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勤华永涉嫌套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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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勤遭警告
1651.86万元人民币,一笔不小的数字。不过,对于相关的两个当事者来说,不管是名列“四大外资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德勤华永”),还是在纽约、香港两地上市的中芯国际,都不算太大的数目。
11月初,来自国家外汇管理局上海市分局的信息显示,该局今年8月针对德勤华永2003年底收取中芯国际1651.86万元人民币的审计费用涉及“套汇”给予的行政处罚,成就了在华外资会计师事务所第一例行政处罚。而此前“四大”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在华所受最严厉的“呵斥”是今年7月底财政部发布的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公告中涉及普华永道的“责令整改”,且事后普华永道北京分所的主管合伙人和财政部监督检查局两方都竭力解释,在是次的处罚公告中,普华永道的确只是“责令整改”,不属于行政处罚。
但德勤华永对此三缄其口。“你说的这个处罚我听说过,但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11月7日该事务所公关施雪莲说。
德勤华永一位内部人士透露,其大客户采用三级负责制,第一级是具体承担中芯国际审计操作的现场负责人,在其之上是一位法国人任经理,现在已调回去,“再上面的负责人就是老板了”。目前并不清楚是德勤华永的哪一级负责人要求中芯国际以人民币支付了本应由外币支付的审计费用。
上海外汇局的信息显示,2003年,德勤华永与注册在开曼群岛的中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有限公司(下称“中芯开曼”)签订了申报会计师审计服务的业务约定书,并与中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上海)有限公司(下称“中芯上海”)等中芯开曼位于国内的全资子公司,签订了2003年度法定审计业务约定书。此后的2003年10月至2004年3月,德勤华永分4次向中芯开曼发出合计1651.86万元人民币的付款通知书,该通知书实际发往上海浦东新区张江路———中芯上海的办公地点。德勤华永陆续收到中芯上海支付的上述金额的款项,并出具了抬头为中芯上海的全额发票。
国家外汇局北京管理部一位相关人士称,如果仅仅是国内事务所审计国内机构,收取人民币理所当然;而如果是国内事务所与国外机构签约审计,即便实际审计工作发生在国内,也应收取外币。
上海外汇局对上述举动的判断是,德勤华永以人民币收取应当以外币收取的审计费用,违反了《外汇管理条例》第四十条关于套汇的规定———根据该规定,以人民币支付或者以实物偿付应当以外汇支付的进口货款或者其他类似支出的或有其他套汇行为的,由外汇管理机关给予警告,强制收兑,并处非法套汇金额30%以上3倍以下的罚款;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但鉴于德勤华永在外汇管理部门检查期间已通过退还上述人民币消除危害,决定减轻处罚,给予“警告”。
服务贸易的套汇空间
熟悉红筹公司操作和外汇管理的软库金汇投资银行总裁温天纳说,过去一直有部分外资机构使用类似套汇方式去收取款项或收入,这一方面是出于方便的考虑———“以正常方式用外汇支付,不同政府单位(如外汇局及税务单位)的审批时间比较长,十分不稳定,对外商特别是外商财务部门来说,很难入账;若太长时间不能收回,便需做出拨备,对外商也有财务上的压力”,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利益考虑。
在德勤华永发出付款通知书之前的2003年7月2日,央行下调美元等外币小额存款利率,其中1年期存款利率由0.8125%下调到0.5625%。央行当年第三季度的《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预计,“美元继续贬值可能加大人民币升值压力,加上在美国多次下调美元基准利率后,人民币存贷款利率持续高于美元,客观上存在人民币和美元之间的套利机会”。报告称,“这种情况值得关注。”
许多学者和业界人士认为,德勤华永案例揭示出一个公开秘密:服务贸易领域内存在一定程度的套汇和逃汇行为。
“实际上服务贸易里头要做点手脚很容易。”上海一位投资咨询公司负责人说,他自己的许多中小客户经常向他咨询,如何方便地转移资本,答案常常是服务贸易———不管是通过关联公司的咨询或其他软性业务收入,还是借软件销售的名义。
元富证券(香港)有限公司上海代表处投资银行法律顾问薛莹说,如果上海外汇局没有在抽查中发现的话,德勤的上述行为,客观上会减少中国服务贸易的外汇收入。而服务贸易是近些年一直呈现“长阳线”的中国对外贸易里鲜见的短板。2004年,我国服务出口占贸易出口总额的比重只有9%,明显低于19%的世界平均水平,服务贸易赤字近百亿美元。今年上半年服务贸易收支逆差39亿美元,同比减少33%,是5年来的首次减少,但其增长速度仍然落后于货物贸易增长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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