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毛泽东晚年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2 04:55:20

如果毛泽东晚年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

                                        作者:一 清

(一)

家,对每个人都是重要的。

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封疆大吏。

因为家,是避风的港湾,在“家”里,你可以放松,你可以不必“正人君子”,你可以穿背心着短裤拖拖鞋;在“家”里,都可以指天说地,你可以桑槐乱评……

家,是温馨的代名词。

我们都有一个家,这个家可能贫寒,可能风雨难蔽,也可能富有。

因为有了家,所以能以平静的心对待周边物事,以慈爱的心关爱父母亲朋。在家里,我们既为人子又为人父人母,我们有责任关切身边亲人的喜怒哀乐,我们有时间把脉亲情的起伏消长。一句话,我们与亲人和亲友们一起同欢乐、共患难!

家庭问题学者在研究“家庭行为”时,总是不忘对其作出生物因素的解释,这实在是大有道理的。由于本文的篇幅所限,不可能展开“生物因素”的话题,但有一点,其实一句话也说得清楚:所有的灵长类动物,都希望能在“家”中获得安宁。

(二)

但是,这样的一个可以“获得安宁”的家,毛主席他老人家有过吗?

回答是否定的。

而且,还不止于以他为“家长”的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的“家”就缺少了这种可以“获得安宁”的因子。他是在与父亲冲突后走出韶山,一去不回的。

后来,他成了丈夫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成了“家长”了,……再后来,再后来,他又失去了,失去了第一任妻子杨(不算罗氏),失去了第二任妻子贺。最终得到了,但得到的是后半辈子不愉快的“政治夫妻”。

并行着发生的事太多了,他的大儿子,也是他的骄傲,毛岸英身死异国,血洒疆场;他的二儿子毛岸青因为当年自己作为父亲的缺失,留下了终生的脑残;他的三儿子毛岸龙至今生死未明,不知流落何方……

作为父亲,在漫漫的长夜,这能不是内心里痛楚的渊薮?

(三)

好在,他还有女儿,一个是贺子珍的,一个是江青的。前者叫李敏,后者叫李讷。

李敏12岁从苏联回国时,是个带着异国情趣的漂亮的小姑娘,洋味儿十足,毛泽东对她充满爱意,经常请一些领导人到家里来,向大家炫耀他的洋宝贝。毛泽东的那一份做父亲的快乐啊——那是1949年前后;

生于1940年的李讷,更是毛泽东的掌上明珠,我们看看她在1954年给父亲写的那封信,让我们与老人家一起来感受一下做父亲的那种特有的幸福与慈爱吧:

亲爱的爸爸:你在睡觉吗?一定睡得很香吧?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要写信给你。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想给你送礼,一块手绢还没有绣成,你的生日就过去了,而且也绣得很不好,于是,我就没有送。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生气,你是我的好爸爸,对吗?这次妈妈的生日就要到了,就趁此补补吧,我送的东西也许你不喜欢,但这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东西虽小,但表示我的心意:我愿我最亲的小爸爸永远年轻、慈祥、乐观,你教导我怎样生活、怎样去做人,我爱你呀!小爸爸,我愿你永远活着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吻你!

                                              热烈爱着你的女儿

所有这些,都发生在中国凯歌行进的时候,发生在新中国最好的年月。

这段时间里,虽然岸英血洒朝鲜,但毛泽东毕竟还有李敏、李讷,还有认养的干女儿思齐,还有思齐的妹妹邵华,这还是一个家庭,一个充满了爱意的家庭。

这个时候的毛泽东,与我们所有新中国的公民一样,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人民共和国像一个大家庭,正在建设中,正在富强中……

(四)

但是,毛泽东毕竟又不是一个普通的公民。

正像他当年从韶山走出,号召“舍小家,为大家”一样,在新中国建立后,毛泽东因为工作的繁忙,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注重他的那个小家——作为一个有着几亿人口的大“家庭”,由于制度建设的滞后,他事实上成了一个大家长。而这个大“家”的管理,很多情况下,不是靠温馨而是靠制度,甚至严厉的法律。

这样,这个同样是“家长”的男人更多的情况下,走向了制度与法律,而丢下了温情与关爱。

这样,他的周边,就更多的是工作的同志、下级;他面对的就不再只是亲人面孔,还可能有对大“家”建设实施破坏的敌人。

慢慢地,我们看到的是,真正原来属于他的那个家,离他越来越远——

李敏见不着他了;

李讷也见不着他了;

唯一健在的二儿子岸青、邵华也见不着他了;

毛泽东没有抱过孙子;

毛泽东没有抱过外孙子外孙女;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严重的缺憾啊!

(五)

毛泽东曾对贺子珍说过,我这个人平时不爱落泪,只有三种情况下流过眼泪:一是听不得穷苦老百姓的哭声;二是身边的工作人员离开;三是你的一次负伤。这些话是当了贺说的,真真假假,无由考证。但他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的回忆,倒是说得很真切:在路上,一位因女儿生命垂危而失声痛哭的农妇的哭声,让毛泽东泪流满面。

其实,毛泽东的情感腺是很丰富的。但是,后来,毛泽东没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农妇了,虽然类似的苦难还在天天发生。

毛泽东被他周边的人围住了,工作,政权,还有革命;美帝、苏修,还有亚非拉。

都是大事。

大事就得大处理,大事就来不得“请客吃饭,做文章,绘画绣花”,来不得“雅致”,来不得“温良恭俭让”。由此毛泽东说:“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这种“行动”让一切温情走开,包括亲人的探望和关爱。

当李敏和李讷要见父亲都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时,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发生呢?

当老人家自己的家庭都不复存在了的时候,天下革命风暴之中,哪里还有安定的绿洲,哪里还有温馨的港湾呢?

回过头我们再来看一看老人家的那个“家”:没有了女儿——两个女儿都因“运动”的原因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了;没有了儿子——儿子的现状让他痛苦得比没有儿子更叫人揪心;没有了妻子——妻子的“革命性”更见疯狂,更见猛武!这,还是家吗?

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毛泽东已就不住“家”里了,他经常住在旅店里,住在专列上,住在各层各级的党政领导包围着的汇报圈子里。

在北京,他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家,但已不在五十年代种着花养着草的丰泽园了,不在那个经常接待老家韶山来的亲戚朋友的菊香书屋了,他舍弃了那个家,搬来了“游泳池”。这一个形式上的变化也许于毛泽东是无意的,但是,表明了他对于“家”这一概念的彻底放弃。

没有了家的毛泽东身边只有工作人员;

只有工作人员的毛泽东就没有家的归属,在角色自认上,他就是一个公职人员,一个连原子弹都不怕的“毛主席”;一个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帝修反、与天下一切牛鬼蛇神斗的战士。

(六)

如果,如果,毛主席当时有一个家,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一个有妻子、儿子、女儿;一个有孙子、孙女、外甥子、外甥女的家,毛泽东会不会更具备幸福感一些呢?

当这种幸福感每天都在温暖着他,让他不太疲惫、不太焦虑,更看重关怀与爱心的时候,中国的有些故事,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呢?

1958年初,李讷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做手术。由于李讷小时候打针时,一个针头不幸掉在肉里没有拔出来,这次既然动手术,也就两个手术一起做了。毛泽东为此很操心,时时关心着女儿的手术。2月3日,毛泽东给女儿写了一封长信,还抄了古诗鼓励她。最后,毛泽东逗着女儿写道:“知道吗?你大概十天后准备去广东,过春节。愿意吧,到那里休养十几天,又陪伴妈妈。亲你,祝贺你胜利,我的娃! 爸爸。”

多么慈爱的父亲啊。

这一天,毛泽东一共批了三份文件,用语都很简洁、和谐。即使像对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杨勇的《关于志愿军撤出朝鲜报告》,毛泽东的批语也是如此:“退彭德怀同志。此件看过。”而对化工部的报告,毛泽东更像一个亲切的大哥:“退总理。可以印发,要署部长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