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不屈的高善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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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善继,字次浦,江西彭泽县人。清末1852年(咸丰二年)被举为“孝廉方正”,此后长期在县府任教职。1888年(光绪十四年),任五品衔知县。1894年(光绪二十年),日本出兵朝鲜,战争一触即发。他深感国家处于多事之秋,正是男儿挺身卫国之时,于是便去天津见李鸿章,自请投笔从戎,为国报效。但言谈中见李鸿章秉承慈禧之意,企图求和保全,对日本存有幻想,所以话不投机。高善继遂转投直隶通永镇总兵吴育仁幕下,留为仁字军营处帮办。不久,朝鲜形势日趋紧张,清政府应朝鲜李氏王朝的请求,派兵援助,李鸿章决定派仁字军三营增兵朝鲜。 

    高善继认为报国时机巳到,慨然请命,愿赴朝作战,吴育仁遂命高善继为帮带,与江自康带队同往。江自康分兵一营,乘“爱仁”、“飞鲸”二艘英国小商轮,先于7月21日启程。高善继与营官骆佩德于7月23日上午10时由大沽口乘船出发,奔赴朝鲜战场。高善继乘坐的“高升”号英国商船共运载两个营1100余名清兵、14门行营炮及大批枪支弹药,出港后直奔朝鲜牙山。途中遇到清军饷银船“操江”号,两船遂相伴而行。

 

    7月25日上午9时许,当两船驶至朝鲜牙山口外丰岛海面时,适遇日本“吉野”、“浪速”、“秋津州”号三舰猛烈炮击由牙山返回的清朝兵舰“济远”号及“广乙”号。“济远”号向“高升”号及“操江”号打出“正在打仗,速规避”的信号。见到信号后,“操江”号迅速转舵驶离。“高升”号船长英国人高惠悌自恃是英国商船且悬挂英国国旗,以为日舰不敢采取敌对行动。因此他继续按原航线行驶进入战区,并且从日舰“浪速”号的右舷侧海面通过。

 

    清舰“广乙”号遭日舰重创,“济远”舰逃离。日舰遂转舵追击“操江”号,因“操江”号航速太慢,不长时间即被日舰“秋津州”号追及,全船大量饷银、军火及全数官兵被日舰劫虏。9时30分左右,日舰“浪速”号忽然向“高升”号急速追来,并打出“下锚停驶”的信号,对空鸣炮以示警告。英国船长不敢违抗,立即停驶。日舰“浪速”号驶至“高升”号约400米处停下,将舰上的21门大炮都对准“高升”号船身,同时打出第二次信号:“原地不动,不然,承担一切后果。”形势异常紧张,“高升”号上清兵立刻哗然。这时高善继镇静地对士兵们高声大喊:“我辈自请杀敌而来,岂可贪生怕死?今日之事,有死而巳!”接着,营官骆佩德也面对全体士兵慷慨激言:“帮带说的对。帮带不畏死,我辈岂可独生!”军心稳定了,他们为帮带宁死不屈的爱国精神所鼓舞,决心以死抗争。船上没有舰炮、鱼雷,他们就排列行营炮,操起步枪推弹上膛,怒视敌舰。

 

    “浪速”号放下一小艇驶向“高升”号,日本海军大尉人见善五郎上“高升”号要求“临检”。英船长递上自己的证件,声明说我是英国商船船长,船上悬中立国英国国旗,请允许放行。如不放行,就让我船返回出发地。而日本海军大尉不屑一顾,当即提出要“高升”号跟“浪速”号走。英船长屈服于威胁回答:“如果命令我跟着走,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抗议下服从。”人见善五郎遂下船返回“浪速”舰。见到这种情况,高善继对士兵们坚定地说:“宁愿死,决不服从日本人的命令!”士兵们也高喊道:“决不当俘虏!”

 

    此时日舰“浪速”号第三次打出信号:“立即斩断缆绳或起锚,随我前进。”,“高升”号船长下令准备随日舰行驶。这时士兵们人声鼎沸,万分愤怒。高善继大步走到英船长面前激愤地喊道:“我们宁死不当俘虏!”,因为语言不通,船长不知所云,又让同船乘客德国人汉纳根翻译,当听完翻译后英船长说:“抵抗是无用的,因为一颗炮弹就能在短时间内使船沉没。”高善继毫不退让,“除非日本人同意让‘高升’号退回大沽口,否则拼死一战,决不当俘虏!”“请再考虑,投降实为上策。倘若决计要打,外国船员必须离船。”英船长坚持己见。

 

    看到英国船长不予合作,高善继下令把他看押起来,同时让士兵看管船上所有吊艇,任何人不准离船。时至中午12点半,几经交涉,高善继始终坚持退回大沽口,否则以死相见,粉碎了日舰妄图迫降的美梦。这时日舰打出第4个信号:“欧州人立刻离船。”接着就不再理睬“高升”号任何要求,先试放一颗鱼雷,末中。接着,大炮轰鸣,齐向“高升”号倾泄如雨的炮弹。

 

    帮带高善继面临危境镇定自若,号令官兵誓死抵抗,不断鼓励部属为国效命。敌舰的炮弹不断在甲板上爆炸,清兵死伤累累,残躯碎肉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甲板,染红了大海。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冲上来。面对敌舰的猛烈炮火,士兵们毫不畏惧,开枪放炮,勇敢回击,同仇敌忾,血战到底。又一发炮弹击中“高升”号,弹片洞穿高善继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高呼“杀敌报国”的高善继至死仍靠在船舱边,两目圆睁怒向敌舰。即使到“高升”号下沉之际,士兵们仍末停止抵抗。仅半个小时,“高升”号就沉没了。全船官兵千余人,除少数被外轮救起或游水获生外,大部分壮烈牺牲。

 

    “高升”号官兵临危不惧,勇敢抗击敌人,宁死不做俘虏的爱国精神及英雄事迹,永载中华民族反抗外敌的光荣史册。那场惊天地而泣鬼神的震撼人心的丰岛海战,使高善继的名字同千余名爱国士兵的英勇行为将永垂千古,为世人所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