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为什么会成为隔离的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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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为什么会成为隔离的监牢?

作者:童大焕 提交日期:2010-6-11 12:29:00 | 分类: | 访问量:1600  同一面国旗,同一片蓝天,甚至同一所学校,同一屋檐下,但是学生们却因为“身份”的不同被活生生隔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此咄咄怪事,发生在中国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上海,发生在上海市一所公立中学!
该中学用种种明白无误的方式,将农民工子弟与本地生隔离!学校根据生源不同将学生分为东部西部,本地生在东部,农民工子弟在西部,双方各有秩序,互不往来。学校还要求西部的学生购买了和东部不一样的新校服,这样两边学生的作息和流向便可以在视觉上清清楚楚。(6月9日 《南方都市报》)
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大量关停并转并入公立学校的过程中,上海宝山区的这所公立中学表现出来的隔离围墙,其实是当今很多吸纳农民工子弟学校的一个侧影。相似的隔离墙无所不在,除了不同师生群体之间的“隔离和自我隔离”,还普遍表现在对教育资源的争夺上,中考将是农民工子女在城市受教育的“窄门”,甚至是不可逾越的玻璃天花板,升学举步维艰。
不能简单地认为这样的隔离与自我隔离是学校在有意制造歧视和不平等,造成这种隔离的根本原因,不是“出身”的不同,而是“前途命运”的不同,在户籍+学籍的中考和高考制度下,外来流动人口子女自然而然面临着“升学无望”的制度性困境,流动人口子女及其家长们无能为力,学校老师和学校自身也无能为力。
而在升学率的指挥棒下,城市公立学校有意无意地“放弃”外来流动人口子女,专心致志地“培养”本地生,就成了符合教师和学校利益最大化的自然选择。于是,“被抛弃和自我抛弃的那部分”自然而然成了“成绩差,又会抢钱打人,跟他们交往出了事学校不负责任”的另类群体,进一步加深隔离与排斥。
但是,虽然造成隔离的歧视的根子在应试教育评价体系和不合理的、以户籍为依据的升学制度,但是作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上海某些公立中学的做法仍然让人心寒齿冷,因为他们在原有的升学歧视基础上“变本加厉”地“添砖加瓦”,加剧人与人之间的隔离与冷漠。为什么添置的新课桌椅被搬到了东楼,旧的换下来搬到西楼?为什么学校的评比和奖学金西部学生都被排除在外?为什么学校的活动场地设施都要让东部的学生优先使用?为什么对西部学生,学校还有出校门后 50米 内不能停留的规定,并禁止在这个区域内买东西?为什么两边的班主任和老师都叮嘱自己的学生不要越界,东部和西部的学生如果互相交往都会受到处分?搞得“好像东部就是贵族,西部就是平民。”
我想起西方很多国家和地区,乃至世界上许多不发达地区学生的营养餐和校服制度,他们的免费营养餐和免费校服,为的是消除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的不平等,让每一个孩子都拥有同样健康的身体,并且通过一样的校服,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身份与背景“抹平”,至少是在学校的环境里,给孩子们一样平等的感觉,让他们自由、平等、和谐地互相交流和促进。甚至于在我们的边界线上,比如比我们更贫穷的越南,他们的学校都提供免费营养餐,并且对中国边民的子弟也无条件免费开放!
学校是维护社会自由、平等、和谐的最重要力量;同时,学校还是反思和批判社会不公正的最重要思想策源地。然而,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教育制度、我们的学校在制造隔离墙、制造不平等的道路上似乎越走越远,并且从来都缺乏反省和自我反省的努力和勇气。不论是流动人口子女时时处处受到的不平等待遇,还是高校招生名额分配高度向发达地区倾斜、向高校所在地“谄媚”的“马太效应”。等等。
“最大的失误是教育的失误。”中国教育界,是到了全面彻底自我反省的时候了!(作者为信孚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