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门崇行录--感应之行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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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之行第十

    ◎精诚感戒

    晋道进,张掖人。诣昙无谶律师,求受菩萨戒,谶不许,令七曰忏悔。忏毕再往,又大怒不许。进退而竭礼忏,经三载,一夕梦释迦文佛亲为授戒。明往见谶,欲言所梦;谶遥贺曰:“子已得戒矣!”自是道俗从进受戒者千余人。

    晋朝道进法师,张掖人,去拜请昙无谶律师求授菩萨戒,谶律师不答应,教他回去忏侮七天再来。于是进大师回去竭诚礼忏七日七夜,第八日再诣谶大师求戒,谶大师又大怒不允许,进大师于是回去再竭诚礼拜忏业,经过了三年,有一天梦见释迦文佛亲自为他授戒(其夕同止十余人皆感梦如进所见,载高僧传)。翌日去拜见谶公,想说出自己的梦境,还未走到,谶老遥贺道:“你已得戒了!”于是道俗从进大师受戒的达一千多人。

    ◎忏获妙音

    晋法桥,少乐转读,而乏音声,于是绝粒忏悔。七日为期,稽首观音,以求现报。同学苦谏不听,至第七日,觉喉内豁然,索水饮之,自此经声彻里许。

    晋朝中山帛法桥法师,年少时喜欢咏诵经典,但缺乏宏亮的声音。于是绝食忏悔七天,每天礼拜观世音菩萨,祈求现世获得好音声的果报。同学都苦劝他不要这祥,他还是不听,竭诚拜忏,到第七天,感觉喉咙内空洞开朗,要水来喝下,从此以后,他的声音嘹亮清彻,诵经时,一里多外的人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誓师子座

    刘宋竺道生论涅槃经阐提皆当成佛,旧学法师以为邪说,摈之。生誓曰:“若我所说,不合经义,愿现身恶报,实契佛心,愿舍命时,据师子座!”

    遂往吴郡虎丘山,竖石为徒。讲涅槃经,至阐提有佛性处,曰:“如我所说,契佛心否?”石皆点头。已而,涅槃后品至,果称阐提有佛性。后于庐山讲涅槃甫毕,众忽见尘尾堕地,端坐而逝。

    赞曰:“圣人之言,有辞缺而意圆者;涅槃之论阐提是也,亦何俟后品之至?盖达人会理,拘士执文,又不独阐提一端而已。而生公正见不摇,坚如金石,死不违誓,辉灼古今,呜呼,壮哉!”

    南朝刘宋京师龙光寺竺道生法师,讲论涅槃经时,说恶知见无善根者最后亦可成佛。(涅槃经佛性品云:“何等名为一阐提耶?一阐提者,断灭一切诸善根,本心不攀缘一切善法,乃至不生一念之善。)那时只有北凉昙无谶法师译的大般涅槃经四十卷,还未有刘宋慧严法师等续译的三十六卷涅槃经。一般旧学法师都认作邪说,排斥他。生大师于大众中发誓道:“如我所说,不合于经典的义理,甘愿今生就受恶报;如我所说切实契合佛心本意,但愿临命终时,能坐在说法的狮子座上舍报!”

    于是到吴郡虎丘山,竖立石头当作徒弟,向它们讲涅槃经,讲到阐提有佛性处,说:“我这样说,符合佛心吗?”石头都点头。不久大本涅槃经就传到南京,果然讲阐提有佛性。后来在庐山精舍讲涅槃经,刚讲完,众人忽然发现他手中的拂尘落在地上,大师端坐正容而圆寂了。

    赞道:“圣人的言论,有些虽文辞不足,但意义圆满通融;像涅槃经论阐提有佛性就是一个例子。又何必等到大本涅槃经来到呢?通达的人道理融会贯通,迂腐的人固执文句表面的意思,不只是阐提佛性这一件而已;佛经上有很多是这样的。而生公正知正见不动摇,如金石一般坚固,临命终果如誓言据师子座,高明照耀古今,真伟大啊!”

    ◎梦中易首

    刘宋求那跋跎罗,中天竺人。任缘游化,至京都,谯王欲讲华严等经,而跋跎自忖未善宋言,旦夕礼忏,求观音加被。忽梦白衣人持剑擎人头来,问曰:“何忧?”具以事对。其人以剑易新首,豁然惊觉,备晓华音,于是开讲,大弘佛法。

    南朝刘宋京师中兴寺的求那跋跎罗(此云功德贤),中印度人,随缘云游度化众生,到了京都。后来丞相南谯王镇守荆州,请师一同赴荆州,安止辛寺。谯王想请大师讲华严等经,而跎大师自思量华语不太通晓,不克胜任,于是日夜礼忏,求观世音菩萨加被。有一天晚上忽然梦见有一个白衣人,手提着剑,拿着一个人头来,问大师说:“您老有什么担忧的事?”跎大师把这件事完全告诉他,那人用剑砍掉跎大师的头,安上这个新头。大师豁然惊醒过来,就完全通晓华语音义,于是开讲诸经,大弘佛法。

    ◎废戒忏悔

    齐僧云,住宝明寺,以讲演著名。

    四月十五日,临诵戒时,白众言:“戒乃人人诵得,何劳数闻?可令一僧竖义,使后进开悟。”众无敢抗,遂废诵戒。

    七月十五日,众集,忽失云所在,四出追觅,乃于古冢中得之,流血被体。问其故,则云:“有猛士执大刀厉声呵云:‘僧云!尔何人?斯敢废布萨,妄充竖义?’即以刀刽我身,痛毒难忍。”

    因扶掖还寺,竭诚忏悔;经于十年,至心尽敬,依式布萨。临终之日,异香来迎,欣然而逝。时咸嘉其即世惩革云。

    赞曰:“今时尚经论而轻戒律,二千年来,半月诵戒无复有举行者,予不揣兴废坠于山中,人犹未之信也!果报炳然,于云公有征,愿览者思之。”

    六朝时南朝齐邺下宝明寺僧云法师,住持宝明寺,以讲经说法出名。

    有一次四月十五日,将欲诵戒的时候,他对大众说:“戒律人人都会读诵,何必诵这么多次?可以叫一个人阐释演译,让后来的人,懂得戒律的本义就好。”大众没人敢反对,于是不再诵戒。

    七月十五日解夏自恣日,众僧集会,忽然不见云大师,大家四出寻找,最后在离寺三里多的古墓中找到他,见他遍身流血,问是什么缘故?云大师说:“有一个凶猛的大汉手执着大刀,厉声呵斥我说:‘僧云!你是什么人?胆敢废除佛制半月诵戒(诵戒能使比丘忏除业障,安住净戒而使善法增长)的戒律,妄自作主谈玄立义?’说完用刀割我的身体,痛楚不堪。”

    于是大家搀扶他回归寺里,自那天开始云大师竭诚忏悔,过了十年,至心诚敬,依照每半月诵戒规则,从不间断。临命终那天,有异香漫布,欣悦地往生了。当时的人都赞赏他现生现世能受到惩戒,而改革自己的过错。

    赞道:“目今崇尚经论而轻视戒律,二千年来至今,没有一个寺庙半个月诵一次戒的。我不自量力,在我居住的山寺中,复兴这个已废弃没落的戒律(即云栖寺每半月诵戒),还有好多人仍不信这一件事的。唉!因果报应,昭彰明显,从云公我们就可以得到证明,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人要三思啊!”

    ◎疠疾获瘳

    齐僧远,住梁州薛寺。不修细行,随流饮啖,忽梦神人切齿责曰:“汝出家人,如是造恶,何不取镜自照?”

    晓而临水,见眼边乌黯,谓是污垢;举手拭之,眉随手落。因自咎责,痛改常习,敝衣破履,一食长斋,昏晓行悔,悲泪交注。经一月余,梦前神人含笑谓曰:“知过能改,可谓智人,今当赦汝!”惊喜而觉,流汗遍身,面目津润,双眉复出。远身经二报,信知三世不虚,自后竭诚奉法,曾无退堕,遂为名僧。

    南朝齐梁州薛寺僧远法师,住持梁州薛寺,不顾威仪细节,喜随世俗人饮酒吃肉,放荡不拘。有一天忽然梦见一天神愤怒地斥责他说:“你是一个出家人,这般为非作歹,像什么样子,何不取镜子自己照照?”

    次日早晨起来取盆水自照,看见水中自己影子眼眶黑暗,以为是染到污垢;举手去擦它,眉毛随着手擦落地上。一时落得精光。于是引咎自责,痛改前非。穿旧衣破鞋,日中一食,不再吃荤,早晚忏悔礼拜,悲伤落泪。经过一个多月,梦见上次的天神含笑对他说:“知过能改,可说是有智慧的人,现在理当原谅你!”远大师惊喜得醒过来,满身大汗,面目光亮滑润,眉毛也渐长出来。远大师亲身受到善恶二报,诚信三世因果,丝毫不爽,从此竭诚奉行佛法,从不退堕,终于成为名僧大德。

    ◎勤苦发解

    梁道超,吴郡人。见法师学解冠海内,心欲企之;辍寝忘味,以夜继日。梦有人言:“法师,毗婆尸佛时已能讲说,君始修习,云何可等?但自加功,不患不随分得解。”遂勤劬苦至,顷之洞彻。

    南朝梁扬都灵基寺道超法师,俗姓陆,吴郡人。见法师(扬都大师,见前清素之行)学问义解海内无双,心极向往,想要学得和他一样,于是奋发用功,废寝忘食,日以继夜。有一天梦见有人对他说:“法师在过去毗婆尸佛时已能讲经说法,您刚学佛修行,怎能和他相等?只要努力用功,不怕不随着自己的根器而有所解悟和成就。”于是刻苦耐劳,用功修行,不久终于大彻大悟。

    ◎礼忏延寿

    梁宠法师,年三十八,遇道人法愿谓曰:“君年满四十当死,无可避处,惟有祈诚诸佛,忏悔前愆,或可冀耳!”

    宠引镜验之,面有黑气,于是鬻衣钵,市香供,东抵海盐光兴寺,闭门礼忏,杜绝人事,昼忘食息,夜不解衣。迄年四十,岁暮之夕,忽觉两耳肿痛,其夜忏达四鼓,闻户外人言曰:“君死业已尽。”遽开户,寂无所见;明晨黑气已除,两耳生骨。居常礼佛,百拜为限。后有疾不能起,犹于床上依时百过,俯仰虔敬,年七十有四而卒。

    南朝梁扬都宣武寺法宠法师,三十八岁时,遇到正胜寺法愿道人,精通相术,告诉宠法师说:“您年满四十必死,无法逃避。惟有虔诚祈求诸佛,忏悔以前的罪愆,或许可望延长生命。”

    宠法师拿镜子照自己的脸面,果然发现脸上有黑气。于是变卖衣服钵具,买香及供物,乘船东行,直到海盐光兴寺(宠法师初出家剃度之寺),闭门拜忏,杜绝一切人事,白天忘了吃饭和休息,晚上不脱衣服假寐。到了四十岁,年底的一个晚上,忽然觉得两个耳朵又肿又痛,更加警惕,那天晚上礼忏到四更,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说:“您该死的业报已完了。”宠法师马上开门往外看,四周寂然,没看到什么;次日早晨,脸上的黑气就完全消失了。两耳生出骨头。平日每天礼佛百拜,后来生病,无法起床站立,仍然坐在床上,每天时候到了就虔诚俯仰百次作礼,算作百拜,活到七十四岁才圆寂。

    ◎诵经延寿

    梁智藏,吴郡人,住钟山开善寺。遇相者谓曰:“法师聪明盖世,惜命不长,止三十一年耳。”时年二十有九,于是罢讲,探经藏得金刚经,竭诚诵读,礼佛忏悔,昼夜不辍。至期,忽闻空中声曰:“汝寿本尽,以般若功德力,得倍寿矣!”

    后见前相者,惊异莫测,藏陈其故,始知经力不可思议。

    赞曰:“修短分也,礼忏诵经而寿延,则宿因之说废矣。噫!还带而夭相除,渡蚁而贵形现,人力尚可回天,况三宝不可思议力耶?独恨精诚不能如二公耳!鼓而为经,交杵碓而成体,亦何怪乎感应之无繇也?”

    南朝梁钟山开善寺智藏法师,吴郡人,本名净藏。住持钟山开善寺。有一天碰到一位相命师,告诉他:“法师聪明盖世,可惜寿命不长,只能活到三十一岁。”那时藏法师才二十九岁,于是停止讲经说法,在经藏中找到金刚经,竭诚诵读,礼佛忏悔业障,日夜不休。到了三十一那年岁暮,忽然听到空中有声说:“您的寿命本应该完了。因为诵般若经的功德力,得两倍的寿命(即六十二)。”

    后来又遇见那位相师,相师大吃一惊,不知何以如此,藏大师告诉他原因,才知道佛经功德力量实在不可思议。

    赞道:“寿命的长短虽是各人的命运,但礼忏诵经可得延长寿命,那么生死由命的宿命论可以推翻了。譬如唐朝晋国公裴度,起初相命者说他命坏,会饿死。有一天游香山寺,有一女人,其父冤被判罪,向人借了三条玉带,一条犀带,想贿赂大官救她父亲,她到佛前拜佛时,把这些带子放在栏忘了带走,裴度捡到还给她,终救一命。后来那位相命者看见他说:‘你的命改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阴德,所以短命相消失了,反之前程万里。’又如宋朝宋庠(即宋郊),雍邱人,与其弟宋祈,同举进士,世称大宋小宋。有一天一胡僧惊问大宋(即宋庠)说:“您丰神尊贵顿异,如能救活数万人之命者,到底什么原因突现尊贵丰彩的相貌呢?”宋庠先生想了一下,说:“啊!我屋檐下有蚂蚁穴,为暴风雨侵袭,我戏编竹桥来渡蚂蚁,使免于覆亡吧!”胡僧说:“就是这个大功德了。”由这两个例子看来,人力尚可挽回天命,何况三宝不可思议的功德力呢?就怕不能像宠法师和藏法师二人那么精诚礼忏啊!倘若是诵起经来,像吹小喇叭那样嗲声嗲气的念几声,毫不注重随文修观,或由文入理;拜起忏来,只是像杵臼打米似的,上上下下磕几个头,根本没有惭愧和至诚求哀忏悔之心,这样的诵经拜忏,又怎能怪佛菩萨没有灵应呢!”

    ◎扣钟拔苦

    隋智兴,居大庄严寺,职掌扣钟。

    大业五年,同住僧三果者,有兄从驾道亡,其妻梦夫谓曰:“吾至彭城病死,堕地狱中,赖庄严寺鸣钟,响振地狱,乃得解脱;欲报其恩,可奉绢十疋。”

    妻奉绢,兴以散众。众问扣钟何以致感?兴曰:“吾扣钟,始祝曰:‘愿诸圣贤同入道场。’乃发三下;及长扣,又祝曰:‘愿诸恶趣闻我钟声,俱离苦恼。’”严冬极冻,及裂肉皴,掌内凝血,无所辞劳。

    隋朝京师大庄严寺智兴法师,居住大庄严寺,掌寺内扣钟之职务。

    隋炀帝大业五年,同寺住的僧人三果师,有一个哥哥,随皇帝南幸江都,半路病亡,凶讯还没传到家里,他太太就梦见丈夫对她说:“我到了彭城不幸生病死了,死后堕地狱中,备经痛苦,幸赖庄严寺鸣钟,音振地狱,方能解脱;要报答这个恩情,就送丝绢布十疋给智兴法师。”。

    他的妻子献绢帛十疋给兴大师,兴大师自谦无德,把布分给大家。众人问他扣钟何以能有这么大的感应?兴大师回答说:“我扣钟时,开始祈祷:‘愿诸圣贤同入道场。’于是短打三下;再来长打前又祈求:‘愿诸恶趣闻我钟声,俱离苦恼。’”寒冬极冷,手握钟槌,皮都裂开了,掌内出血又凝固,仍不辞辛劳地做这件事。

    ◎天神护体

    唐道宣律师,姓钱氏。初从师听律一遍,即欲游方,师呵曰:“适遐自迩,修舍有时。”抑令听十遍。后持律精严,世所希有。

    中夜行道山上,临砌颠仆,有天神介胄掖之,因问何神?答曰:“博叉天王之子,张琼也。以师戒德高妙,故给卫耳。”宣遂广问佛世,一一条对,及授宣佛牙,宝掌以表信焉。号南山教主,澄照律师。

    赞曰:“律非玄义,宣公非钝根,何淹滞乎十听?良繇戒为道本,欲其沦肌浃髓而坚固不易耳。今之受戒者,一受之后,束之高阁,尚莫能粗究其义,而况师十讲,弟子十听耶?吾故知宣公之师非常人,而大贤之出其门有自来矣!”

    唐朝京兆西明寺道宣律师,姓钱氏。起初跟师父听戒律才一遍,就想行脚参方,他师父呵斥道:“行远要自迩,自知谦逊不足,受持置舍要恰当时候,你律学的火候还不够,还不到舍律学禅的时候。”强制他听十遍。后来宣大师持戒律之精深严格,世上少有。

    有一天半夜走在西明寺行道,碰到石砌而跌倒,突然有穿战甲的天神扶着他。宣大师问他是何神?神回答说:“我是博叉天王(毗留博叉,即西方广目天王)之子张琼。(宋高僧传作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之三太子那吒。)因为大师戒律德行高超,所以一直护卫您。”宣大师于是请问他佛在世时一些事情,太子一一回答解说;并且给宣大师佛牙、宝掌供养,用以征信。宣大师久居终南,宏扬戒律,故号南山律宗教主,往生后皇上追封澄照律师。

    赞道:“戒律不是很玄奥的义理,宣公也不是钝根器的人,为何要停滞听十遍呢?因为戒是修道的根本,为的是要深入肌髓,浸渍日久而坚固不忘。现在受戒的,一受之后就搁置一边,尚且不能了解其粗略的意义,更不用说是师父讲十遍,弟子听十遍这样深入的研究了,我因此知道宣公的师父不是普通人,而其门下出大德大贤,也是其来有自啊!”

    ◎感示净土

    唐慧日泛舶渡海,达天竺,参访知识咨禀捷径法要。

    天竺学者皆赞净土。至健驮罗国,东北大山有观音像,日乃七日叩头,又断食,毕命为期。至七日夜,忽见观音现紫金身,坐宝莲华,垂手摩顶曰:“汝欲传法,自利利他,惟念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当知净土法门胜过诸行。”说已忽灭。日回长安,普劝念佛。

    赞曰:“健驮之感观音,与竹林之感文殊,大略相类,皆诚极而应,无可疑者。净土感应,事非一人,详具于往生集中,兹不复赘。”

    唐朝洛阳罔极寺慧日法师,乘船渡海,西行到印度,参访善知识请教修行的捷径和要诀。

    印度的学者都推崇净士法门。到了健驮罗国(今阿富汗乾陀弥城),城东北大山有观世音菩萨像,有至诚祈请多得现身。慧日大师虔诚叩头又绝食,打算毕命在此也要见观世音菩萨,到了第七天夜里,忽然见空中观世音菩萨现紫金身,坐宝莲华,垂手摩日大师顶说:“你想弘法自利利他,当念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应该要知道净士法门胜过其它法门。”说完就消失了。日大师回到长安后,普遍劝人念佛。

    赞道:“慧日大师在健驮国虔诚感应观世音菩萨现身,和唐五台山竹林寺法照法师(莲宗四祖),勤修诚感文殊、普贤二菩萨显瑞于五台山(照大师由善财、难陀二人引入寺门,寺前有大金榜题曰:‘大圣竹林寺’,方圆可二十里,一百二十院皆有宝塔庄严,其地纯是黄金,流渠华树充满其中。照大师入寺至讲堂中,见文殊在西,普贤在东,各据师子座,说法之音,历历可听,文殊左右菩萨万余,普贤亦无数菩萨围绕。照师至二贤前作礼问言:‘末代凡夫去圣时遥,知识转劣,垢障尤深,佛性无由显现;佛法浩瀚,未审修行何法门最为其要?唯愿大圣断我疑网。’文殊报言:‘汝今念佛今正是时,诸修行门无过念佛,供养三宝,福慧双修。此之二门最为径要。所以者何?我于过去劫中因观佛故,因念佛故,因供养故,今得一切种智。是故一切诸法般若波罗蜜、甚深禅定,乃至诸佛,皆从念佛而生。故知念佛诸法之王,汝当常念无上法王,令无休息。’照又问:‘当云何念?’文殊言:‘此世界西有阿弥陀佛,彼佛愿力不可思议,汝当继念令无间断,命终之后,决定往生永不退转。若善男女等愿疾成佛者无过念佛,则能速证无上菩提。’)的情形大略相同。都是极虔诚而后感应,没什么好怀疑的。净士的感应,不只一个人有,详细记在往生集中,不再赘述。”

    ◎甘露灌口

    五代永明寿禅师,初为库吏,用官钱放生,当死,吴越王释之。

    出家为僧,尝行法华忏二十一日,备极精恳,梦观音以甘露灌口,遂得无碍辩才。

    五代钱塘永明寺延寿禅师,起先未出家时是当督纳军饷的官吏,用公家的钱买物放生,罪当处死刑,吴越文穆王特赦他。

    出家后,曾行法华忏二十一日,极尽诚恳,一夜梦见观世音菩萨用甘露灌入他口中,于是得辩才无碍。

    ◎忏感授记

    唐昙荣,春夏讲教,秋冬坐禅。

    因刺史送舍利三粒,乃誓求总获,遂得舍利四百粒。

    行方等忏法,寺僧僧定者,见光明中七佛皆现,一佛顾荣云:“我是释迦,为汝身器清净,故来授记。后当作佛——号普宁佛。”是冬,荣卒,异香绕室。

    唐朝潞州法住寺昙荣禅师,每年春天和夏天讲经论教,秋天和冬天静坐参禅。

    曾往韩州乡县延圣寺,立忏悔法,刺史风同仁送舍利三粒,荣法师告诉众人:“舍利之德,变化莫测,若虔诚消业祈求可得总量。”于是人人前别置水钵,加以香炉通夜苦求,至天明总获舍利四百余粒。

    贞观七年,清信士常凝保等请荣大师于法住寺行方等忏法(天台大师依大方等陀罗尼经所制,有方等三昧行法一卷。方等三昧与法华三昧皆为四种三昧中之半行半坐三昧。行方等三昧而忏悔六根之罪障也),法住寺有一个和尚叫僧定法师,戒行精固,在道场上见大光明,光明中七佛皆显现(七佛指过去七佛。即庄严劫第九百九十八尊“毗婆尸佛”,九百九十九尊“尸弃佛”,第一千尊“毗舍浮佛”,贤劫第一尊“拘留孙佛”,第二尊“拘那含牟尼佛”,第三尊“迦叶佛”,第四尊“释迦牟尼佛”)。有一佛对荣大师说:“我是释迦牟尼佛,因你身心戒行清净,所以来为你授记,你后来当成佛,即贤劫千佛之中的‘普宁佛’。”(亦为僧定法师授记,名普明佛。)

    那年冬天荣大师圆寂,圆寂时异香袅绕室内不散。

    ◎口出青莲

    唐遂端,上应润寺,专精法华,十二时中恒诵不辍,老而弥笃。威通二年,忽趺坐而化,须臾,口中出青色莲华七茎。

    葬东山下二十余年,墓屡发光,开视之,形质如生,众迎还寺,漆饰之,今号真身院焉。

    唐朝明州德润寺遂端法师,住在应润寺,专精研妙法莲华经,昼夜十二时(即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常不停地讽诵,愈老愈勤勉,唐懿宗咸通二年忽然跏趺盘坐着圆寂了。圆寂不久,口中长出青莲花七枝。

    把他埋在东山下,二十余年间,坟墓常常放光,大家把墓打开,开龛看他的遗体容貌形态都没变,没腐烂,简直和活的人一样。众人于是迎请遗体回到寺中,给他涂金披衣装饰,供养起来。现在应润寺(宋高僧传作德润寺)叫真身院。

    ◎施食师

    焰口施食,启教于阿难,盖瑜珈部摄也。瑜珈大兴于唐之金刚智广大不空二师,能役使鬼神,移易山海,威神之力不可思议,数传之后,无能嗣之者,所存但施食一法而已。手结印,口诵咒,心作观,三业相应之谓瑜珈,其事非易易也。今印咒未必精,而况观力乎?则不相应矣!不相应则不惟不能利生,而亦反至害己。

    昨山中一方外僧病已笃,是晚外正施食。谓看病者言:“有鬼挈我同出就食,辞不往。俄复来云:‘法师不诚,吾辈空返,必有以报之。’于是牵我臂偕行,众持挠钩套索云:‘欲拽此法师下地。’我大怖,失声呼救,一时散去。”越数日僧死。盖未死前已与诸鬼为伍矣。向非惊叫,台上师危乎哉!不惟是耳;一僧不诚,被鬼舁之河中欲沉之;一僧失锁衣箧,心存匙钥,诸鬼见饭上皆铁片,遂不得食;一僧晒毡衣未收,值天雨,心念此衣,诸鬼见饭上皆兽毛,遂不得食,各受显报。又一人入冥,见黑房中有僧数百,肌体瘦削,颜色憔悴,似忧苦不堪状,问之,则皆施食师也。施食非易易事也,信夫。

    瑜珈焰口施食法,是阿难受饿鬼恐吓,说他三天后要命尽堕饿鬼道,除非布施百千万亿无数饿鬼饮食,并供养三宝等方可免。阿难问佛,如何方便施食,得免斯苦?佛告阿难:“有陀罗尼名曰‘无量威德自在光明殊胜妙力’,若有诵此陀罗尼者,即能充足俱胝那由佗百千恒河沙数饿鬼及婆罗门仙等上妙饮食,如是等众乃至一一,皆得摩伽陀国所用之斛七七斛食。阿难我于前世作婆罗门,于观世音菩萨所,及世间自在威德如来所,受此陀罗尼故,能散施与无量饿鬼及诸仙等种种饮食,令诸饿鬼解脱苦身得生天上。阿难汝今受持,福德寿命皆得增长。”(详载“佛说救拔焰口饿鬼陀罗尼经”)是密教部收摄的经典。密法由于唐朝金刚智法师及大广智不空法师二人大力宏扬而大兴盛。能使役鬼神,移山倒海,威神之力不可思议。传几代后,就没人能继承了,所剩只施食一法而已。手结手印,口诵咒语,心作观想,身口意三业相应(又叫三密相印),叫做“瑜珈”,这件事不是容易的啊!今人手印、咒语未必精通,而况最难的观想功夫呢?如此身口意功夫不到就不相应了,不相应则不但不能利益饿鬼群生,反而害了自己。

    昨天我们云栖山,有一位外来的挂单僧,病得很重,当天晚上寺外正作焰口施食。这位僧人对看护他的人说:“有鬼要带我一同出去吃施食,我谢绝不去,不久鬼又来说:施食的法师没诚心施食,害我们不得食,空跑一趟,一定要惩罚他一下。于是牵着我的手臂一同走出去,众鬼拿着挠钩套绳,要把施食法师拖到地下。我非常害怕,失声呼救。众鬼才散去。”过几天这个方外僧就死了,还没死之前就和鬼一起了,是将死之兆。那次要不是他惊叫,台上施食师就危险了。

    不但是这件事,还有一位施食师父不诚心诚意施食,被鬼抬到河中要溺死他;另一位施食法师忘了锁衣箱,心中老惦记着钥匙,诸鬼但见饭上都是铁片,终于不得食。又有一位施食僧晒毛衣还没收进屋子里,刚好下雨,心中惦念这件毛衣,诸鬼看见饭上都是兽毛,也吃不得,这两人都受到现世的果报。此外,有一个人曾在定中,进入幽冥界,看见有一间黑暗的房子中,有数百位僧人,形体瘦削,容色憔悴,好像非常忧愁痛苦的样子,问他们是什么人,才知道都是施食师啊!施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由此更加相信了。

    ◎沸汤施食

    有自称西域沙门,作焰口施食法师者,其洒净也不用水,燃沸汤于瓶。以手擎而洒之。着人面不热,人异之,请施食者络绎。予以为此甚不足贵也。世之号端公太保者,尚能以红铁练缠束其肢体,利锋刃刺入于咽喉,况此沸汤特其小小者耳。夫佛制施食,本为饿鬼饮食至口即成火炭,故作甘露水真言等以灭其热恼,使得清凉。奈何其用沸汤也!?此何佛所说?何经所载?惑世诬民,莫斯为甚矣!

    或谓其能化沸汤为冷泉,故不必用水,审如是,则亦能化臭腐以为沉檀,而不必用香矣;化黑暗以为光明而不用灯矣;化瓦砾以为枣栗而不必用果矣;化草芥以为牡丹芍药而不必用花矣;化泥土以为稻麦黍稷而不必用斛食矣。今何为香花灯果斛食一一如常法具办,而独于洒净一事则用沸汤乎?明理者辨之!

    有一位自称是西域来的,专作焰口施食的法师,他在作焰口时洒净不用水,煮沸水在瓶子里,用手拿着洒出,这水沾到人的脸面不会烫人。大家都很惊奇,因之请他去作焰口的人相继不绝。我认为这样很不值得欣赏。目今世上号端公太保的巫术师(蜀人谓巫曰端公),尚且能用烧红的铁链卷捆自己的肢体,用锋利的刀剑刺吞入咽喉,何况这沸腾的开水,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佛设立焰口施食法,本来是因为饿鬼业力使然,东西到口就化成火炭,所以作甘露水真言等咒语仪轨,来消灭他们的烦热困恼,使得清凉。怎么反用沸腾的热水呢?这是哪尊佛所说的,哪本经典所记载的呢?这些人用之来迷惑社会,欺骗百姓,实在罪大恶极,再没有比这个更坏的了。

    或者有人说:他能把沸腾的开水化为冷水,所以不必用水啊!仔细想来,如果这样,那么他应该也能把腐臭的东西变作沉香、檀香,而不必用香了;把黑暗变成光明,而不必用灯了;把瓦片石砾变作枣子、栗子,而不必用水果了;把小草变成牡丹、芍药,而不必用花了;把泥土变成稻、麦、黍、稷,而不必用斛食了(斛者古时装谷或盛饭器具)。如今为何香、花、灯、果、斛食等一一照常办全,而单洒净这一项用热沸的开水呢?明理的人要仔细分辨啊!

    ◎总论

    予录古行,以感应终篇,有笑于旁者曰:“道无修,无证;无修则感者空,无证则应者寂。憧憧于感应,无亦计功谋利之心欤?”

    予曰:“桴感鼓则应以声,水感月则应以影,谋与计安在?是故,忠臣誓而枯竹芽,孝子泣而坚冰解,理也,奚足异乎?使感应无繇,则因果荡然矣!豁达空招殃祸,可勿戒诸?”

    我纪录古德崇行,以感应篇作结束,有人在旁边笑道:“所谓道是不假修持,不假印证的,真如自性本自具足,无修则本无所感,无证则本无所应,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不定下,老惦记着感应与否,不是变成计较追求功利了吗?”我说:“鼓槌对鼓的感应就发出了鼓声,水对月的感应就映出了月影,很自然的,哪有什么计较和追求呢?所以后汉朝忠臣谅辅,在国家旱灾时,祷告山川上天,自曝中庭,为民祈福,发誓到日中无雨,要用他身体来谢罪,堆好薪柴,要自焚身,到了日中,天气转黑,雷雨大作,一郡沾润,世称至诚(后汉书,独行列传谅辅传)。又晋朝孝子王祥,早丧亲,对继母至孝,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母亲爱吃生鱼,一时天寒地冻,王祥脱衣卧冰上,冰忽然自解,跳出双鲤鱼,持之而归。(卧冰出鲤孝子有三:一为王祥,一为王延,一为楚僚,均载于‘搜神记’中。)至忠至孝而感应,是很平常的道理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假如没有感应,就毫无因果报应可言了,永嘉大师证道歌说:‘豁达空,拨因果,莽莽荡荡招殃祸!’就是怕人偏于顽空,容易否定因果的存在,鲁鲁莽莽,悠悠荡荡,不知不觉招万劫灾苦、飞殃横祸。修行的人,能不深加警惕吗?” 

缁门崇行录跋

    缁门崇行录跋

    崇行录者,履其尚朴,穷源达本之谈也。矧末法群机,皆成孟浪,端心契理,无越于兹。故我大师三藏总持,一心普运,大悲之极,爰启斯文,诚为济苦海之慈航,烛幽途之宝炬。条分缕析,树义森严,恍若奏八音于清庙,而冲然逸响,悦可众心。俾披览者,随分各足,而揭之曰某也忠,某也孝,某也繇清净而入道,某也以端谨而率众,某也行所难行,某也忍所难忍,而末彰以感应。

    譬夫磁石引针,澄潭映月,必然之理,亦复无疑。所谓激顽起懦,其为福利非小补矣!后之学者,苟或乘之以慢,稍勉之,则曰:“彼圣也,我凡也。”尔何曾比予于是?噫!吾知其自安卑近,而欲冀无上佛乘,犹梦未著在。

    弟子蠢然之余恭逢至教,阅未终卷,悲泪嗟叹。惴惴焉罔知所自,心死神丧,顿失故步,徒有以挹清氛于下尘耳!嘱笔受其录,悚仄谨书。时万历十三年,岁在乙酉,仲冬日,弟子广和南跋。 沩山大圆禅师警策
夫业系受身未免形累。禀父母之遗体。假众缘而共成。虽乃四大扶持。常相违背。无常老病不与人期。朝存夕亡刹那异世。

    譬如春霜晓露倏忽即无。岸树井藤岂能长久。念念迅速。一刹那间转息即是来生。何乃晏然空过。

    我们这个业报之身,是没有办法可以免除形体上之累赘的。这个身体禀受了父亲所遗留下来的精子,和母亲所遗留下来的卵子,再假借众因缘而形成。虽然有地水火风四大的扶持,但此四大又经常的互相不调。死亡、衰老及病痛,又往往不是人们所期待的,很可能早上还活着,而晚上却已经死亡了,刹那之间就离开了人世。

    犹如春天的霜寒,破晓时的露水,一下子就消失了。也和岸边的树木及井中的枯藤一样,岂是能长久存在的呢?就和我们迅速而过的念头般,一刹那之间停止了呼吸,就是另外的一生了。因此我们怎么能够就这样,很安逸的空过了?

    父母不供甘旨。六亲固以弃离。不能安国治邦。家业顿捐绝嗣。缅离乡党。剃发禀师。内勤克念之功。外弘不诤之德。回脱尘世冀期出离。

    何乃才登戒品。便言我是比丘。檀越所须。吃用常住。不解忖思来处。谓言法尔合供。吃了聚头喧喧。但说人间杂话。然则一期趁乐。不知乐是苦因。

    出家之后,父母就不再供养我们甘美的饮食,而我们也舍弃离开了六亲。从此之后,不再从事安定国家、治理邦邑之业。家里的一切事务,也都顿然捐舍,也不再繁衍后代。远离家乡及朋友乡党,剃除须发,跟从老师。对内要勤力修行克制情念的功夫,对外要弘扬无有诤执的佛法功德。这么做,就是为了希望能够脱离尘世,获得解脱。

    因此如何能够才刚受戒,就自称自己是比丘。施主檀越供养日常所需,吃用的都是常住供给。不好好想这一切的来处,却说本来就应该得到这些供养。吃足喝饱之后,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讲的都是人世间的闲杂之语。这辈子就这么快乐的过了,而不知道现在的快乐,正是将来受苦报之因。

    曩劫徇尘未尝返省。时光淹没岁月蹉跎。受用殷繁施利浓厚。动经年载不拟弃离。积聚滋多保持幻质。导师有敕勖比丘。进道严身三常不足。人多于此耽味不休。日往月来飒然白首。

    后学未闻旨趣。应须博问先知。将谓出家贵求衣食。佛先制律启创发蒙。轨则威仪净如冰雪。止持作犯束敛初心。微细条章革诸猥弊。

    长久以来都不曾反省,时光就如此流逝,岁月就如此蹉跎。由于受到很丰盛的供养,因此经年累月都不想舍弃,保养身体的物质就越积越多。本师释迦牟尼佛教敕比丘,勉励比丘要守戒律。要比丘以修道来庄严此身,经常要注意身语意的缺失。而人们就是多沉迷于身语意的过失之中而不觉,就这样日月如梭,形体衰弱,头发转白。

    后学的比丘若是不知戒律的宗旨趣向,应该要广泛的向已经知道的行者请教。否则会误以为,出家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寻求衣食。佛陀制定戒律,以启发开导初学行人。戒律的轨范规则及威仪,是要行人清净如冰雪般。所有规定不该作之事,都是为了要束缚收敛初学者的心。所有的微细戒条篇章,都是为了要革除下流的弊病。

    毗尼法席曾未叨陪。了义上乘岂能甄别。可惜一生空过后悔难追。教理未尝措怀。玄道无因契悟。及至年高腊长空腹高心。不肯亲附良朋惟知倨傲。未谙法律戢敛全无。

    或大语高声出言无度。不敬上中下座。婆罗门聚会无殊。碗钵作声食毕先起。去就乖角僧体全无。起坐忪诸动他心念。不存些些轨则小小威仪。将何束敛后昆。新学无因仿效。

    若是戒律不懂的话,又如何能分别上乘了义之法?可惜一生就这么空过,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佛教的义理一点都不用心,因此玄妙之道体,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契合开悟的。等到年纪大了,出家的年岁长了,却是心怀傲慢而肚子空空。既不肯亲近善知识,只知道一味的贡高我慢。又不熟知戒律,以致于行止完全不知收敛。

    或是大声讲话,或是言语失礼。不懂得尊敬上中下座,和外道的聚会没有什么两样。吃饭时碗钵声频频作响,自己一吃完,就立刻起身先走。做任何事情都没个法度,完全没有出家人的威仪。禅修时不管是上坐或下坐,总是动个不停,以致骚扰到其他行人的心念。自己连一点点的戒律威仪都没有,又如何能使后来的学人知所收敛,新出家的人有所效法呢?

    才相觉察便言我是山僧。未闻佛教行持。一向情存粗糙。如斯之见盖为初心慵惰饕餮。因循荏苒人间。遂成疏野。不觉龙踵老朽。触事面墙。

    后学咨询无言接引。纵有谈说不涉典章。或被轻言便责后生无礼。嗔心忿起言语该人。

    一朝卧疾在床。众苦萦缠逼迫。晓夕思忖心里惶。前路茫茫未知何往。从兹始知悔过。临渴掘井奚为。自恨早不预修。年晚多诸过咎。

    对自己的心念才有些微的发觉,就自称是住山之僧。也不去学习佛教的义理及修行持戒等法门,一向粗心大意。具有这类知见的人,大多是一开始就懒惰懈怠又贪吃之辈。由于因循苟且而在人间虚耗光阴,最后形成疏懒而粗野的习气。不知不觉就老态龙钟,面对任何事情都一无所知。

    晚辈来请教时没有话好接引,纵然有话好说,却都与佛经教典不相干。因此有时被后生轻视批评,就责备对方不懂礼貌。于是嗔心忿怒起来,就在言辞上刻薄人。

    等到有朝一日卧病在床,苦痛缠身的时候,就会日思夜想心里彷徨,不知道自己将投胎到何处。这时才知道懊悔以往的过失,临渴才掘井又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才悔恨早年没有预先修行,以致晚年有如此多的罪咎。

    临行挥霍怕怖惶。穿雀飞。识心随业。如人负债。强者先牵。心绪多端。重处偏坠。无常杀鬼。念念不停。命不可延时不可待。人天三有应未免之。如是受身非论劫数。

    感伤叹讶哀哉切心。岂可缄言递相警策。所恨同生像季去圣时遥。佛法生疏人多懈怠。略伸管见以晓后来。若不蠲矜。诚难轮逭。

    临终时怕得要命,生命就犹如麻雀飞出有漏洞的鸟网一般。意识心是随着业力去投胎的,好比负债之人,会被大债主先带走。心绪虽然万端,然而一定是向最重之处下坠。无常的到来是念念不停留的结果,死期一到寿命是不可能延长,而时间也不会等待的。想要免除人间天上及三恶道的报应是不可能的。在六道中受身的时间劫数是算不尽的。

    对于这种现象,我实在很感伤叹息,觉得既哀痛又关心,因此怎么能够不说话来互相警惕策励呢?实在很遗憾大家都同样生在像法的末期,离开佛陀出生的时代实在是太遥远了。因此对佛法既陌生又疏远,人的根器又大多懈怠懒惰。所以我就略微表达有限的知见,以告诉后来的行人,若是傲慢不去除的话,轮回之报是很难逃得脱的。

    夫出家者。发足超方心形异俗。绍隆圣种震慑魔军。用报四恩拔济三有。若不如此滥厕僧伦。言行荒疏虚沾信施。昔年行处寸步不移。恍惚一生将何凭恃。

    况乃堂堂僧相容貌可观。皆是宿植善根感斯异报。便拟端然拱手。不贵寸阴事业不勤。功果无因克就。岂可一生空过。抑亦来业无裨。

    辞亲决志披缁。意欲等超何所。晓夕思忖。岂可迁延过时。心期佛法栋梁。用作后来龟镜。常以如此乃能少分相应。出言须涉于典章。谈说乃傍于稽古。形仪挺特意气高闲。

    所谓出家人,就是起步超脱束缚的人,他的身形和心态都和世俗之人有所不同。他能继绍兴隆圣人的种族,能够威震慑伏天魔之军。他能报答父母、众生、国王及三宝的四种恩德,并能救拔济助三界的众生。若是不能够做到的话,就是僧团中滥芋充数之人。这种人的言语行为荒唐疏懒,白白浪费了信众的布施。修行一点都没有长进,一生就如此糊涂而过,没有任何功德可作为依靠。

    要知道出家僧相,是堂堂大丈夫的行为,都是由于宿世培植了善根,今生才能获得如此殊胜的报应。难道就打算如此端坐拱手吗?要是不珍惜光阴,不勤力修行的话,功德果报是不会成就的。岂能就这样空过一生,对来生一点也没有帮助呢?

    辞别了亲人决心出家,这种心怀是何等的超脱。朝暮都息心冥想,岂能浪费时间?内心期许自己能成为佛法的栋梁,以作为后学的榜样。常能如此存心的话,才能与佛法有些许的相应。言说一定讲经典内容,谈话一定谈古德行持。外形威仪要挺拔而特别,味道气质要高超而安闲。

    远行要假良朋。数数清于耳目。住止必须择伴。时时闻于未闻。故云。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亲附善者如雾露中行。虽不湿衣时时有润。狎习恶者长恶知见。晓夕造恶。即目交报殁后沉沦。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忠言逆耳。岂不铭心者哉。便能澡心育德。晦迹韬名。蕴素精神。喧嚣止绝。若欲参禅学道。顿超方便之门。心契玄津研几精妙。决择深奥启悟真源。博问先知亲近善友。

    出远门一定要和善友结伴同行,如此才能常常耳目清醒。生活起居最好要和善知识作伴,如此才能时时增广见闻。所以古大德说:“生养我的是父母,而成就我的是朋友。”和善知识亲近,犹如在雾气和露水中行走般,虽然衣服不湿,但也时时感到润泽。若是和恶知识亲近的话,就会增长邪恶的知见,早晚都在造恶。等到两眼一闭,就堕落下界。一旦失去了人身,就很难再有成人的机会了。

    这些逆耳的忠言,怎能不铭记于心呢?做得到的话,就能把心洗干净而长养功德。隐居而埋名,集中精神修行,则能停止吵闹的情形。若是想要参禅学道,修行顿超的方便法门,心能契合玄妙,领悟深奥真性的话,就要广博的去请问已证得的前辈,并亲近善知识。

    此宗难得其妙。切须仔细用心。可中顿悟正因。便是出尘阶渐。此则破三界二十五有。内外诸法尽知不实。从心变起悉是假名。不用将心凑泊。但情不附物。物岂碍人。任他法性周流。莫断莫续。闻声见色盖是寻常。这边那边应用不阙。

    如斯行止实不枉披法服。亦乃酬报四恩拔济三有。生生若能不退。佛阶决定可期。往来三界之宾。出没为他作则。此之一学最妙最玄。但办肯心必不相赚。

    禅宗是很难能证得其中之妙的,因此必须要很仔细用心去修。若是能修到顿然了悟佛性,那就是出离尘沙无明的开始。如此一来就能破除三界二十五有的生死束缚,知道界内界外的诸法都是不真实的,都是从心所变现的,都只是假有之名而已。不须要用心去造作,只要情识不执著诸物,则诸物又岂能妨碍人呢?只要任法性周遍流行,不阻断它也不续接它,听闻任何声音或见到任何形色,也都只是寻常之事,这时处处都能产生妙用。

    到此地步才真是不枉费披上袈裟,也才能够报答四恩,救三界众生。此后每一生都能够不退步的话,证佛果是可以期待的。于是就有能力成为三界的宾客,在三界中出出没没,成为众生的榜样。禅学最妙最玄,只要肯下决心去修,绝不会吃亏。

    若有中流之士未能顿超。且于教法留心。温寻贝叶。精搜义理。传唱敷扬接引后来。报佛恩德。时光亦不虚弃。必须以此扶持住止威仪。便是僧中法器。

    岂不见倚松之葛上耸千寻。附托胜因方能广益。恳修斋戒莫谩亏逾。世世生生殊妙因果。不可等闲过日兀兀度时。可惜光阴不求升进。徒消十方信施。亦乃孤负四恩。

    积累转深。心尘易壅。触途成滞。人所轻欺。古云。彼既丈夫我亦尔。不应自屈而退屈。若不如此。徒在缁门荏苒一生。殊无所益。

    若是中等根器的人,没有办法顿然超脱,那就可以在经教法门上用心。仔细的阅读经论,精心的搜寻义理,传扬敷衍佛法,以接引后来的学人,报答佛陀的恩德,时光也没有虚过。同时还要以经论上的义理,来扶持行住坐卧的威仪,这才是僧人中的法器。

    难道没有见到倚在松树上的葛藤,可以因此而向上耸立千寻之上吗?由于有这种附托的殊胜因缘,才能获得广大的利益。所以要很恳切的修持斋戒,千万不要有亏戒律,如此世世生生,才能获得殊妙的因果。不要闲散度日,昏昏度时。不求高升进步,可惜了光阴。徙然消耗十方信徒的布施,也辜负了四恩。

    日日昏沉空过,时间累积久后,心中的尘垢就日益壅塞,事事无成,而被人轻视欺负。古德说:“他是大丈夫,我也是大丈夫,因此不应该自我屈服而退屈人下。”若不如此的话,就是徒然出家而浪费一生,没有什么益处。

    伏望兴决烈之志。开特达之怀。举措看他上流。莫擅随于庸鄙。今生便须决断。想料不由别人。息意忘缘。不与诸尘作对。心空境寂。只为久滞不通。

    熟览斯文时时警策。强作主宰莫徇人情。业果所牵诚难逃避。声和响顺形直影端。因果历然岂无忧惧。故经云。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故知三界刑罚萦绊杀人。努力勤修莫空过日。深知过患方乃相劝行持。愿百劫千生处处同为法侣。乃为铭曰:

    希望诸君能够兴起刚烈的心志,打开特别广达的胸怀,心志行为都要向上流的圣人学习,不要专门跟随平庸鄙陋之流。要这辈子就能决断生死,要出乎别人的想像之中。要止息心意,要忘记所缘。不要与诸尘起能所的作用,自然能心念空无而境界寂然。如此修行,以去除长久停滞而不通畅的情形。

    诸君要熟读此文,时时自我警惕。要勉力做自己的主宰,而不要人云亦云。业力果报的牵引力量,是很难逃避的。声音柔和,回响一定是柔顺的。形状正直,影子一定是端正的。因果是如此的分明,怎能不忧心惧怕呢?所以经典上说:“即使经过百千劫的时光,所作的业仍是不会亡失,当因缘际会的时刻到来,自己还是会受到果报的。”

    所以我们知道,三界就是刑罚,就是牵绊,就是杀人的利器。因此要努力勤修,莫要空白度日,由于我深知不修行的过失与祸患,所以才劝大家要修行。愿百劫千生,和大家在各处都是修法的伴侣。这是我送给诸君的座右铭:

    幻身梦宅空中物色前际无穷后际宁克

    出此没彼升沉疲极未免三轮何时休息

    贪恋世间阴缘成质从生至老一无所得

    根本无明因兹被惑光阴可惜刹那不测

    今生空过来世窒塞从迷至迷皆因六贼

    六道往还三界葡匐早访明师亲近高德

    决择身心去其荆棘世自浮虚众缘岂逼

    研穷法理以悟为则心境俱捐莫记莫忆

    六根怡然行住寂默一心不生万法俱息

    虚幻色身如梦中屋宅如空中物色

    前生既无有边际后世又岂有涯畔

    在此界出生在彼界没落疲倦已极

    在三界中轮回不知何时得以休息

    由于贪恋世间以致投胎变成人形

    从出生一直到老死全都一无所得

    因此而使得根本无明被迷惑困住

    可惜光阴空过而刹那即面临死亡

    今生白白浪费来世当然窒碍闭塞

    世世之迷惑皆因为色声香味触法

    以致于在六道三界之中奔波往来

    最好早点拜访明师亲近高僧大德

    下定决心去除荆棘选择修心法门

    世间自现虚浮现象众缘岂能逼迫

    研究穷尽诸法理体以悟道为原则

    心念与境界均捐弃莫记挂莫忆想

    六根怡然自得动静皆住于寂默中

    此时无有一念之生万法因而俱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