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继续“参拜”其实是件“好事”

安倍继续“参拜”其实是件“好事”
[862]　(2007-01-31)
去年10月，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凭借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采取模糊战术（即所谓“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去了也不说，没去也不说”），一举打破了中日首脑中断互访的外交僵局，取得了“改善中日关系”的良好效果，以亮丽的外交业绩坐稳了首相宝座。然而，随着自民党以“恢复党籍”重新接纳前邮政民营化造反派、 遭受校园暴力欺凌的学生纷纷自杀等一连串内政问题的爆发，安倍内阁的民意支持率急速下降，从上台初期的67％下降到目前的45％。同时，日本的极端保守势力认为安倍上台后不断讨好邻国，外交政策软弱无力，因此对安倍深感不满并多方指责。为了摆脱这种大为不妙的国内政治困境，安倍的“小泉继承人”的真实面目开始露出原形。
今年1月6日，安倍前往纪念明治天皇的明治神宫参拜，向保守势力表明心迹，以示没有忘记靖国神社。1月17日，在出访欧盟4国及参加东盟和东亚系列峰会后，安倍赶回东京参加了第74届日本自民党大会。自民党大会一般在每年年初召开，是自民党最重要的政治活动之一，在这个会议上将会通过自民党的年度运动方针，确定这一年里自民党的政策走向、工作重点和选举对策等重要事项。而今年的自民党大会是日本政坛结束“小泉时代”进入“安倍时代”后第一次党大会，就在此次大会上，今年自民党的运动方针明确地写入了“在继续参拜靖国神社的方针下，重新确认不战与永久和平的决心”的有关内容。日本右翼媒体《产经新闻》在1月4日的报道中就已作出预测，自民党今年的运动方针将会写入坚持参拜靖国神社的内容，并且不排除安倍在今年7月参议院选举后进行秋季参拜的可能。而事实上，安倍在去年4月就曾秘密参拜靖国神社。
中国历来将历史问题作为改善中日关系的政治前提，而自1985年中曾根康弘首度以现任首相身份参拜供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后，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问题即成为中日双边关系的最大政治障碍，也是最为敏感的外交风向标。中国政府为了阻止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可说是费尽心力并动用了一切对日外交资源。然而，正是由于中方将参拜问题列为中日政治关系的焦点议题，却未能采取有效措施让日方受到实质性的惩罚，日方也就乐得来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利用参拜问题作为对华外交筹码以谋取各种利益。
小泉于01年4月上台后，一反常态地年年坚持高调参拜靖国神社，并以强硬态度要求中国对此表示“理解”（亦即接受日方参拜的政治事实）。小泉此举有其个人政治信念及争取国内支持的主观原因，但在对华外交方面却起到了掩护其为追求成为“普通国家”并大肆侵蚀中国利益所实施的一系列政治及军事战略步骤的客观作用。安倍踏着小泉的肩膀上台后，在参拜靖国神社问题上采取模糊战术的实质同样是以此作为对华外交筹码，只不过在形式上换了一副“柔软”身段。
近日，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公开宣布，温家宝总理将于四月正式访问日本。而在此前菲律宾举行的东亚峰会上，当温总理邀请安倍今年年内再度访华时，安倍则耐人寻味地回答，“要根据您的访日成果来作出考虑”。但事实上，安倍要真正坐稳首相宝座，在今年内还要再过两道“选举关”，即4月的统一地方选举及7月的参议院选举，尤其是后者至关重要。安倍要在任内实现其“修宪”目标，按规定需要参众两院三分之二以上议员的支持。因此，执政的自民党必须在参议院选举中获胜，否则安倍极有可能因败选导致政治目标夭折而下台。笔者认为，如果温总理于4月访日期间未能满足日方的“战略互惠”要求（如支持日本入常），那么安倍为了对日本国内保守势力有所交代，也为了获致长期执政，可能会在5、6月间秘密参拜靖国神社，然后授意日本媒体在7月参议院选举前披露，以拉抬自民党的选举人气。更有甚者，不排除为要挟中方而公开参拜。
据日本《朝日新闻》1月16日报道，有中国外交部人士乐观地断言，“安倍首相在任期中将不会参拜靖国神社”，其理由正是将要进行的中日首脑互访。这位人士进一步表示，“安倍首相不会说将不参拜。不过，从结果看，只要不去就行。现在中日领导人的频繁往来是前所未有的，这象征着友好关系”。稍后，日本《产经新闻》认为，中国方面正意图通过中日双边的频繁互访来阻止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并以之遏制日本国内的“反华舆论”。证诸中国近期处理中日关系的有关策略和措施，日媒这个判断基本正确。
由此可见，近年来中国在对日外交方面仅能在参拜问题上施加政治影响，却在日台关系、钓岛问题、日本军事威胁及日本遗留化武等涉及主权和安全的重大实际问题上大步后退。两相比较，当前“中日友好”之脆弱性不问可知。事实上，由于小泉任内的倒行逆施，日本的侵略历史问题已经“国际化”，成为一个广为国际社会严重关注并严肃对待的重大政治问题，因此中国应努力面向国际社会广为宣传日本法西斯的历史暴行，要求联合国将其与纳粹暴行等量齐观，并加强联合一切国际正义力量针对日本历史问题予以谴责和制裁，而无须独力付出重大政治代价来加以遏止。据报道，美国国会于1月26日有消息称，国会两党将提交联合议案，谴责日本在“慰安妇”问题上的立场。另日本防卫相久间章生近日于一周内就伊拉克战争及迁移驻日美军基地问题两度批评美国的决策过程，并劝请美国“让日本自己处理本国的事情”，为此受到美国的严重警告，致使安倍担心久间的讲话会伤害日美同盟关系。这些最新迹象表明，自05年以来，由于日本极力追求成为独立自主的“普通国家”，美日两国之间的政治矛盾渐有激化的趋向。
因此，对于中国而言，若安倍再度参拜靖国神社将会是一件“大好事”，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将可进一步看清日本右翼的真实面目，中国政府亦可乘机针对现行的对日外交政策作出战略性调整，不必刻板地继续专注于参拜问题，而将对日外交斗争的重点转向更能切实维护中国主权和安全的问题上。如果中国方面能针对日方的各种可能的政治行为作出周全的应对准备，则可从容掌握对日关系的主动权，在东亚安全及亚太战略的高度上更好地推动中日关系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