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言行录集(三) - 仲子研究 - 仲氏宗亲网论坛 仲氏|仲|仲子|子路|仲由|祭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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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与,平声。子然,季氏子弟。自多其家得臣二子,故问之。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异,非常也。曾,犹乃也。轻二子以抑季然也。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以道事君者,不从君之欲。不可则止者,必行己之志。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具臣,谓备臣数而已。曰:“然则从之者与?”与,平声。意二子既非大臣,则从季氏之所为而已。子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言二子虽不足于大臣之道,然君臣之义则闻之熟矣,弒逆大故必不从之。盖深许二子以死难不可夺之节,而又以阴折季氏不臣之心也。尹氏曰:“季氏专权僭窃,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知其不可而不能止也,可谓具臣矣。是时季氏已有无君之心,故自多其得人。意其可使从己也,故曰弒父与君亦不从也,其庶乎二子可免矣。”

    季子然(1)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2)由与求之间。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3)矣。”曰:“然则从之(4)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注释】 (1)季子然:鲁国季氏的同族人。    (2)曾:乃。    (3)具臣:普通的臣子。     (4)之:代名词,这里指季氏。当时冉求和子路都是季氏的家臣。     【译文】 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人,原来是问由和求呀。所谓大臣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事奉君主,如果这样不行,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由和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     【评析】 孔子这里指出“以道事君”的原则,他告诫冉求和子路应当用周公之道去规劝季氏,不要犯上作乱,如果季氏不听,就辞职不干。由此可见,孔子对待君臣关系以道和礼为准绳的。这里,他既要求臣,也要求君,双方都应遵循道和礼。如果季氏干杀父杀君的事,冉求和子路就要加以反对。

    【原文】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注释】弑:(shi式)《左传·宣公十八年》:“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周礼·大司马》:“放弑其君则残之。”《论语·公冶长》:“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礼记·明堂位》:“君臣未尝相弑也。”古代统治阶级称子杀父、臣杀君为“弑”。

    【译文】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称为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别的事来问我,原来是关于仲由和冉求的事。所谓大臣者,是能够用有规律的先王之道来侍奉君主,如果不能够这样做,宁可辞官不做的。现在看仲由和冉求,可以称为是能具体干事的臣而已。”季子然又说:“然而他们能顺从吗?”孔子说:“对于杀父杀君的事,他们是不会顺从的。”

  【说明】大臣是大臣,具臣是具臣,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大臣有思想也能做事情,具臣能做事情而没有自己的思想。仲由和冉求能做具臣而做大臣则不及,但他们对于“弑父与君”,则不会有过分的行为。从本节孔子对仲由和冉求的评价,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利人利己的思想即是依据自己的个人性格和个人需要而生活、而工作,因此理解一个人对善恶品性的观点,理解他的意向,他的自由意志,他愿意或不愿意去做对他最好的事,理解他的责任感、道义感和正义感的过犹不及,才是孔子真正评价人的标准。

    历史人物典型的塑立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这是孔子对于高级干部、领导者,乃至为人事业伙伴者所说的话。孔子在这里有大臣与具臣的分别。中国历史上的高级干部,归纳起来大概有这几种特称:名臣、大臣、忠臣、奸臣、贤臣、佞臣,加上《论语》中孔子思想的具臣等等。这也就是中国文化历史上国家高级干部的标准。作历史上一个名臣,真是谈何容易?几千年来,名垂青史,只有诸葛亮、王阳明、曾国藩等可数的若干人而已。他们都是名臣,有名望。有些还不一定就是大臣,如范仲淹等等,可称得上是国家大臣,这更不多了。其他忠臣、奸臣、佞臣等的意思大家都知道的。至于“具臣”,只是够得上做个具员而已。我们知道在历史上留名实在不容易!中国历史,自然有个规格,不管当时权势有多大,最后这笔帐是算得很公平的。像清朝皇帝下命令,修明朝的历史,而明朝许多大臣,最后投降满清的,仍然把他们定格为“二臣”。这是康熙下的定论。虽然这些人很忠于清朝,但在皇帝的心目中,他们还是不行,只是二臣。我们也在历史上看到,当李闯打进北京时,明思宗崇祯上煤山自缢,李闯还是很尊敬地向崇祯行礼的。后来满清攻陷了北京,也还是去崇祯陵墓祭拜,好人终归是好人,历史上这些地方,是公理昭然的。把这个观念说清楚了,再回过来说本文。   季子然是鲁国人,他问孔子说,请子路和冉求两个人出来做事,他们是不是够得上做国家的大臣?以现代来说,像英国的邱吉尔、日本的伊藤博文,哪个可以说是国家的大臣?季子然是问孔子,这两个学生,可不可以出来做国家的大臣?孔子说,我还以为你问我其他什么特别的问题哩!原来你是问子路和冉求这两个人的事啊!我告诉你,真正的大臣是“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自己有理想、有主义,辅助一个主体的人,使这个主体的人,向理性的标准、理想的主义、仁道的思想这条路上迈进。假使这个主体的人,不听这种意见,宁可算了,不肯干下去。这是“大臣”为行道而来的风格,不是为地位、为功名富贵、为作官、为待遇而来的。     至于你问子路和冉求这两个年轻人,他们确是人才,是具臣、能臣。政治、经济、军事都会;很能干,很有才具,也很有气节。季子然说,这样说起来,如果请他们出来做事,这两个人会绝对服从的啰!绝对服从,不一定是大臣。所以孔子说,并不是这样,他们是具臣,你如请他做事,他绝对忠实,绝对尽心。要说绝对服从,这服从是有限度的,你如果做背叛道义的事、背叛国家的事、背叛社会大众的事,那他们不来的。假如你杀了父母,乃至叛变,他难道跟着你叛变?跟着你杀父母?这种事他们绝不来的。这就是具臣,虽然只能算是具员,但也要有才能而又忠贞亮节。   大臣、具臣的分别,我们可以看出一点大概了。孔子虽然是讲大臣、具臣之别,同时也影射了刚才所提的能臣。可见之于《三国演义》——曹操年轻的时候,乔玄曾经为他看相。乔玄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如果有好的领导人,跟着做事,会是一个能臣;如果碰到动乱的时代,没有好的领导人,则成为奸雄。就这两句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把曹操一生断定了。能臣与奸雄,往往极难分别。大臣、具臣、名臣之间,说实在的,也很难有一严格的界限。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2:51:09 回复 引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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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路为季氏宰而举之也。子曰:“贼夫人之子。”夫,音扶,下同。贼,害也。言子羔质美而未学,遽使治民,适以害之。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言治民事神皆所以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恶,去声。治民事神,固学者事,然必学之已成,然后可仕以行其学。若初未尝学,而使之即仕以为学,其不至于慢神而虐民者几希矣。子路之言,非其本意,但理屈辞穷,而取辨于口以御人耳。故夫子不斥其非,而特恶其佞也。范氏曰:“古者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盖道之本在于修身,而后及于治人,其说具于方册。读而知之,然后能行。何可以不读书也?子路乃欲使子羔以政为学,失先后本末之序矣。不知其过而以口给御人,故夫子恶其佞也。”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1)夫人之子(2)。”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3)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4)夫佞者。”     【注释】 (1)贼:害。    (2)夫人之子:指子羔。孔子认为他没有经过很好的学习就去从政,这会害了他自己的。 (3)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这里“社稷”指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地方,即社稷坛。古代国都及各地都设立社稷坛,分别由国君和地方长官主祭,故社稷成为国家政权的象征。     【译文】 子路让子羔去作费地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原文】子路使子羔为费1宰2。子曰:“贼3夫4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5焉,何必读书,然後为学?”子曰:“是故恶6夫佞7者。”

    【注释】1.费:鲁国一地名,季氏的家邑。

    2.宰:《周礼·目录》:“宰者,官也。”《周礼·序官》:“乃立天官冢宰。”《仪礼·聘礼》:宰命司马戒众介。”这里是指古代官吏的通称。

    3.贼:《诗•大雅•抑》:“不僭不贼,鲜不为则。”《左传·文公十八年》:“毁则为贼。”《老子·六十五章》:“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论语·阳货》:“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庄子·秋水》:“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荀子·修身》:“害良为贼。”这里用为坑害之意。

    4.夫:代词,表示远指,相当于“那”、“那个”、“那些”。《易·比·辞》:“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宁方来,后夫,凶。”《淮南子·齐俗》:“此一是非,隅由也;夫一是非,宇宙也。”这里用为“那些”之意。

    5.社稷:《诗·小雅·甫田》:“以社以方。”《老子·七十八章》:“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论语·八佾》:“哀公问社於宰我。宰我对曰。”《礼记·月令·仲春》:“命民社。”《国语·鲁语上》:“故祀以为社。”《史记·陈涉世家》:“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这里用为土地神神主之意。土神和谷神是古时君主都祭祀的社稷,后来就用社稷代表国家。

    6.恶:《易·遁·象》:“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论语·公冶长》:“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睡地虎秦墓竹简·为吏之道》:“毋喜富,毋恶贫。”《广韵·暮韵》:“恶,憎恶也。”这里用为讨厌、憎恶之意。

    7.佞:(ning宁)《书·吕刑》:“非佞折狱,惟良折狱。”《论语·公冶长》:“雍也仁而不佞。”《国语·晋语》:“佞之见佞,果丧其田。”《史记·周本纪》:“为人佞巧。”《广雅》:“佞,巧也。”《说文》:“佞,巧谄高材也。”这里用为花言巧语之意。

    【译文】子路叫子羔去做费城的地方长官。孔子说:“这是坑害那些人家的子弟。”

    子路说:“那个地方有百姓,有类似国家的组织,为什么一定要读书才是做学问呢?”

    孔子说:“正因为这样我讨厌那些花言巧语的人。”

    【说明】子路叫子羔去做费城的地方长官是过分了,而他的辩解更是过分。在《学而》、《为政》这两篇中,孔子已经详细论述过学习、继承历史的经验的重要性,换句话说,一个人有了相当的文化、知识,有了底蕴,才能将旧有的、过去了的经验发扬光大。这样的人才能为政,才能当官。若是一个没有文化、知识的人,没有过去的经验为底蕴的人,没有以历史为鉴的人,他也就不会创造出新的东西来。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官呢,怎么能为政呢?子羔(十八节)愚笨,学习成绩并不好,当然也就不能发扬光大历史的经验,更不能创造出新的东西来。子路仅仅是因为与子羔是同学而照顾他当官,这不仅会害了子羔,还会坑害一方百姓。所以,子路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就是“过犹不及”!所以孔子要“恶夫佞者。”

    从政与求学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子路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子羔也是孔子的学生,前面刚提到的,子路在同学中提拔了他,让他到费这个地方去作地方首长。子路作了这件事,孔子非常不高兴,所以他说“贼夫人之子!”这是骂人的话,而且骂得很厉害,以现代语言来说,就是“简直不是人,你这个小子!”这句话不只是骂子羔,同时也骂子路。孔子骂了以后,子路自然也辩白:“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他说既然有群众,也有地方可以施展抱负,何必要死读书才出去做事呢?孔子说:“是故恶夫佞者。”这个“佞”就是强辩、拍马屁、迷信、自以为是、愚而好自用的人,都属于佞。我们在这一段话上,可以看出几个要点来:     第一,宋高宗的话:“宰相须用读书人”,宋高宗为什么这样讲?到底是有学问的人来干政治,会干得很好。据历史学家研究,(这是学者的意见,不能说绝对是对,也不能说绝对不对。)汉代开国,固然有规模,但气度还是不够大,原因就是汉高祖用的只是萧何、张良、陈平等三杰,一共仅三个人。而像萧何是从地方官升上来,一直到宰相,没有远大的开国的气魄。这是历史学家的研究,因而主张大政治家,要有大的学识,所以子夏也说“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仕就是出来从政,必定要先把学问基础打好;而在从政期间,又要不断增加新的学问、新的知识。这两句话是不能偏废的,我们平常教育界、学术界引用,只引用了一半——“学而优则仕”,当然也有人反对,而认为工作经验也可以产生学问,至于整部的四书五经,也不过是从经验中得来的,到后来才称它为“学问”。我们为什么要读书?是接受前人的经验,可是一般人多半是子路的看法——“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拿到了就干,干了再说。所以许多人就主张不怕做错,做错了没关系,再改。这话就有问题,对个人或对小事而言还可以,对社会国家,天下大事,就要十分慎重了。因为那一改,影响太大,这就是读历史、求学问的重要。经常有些中年以上的朋友发牢骚,我都劝他们回家读书去。过去的失败,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现在要紧的是,如果我们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应该知道怎么做,这就要多读书,对古今中外有深刻的了解,然后拿出一套办法来,不是今日发发牢骚,就可以了事的。   第二点,我们可以看到,几十年来,一般知识分子的思想,有一个很严重的偏差,那就是几十年来,中国人讲文化,武人离不了《三国演义》的思想,所谓“纵横天下,割据城池”的个人英雄主义。老实说,我们当年出社会,固然有以国家天下为己任的热忱,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思想,希望插上野鸡毛,号令天下。至于文人的风格,也始终离不开诸葛亮的鹅毛扇,加上文学家的吃花酒,诸如小说《花月痕》中所描写的境界。所谓名士风流,就是这几十年来中国文风的大概。一直到现在,我们研究今日青少年的问题,如大专联考这股竞争热流中,在他们思想深处,也还是没有脱离这个范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在思想上,纯粹是以国家天下事为己任,为求学而读书的很少。   回过来再讲到子路的这句话,也就是《三国演义》型的思想,很多青年都容易犯这个毛病,包括我们自己,当年也差不多。“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再去读书,然后为政?到了自己年龄慢慢大了,人生经验多了,处事多了,然后才知道学问的重要。当然我们讲的学问不是读死书,是经验配合了书本的真正的学问,确是重要。
  到了这一段,又转了个方向,这是很重要的。研究孔子的思想、孔子的境界,乃至《礼记·礼运》篇中,大同世界的人生境界,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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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坐,才卧反。皙,曾参父,名点。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长,上声。言我虽年少长于女,然女勿以我长而难言。盖诱之尽言以观其志,而圣人和气谦德,于此亦可见矣。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言女平居,则言人不知我。如或有人知女,则女将何以为用也?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shen)之。乘,去声。饥,音机。馑,音仅。比,必二反,下同。哂,诗忍反。率尔,轻遽之貌。摄,管束也。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因,仍也。谷不熟曰饥,菜不熟曰馑。方,向也,谓向义也。民向义,则能亲其上,死其长矣。哂,微笑也“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si 等待)君子。”求,尔何如,孔子问也,下放此。方六七十里,小国也。如,犹或也。五六十里,则又小矣。足,富足也。俟君子,言非己所能。冉有谦退,又以子路见哂,故其辞益逊。“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相,去声。公西华志于礼乐之事,嫌以君子自居。故将言己志而先为逊辞,言未能而愿学也。宗庙之事,谓祭祀。诸侯时见曰会,众眺曰同。端,玄端服。章甫,礼冠。相,赞君之礼者。言小,亦谦辞。“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yu),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铿,苦耕反。舍,上声。撰,士免反。莫、冠,并去声。沂,鱼依反。雩音于。四子侍坐,以齿为序,则点当次对。以方鼓瑟,故孔子先问求、赤而后及点也。希,间歇也。作,起也。撰,具也。春服,单袷(jia夹)之衣。浴,盥濯也,今上巳祓除是也。沂,水名,在鲁城南,地志以为有温泉焉,理或然也。风,乘凉也。舞雩,祭天祷雨之处,有坛墠(shan祭祀用平地)树木也。咏,歌也。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mou相等)矣,故夫子叹息而深许之。而门人记其本末独加详焉,盖亦有以识此矣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夫,音扶。曰:“夫子何哂由也?”点以子路之志,乃所优为,而夫子哂之,故请其说。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夫子盖许其能,特哂其不逊“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与,平声,下同。曾点以冉求亦欲为国而不见哂,故微问之。而夫子之答无贬辞,盖亦许之。“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此亦曾皙问而夫子答也。孰能为之大,言无能出其右者,亦许之之辞。程子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yu),有先后之序。如子路、冉有、公西赤言志如此,夫子许之。亦以此自是实事。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又曰:“孔子与点,盖与圣人之志同,便是尧、舜气象也。诚异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掩焉耳,此所谓狂也。子路等所见者小,子路只为不达为国以礼道理,是以哂之。若达,却便是这气象也。”又曰:“三子皆欲得国而治之,故夫子不取。曾点,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故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言乐而得其所也。孔子之志,在于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使万物莫不遂其性。曾点知之,故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又曰:“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

    子路、曾皙(1)、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2)。居(3)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4)?”子路率尔(5)而对曰:“千乘之国,摄(6)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7)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8)。”夫子哂(9)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10),如(11)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12),如会同(13),端章甫(14),愿为小相(15)焉。”“点,尔何如?”鼓瑟希(16),铿尔,舍瑟而作(17),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18)春者,春服既成,冠者(19)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20),风乎舞雩(21),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22)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注释】 (1)曾皙:名点,字子皙,曾参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     (2)以吾一日长乎尔,毋以也:虽然我比你们的年龄稍长一些,而不敢说话。    (3)居:平日。     (4)则何以哉:何以,即何以为用。    (5)率尔:轻率、急切。    (6)摄:迫于、夹于。    (7)比及:比,音bì。等到。     (8)方:方向。    (9)哂:音shěn,讥讽地微笑。    (10)方六七十:纵横各六七十里。    (11)如:或者。     (12)宗庙之事:指祭祀之事。    (13)会同:诸侯会见。    (14)瑞章甫:端,古代礼服的名称。章甫,古代礼帽的名称。     (15)相:赞礼人,司仪。        (16)希:同“稀”,指弹瑟的速度放慢,节奏逐渐稀疏。      (17)作:站起来。     (18)莫:同“暮”。        (19)冠者:成年人。古代子弟到20岁时行冠礼,表示已经成年。     (20)浴乎沂:沂,水名,发源于山东南部,流经江苏北部入海。在水边洗头面手足。     (21)舞雩:雩,音yú。地名,原是祭天求雨的地方,在今山东曲阜。    (22)唯:语首词,没有什么意义。     【译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人陪孔子坐着。孔子说:“我年龄比你们大一些,不要因为我年长而不敢说。你们平时总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你们要怎样去做呢?”子路赶忙回答:“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中间,常常受到别的国家侵犯,加上国内又闹饥荒,让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们勇敢善战,而且懂得礼仪。”孔子听了,微微一笑。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呢?”冉求答道:国土有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国家,让我去治理,三年以后,就可以使百姓饱暖。至于这个国家的礼乐教化,就要等君子来施行了。”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公西赤答道:“我不敢说能做到,而是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活动中,或者在同别国的盟会中,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呢?”这时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放慢,接着“铿”的一声,离开瑟站起来,回答说:“我想的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皙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孔子长叹一声说:“我是赞成曾皙的想法的。”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的都出去了,曾皙后走。他问孔子说:“他们三人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礼让,可是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曾皙又问:“那么是不是冉求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呢?”孔子说:“哪里见得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曾皙又问:”公西赤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孔子说:“宗庙祭祀和诸侯会盟,这不是诸侯的事又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做一个小相,那谁又能做大相呢?”   【评析】 孔子认为,前三个人的治国方法,都没有谈到根本上。他之所以只赞赏曾点的主张,就似因为曾点用形象的方法描绘了礼乐之治下的景象,体现了“仁”和“礼”的治国原则,这就谈到了根本点上。这一章,孔子和他的学生们自述其政治上的抱负,从中可以看出孔子的政治理想。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3:15:15 回复 引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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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子路、曾皙1、冉有、公西华2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3尔而对曰:“千乘4之国,摄5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6也。”夫子哂7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8章甫9,愿为小相10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11。”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12春者,春服既成;冠13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14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後。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注释】1.曾皙:曾参的父亲,亦是孔子的学生。姓曾,名点,字子皙。春秋末鲁国南武城(原属山东费县,现属平邑县)人。

    2.公西赤:孔子的学生。姓公西,名赤,字子华,亦称公西华。春秋末鲁国人。少孔子四十二岁。

    3.率:《古诗十九首》:“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这里用为急速之意。

    4.乘:(sheng圣)《论语·学而》:“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古时一车四马为一乘。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诸侯地方百里,出兵车千乘。千乘之国即是指各诸侯国。

    5.摄:《左传·襄公二十三年》:“摄车从之。”《说文》:“摄,引持也。”这里用为牵曳之意。

    6.方:《诗•小雅•甫田》:“以社以方。”《论语·先进》:“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庄子·秋水》:“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荀子·王霸》:“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乡方而务。”《韩非子·六反》:“学道立方,离法之民也,而世尊之曰文学之士。”这里用为道理之意。

    7.哂:(shen审)《玉篇·口部》:“哂,笑也。”这里用为讥讽地微笑之意。

    8.端:《周礼》:“其齐服,有玄端素端。”《荀子·乐论》;“绅端章甫,舞《韶》歌《武》,使人心庄。”这里指周代礼服之意。

    9.章甫:《古诗十九首》:“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荀子·乐论》;“绅端章甫,舞韶歌武,使人之心庄。”这里指红白相间的丝织品做成的礼帽之意。

    10.相:赞礼者,主持礼节仪式的司仪之人。

    11.撰:《周礼·夏官·大司马》:“群吏撰车徒,读书契。”贾公彦疏:“择取其善者。”《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伊上古之初肇,自昊穹兮生民,历撰列辟,以迄于秦。”《集韵·获韵》:“选,择也,或从手。”这里用为选择之意。

    12.莫:《易·夬·九二》:“惕号,莫夜有戎,勿恤。”《书·洪范》:“星辰莫同。”《诗·齐风·东方未明》:“不夙则莫。”《诗·大雅·抑》:“谁夙知而莫成?”《诗·周颂·臣工》:“维莫之春。”《礼记·文王世子》:“及莫又圣。”《战国策·齐策》:“旦莫日进食。”《说文》:“莫,日且冥也。”这里用为“暮”之意。

    13.冠:《礼记·曲礼上》:“男子二十冠而字。”古代男子到成年则举行加冠礼,叫做冠。一般在二十岁左右。这里用指为成年男子之意。

    14.喟:《论语·子罕》:“颜渊喟然叹曰。”《礼记·礼运》:“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说文》:“喟,大息也。”《汉书·李广苏建传》:“喟然叹曰。”这里用为长声叹息之意。

    【译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人陪同孔子坐着。

    孔子说:“因为我比你们年龄都大,所以你们不要对此介意而不敢尽情讲真话。你们平常爱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如果有人了解你们,打算任用你们,你们怎么办?”

    子路急忙回答:“假如有一个诸侯国,受牵制于几个大国之间,外面有军队,国内又有灾害饥荒;让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人有勇气,个个都懂道理。”

    孔子讥讽地微笑了一下。

    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

    冉求回答说:“方圆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小国,若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可以使人民衣食充足。至于礼乐教化,那要等君子来修明了。”

    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

    公西赤回答说:“我不敢说能够干好,只是愿意学习这些。至于宗庙祭祀仪式之事,如果与其他诸侯国君相会时,我愿意着玄端服装,戴章甫礼帽,做一个小司仪。”

    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

    曾皙弹瑟正近尾声,琴音渐稀,此刻铿地一声将瑟停住,站起来回答说:“我的志向跟他们三位的选择不同。”

    孔子说:“那有什么妨碍呢?这只是各人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皙说:“暮春三月,春天的服装已经穿定了,相约上五六个成年人,六七个少年人,沐浴于沂水里,在舞雩台上吹吹风,然后唱着歌走回来。”

    孔子长声叹息说:“我和曾点的意思相同。”

    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人退了出去,曾皙后走。曾皙说:“他们三人所说的怎么样?”

    孔子说:“也不过是各人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曾皙说:“老师为什么要讥讽地笑仲由呢?”

    孔子说:“治理国家要以社会行为规范,他说话不谦让,因此要讥讽地笑他。”

    曾皙说:“难道冉求不是有志为国吗?”

    孔子说:“哪里见过方圆六七十里有如五六十里的不是一样的国家呢?”

    曾皙说:“难道公西赤不是有志为国吗?”

    孔子说:“在宗庙举行祭祀仪式与人会同,不是诸侯国君是什么?公西赤之愿意做一些司仪之类的小事,那谁还能做大事呢?”

    【说明】本节是全篇的总结,还是对“过犹不及”的延伸说明。子路的“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孔子认为是言过其实了,过分了,因此孔子“哂之”。子路有勇而无谋,仅有匹夫之勇,对于治理一个国家来说,光凭着勇敢精神是不行的,需要的知识很多很多,缺一不可。所谓“勇者不惧”,是说你能够得到大家的帮助,得到所有人的帮助,你也就没有问题了,而没有问题则意味着什么都不害怕了,什么都不害怕也就是一个“勇者”了,也就不会有任何畏惧了!然而,没有大家——全国人民的帮助,统治者的问题是很多的,而且这些问题是很难解决的,问题解决不了,国家也就治理不好。因此,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呢?

    至于冉求,就更不懂治国之道了。方圆六七十里的小国,和方圆几百里的大国,以及方圆几千里的最大国,其国家治理的方法都一样,只不过人数多了点,地域面积大了点而已。国家机器的运作都是一样的,政府职能部门都是一样的,社会行为规范也都是一样的,决不可能有两样,即使有,也只是名称不同而已。这就是冉求不及的地方。

    至于公西赤,又过分了,“宗庙会同”,乃是主持一个庞大的各诸侯国联席会议,做这样一个会议的司仪,也就是秘书长,你还认为“小”?还是小事?那么什么样的事才是大事?虽然公西赤是用很谦虚的语气说的这个话,这却显露出他对自己的才能认识过分了。

    那么孔子为什么会同意曾皙的意见呢?这里有两点要注意,第一,暮春,暮春又称季春,应在夏历(现农历)三月底四月初,正是萍始生、蝼蝈鸣、蚯蚓出之时,也就是立夏前后,春耕和夏收之间,此时忙里偷闲,和成年者五六人,少年者六七人,到沂水里游泳,然后唱唱歌,跳跳舞,感受一下春风拂面。第二,为君之道,为君者,当领导者,并不是非要事必躬亲,管理好几个主要领导人,各负其责,为君者就可以忙里偷闲了。因此曾皙所说的就是真正的治国之道。因为,只有天下太平、社会安定、经济稳定,人民安居乐业,才会有“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美好境界。一个国家治理得好不好,一个领导人当得好不好,只要看有没有这种境界就行了。

    从第十六节开始,孔子讲到“过犹不及”,其实,在十六节以前,也是“过犹不及”的问题。而具体分析“过犹不及”,亦要审时度势,不要过分、过头,也不要不及才能充分地体现出“仁、义、礼、智、信”的高尚境界。     力挽狂澜的子路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侍坐”,是过去的礼貌,学生晚辈在老师长辈面前,不敢随便就坐,只有站在旁边。这是记载子路等四个高才生站在孔子身边,孔子就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比你们大几岁,就认为我了不起,我也和你们一样。“毋吾以也”,不要把我看得太了不起。孔子以这样诚恳的心情自我表白,是一个大宗师的气度,这就是所谓“满灌水不响”了。他又说平常你们在背后说“不吾知也!”认为我不了解你们,假使说了解你们,那你们又将怎样呢?你们把自己的心意,讲给我听听看。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     子路的个性,大家已经了解,这位急性子的老兄,听过以后,就冒冒失失地说话了。他说,假使有一个“千乘之国”——这是当时诸侯中大型的国家了,而这个千乘大国,是处在几个大国的中间,在强敌环伺下,又经过了连年的战争,而且内部财政上也非常艰难困苦,不断地发生灾害饥荒。像这样一个国家,如果交到我子路的手上来,我只要花三年的时间去治理,就可以使这个国家的全体人民,每个人都能够站得起来,每个老百姓都知道如何去走自己该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子路这个话讲得实在蛮够气魄的,不但有英雄气概,而且有大政治家的气魄。可是孔子听了以后“哂之”,露了牙齿:“嘻嘻!”微微一笑,笑中充分表露了否定的意味。

    讲到这里,想到一个笑话,那是《三国演义》中(这是小说不是历史,但是中国三四百年来的政治思想,可以说从来没有脱离过《三国演义》这部小说的笼罩。)“煮酒论英雄”的故事。曹操有一天和刘备两人喝酒聊天,那时刘备还在投靠曹操,等于是他的部下。曹操问刘备,天下哪一个算是真正的英雄,刘备当然第一个捧曹操。曹操问他还有谁,刘备就说到袁绍、刘表等等一些当时有权有势的人,曹操都一一驳掉了。说这些人都不够资格作英雄,天下英雄唯有你我两个人而已。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天上忽然霹雳一声,响了个大雷。刘备不知道被曹操的话吓着,还是被天上的雷声一惊,手中拿着的筷子,都吓得掉到地上了。曹操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自幼在褓姆手中长大,被他们溺爱,所以胆子很小,刚才被雷声吓了一跳。曹操本来最怕刘备的,这么一来,觉得刘备不过如此而已。但紧跟着刘备就设法逃走了。(中国人对这部小说都非常熟悉,不过要注意的,我们不能说小说不是思想,而且在民间发生的影响力很大。小说是代表知识分子的思想,《三国演义》是罗贯中写的,至少是罗贯中的思想,罗贯中也代表了知识分子。)前几天有个学生看到一篇文章中引用的两句诗,来问我这两句诗的出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只好叫他自己去查,后来查到是曹操《短歌行》中的两句诗。曹操父子在文学方面,影响南北朝很大,他的英雄思想影响了几千年,这种思想方面的影响是没有时间和空间限制的。所以我常常告诉一些喜欢写文章的作家,要特别注意,万一所写的东西能够流传下去,将来就不知道要影响多少人。所以有人一辈子有很好很丰富的人生经验,还不敢轻易写出来,就是写下来了,也还不敢用上自己的真名字。哪里像现在,为了赚稿费,提笔就写了。现在回到本文,子路答的那段话,当然不是曹操论英雄的那个意思和态度。子路说的话很有英雄气概、具大政治家的风范,但是孔子还是笑他,这并不是笑他的话不对,而是认为他还没有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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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帖     谦谦君子的冉求     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冉求说话的态度谦虚多了,他说只要方圆六七十里的一个小小的国家交给我,或者更小一点的国家让我来治理,花上三年的时间,我可以使这个国家社会繁荣,国民经济发达,全民进到康乐的境界,这是我可以做得到的。“如其礼乐,以俟君子。”但是社会的经济充足了、富裕了,还不一定建立起良好的文化来,而对于文化根基的建立,这种重大艰巨的事情,就只好等高明的人才来着手了。这是冉求的谦虚词,也是他的老实话。这节书有两个观念:     首先,一个文化的建立,的确是不容易。不说大事,就拿小事来说,我过去写了一些学术性的东西,后来想把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我见我闻,写一部小说,就是写不出来。新体小说、旧体小说都写不出来,写写又撕掉,像现在拥有很多年轻读者的作家,我当面称赞他们,他们真是行,我就无法下笔。所以不要轻看了小说,有许多人都是眼高手低,随便批评别人的作品,自己却写不出来,所以一个文化的建立真难。据我的了解,真是所谓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培养一个人才,是要很长的时间的。我曾说过溥儒的画好,是清朝入关又出关之间三百年培养出来的。他在宫廷中所看到的那许多名画,这是别人办不到的。其实他的字比画更好,他的诗比字又要好,这都是别人学不来的。李后主的词我也说过,像他的《破阵子》那阙词:“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的确是好词,读来令人感叹,但里面每一句话都是他的生活经验,是他的真感情、真思想。由他写来,非常容易。如果不是一个做了皇帝又变成臣虏的人,谁能写出这样的词来。这是在文学方面的情形,由文学的培养,我们可看到文化建立之难。   其次,我们看看管子的高见“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这句话放之于全世界,无论古今中外,都是站得住的。所以谈中国政治思想,离不开管子。再者,透过这两句话,可知社会国家的富强、教育文化的兴盛,要靠经济做基础的;要衣食富足了才会知荣辱,仓廪充实了才礼义兴。所以有人说,最大的是穷人,连裤子都没得穿了,拚命都不在乎,还怕什么?有地位有钱的时候就怕事了。就是这两句话的道理。可见文化的建立,要靠经济作基础。从冉求这句话里,我们可以看出他深懂这个道理。所以他说,一个小国家交给我去干三年,我可以使他经济基础稳定,社会政治稳定,至于文化的建立,则要“以俟君子”。这就还要等一段时间,乃至要请比我更高明的人来。这是他的谦虚,也是他的真话。
  冉求已经报告了,孔子又问公西华:
    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公西华这个人,在上论中已经提到过,孔子说他“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他可做一个很好的外交官,衣冠整齐,生活从来不马虎,仪容很端肃,应对之间很得体,是一个标准的外交官。他在这里表现的也是外交官的风度,一开口就是外交官的口吻,与众不同。(这段《论语》,实在是很好的文学作品。)他说,老师,我是一无所能,不过愿意跟着学习就是了。这里三个人讲话,表达不同。第一个子路“率尔对曰”,咚咚就讲出来了,就干了。轮到冉求就谦虚了:“小一点的地方……。”问到公西华就说:“我并不是说我有才能,我很差,不过愿意学习。”学习什么呢?“宗庙之事”,这里宗庙就代表了国家。以前是宗法社会,每一个国家的社稷以宗庙为象征,所谓宗庙之事,就是国家大事。“会同”,开大会。等于说现在开国民大会,或者立法院会、行政院会。“端章甫”,大家都穿上礼服,很有礼貌。“愿为小相焉”,辅相是一位很好的幕僚长,或者等于国民大会的秘书长。   公西华对孔子说他可以去学习,慢慢在工作中求取经验,以便做到这个程度。可是一位优秀的国民大会秘书长可不容易作,一个重要会议中的小相,是很不容易作好的。小相就是总务人才,也就是宰相才;真正的好总务,就是宰相,像萧何就是最好的总务人才。历史上的这类人物是屈指可数的。     性天风月     下面是这里最重要的一段了。点,《史记》作“葳”,曾参的父亲,字皙,也是孔子的学生。下面是他和孔子的对话:     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 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孔子和其他三位同学讨论的时候,曾点在旁边悠闲地鼓瑟。孔子听了子路他们三人的报告以后,转过头来问正在鼓瑟的曾点说,曾点,你怎么样 呢?说说看。曾点听到老师在问他,瑟音渐稀,接着,弹瑟的手指在弦上一拢,瑟弦发出铿然的响声,然后曾点离开了弹瑟的位置,站起来对孔子说,老师你问我啊!我和他们三个人刚才所讲的不同,我的思想和他们是两样的。这里有一个问题,从这一段描写,我们看到曾点的恬淡、宁静。大家在讨论问题,而他在搞他的音乐,应该是没有听到子路他们的讨论。可是孔子问到他的时候,他又说自己的想法、作法和子路他们三个人不同。可见刚才别人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是很高的修养。   能在处世之间,最忙乱当中,同时应付几桩事情,这就要具有真正的学问、真正的修养、最高的宁静功夫。我的确看到过这样的朋友,一边在一件一件忙着批公文,还在删改文句,一边听别人向他报告紧急重要的事情,口里在“唔!唔!”应着,然后他把笔一放,立即吩咐报告的人怎样去办理事情应付情况。同一时间处理了所有的事,还非常轻松,这个人修养真高,我很佩服。这里又要提到小说了,《三国演义》中仅次于诸葛亮的庞统,怀了诸葛亮的介绍信去见刘备。可是他傲气很重,见了刘备就是见刘备,不把诸葛亮的信拿出来,认为凭介绍信是丢人的事。不料刘备看走了眼,给他当一个县长,他上任以后天天喝酒,公事都不看,一概不管。三个月以后,张飞去视察,他还在喝酒,张飞就指责他。他要张飞坐在一边等着,把积压了三个月的公文拿出来,把所有的关系人全部找来同时报告,他一面听,一面答复,一面批公文,一会儿功夫,把所有的公事全部办完,把笔一丢,问张飞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张飞的智慧很高,立刻道歉,庞统才拿出诸葛亮的信来,就调升了副参谋长——副军师。事实上也真有这种人。所以说,这段书不要马马虎虎读过去,读书不要只靠两只有形的眼睛,还要用智慧的眼睛去读。   这里就看到曾点高雅清华的风度,孔子听了他的话,态度也不同,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并不会矛盾、冲突的,只不过是关起门来,表达各人自己的思想而已,你尽管说好了。于是曾点说,我只是想,当春天来了,冬衣一换,穿上舒适的衣服,农忙也过去了,和成人五六人,十几岁的少年六七人,到沂水里去游泳,然后唱唱歌,跳跳舞,大家悠哉游哉高兴的玩,尽兴之后,快快活活唱着歌回家去。这个境界看起来多渺小!虽然渺小,可是孔子听了以后,大声地感叹说,我就希望和你一样。   孔子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孔子就这么孩子气!所以说这段书很难懂。我们经历这几年的离乱人生——国家、社会、天下事,经过那么大的变乱——才了解国家社会安定了,天下太平了,才有个人真正的精神享受。不安定的社会、不安定的国家,实在是做不到的。时代的剧变一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遍地皆是。所以古人说“宁为太平鸡犬,莫作乱世人民。” 而曾点所讲的这个境界,就是社会安定、国家自主、经济稳定、天下太平,每个人都享受了真、善、美的人生,这也就是真正的自由民主——不是西方的,也不是美国的,而是我们大同世界的那个理想。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真正享受了生命,正如清人的诗“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我们年轻时候,家里有书房读书的生活,的确经历过这种境界,觉得一天的日子太长了,哪里像现在,每分钟都觉得紧张。如果我们有一天退休,能悠闲地回家种种菜,看看有多舒服!   这里孔子问这四个学生的话,其中孔子与曾点的一段话,可以说进入了最高潮,师生之间,说出了完美人生的憧憬。政治的目的,不过在求富强康乐,所以这一段可以说是大同世界中,安详、自得的生活素描。     春风化雨     下面就是一个结论。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侍坐的四个学生,答复了孔子的问题以后,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都已经走了,还有一个曾皙留在最后。因为孔子除了对他的话发表了意见以外,对其他三位同学的话还没有表示意见,意犹未足,再向孔子请教,他们三位同学所作的答案,老师认为怎么样?孔子说,没有什么,只是每个人报告心得,表达自己的思想,如此而已。曾皙又进一步问道,刚才子路说的话,老师笑他,为什么笑他呢?     我们也许觉得子路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很对胃口,有什么可笑之处?但孔子告诉他,子路说的是国家天下大事,是一种大英雄、大政治家的事业,要有文化基础,要有学问修养,不是那么简单。而子路大言不惭,一点都不谦让,自认为很行了,所以我才笑他。至于他说的那个对国家的理想并没有错,我只是笑他太自满、太轻率。     至于冉求的那套话,讲得也蛮好,实际上那就是政治家的作为,事实上方六七十和五六十有什么不同呢?这里我们可以引用老子的话来作一解释。现在有些研究老子哲学的,对“小国寡民”、“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两句话,各有各的解释。现在的青年们,在大学里研究文学的也好,研究哲学的也好,研究政治学的也好,拿硕士、博士学位的论文,很多写老子。什么老子的政治思想、老子的哲学思想、老子的经济思想、老子的什么什么思想都来了。老子当年自己只写了五千个字,以后几千年来,几千万字都说不完。这些巨著,如果老子自己看了,一定会笑掉大牙。而今日那些论文中的老子,究竟是哪一家说的老子也不知道。真正的老子思想很简单其实,只有五千字。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注意这个“烹”字,是慢慢地用文火来炖,小火来烧。小鲜是小鱼小肉,如用大火,一烧就烧焦了,必须用文火,慢慢地烹。这句话也告诉我们作人,乃至处世的一个大原则,在混乱之中,不能心急,任何一个时代的混乱,都有一个关键,慢慢来,逐渐解决。利用太极拳原理,四两拨千斤,就是顺其势,慢慢来。如果想一下子用突变的方法把它改过来,往往突变还没有变好,新的毛病又出来了,所以他主张“小国寡民”。换句话说,他是以地方政治为基础做起。这也是和孔子说的“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的意思是一样的,不论地方大小,治理之道都是一样,并没有两样。而孔子这样说冉求,并不是说冉求不对,只是说冉求的思想,用来治大国、治小国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如引用到我们自己的身上,就是不论我们职位大小,责任是一样的,事功是一样的,问题在做得好做不好。   至于公西华的思想,孔子认为那也是一个大政治家的见地,但是他话说得谦虚。实际上一个“宗庙会同”,主持一个庞大联合会议,各国的元首、阁员都参加,而能够担任这种会议的秘书长,作主席。公西华说这是小意思,学习学习,话是讲得谦虚,口气是蛮大的。他说这是一件小事,天下还有什么大事? 根据上面这一段,我们还可以看出来另一方面。子路等人的抱负思想很了不起,但总离不开自我英雄主义,我可以如何,我要如何……而且都偏于从政治着手。但曾皙就不同了,同样希求大同之世,但成功不必在我,而着重于文教方面,真正说中了孔子的心事,所以孔子感叹:“吾与点也。”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3:30:32 回复 引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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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折,之舌反。与,平声。片言,半言。折,断也。子路忠信明决,故言出而人信服之,不待其辞之毕也。子路无宿诺。宿,留也,犹宿怨之宿。急于践言,不留其诺也。记者因夫子之言而记此,以见子路之所以取信于人者,由其养之有素也。尹氏曰:“小邾射以句绎奔鲁,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路之一言,其见信于人可知矣。一言而折狱者,信在言前,人自信之故也。不留诺,所以全其信也。”

    子曰:“片言(1)可以折狱(2)者,其由也与(3)?”子路无宿诺(4)。     【注释】 (1)片言:诉讼双方中一方的言辞,即片面之辞,古时也叫“单辞”。     (2)折狱:狱,案件。即断案。     (3)其由也与:大概只有仲由吧。     (4)宿诺:宿,久。拖了很久而没有兑现的诺言。     【译文】 孔子说:“只听了单方面的供词就可以判决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说话没有不算数的时候。

    【评析】 仲由可以以“片言”而“折狱”,这是为什么?历来有这样几种解释。一说子路明决,凭单方面的陈述就可以作出判断;二说子路为人忠信,人们都十分信服他,所以有了纠纷都在他面前不讲假话,所以凭一面之辞就可以明辨是非;三说子路忠信,他所说的话决无虚假,所以只听其中一面之辞,就可以断定案件。但无论哪种解释,都可以证明子路在刑狱方面是卓有才干的。

    【原文】子曰:“片言1可以折2狱者,其由3也与!”子路无宿4诺5。

    【注释】1.片言:指单方面零星的言辞。陆机《谢平原内史表》:“片言只字,不关其间。”

    2.折:《易·丰·象》:“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诗·郑风·将仲子》:“无折我树杞。”《周礼·疡医》:“折疡之祝药。”《左传·哀公元年》:“无折骨。”《仪礼·特牲礼》:“设折俎。”《韩非子·五蠹》:“兔走触株,折领而死。”《淮南子·人间训》:“堕而折期髀。”本义折断,后引伸为判断之意。折狱:断案。

    3.由:《诗·大雅·假乐》:“不愆不忘,率由旧章。”高亨注:“由,从也。”《论语·泰伯》: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荀子·成相》:“隐讳疾贤,良由奸诈,鲜无灾。”这里用为遵从,遵照之意。

    4.宿:《诗经•豳风•东山》:“敦彼独宿,亦在车下。”《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荀子·王霸》:“使臣下百吏,莫不宿道乡方而务。”《增韵·屋韵》:“宿,安也。”这里用为安心、安于之意。

    5.诺:《诗·鲁颂·閟宫》:“莫敢不诺。”《论语·述而》:“诺;吾将问之。”《战国策·赵策四》:“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说文》:“诺,应也。”这里用为答应承诺之意。

    【译文】孔子说:“根据片面而零星的一句话就可以断案,只有遵从、遵照而已。”子路没有安心、安于答应承诺之事。

    【说明】“片言折狱”这句成语,一直流传到现在还在使用,那么,根据片面而零星的一句话怎么能断案呢?这就是要遵从、遵照“正名”原则,遵从、遵照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了。根据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自的名位和职责,再根据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就可以断定某个人是否符合他既定的名位,就可以断案了。那么,这里为什么要提出子路“无宿诺”呢?在《子罕》第二节中,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搏学而无所成名。”意思是说孔子没有用以成名的某一种本事。而子路呢?既经商,亦追究弹琴鼓瑟之事,还信神鬼,还推荐子羔去做费宰等等,更是没有完全掌握某一项专业本领,所以他无名位。他既然无名无位,他怎么能安于答应承诺之事呢?孔子再怎么说,也曾做过鲁国的大夫,还教育了这么多学生。而子路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名位和职责中,既不是君,亦不是臣、不是父、不是子,他行行如也;到处观察、察看;甚至人死之后的情景他也想观察、察看;所以形容他是“行行如也”,所以孔子说他是“不得其穷、尽也。”意思是说,任何问题对于他,都是没有穷尽的;他对任何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种人,有如齐景公一样,“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所以他不能安心、安于答应承诺之事。既然不能安心、安于答应承诺之事,他也就无法与别人建立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

    能平不平的子路     下面是对于政治、立身处世、作人做事有关的个人修养:     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子路无宿诺。     在尺牍中常常可以看到“片言折狱”这句话。“片言”的来源,就是出自《论语》中孔子的这句话。现代语就是“一句话”的意思。“狱”就是打官司。孔子说,要讲一句话,就可以把人家的纠纷解决了,只有子路做得到。那么子路是很懂法律,大概是个大律师了,但律师并不能片言折狱。这里就值得研究了。我们读遍了四书和传记,所提到的子路,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孔子的确说他片言可以折狱的。   就前面所提到的子路,简直像张飞一样,一个粗暴得很的人,既不是大政治家,又不是搞司法的,孔子怎么说他可以片言折狱呢?这就是子路有侠义精神。   最近看到一部描写清代末期的一个闻人的小说,过去我们也知道这个人就有片言折狱的味道。他没有读什么书,是钱庄的学徒出身,他把替钱庄收来一笔呆帐的五百两银子,帮助一个茶馆中萍水相逢,落魄的候补道上京补缺,而他本人却因此被钱庄开除,可是后来这两个人联合起来,东南半壁的金融,都受他们的影响。后来太平天国举事,他还支持当时的清政府,认为太平天国绝对不会成功的。淮军的军饷及许多经费,都向他借。这个人讲义气,头脑好,有办法,真是“片言折狱”的人才。   所以孔子提出来,一句话可以替人解决问题的,只有子路做得到。在我个人的人生经验,也觉得的确像子路这种个性的人才做得到。正如某些问题找读书人来解决,也许一年也解决不了,找这些有侠义精神的朋友一来,三言两语,把一切咎责替人挑起,来代人道歉赔礼,几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

    下面说子路做得到的理由,是“子路无宿诺”,这就是侠义的精神,他今天答应了事情,说话算话,绝对办了结,不会搁在那里不办的。过去这一类的人蛮多的,但在最近二十年来则少得很,这样的人,往往使人敬佩,信任得过。一个人要做到任何朋友都信任他,很不容易。这不能用手段,要绝对的真诚,绝对的信实,子路有这个精神,所以可以片言折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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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劳,如字。苏氏曰:“凡民之行,以身先之,则不令而行。凡民之事,以身劳之,则虽勤不怨。”请益。曰:“无倦。”无,古本作毋。吴氏曰:“勇者喜于有为而不能持久,故以此告之。”程子曰:“子路问政,孔子既告之矣。及请益,则曰‘无倦’而已。未尝复有所告,姑使之深思也。”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1)。”请益(2)。曰:“无倦(3)。”     【注释】 (1)先之劳之:先,引导,先导,即教化。之,指老百姓。做在老百姓之前,使老百姓勤劳。     (2)益:请求增加一些。    (3)无倦:不厌倦,不松懈。     【译文】 子路问怎样管理政事。孔子说:“做在老百姓之前,使老百姓勤劳。”子路请求多讲一点。孔子说:“不要懈怠。”

    【原文】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注释】益:《易·益·辞》:“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诗•小雅•天保》:“俾尔多益,以莫不庶?”《论语·为政》:“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史记·货殖列传》:“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吕氏春秋·贵当》:“其友皆孝悌纯谨畏令,如此者,其家必日益,身必日荣矣。”高诱注:“益,富也。”《说文·皿部》:“益,饶也,从水、皿;皿,益之溢也。”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按语:“益用为饶益,增益之义既久,而本义转晦,遂别制溢字……此字当以汜溢为本义。”这里用为丰饶、富裕之意。

    【译文】子路问关于政事。孔子说:“领先于人民而劳动之。”子路请孔子再说得丰富一些。孔子说:“不要厌倦。”

  【说明】上篇《颜渊》就有好几个人问“政”,本篇一开头就是子路问“政”,似乎是紧接上篇而下来的。大家一定还记得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其中有一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先”字就是从《论语》这里来的。孔子告诉子路,要先于人民而劳,这里面包含了很多道理。孔子是继承了周文王思想的,而周文王极端讨厌商纣王的荒淫奢侈,也知道人民讨厌、憎恨商纣王的奢靡与沉重的赋税。因此他提倡质朴、朴素,《尚书·无逸篇》载周公训戒成王说,文王勤俭,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到田地上劳作(“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这与商纣王的“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史记·殷本纪》)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周文王提出的朴素、质朴,赢得了众多的民心,包括商朝以及其他诸侯邦国的民心,以至到“文王晚年,已经取得了当时所谓天下的三分之二”(范文澜《中国通史》第一册)。而周文王所教导的这些质朴与朴素的民众,使周国得到了很多有用之材。孔子此时,周文王已去世五百多年,周朝分封建立诸侯邦国后,各诸侯邦国的国君也逐渐骄奢淫侈了,整个社会风气都是贪图享受,没有国君再象周文王一样勤劳朴素了。因此孔子的本意是要子路学习周文王的“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即“先之劳之”,而且还要“无倦”,即劳动了许久以后,不能厌倦。为什么?如果你象某些国君一样,在立春时象征性地摸一下锄头、犁把,那老百姓是不会相信你的。因此要长时间地无厌倦地劳动,将土地视为自己的,真正与老百姓一样,人民才会相信你,才能信任你,才会服从你。你才能真正获得民心,得到人民的拥护。也就是说,在个人的修养中,一个领导人宁可有困难时自己先上,有劳苦的事自己先做,绝不能自己坐着享受,有困难都让别人去承担,那样会失去民心。而且,困难的事处理多了,劳苦的工作做多了,人都会生出厌倦之心;要无厌倦之心,很困难。所以孔子提醒子路,“无倦”,是很有用心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     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这一节文字非常简单。子路问从政的道理,孔子告诉他两个观念:一个是“先”,一个是“劳”。这两个观念,发挥起来蛮多。 所谓“先”,就是在“为政”的原则上作领导人,一切要为人之先。关于先,大家都读过宋儒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其中有句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先”的观念,即从《论语》这里来的。中国政治哲学解释“先”字,多半用老子的话“外其身而后身存”。为政作主管的,尤其是作战带兵的,都是这样:自己站在前面,有艰难困苦与辛劳,我领先担负了;利益方面也是先让人家,自己不要,这是“外其身”,而实际上最后的成功还是自己,这是领导的“先之”的道理。     “劳之”,也是处事领导的原则。左丘明的《国语》一书中,有一篇敬姜论劳逸,叙述鲁大夫公父文伯的母亲——敬姜,对儿子的一番教训,政治思想非常高。她说人必须要接受劳苦的磨练:“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一个人环境好,什么都安逸,就非常容易堕落。民族、国家也是这样。
  所谓“忧患兴邦”,艰难困苦中的民族,往往是站得起来的。所以古代许多懂得为政的人,都善于运用“劳之”的原则,使得官吏、百姓没有机会耽于逸乐。“劳”包括了勤劳、劳动、运动许多意义。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人在辛劳困苦的时候,对人生的体会较多,良善的心性容易发挥出来。不过这是好的一面的看法。另一方面,也有把这个原则反用了的。所以同样一个学问,正反两面如何去用,在乎个人的道德。这个“劳”同时也包括自己。在个人修养中,一个领导人宁可有困难时自己先来,有劳苦的事自己先做;绝不能自己坐着享受,有困难都让别人去。这样永远带不好人,尤其带部队,打起仗来,就看得更明显。
    孔子说了这两点,子路请益,要求老师多告诉他一点。孔子又说了一个“无倦”,这两个字在文字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不疲劳,一切要更努力;用现代语来说,就是责任的观念要加重,自己没有“懒得做”的感觉;从历史上严格体会,做一个政治上成功的领导人的确是很苦的。如果恪守这种原则,即使是看公文这件工作,也令人觉得很苦。因为真正负起责任来,往往就没有私生活,难免有时会厌倦。在前面也说到过,历史上像周公那样忙碌辛劳,“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故事。周朝的政权,存亡绝续之际,维持八百年之久,可归功于周公一手所建立的典制。而且我国文化集中整理成一系统性,也是由周公开始的。当时周公的身份、地位,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够形容。实际上,他与武王是亲兄弟,是成王的叔叔。可是他对人如此的谦虚,如此的负责任,如此的勤劳而无倦,这种修养实在难得。一个人在自己负到那样的重责,达到那样的地位时去体会它,才更亲切。   上面是孔子告诉子路的三大原则。孔子为什么对子路作这样的答复? 这须要我们用头脑去思索一下了。假使子贡、子夏问从政的问题,孔子也许不是这样答复。我们知道子路的个性很有侠气,脾气一来,动辄“算了!”或者“干了!”这一类的个性,容易债事。有些人是慢吞吞的个性,就容易误事。所以孔子严格告诉他这三个原则。但是,我们每人自己反省,个性上有这种成分没有?学问修养的道理,就可在这三个重点上去体会了。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3:41:57 回复 引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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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卫君,谓出公辄也。是时鲁哀公之十年,孔子自楚反乎卫。子曰:“必也正名乎!”是时出公不父其父而祢(ni)其祖,名实紊矣,故孔子以正名为先。谢氏曰“正名虽为卫君而言,然为政之道,皆当以此为先。”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迂,谓远于事情,言非今日之急务也。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野,谓鄙俗。责其不能阙疑,而率尔妄对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杨氏曰:“名不当其实,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无以考实而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中,去声。范氏曰:“事得其序之谓礼,物得其和之谓乐。事不成则无序而不和,故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施之政事皆失其道,故刑罚不中。”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程子曰:“名实相须。一事苟,则其余皆苟矣。”胡氏曰:“卫世子蒯聩耻其母南子之淫乱,欲杀之不果而出奔。灵公欲立公子郢,郢辞。公卒,夫人立之,又辞。乃立蒯聩之子辄,以拒蒯聩。夫蒯聩欲杀母,得罪于父,而辄据国以拒父,皆无父之人也,其不可有国也明矣。夫子为政,而以正名为先。必将具其事之本末,告诸天王,请于方伯,命公子郢而立之。则人伦正,天理得,名正言顺而事成矣。夫子告之之详如此,而子路终不喻也。故事辄不去,卒死其难。徒知食焉不避其难之为义,而不知食辄之食为非义也。”

    子路曰:“卫君(1)待子为政,子将奚(2)先?”子曰:“必也正名(3)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4)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5)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6),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7)而已矣。”     【注释】 (1)卫君:卫出公,名辄,卫灵公之孙。其父蒯聩被卫灵公驱逐出国,卫灵公死后,蒯辄继位。蒯聩要回国争夺君位,遭到蒯辄拒绝。这里,孔子对此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2)奚:音xī,什么。      (3)正名:即正名分。    (4)迂:迂腐。      (5)阙:同“缺”,存疑的意思。 (6)中:音zhòng,得当。    (7)苟:苟且,马马虎虎。     【译文】 子路(对孔子)说:“卫国国君要您去治理国家,您打算先从哪些事情做起呢?”孔子说:“首先必须正名分。”子路说:“有这样做的吗?您想得太不合时宜了。这名怎么正呢?”孔子说:“仲由,真粗野啊。君子对于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总是采取存疑的态度。名分不正,说起话来就不顺当合理,说话不顺当合理,事情就办不成。事情办不成,礼乐也就不能兴盛。礼乐不能兴盛,刑罚的执行就不会得当。刑罚不得当,百姓就不知怎么办好。所以,君子一定要定下一个名分,必须能够说得明白,说出来一定能够行得通。君子对于自己的言行,是从不马马虎虎对待的。”     【评析】 以上三章所讲的中心问题都是如何从政。前两章讲当政者应当以身作则。要求百姓做的事情,当政者首先要告诉百姓,使百姓能够搞清楚国家的政策,即孔子所讲的引导百姓。但在这三章中讲得最重要的问题是“正名”。“正名”是孔子“礼”的思想的组成部分。正名的具体内容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有“名正”才可以做到“言顺”,接下来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原文】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1哉?子之迂2也!奚其正?”子曰:“野3哉,由也!君子於其所不知,盖阙4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注释】1.是:《诗·小雅·宾之初筵》:“是谓伐德。”《论语·学而》:“夫子至於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孟子·告子下》:“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广雅·释言》:“是,此也。”这里用为代词,谓此、这之意。

    2.迂:《书·盘庚》:“迂乃心。”《国语·周语》:“却霍见其语迂。”《吕氏春秋·先已》:“寡人以为迂言也。”《说文》:“迂,僻也。”这里用为曲折、绕远之意。

    3.野:《论语·雍也》:“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後君子。”《礼记·仲尼燕居》:“敬而不中礼谓之野。”孔颖达疏:“野,谓鄙野。虽有恭敬而不合礼,是谓鄙野之人。”这里用为粗鄙之意。

    4.阙:《左传·隐公元年》:“若阙地及泉。”《论语·为政》:“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国语·吴语》:“阙为深沟。”这里用为挖掘之意。

    【译文】子路说:“如果卫国的君主等待您去治理国家,您准备先干什么事情?”

    孔子说:“首先要正名吧!”

    子路说:“有这样的人吗?您真是曲折、绕远了!为什么要去正名呢?”

    孔子说:“粗鄙呀,仲由!君子对于自己所不懂的事,大概都要挖掘一下吧。名份不正,则说出的话就不顺情理;说出的话不顺情理,就办不成事情;事情办不成,那礼乐制度就不能兴起;礼乐不能兴起,则刑罚也就不会得当;刑罚不能得当,则老百姓就会手足无措。所以君子正了名后,就可以名正言顺了,说出话来必定就能行得通。君子对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能有一点马虎的呀。”

    【说明】子路于“政”还是没有弄懂,于是他反问孔子,你怎么“为政”呢?是“先之,劳之。”还是“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谁知孔子却用上了“正名”原则。这个“正名”原则孔子已经说了许多次,但子路没有把它放到“为政”上,也就是说没有把它与“为政”联系起来看。孔子对齐景公说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就是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必须各自遵循一定的社会行为规范,君主要象个君主,臣子要象个臣子,父亲要象个父亲,儿子要象个儿子,并遵循各自的行为规范,才能符合各自的做人的标准。假如让一个君子来“为政”,工农兵学商、农林渔牧副,让他管理什么呢?必须先要确定其管理范围和职责,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管理这一方面的事。如果一个君子所学的是文,让他去管理农林渔牧副,或者是他明明管理着文化方面的事,却要他去过问农林渔牧副方面的事,则是名不正;名份不正,则他管理这方面的事就说不上话,或者是说话没有说服力,这事也就干不成了。这事干不成,那么这方面的礼乐也就兴不起来,也就是说,这方面的社会行为规范建立不起来;这方面的社会行为规范建立不起来,刑罚就会不得当;刑罚不得当,那么老百姓就会无所适从,不知道奖惩,手足无措。这是孔子根据“正名”原则进行的的一套推论,这个推论是“为政”的重要理论,也是“为政”的思想指导方针,也是我们生活中的思想指导方针。根据这个思想指导方针,统治者在处理国家事务上,必须先要确定事务的范畴,才能确定立个什么官,才能确定这个官职的职权和责任。而这个官员才能根据职权和责任干好他的事。生活中也是这样,做儿女的责任就是要听父母的教导,不到时候,他是不能承担父母亲的责任的。即使是他生儿育女以后,他有了作父母的责任,但在他的父母亲面前,他仍然是父母亲的儿女,还是要承担作儿女的责任。

    那么,正了名以后,责任也就明确了,责任明确了,事情也就好做了;然而,说话就不能马马虎虎了,因为,你所说的话,都是要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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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帖     孔子要正什么名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有一天,子路和孔子在讨论一个为政的问题。孔子周游列国都很失意,比较好的是在卫国那些年,而且卫灵公对他也的确很重视。所以看孔子的传记,当时许多地方使大家怀疑,有人以为孔子可能在卫国要当宰相;有的怀疑孔子想把卫国的政权整个拿过来。这段讨论的背景就可以反映出当时的情况。子路有一天问道,看卫灵公的样子,非常重视老师,假使他希望你出来从政,有意把政权交给你,“子将奚先?”(我们要注意这个“将”字,表示当然不会成为事实,假设语气。)老师你看为政之道,第一步是什么?第一个重点先开始做什么?孔子说,假定有这个事,第一件事是正名。子路说:“有是哉?”这是非常怀疑的口气,意思是说,正名有这样重要吗?因为正名是一个非常抽象的东西,所以子路不相信。并且说,老师,人家说你是个迂夫子,你真是迂啊!名正不正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我们注意,先讨论这个“名”。中国文化中过去的名,包括了些什么呢?我们都知道后世有一门学问叫“名学”,就是逻辑、思想的研究。严格讲,正名就是指确定思想的观 念。以现代的语汇来说,“文化思想的中心”即为正名的重点。也可以说,在逻辑思想上分别得清清楚楚,就叫作正名。     现在“正名”的意义懂了,再说本文。孔子说,如果要谈为政,先要把思想领导清楚。把文化思想的路线作正确的领导,非常重要。子路一听,认为文化思想是空洞的东西,这个何必管它呢?孔子就骂他说,你这个家伙,真是野蛮、胡扯。一个真有学问的君子,对一件事情不了解,不要乱下断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就是懂,不懂不要勉强说懂,就告诉人家我不懂,这才是君子的风度与修养。“盖阙如也”,宁可保留这个缺陷,对人说这一门我不懂,没有研究。孔子教子路这一点作人的道理后,继续告诉他“必也正名”的道理,一气呵成的说明中心思想的重要。     政治的重心,“名不正,则言不顺。”言包括了文字及理论。在理论上讲不过去的事,就是不合理的事,一定不会成功的。有时我们读历史,看政治的演变,都离不了“名正言顺”的原则。“事不成则礼乐不兴”,没有文化的政权,就没有文化的社会,那么立法的制度就建立不好,法治没有良好的基础,一般老百姓就无所适从了。所以领导的重点,还是思想的领导、文化的领导。这在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重要,其实影响非常深远。 说到这里,我们若以思想问题来讲,人类的全部历史,可以说就是一部思想战争史。一直到今天这个阶段,站在哲学的立场来看,全世界人类文化的思想,正陷落在瘫痪状态,空虚贫乏。讲好听点是物质文明在发达;讲难听点是物质的欲望在扩张,蒙蔽了人类的智慧。也许目前感觉不到,再过十年、二十年就可以感到的。   因此我们现在对于自己的文化复兴,要作承先启后融贯中西的工作,这是刻不容缓的重大使命。从事文化工作的人,要晓得自己这神圣而艰巨的责任。是谁给的责任?是自己要自己挑的,挑起继往开来的重任,才能搞思想。如果以现实的环境来看,搞思想的人常是穷苦一生,默默无闻。但每个历史的演变,都受这种潦倒一生的人思想的影响。在他本人死后,领导了世界人类。以个人的现实生活来讲,搞思想、搞文化的穷苦一生,对他有什么用?可是他精神生命的价值就是如此伟大和长远!这就看个人的认识,自己选择要走什么路。     现在引伸孔子提到的“正名”问题与思想文化的重要性,如果到了“民无所措手足”的状况,一般人无所适从,不晓得走哪条路好,那就问题大了。我们不要忽略了这个问题。有些事看来毫不相干,但影响的后果非常大,这就叫做文化思想了。   文化思想看来毫不相干,但形成时代潮流,对国家命运的影响非常大。我们甚至可以说文化思想左右了历史,所以在政治哲学的观点上就更要注意了。一个政治领导人,对于许多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譬如路上丢一个香烟头,是毫不相干的,但你丢一个,他丢一个,人人都丢一个,就形成了都市污染,积微成渐,不相干的事成了大问题。就是孔子讲的,名不正,思想就不纯正,“则民无所措手足”。这个时代,老百姓不知哪个思想是对的。   所以孔子的结论:“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这个“名”字包括了思想文化的内涵。同时由此可见,思想文化在政治哲学中的重要。而且我们真正的传统思想,事无不可对人言。在理论上,逻辑上绝对站得住,不是空洞的理论,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现在思想的风气,都是讲“应用”的思想,不是基本的哲学思想。因此人心愈乱,民风日下。   孔子所以说为政的道理,首先是思想文化的问题。我们传统文化中对于思想文化和言语行为的原则,就是讲究实践的,说得到一定做得到,而且很容易平实的做到。这就是中国政治哲学最高的原则;不谈虚无高深的理论,要品实可行。总之,孔子告诉我们;思想是最重要的,这个思想就归于“正名”的内涵,缩小范围,就是名称与观念的重要。所以我们平常作宣传的人,用一句标语,一句小标题,也必须要经过仔细研究,搞错了,也可说就是“正名”的偏差。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3:50:30 回复 引用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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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胡氏曰:“切切,恳到也。偲偲,详勉也。怡怡,和悦也。皆子路所不足,故告之。又恐其混于所施,则兄弟有贼恩之祸,朋友有善柔之损,故又别而言之。”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1),怡怡(2)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注释】 (1)偲偲:音sī,勉励、督促、诚恳的样子。    (2)怡怡:音yí,和气、亲切、顺从的样子。     【译文】 子路问孔子道:“怎样才可以称为士呢?”孔子说:“互助督促勉励,相处和和气气,可以算是士了。朋友之间互相督促勉励,兄弟之间相处和和气气。”

    【原文】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愢愢1、怡怡2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愢愢,兄弟怡怡。”

    【注释】1.切切愢愢(si思):形容相互督促、勉励,情意恳挚之意。

    2.怡:《书·金传》:“公乃为诗以怡王。”《论语·乡党》:“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国语·周语》:“有庆未尝不怡。”《礼记·内则》:“下气怡色。”《说文》:“怡,和也。”这里用为形容喜悦欢乐的样子之意。

    【译文】子路问道:“如何这样才可以称为士呢?”孔子说:“相互督促勉励,和顺和悦地对待别人,就可以称为士了。朋友之间就是相互督促勉励,兄弟之间就是和顺和悦的。”

    【说明】从第二十节子贡问士起,孔子一直在描述士、君子与小人的各种不同的表现,然而子路好象还是没有弄懂。因此孔子无奈地换了个说法,相互督促勉励,和顺和悦地对待别人,就可以称为士了。朋友之间就是相互督促勉励,兄弟之间就是和顺和悦的。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仁”的意思,“仁”,就是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既能建立了这种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也就是个“士”了,因为小人之所以为小人,是因为“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小人骄而不泰。”“小人喻於利。”也就是说,小人是不可能与人建立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的。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子路这里也来问,怎样才算一个士,孔子这里和回答子贡的,有所不同了。孔子拿四个字来形容,他说一个人“切切偲偲,怡怡如也。”总是对人笑咪咪,不是假笑,是内心愉快,这就是士。对朋友切切偲偲,很亲切,有感情,当然这个感情并不是每天请吃牛肉面,而是在朋友有困难时,伸出援手。在兄弟之间,非常愉快,不是冤家,真如骨肉,这样就是士。这几句话看起来好像教条,反省起来,我们每天对朋友、对同事、对兄弟都能愉快相处,和蔼相亲,就不易办到,尤其对子路的个性正好下一针砭。 仲维正(淄博) 最后编辑于 2008-12-30 03:5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