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法规]北师大教授称房产保有税是政府掠夺民间财富的行为(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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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师大教授称房产保有税是政府掠夺民间财富的行为2010年06月25日 18:02南方人物周刊【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179条
  
  
  北师大教授钟伟
  
  “这个社会需要更多的刁民、奸商和不合作者”
  
  本刊记者 乔格里 发自北京
  
  在学校刚刚举行的语文测试,瓜瓜得到了一个60分 。
  
  试卷上有道题:西湖是一颗美丽的明珠,下面问:这是不是比喻?瓜瓜毫不犹豫地就打了一个叉。“他说,明珠是硬邦邦的东西,用来比喻西湖很傻。再说,泰山也是明珠,西湖也是明珠,如果什么都可套的,这个比喻很失败。”
  
  儿子的独立思考精神让钟伟很高兴。“在愚蠢的中小学教育里,我要保持他的自信,相信自己是聪明的,有价值的。”在他的鼓励下,10岁的瓜瓜对学校已很有一套斗争方法:“他总是谦虚地接受老师的批评,从不顶撞,然后依然我行我素。”
  
  这正是怀疑主义者钟伟的学术与人生立场:警惕权威,与大众保持距离,相信自己的思考力量。
  
  在金融危机的恐慌下,2009年4月,钟伟在《南方周末》撰文,坚定判断中国经济毫无疑问正走向V型复苏。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力排众议地做出经济预测,从2004年的“非典感染不了中国经济”到2005年的房地产宏观调控,三番几次招来如洪水般的批判。
  
  每每横眉冷对千夫指,当猜中上帝所掷的骰子,他又不以为然:“我不是什么经济学家,只是一个大学老师,运用逻辑和数据说话而已。”
  
  经济学家对这个社会没贡献
  
  胆汁质,易激动。这是朋友、学者何帆对钟伟性格的评价。
  
  在早年致力向大众发声的“京城四剑客”和后来的“飘一代”中,钟伟的文字最为优美出众。学物理学出身、34岁成为大陆最年轻金融学博导的钟伟身上,却弥漫着80年代老文青的浪漫情愫。他年少的梦想是当个游吟诗人,曾翻译过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一时兴起,随口吟起那首两个死者在坟墓中的对话:“Who are you?”
  
  他现在依然写诗,不过,大多献给儿子瓜瓜。
  
  教书和写作,是钟伟生活的重心。一天十七八个小时坐在电脑前阅读、思考、敲击文字。常年的劳作正在损害他的健康,双眼提早老花,一眼近乎失明——常常要摘下眼镜,把一颗光光的脑袋贴近了屏幕,才聚焦清晰。
  
  正如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所宣称:一个真正的经济学家应该是一个彻底的市场信仰者。多年来,钟伟一直强调逻辑和理性,多次撰文强调“经济学家不是道德家”,说真话才是第一要务。他从来不掩饰对那些以立场为标志的符号人物的鄙薄。
  
  早年漂泊京城,四处搬家,他常常与发廊小姐、民工和盲流作邻居。亲眼目睹这些被遗忘群体的生存状态,让信奉市场的钟伟感到无力——“该是好好反思经济发展带来的问题了。现在,我越来越怀疑经济是否真能解决社会问题。”
  
  他的文字在情绪的左右下摇摆不定。何帆感叹说,每去一次西部,钟伟就变得左一些。
  
  这个曾经的“市场经济救市论”信仰者飘荡在空中,找不到精神的归宿。“右派说我左,左派说我右,温和派说我不温和。其实,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怀疑主义分子。”
  
  “现在,很多学者看上去以很开明很民主的方式来理解中国,但他们文字的背后,我觉得缺少了很多东西。我厌恶满嘴仁义道德的人,但是,如果一个学者行文当中缺少了对生命和自由的尊重,还声称自己是右派,我觉得离纳粹都不远了。”
  
  身为当下“显学”中的一员,钟伟如今坐在一个有小花园的房子写作。与民工、发廊小姐作邻居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他自比白居易:“我觉得,一个人无论是不是正在过贫困的生活,还是生来就很优越,如果他有信仰,有同情心,我觉得这个人都不算太坏。”
  
  他怀疑每一个高标理想背后的人心动机,对人心持悲观看法。毕竟,经济学的全部理论大厦都建立在“经济人”的前提下。但是,革新的力量正存在于每一个体对自我利益的追求和捍卫。
  
  谈到上海即将出台的“房产保有税”,钟伟抑制不住个人的情绪上:“这是政府掠夺民间财富的行为,无论掠夺的是穷人,还是富人。”
  
  “为什么老百姓有点钱就会去买房子,是出于对自身财富的忧虑——改革开放30年,各个口径的货币供应量的增速都明显偏快。目前,中国广义货币量跟美国的水平差不多,而美国的经济规模是中国3倍。”他指出,这背后是为了回避日益加剧的社会矛盾。
  
  “社会贫富差距加大,难道靠剥夺富人就能补偿穷人么?我担心,这会让中国不同社会阶层分离变大:穷人没有从中收益,而富人最终会以脚投票,大量地移民海外。”
  
  作为一介平民和新兴中产阶层的一员,钟伟态度鲜明地表示自己要身体力行,用行动来投反对票。“这个社会需要不服从的力量,需要更多的刁民、奸商和不合作者。”
  
  而作为一个经济学家,钟伟则认为,经济学家对这个社会没什么贡献。因为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30年,第一个靠底层民众的自发自救的行为,包括承包到户都是自救行为;第二得靠政府,如果民众改革取得成功,政府就采用;最后,就是靠一帮野心勃勃的企业家。
  
  经济学家远远没有他们在媒体上占据的平台那么重要,不仅在中国如此,在西方也如此。现在,经济学家有更多的话语权,有更多抛头露面的机会,并不证明他们很重要。他们是可有可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