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说香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0: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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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滨
最早对香烟的感情,是从香烟盒开始的。读小学时,学生们都在收集烟盒,去掉内里的锡纸,一张烟标折成条形和三角形,既是收藏品,也是小赌博的用品。看谁收集得多,也看谁赢得多。那时候,谁要从书包里拿出一沓纸烟盒来,简直让人羡慕死了!你问现在?现在的孩子不能收集烟盒,不是说现在的烟盒不好看。好看,也精美,但是没办法攒。现在烟盒多是硬纸盒,拆开了,也就不好看了。不拆开,一个书包里装不了两三个烟盒。
因为玩烟盒,开始知道了社会阶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省城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厅局长们都抽“牡丹”烟,有“红牡丹”有“绿牡丹”。处长们都抽“大前门”,或是“大重九”,精装的还是简装的倒不在乎。科长们吸“恒大”,科员们抽“飞马”。一般如此。在机关很少有人乱抽“牌子”。一个处长抽起了“牡丹”叫人一看就联想到野心。一个厅长抽起了“大前门”,会让人猜是不是犯错误了?老百姓就不在乎了,什么都能抽。只是老百姓没钱的多,也就是什么便宜抽什么,“红炮台”、“大生产”,没等级。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香烟凭票供应,不要票证的叫“羊群牌”,八分钱一包,基本上是木屑渣。
现在呢?现在香烟牌子太多了,早先流行的那些牌子档次显得太低了。现在不是计划经济,不过,据了解也不是没有等级,可分为买着抽和送来抽两等。如果再细分:花钱买来抽的是买什么就抽什么,另一种是抽什么就买什么。前者有瘾没品,后者有瘾有品,不一定抽贵的,但牌子不能乱。送来抽的,自己抽的烟不用掏钱买。其中也有两种,一种是送什么就抽什么,抽的都是好烟,但牌子杂,在圈子里“份儿”不够;另一种是自己爱抽什么别人就送什么,这种人“谱大”,有“派头”,是烟民中的“贵族”。
我抽烟的时候,正是经济紧张的年代,个人没钱,商店缺烟。一个月工资三十三元,发了工资,先买三条“宝成”,每条两块五,掂在手上,心里就踏实了。后来涨工资,每月四十二元,我立马把标准提高,每月买条“朝阳桥”,每条三元两角。
现在的香烟,一条价钱上千元的也不是少数。这价邪了,值不值?换一个角度看,也许合理。我那时拿出四分之一的工资来买烟,这是烟瘾的比价。同样的比价,现在一个月收入三四千元的人,当然也可以买上几条三百元一条的香烟。对了,烟瘾是烟客掏钱的前提。今天的烟民大概和我当年一样,按收入的十分之一支付“瘾需”,“瘾价”没涨多少。

香烟是烟民最通行的友谊物品,见面递一根烟,彼此走动带两条烟,都是人之常情,并不都该算是贿赂或贪污。反过来说,你去办事,递上一支烟,那人办公桌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但他说:“不抽不抽!”就是不接你这根烟。这就预示下面的事情不好办了。在我抽烟史中,有一件事最难忘。我刚从农村插队招工到延安军马场不久,有一位老乡到马场连队来看我。他是个石匠,在军马场另一个连队揽活盖房子。他听说有个在张庄插队的知识青年招到军马场了,就跑了十几里路,找到我们连队。我与他聊了聊庄里的事,留他吃了饭,他就急着赶紧回去。告别时,他从腰里掏出个烟荷包,里面有个小纸包,他递给我:“你抽烟,给你带来两粒打火石。”打火石是打火机上用的,买那两粒打火石只要四分钱。我知道他们出来揽活,平时一分钱也拿不到,主人家管住管吃,要干完活结了账才能拿到钱。也许这两粒打火石是他当时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四分钱,跑了十几里山路,这种交情,局外人很难想象,这事却能让我记一辈子。
我十多年前戒了烟,当时,我已是有二十年烟龄的人了。戒烟很难,但下决心戒,也就真戒掉了。我把戒烟算成我人生的一项成就。其实,人生的成就不一定都是得到了什么,有时“失去”和“结束”也是一种成功,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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