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指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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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sonline.com.cn  2003年11月06日15时17分   星辰在线
湘潭真是一个出大学问大人才的地方。毛主席、齐白石早已名满天下,今年年底那里会有大型纪念活动。但是,中国佛教协会第一任会长,诗僧释敬安,知道的人就不多。记得1980年《八指头陀诗文集》刚露面,那时我正在北京出差,连忙赶去王府井书店,服务员说,八指头陀?没听说过。回家后,听说这本书的编辑是岳麓书社的曾玉衡。找到曾先生,他说刚出第一版,手头只剩一本了。我说我用一张画跟你换,他给了我。
释敬安,原名黄读山,湘潭人氏,因曾于阿育王寺烧残二指,并剜臂肉燃灯供佛,故自号八指头陀。与齐白石杨度交友,问学于王闿运门下。18岁出家为苦行僧,遍游江南。八指头陀识字不多,然天资聪悟。23岁偶吟“洞庭波送一僧来”,传为佳句。王闿运曾将其比贾岛。与苏曼殊齐名。苏之七绝,敬安之五律,人各赞誉。他的诗,数量上超过历代任何一个诗僧,其成就在惠休、寒山、皎然辈之上。他的咏梅诗堪称绝唱,如“本来无色相,何处着横斜”?如“传心一明月,埋骨万梅花”。如“寒江水不流,鱼嚼梅花影”。情深意达,明净如水,持身高洁,雅志固在。故有“白梅和尚”之称。八指头陀曾于《元旦夕普茶示众》开讲道:“新者自新,旧者自旧,知新不新,知旧不旧,洗尽繁华,野风吹放。”此语我最为喜欢,令人顿悟识新旧。若得绘画上别开生面,须得洗尽潮流之繁华,任个性化之野风吹放。
“学道深山空自老,留名千载不干身。”这也是八指头陀的名句,却像极了我如今在广州的生活,我到如今才慢慢悟出了什么叫不问收获,但问耕耘。
我曾为八指头陀的诗配制了一套二十幅的水墨斗方人物。如“看取禅心静,莲花出水时”。如“山间林下,几人真个幽独”。如“窥人夜月冷,补衲晚风温”。如“夜半溪声疑是雨,起看明月在梅花”。如“流水今朝送别,白云何处相逢,归来寂寞无语,愁对六朝古松”。如“一枕烟霞睡未赊,不知春去野人家,数声啼鸟幽窗外,惊起山僧扫落花”。见尽冷逸。
八指头陀63岁去世后,杨度为其整理遗稿。湖南浙江亦刊刻其诗集。我手头留的一本,封面为赵朴初居士题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