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华:那无法言说的痛——《大江大海—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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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华:那无法言说的痛——《大江大海—1949》

作者:李跃华   发布时间:2010-4-19:45:55   

看完这本书,透过作者讲述诸多个体的人生和家族故事,我深深感受到那个大时代背景下的种种之痛。同时,通过诸多不同背景的个体的故事,我对当今台湾的思想和民意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和理解,明白了台独也是有其历史基础的。


  作者龙应台,是海内外大名鼎鼎的作家,也是马英九任台北时期的文化局局长。既做过官员,又是很纯粹的学者,这双重身份的融合,反而使得她的文笔更加犀利,思想更加独特。看了这本书,里面有她自身家族的故事,也明白了她名字的来历:她父亲姓龙,母亲姓应,她出生在台湾。原来听起来这么雅的名字,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的意思,估计有很多人猜测她名字的含义呢。


  这本书是龙先生闭关整整一年时间,建立在查阅大量的信件、口述史以及采访历史当事人等基础上,精心推出的重新审视那个时代的佳作。


  我觉得这本书最大的特色就是超越了民族、超越了国家,里面不仅讲到了国军,也讲到了共军;不仅讲到了大陆人,也讲到了正宗的台湾人;不仅讲到了台籍日军,也讲到了台籍国军;更有甚者,还讲述了一个日本人的故事。这多重视角下的历史故事叠加,更加映出了那段历史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这些不同身份的军人,脱下军装就是很普通的年轻人,甚至很多都是被抓来的兵。年龄相仿,甚或就是一个村的,但阴差阳错的原因,就可能成为战场上敌对相向、你死我活的对手,个人的命运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看了这些年轻人的故事,我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轻声的感叹命运的无常。但在历史面前,这种感叹又显得那么无力。


  这样那样原因,走上不同道路后,又因历史向前的推进,演化出了不同种的痛。


  台湾大陆老兵的思乡之痛,书中写到台北剧院上演《杨五郎探母》,很多中年人陪他们父母去看。很多老年人是从戏一开演就哭,一直哭到戏终。因为看戏,让他们想到了自己的人生。很多人,是十几岁就出来的,本来和家里亲人说好下月回来的,结果一转身就是一辈子。那隔海相望,也望不穿茫茫大海,也看到海对岸父母双亲的白发和弯腰。


  寻亲之痛。大陆乡亲寻找去台湾的亲人之痛,台湾人寻找当日军而战死的父辈又不能说出口之痛,外省人想为母亲平反之痛,等等等等。他们的痛都来源于血液,但是他们的痛痛不在一个地方。


  外省子弟对自己身份之痛。作者龙应台写到,她上学时候和同学一起写生,很多同学都画三合院,里面有很多白鹅。而她画的是船,靠在一个港口旁边,不知是进港,还是离港。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是一种流离心态下的痛。她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一群体的归属性,也抱有很多的迷茫。


  等等之痛,又融化成时代之痛。让人一路看来,感觉到浓浓的悲情意识。大概这也是当今台湾悲情意识的历史渊源。


  另外,说这本书超越民族和国家还在于,直面历史。书中讲到,国军接受台湾后,竟然用日语招兵,因为当地的年轻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日语教育。更让人看了郁闷的是,日本    1943年在台湾招一千名士兵的时候,台湾竟然有四十多万青年报名。第二次再招一千名士兵的时候,更有六十多万青年报名。而在东南亚战俘营负责看管中美英等战俘的士兵中,竟然有很多台湾籍子弟。他们对中国人,是没有一点点的同胞之感的。也许,他们从小受的皇民教育,骨子里已经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从他们角度讲,你能说他们有什么错吗。日本在台湾统治五十年,是两代人的概念啊。


  更有,台独之父彭明敏的父亲,当初在国军接管台湾时,也是负责欢迎的当地乡绅之一。在亲眼目睹了国军军容不整、腐败无能行为后,以是中国人为耻,希望后代与其他民族通婚改变血统。当然,他这种极端不多见。但确实有一部分人,认为日本人比国民政府更有礼貌,更讲秩序等。看了这些片段后,你也就更加明白台独历史形成原因的复杂性。


  在种种悲情故事的铺展下,历史得以在我眼前展现,一个个个体的人生也似历史长卷一样展开,让我看了嘘唏不已。同时,也正是读了这些不同身份的个体故事,我感受到真实的台湾、最真的台湾是个什么样子。当今的台湾就像处于重重迷雾中,纷繁乱相。但看了这本讲述六十年前发生的故事的书,你就对当前台湾纷杂多样的思想和民意有一个更深的理解和更好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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