知识的演绎体系,即建立你说的“概念逻辑体系”。然而人类的认识毕竟不只是人类的知识的问题,而是人类认识的主体――理性,把握和描述人类认识的客体――客观事物的问题,是归纳法的问题。我在《演绎、归纳和宇宙的统一性》所论述的就是归纳法的合理性必须依赖于“宇宙是统一的”,但“宇宙是统一的”并不是可以确证的绝对真理,而是只能通过无限步骤证明的。在完全证明之前,我们只能将其作为“信念”。
在这里归纳法的合理性问题――认识论问题又转化为宇宙观问题了。我在《演绎、归纳和宇宙的统一性》和《认知论的终结》中虽然强调了归纳法的重要性,是人类的根本理性和根本认知方法,但并没有否定演绎法的重要性。而是认为演绎法就其本质上讲并不是人类的根本理性和根本认知方法,而只是宇宙本身的一种结构组成模式和演化方式;但人类的知识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因此人类的知识体系也必然表现为演绎性,这是你说的“概念逻辑体系”得以建立的根本原因。
关于你说的“概念逻辑体系”,需要说明的是,黑格尔的哲学和现代西方的语言哲学是有区别的,黑格尔是以辩证逻辑为基础;而现代西方的语言哲学是以形式逻辑为基础。在这两种逻辑中,广泛被接受的是形式逻辑,而不是黑格尔的辩证逻辑。
你说,“你把概念的准确、详细与概念的内涵的大小混为一谈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不管你对一个苹果的概念的把握多么准确、详细,苹果的概念总不会包含动物在内。”我不知道你这在批评我的什么观点,我在文中说的很清楚,“概念的内涵是用于描述事物本身的内容的,概念的外延是这个概念可用于描述的事物的范围。”你下
面的很多驳论,我也都莫明其妙,不过我上面的论述已足以反驳你的,“从概念出发来考察宇宙统一的基础的方法的观点”。
兴华网 http;//ctk.cn.gs
再 回 知 原
作者:江上郎
看来你对自己的第三个论证还抱着希望,下面我就破灭你的最后一个幻想。
人类能够认识宇宙而且能无限的持续下去仅仅只能说明宇宙是实在的、可知的,更进一步说,思维和存在存在着统一,但以这一点为依据而断定宇宙的统一性根本就是独断。我同样可以说,人类能够认识宇宙而且能无限的持续下去这本身就说明宇宙没有统一性。因为没有统一性的宇宙,人类照样认识而且可以无限持续下去。这本身就是宇宙不存在统一的的最好证明。
随后你又想用实践来证明宇宙的统一,用无限持续的实践怎么可能证明宇宙的统一?
Popper 的否证论和Lakatos 的精确否证论证明即使部分的实践和某一理论不符,那么它也无法根本否定这一理论。实践是不能从根本上证明宇宙的统一彻底,宇宙的统一只能是一种无法彻底证明的信念。谁企图证明他,谁就要陷入独断。
用Kant的理论说,宇宙是不是统一和有没有神、灵魂等一样,是行而上学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人类的理性根本就证明不了,你提出一个命题,我就可以提出一个和你分庭抗礼的反命题,我们谁也驳不到谁。
我发现了你用“基本原理”四个字样,这可以进一步确定你是把前两个理由当成对宇宙的统一的确凿的论证,而不是你刚刚承认的,仅仅是信念,信念怎么会是“基本原理”了?
既然你的那三个论证没有一个是成立的,而且你也承认你的宇宙统一的观点仅仅只是信念,那么你的信念必然是逻辑在先和次序在先,而你却是放在最后,三段论的大前提可以放在推论之后吗?不管是逻辑上,还是次序上都不可以。真不知道你自身的逻辑是什么逻辑,我想只能是惑人惑世的“逻辑”。你的行文逻辑让人家产生一种你的信念像是有着确凿的论证的错觉,其实最普通的人都能有你那样的信念。
更突出的是你文中根本没有出现信念这样的观点,而是做三个貌似合理的论证。直到我在驳文中提出来你才不得不承认。如果我不写这篇驳文,你会主动承认吗?即使你认识到了你的三个论证没有一个是成立的,你自己的宇宙统一的观点仅仅是个信念,你也不会承认。只有两种情况,或是你自己糊糊涂涂,或是你有惑世惑人的企图。
你自己也承认了你的演绎法和归纳法都需要以来宇宙是统一的这个信念,而不是以演绎法和归纳法来论证宇宙是统一的。但是你的行文逻辑恰恰和你现在说的相反。如果说我理解反了,我所理解的反的逻辑,正是你自己的行文逻辑。自己行文逻辑自己最清楚。
对于概念与客观事物的关系你说的很对,如果没有客观事物就没有概念,但是你没有认识到你认识客观事物首先要靠语言和概念。如果没有概念和语言你根本就无法认识世界。你不要忘了你无论认识什么东西,你都首先要经过概念语言,你绕不过这个关口,除非你是头脑仅有一些知觉表象的动物,但动物显然没有我们人类的理性知识。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认识论相对与本体论具有优先性。这要归功与Kant的“哥白尼式变革”。你对概念没有丝毫“哥白尼式变革”的痕迹,我说你的思维方式还是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根据就在于此。不要告诉我又是你的疏忽。
但我从你对哲学的转型认识来看,你并不不是对近代和现代哲学两次思维方式的变革一无所知,但知道不等于接受、不等于把握。虽然你知道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知识,但你的思维方式还可以是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模式。虽然你研究过Kant、Hegel或近代其他哲学家。
这种例子太多了,我曾说过,如果说中国有100个懂哲学的人,至少有99个人还是用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来理解哲学;如果说中国有1000个懂马克思主义的人,至少有999个人还是用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来理解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作为以Kant 和Hegel为代表的古典哲学的终结,不可能是那些人用古代哲学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所理解的那个样子。
中国缺少的不是新的哲学,而是近代和现代两次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在没有接受这两次哲学思维方式变革的洗礼的情况下,无论给他们什么样的新哲学,他们仍然会用古代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去理解。这使我想到了家乡的一位老农,他用捡来的玻璃花盆做尿壶。
中国人以为哲学和科学一样,成果可以直接搬来运用,我们看到了,偷懒的结果是什么?
至于语言哲学以后的哲学转向问题我思考过,但没有确定答案(没有确定答案的答案就是独断),而你却断言下一个转向是重归宇宙问题,根据仅仅是Hegel的否定之否定规律,按你的逻辑,现代西方哲学就应该是重归宇宙问题的了。因为现代西方哲学是承接着近代哲学的认识论转向的,但是事实它转向语言哲学。你又如何断定这个中间不会有其它的环节或其它的方向?
你这个观点有充分的论证吗?还是仅仅是个猜想?
即使你的猜想真确,新的哲学要重归与宇宙问题,但是不等于回归古代哲学的朴素直观的思维方式中去,而是充分运用现代和现代的两次哲学变革的成功--思维方式的变革。
而你则不但问题上回归到古代哲学的宇宙问题,而且在思维方式上也回归了(正确的说这应该叫倒退),或者你根本没有倒退,因为你从来没有在思维方式上进步过,你的问题回归不过的为你的落后 的思维方式的辩护罢了。
最后,你不知道我的这句话{“你把概念的准确、详细与概念的内涵的大小混为一谈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不管你对一个苹果的概念的把握多么准确、详细,苹果的概念总不会包含动物在内。”}批评你的什么观点,我告诉你是你的回复中这样的话:“我想这个观点反对的人不会多,概念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描述,我们只有对客观事物认识的越清晰、越透彻,我们的概念所描述的客观事物才会越准确、越详细,也就是概念的内涵越准确、外延则越小;反之,概念的外延越小、内涵则越准确。”不知道你看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