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时代的门槛上——普京执政十年总结

摘要： 2009年12月24日俄共主席根纳季·久加诺夫在俄共网站(http://kprf.ru/personal/zyuganov/74304.html)上发表题为《站在新时代的门槛上》的文章，对普京执政十年进行了全面总结。他指出，普京政权仅仅是前政权的变种而已，其威望在许多方面只是靠空洞的言辞说教来维持的，其所作所为实际上进一步加深了上世纪90年代所建立的犯罪性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挽救国家的唯一出路是采纳俄共的社会经济改革纲领，在俄罗斯重新恢复社会主义原则。为使读者了解俄罗斯最大的在野反对党——俄共当前的政策取向和政治诉求，现将其主要内容介绍如下。
 

 
　　2009年即将结束，随之而去的还有整个过去的十年。过去的十年既是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也是苏联背叛性崩溃后“自由资本主义”在国内强制确立的十年。我们不可避免地需要对所经历的一切进行总结，将之与前些时期的国家生活作一比较，并力图以此为基础洞悉未来发展之大势。

　　否定20世纪90年代的21世纪头十年？

　　最近几年来的官方宣传极力使俄罗斯产生这样的想法，即普京执政的21世纪头十年截然不同于叶利钦掌权的20世纪90年代。按照其说法，与上一个“激进改革”与“休克疗法”的十年相反，21世纪的头十年是“稳定”、“确立秩序”和“巩固国家”的十年。政权本身在许多情况下重复的也是这种说教。正是这些宣言性的词藻帮助普京政权获得了社会的支持。在刻意制造表面不同实则是变换政治“包装”的情况下，宣传伎俩也开动起来并确保带来了持久效果。人民对于叶利钦政权的罪恶勾当感到如此的屈辱和激愤，以至于只要上台管理国家的新团队稍稍对上世纪90年代的遗产作些批评，就足以使许多人把他们视为祖国的救星，纵然他们的人员组成几乎完全来自于叶利钦的“信徒”。

　　俄共在过去的整个十年中都坚持认为，新政权——这仅仅是前政权的变种而已，其威望在许多方面只是靠空洞的说教来维持的，其自身的所作所为实际上进一步加深了上世纪90年代所建立的犯罪性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而与空洞的宣传大相径庭。

　　俄共不仅通过宣讲和组织抗议活动来反对政权的这种行径，而且通过在议会投票来反对当局在21世纪的头十年通过的最具破坏性的法律：包括反对向暴发户出售土地；反对把卫生保健和教育行业变成盈利性场所；反对退休金改革，因为它导致目前的平均退休金仅为平均工资的20%—24%；反对实际废除劳动法；反对新的森林法。而作为回应，“政权党”以及官方宣传的“应声虫们”却指责我们反对当局的用意与宣示，而这些所谓的善意不过是当局一时的口头之快而已。

　　人口指标是显示国家管理实际质量的最重要指标。低出生率——这体现了西方福利的一个方面，对此我们可以部分地表示认同。然而，关于俄罗斯向西方标准接近的神话却被另一个指标——死亡率所彻底打碎。俄罗斯不仅就死亡率指标来说无法与西方国家相比，而且在“绝种”的速度方面还将最贫穷的“第三世界”国家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结果造成，在十年前的1999年，俄罗斯国内生活着1亿4630万人口，而到今年居民已经减少到1亿4190万。21世纪头十年是所谓“稳定”的十年，也是当局似乎摒弃上世纪90年代破坏性活动的十年，然而正是这十年夺去了俄罗斯将近450万人口！

　　严肃的人口学家早就已经注意到，人口减少的幅度在相当程度上由于大量的外来移民而被弱化了。如果没有移民的大量涌入，人口减少的指数要高一倍。由此可以看出，俄罗斯人口减少的总人数应该乘以二——这才是俄罗斯本国人口减少的实际数量。也就是说，21世纪头十年按照统计所失去的450万人口不能不使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俄罗斯本国居民在这十年当中实际减少了900万人。

　　如果想给当局过去十年工作结果以不及格的评价，仅此一点已经足够。此外，可以肯定地说，如若保持现行的社会经济管理制度不变，下一个十年将给国家带来更为严重的损失，更不用说在受到世界金融、经济危机严重影响的条件下了。这种金融、经济危机正在快速具备灾难性特点——尤其是在俄罗斯。

　　危机从何而来？

　　如果要对专家们有关当今世界经济危机本质的结论作一总结的话，则总体上可以归纳为：这是一场由“全球资本主义”制度有计划的变异所引发的经济危机。这场历史进程恰好于苏联解体后开始，在最近的二十年中逐渐加速。该进程的特点在于，在资本主义体系中，证券及银行业投机行为比实际的生产行为发挥着越来越重大的作用。所谓“文明世界”的繁荣越来越多地依靠众多的投机资本中心予以维持，而不是依靠这些资本对于世界经济的实际贡献，实际上，这种实际贡献也在不断减少。资本的投机本性即实质上的犯罪本性，以及被“文明市场”掩盖下的衍生性特征越来越多地表现出来。最终这些遮盖被层层撕下，于是一个已经从内部腐烂、“病态”的“全球”体系机制暴露无遗。而由于与该机制紧密相关的实际上是整个世界经济，因而在世界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未受到危机冲击的国家。在苏联集团瓦解以及世界被重新瓜分后开始的这场大范围冒险性“游戏”中，每一个国家实际上都被赋予了各自的角色定位：一些国家成为金融中心，另一些国家成为拥有廉价劳动力的“装配工厂”，第三种国家——其中也包括俄罗斯——则担负起资源供应者实质上是资源附庸的角色，这些国家根本不能指望把大力发展生产与科技基地作为依靠。但在今天，这一世界性的投机体系正在急剧崩溃，所有参与其中的国家都已不能像以前一样充分担负起各自所分配的角色。

　　过去十年，当局及其宣传机构喋喋不休地向人们灌输着所谓“原料市场行情事关俄罗斯福祉”的观念，我们几乎被正式告知，现在我们是多么幸运地生活在“原料帝国”之中，显然是它确保着我们的繁荣与富足。但是，被视为国家巨大成功及其福祉保障的国家形势不过是进一步加深了潜伏的系统性危机进程，同时还极度削弱了国家经济与工业抵抗此次危机的能力。

　　正是这些因素可以潜在地说明，为什么世界性危机在俄罗斯会表现得尤为严重，为什么我们加工工业领域生产的下降幅度能够超过20%——这也是“二十国集团”甚至独联体国家中恶化程度最严重的的指标之一。我们完全有理由说：对于国家来说，十年的结局并不是破坏当局良好意图的突然发生的某种误会，恰恰相反，经历危机形势但却始终未能提出克服危机明确办法的2009年——这完全是21世纪头十年所执行政策的逻辑结果，这种政策也只会进一步加重上世纪90年代国家所积累的经济与社会病态。

　　从重大的经济及国家政策的角度讲，与上一个十年相比，现行执政团队并没有巩固国家，反而是进一步搞坏了国家，进一步削弱了国家。

　　欺骗的十年

　　在21世纪头十年执政团队的领导下，高技术领域——不管是民用行业，还是军事部门——实际陷入了奄奄一息的境地。在他们领导下，民族经济与汽车工业逐年衰退。

　　作为例子，我谈一下那个作为工业发展基础的领域——机床制造业的情况。根据媒体公布的最新数据，仅在过去的一年，我国金属切割机床的生产就下降了66.2%，国家在该领域的进口依赖目前已经超过90%，该领域的几个最大企业实际上处于“虚脱”状态。而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和工业问题，它最直接地关系到国家的国防能力问题。

　　机床制造业在我们国家是苏维埃时期通过付出艰苦的劳动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那时，国家并不像近十年来的情况那样拥有大把大把的石油美元，但却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尽管也遭遇到严峻的形势。这些成绩的取得依靠的主要是人民调动起来的舍身为国的劳动热情以及政权及其管理者的职业技能与负责精神，同时还因为国家的财政资源以及黄金外汇储备并不是掌握在库德林之流手中，而且经济法律的通过那时也不被议会经济政策委员会主席费德洛夫那样的人物所控制。现政权能干的只是摧毁工业，尽管它近些年来拥有绝佳的财政资源来发展与革新工业。现政权应该把巨大的原料收入投入到工业领域，而不是把它们分别存入国外的银行，那只能任凭危机的摆布。

　　可以说，实际上在所有经济、社会、文化与科学领域，都是同样的情况。

　　在现执政团队当政期间，国家的粮食安全进一步削弱，进口依赖更加严重。“今天的粮食问题（之严重）已经可以和财政资源以及能源安全问题相提并论了。”①俄罗斯拥有9%的世界耕地份额，52%的黑土地和20%的淡水资源，但同时俄罗斯产品在世界上所占的比重却异常低下：牛奶仅为5%，而肉类——仅为2%。俄罗斯的肉、蛋、奶以及蔬菜的平均消费量比身体必需的最低值还少25%，而鱼类更甚——少45%。不过，当局除了能将这些问题归咎于自身外，还能归罪于谁呢？

　　在21世纪的头十年，科学研究机构的状况继续恶化，从苏联时期继承下来的独一无二的教育体系进一步退化。同样是在这个团队执政时期，国内普通教育机构的数量减少了3万所，过去十年，中学教师减少了342000名，而中小学生则减少了670万！而所有这一切还由于“国家统一考试”新办法的实施而变得更加严重。这种新办法严重降低了毕业生知识评价标准，并为那些本不该在高等院校有一席之地的学生自动打开了高等院校的大门。

　　在现执政团队当政期间，大众文化更加退化，传统、古典以及民族文化实际上进一步受到摧残。在过去十年，几个最大的电视频道已经在对“消遣娱乐”的一味追求中丧失了仅存的一点廉耻与高雅——与宣传中的表现可谓如出一辙。作为这种发展过程的一个结果便是：根据社会学家的最新研究，将近40%的俄罗斯人总的来说是不读书的，而发生这种现象的国家恰恰是在苏联时代被认为是全世界最有教养并以其独一无二的智力潜力而著称的一个国家！

　　在过去十年中，俄罗斯变成了世界上海洛因的最大消费国。仅仅按照官方统计数据，俄罗斯国内毒品依赖者（即十足的嗜毒上瘾者）的数量达到了250万人，每年仅由阿富汗贩来的毒品致死的俄罗斯人就达3万人。试想一下，这么快速扩散的民众吸毒现象会给国家的智力潜力以及国家的自身生命力带来何等严重的威胁。然而在过去的整整十年中，当局没有为国家提出任何一项与这种破坏性的罪恶行为进行切实斗争的明确纲领。

　　一年半以前，危机以公开的形式在世界和俄罗斯爆发了。但在俄罗斯，上述进程实际上贯穿于21世纪的整个头十年，而且导致上世纪90年形成的形势进一步恶化。而这十年却要求我们说成是稳定的十年？不，这是倒退的十年，是破坏性进程继续发展的十年。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是“民主派”掌权伊始即立即发动的公开、赤裸裸的背信弃义与全面破坏的十年，是直接的社会经济掠夺的十年的话，那么，过去的十年则是欺骗与假仁假义的十年，是实际情况与词藻说教南辕北辙的十年。

　　目前的形势更加迫切地要求：为了找到一条与国家生命攸关的出路，走出封闭的营私舞弊的资本主义怪圈，需要一种左翼的社会主义选择。甚至在一些远远比俄罗斯更加繁荣的国家，也有越来越多的政治家与经济学家认识到了这一真理。但俄罗斯的现政权能否接受并按照这一真理采取行动呢？如果它继续寻求和使用所谓的“反危机”措施，而不脱离野蛮资本主义的构建者们秘而不宣的准则窠臼，那么，这又将会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危险呢？

　　否定过去十年的20世纪90年代？

　　在过去的一年间，我们所有人都见证了世界原料价格的下降对于俄罗斯经济以及人民生活所造成的严重影响。由于不能再以高价兜售资源，因而财政亏空无法填补。结果向我们提供的唯一办法就是：“吃光花光”早先建立的储备基金资源，众所周知，这些资源明年肯定就用光了。下一步怎么办？如果社会经济政策一如既往地继续以原料作支撑，我们的命运又将怎样？

　　在这方面，分析人士作出了令人忧心的预测。经济学家谢尔盖·叶济施亚茨的文章中所表述的观点在很多方面是对这些预测的总结。他特别指出，危机引起的工业生产衰退与消费下降，导致世界原料需求急剧减少，而且，这里所说的不是暂时减少，而是一种只会不断强化的固定趋势。危机可能使世界石油消费减少一半。考虑到需求减少3%—4%就会引起可怕的价格崩溃这一点，—般认为，未来石油价格将低于每桶20美元，并在其后长期稳定在每桶20—40美元的水平。天然气的情况与此类似。据此，作者作出了如下的社会政治结论，即：危机期间俄罗斯的国内生产总值可能下降一半，年人均值降到7000—8000美元的水平。“同时，按人口计算的日用必需品(食品、住房、供暖等等)的开支为4000美元左右，而这笔开支很多人是没有的。就此说来，仅仅为了满足居民的最低保障，就得拿出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进行再分配。”俄罗斯的政治制度没有能力完成这一任务。

　　国家领导人也开始高谈必须摒弃原料刺激型的发展模式，实现现代化；作为原料附庸型经济的替代性选择，要转向创新型发展道路。然而，实现现代化与创新的现实资源在哪里？在这样的制度下总体上是否存在这样的资源呢？

　　在保持现有社会经济政策总体取向不变的情况下，有关现代化以及创新经济的说法注定只能流于空谈。为了使国家产生落实这些设想的资源，必须从根本上改变现行制度。这种根本改变并不是指破坏意义上的改变，就像上世纪90年代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拆台那样，而是指要对工业战略领域以及银行系统的所有权进行重新分配以造福于绝大多数人民，也就是要实现上述领域的国有化。俄共一再呼吁要这样做，因为，今天已经不可能通过其他途径获得大规模财政资金投入到科学与教育领域以及工业与农业生产中去。也就是说，没有最重要的经济领域的国有化，就不可能实现对于国家而言堪称“挽救性”的真正而不是抽象的现代化。

　　实质上当局面临着一种选择：或者依靠左翼反对派提出的那个作为过去两个十年破坏性试验的替代性纲领，这需要对方针进行原则性的改变；或者企图继续维持现有制度框架不变，而寄希望于危机自生自灭并坐等其消散后高调重弹官方的陈词滥调，而这必然导致国家的灾难性损失；最后，第三种也是最危险的方案——在社会经济政策层面，采取更加经济“自由化”的取向。

　　令人遗憾的是，不得不肯定地说，作为化解自己政策所致危机后果的“抗毒药”，当局倾向于采取的正是第三种即超自由化方案。政府官员已经宣布的即将到来的新一轮自由化浪潮就说明了这一点。2010年计划将700家左右的企业私有化，其中有28家属于具有战略性意义的企业。②政府给予的正式解释是：明年预算将从安排好的私有化中获得180亿卢布，而其后的总收入将达到770亿卢布。这些钱似乎可以弥补明年的预算赤字。但是，新一轮私有化的真实目的与口头上声称的完全不相符。

　　作为对政府私有化计划的回答，俄共直接宣布，当前发动的这场廉价出售国有资产的运动，其目的并不是为了弥补预算赤字，而是为了进一步地摧毁国家，政府计划的用意即在于此。按照这些计划，到2010年，剩下的国有财产总量将几乎缩减三分之一。

　　俄共的思想也得到了权威专家的承认。12月10日，《论据与事实》报载联邦卡特尔公司战略分析部主任伊戈尔·尼古拉耶夫在费纳姆银行信息组网络会议期间就即将实施的私有化所发表的评论说：“声称要通过对近700家企业私有化获得770亿卢布——这就是廉价出售。”该专家的结论是，“用于出售的国有资产首先会受到投机分子的欢迎”。也就是说，这些资产并不会到内行的管理者手中，而是进入到贪婪的投机商手下，从而只能导致民族经济受到进一步的更大规模的损失。企业将得不到更新与发展，而只能被不断转卖并注定陷入进一步的衰败。

　　也是在这次大会上，“费纳姆管理”公司总经济师亚历山大·奥辛同样肯定地指出：“在目前条件下，私有化的结果只能是私有化生产领域资产的售光卖光以及社会紧张形势的加剧。”

　　伏尔加汽车制造厂的快速“虚脱”现象以及完全依赖唯一城市型企业的俄罗斯单一城市正在遭受的灾难明确无误地说明：对大型企业的私人管理制度既不能产生任何效果，也完全不具备职业化的管理技能，等于是自寻破产。但在这种情况下，当局却选择了推卸自身对俄罗斯经济的责任包袱的做法。对其来说，是在卖光剩余的国有资产，并且不仅将它们交到俄罗斯寡头手中，而且还把他们转到外国人手里，而这些外国人不过是迫使俄罗斯企业为国外经济效力而已，同时他们还不断裁减员工或者完全使用来自国外的更为廉价的劳动力。

　　这是当局自由货币经济政策彻底破产的又一证明，同时也是当局没有能力摆脱那个封闭的惟利是图怪圈模式的又一证明。政府的新倡议迫使我们作出这样的推断，即：不管是在经济方面，还是在社会领域，它将沿着向上世纪90年代的场景回归的道路更加明目张胆地走下去。

　　在新年以及新的十年到来的前夕，俄罗斯正在出现令人忧心和焦虑的社会经济图景。但是俄共认为，不断累积的负面因素能够为国家和社会开拓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新的十年：对最美好未来充满信心

　　俄共不止一次地公布过自己的社会经济纲领，这个纲领——同时既是对公民以及选民的呼吁书，也是对当局从根本上改变自己政策的坚决要求。这是一个大规模社会经济改革纲领，以此纲领为基础——要恢复公民对资源以及战略领域的控制，有效遏制腐败与其他违法现象，彻底恢复免费教育及医疗服务。不是私有化而是国有化才能给国家带来资金，以落实重建造福于人民利益的社会领域以及实现经济现代化的计划，彻底克服历时二十年的资本主义破坏所造成的后果。

　　在当前阶段当局只有两种选择：或者采用我们的纲领，或者继续凭借“自由化”方案，进一步加剧破坏与混乱。

　　俄共的纲领就其实质而言是革命性的。但这里说的革命并不是指带来牺牲与破坏的暴力行为，而是指和平的但却是大规模的国家及其经济管理制度的改造，实质是指和平性革命的两个主要方面——人事干部革命和立法革命。

　　仅仅在最近几个月内，整个国家就见证了三起令人痛心和足以证明全面管理危机的惨剧。③其中每场灾难都有其自身的技术原因，但是这些灾难发生的首要原因却是共同的，这就是：相关负责人员的外行与低效，以及管理与监督制度处于虚置状态。这既涉及技术性事故的防治以及多年来不负责任地忽视对战略设施状况的监督检查问题，也涉及与有组织犯罪以及恐怖主义作斗争的问题。与此相关的还有腐败问题，当对聚集性的大众化设施负责进行监控的机构为了敛取钱财而把成百上千人的性命作为赌注时，腐败简直就成了对公民生命的巨大威胁。

　　在今天的俄罗斯，同样“景象”的管理危机实际上正在蔓延到所有最重要的领域。我们的结论是：必须对管理机关进行大规模的革新，这首先涉及到对最重要决策起关键作用的领导干部。在国家即将走上重大的社会经济变革之路的条件下，更是加倍地不可避免地要采取这一措施。今天的这支贪污腐化、效率低下的管理队伍简直没有能力担负其应有的职责，在这种情况下，国家领导人不能再依靠原来的那些政治力量，不能再依靠那个至今仍然在依靠的“政权党”。

　　至于立法革命，那么它的必要性在于，要使挽救国家的措施纲领通过相应法律首先是社会以及经济法律巩固下来。

　　对于当前的领导人来说，这样的行动路径是否可能呢？就今天的形势而言，回答是否定的。

　　回想一下总理9月中旬在索契举行的投资论坛上所发表的声明就足够了，他讲到：“所有进入俄罗斯、到俄罗斯市场的投资者，都应当清楚而准确地了解——今天以至将来：我们将为所有人保持这个自由制度，在我看来，这个自由制度是向俄罗斯经济大规模投资的主要基础之一。”

　　但时间证明：自那以来俄罗斯经济未见任何重大的投资——既没有国家投资，也没有国外投资，但“自由制度”却是保留下来了。然而，不管当局如何围绕所熟悉的“野蛮资本主义”场景兜圈子，国家沿着这个圈子已经是兜不动了。离奇反常的一点还在于，尽管不希望彻底堕落，但制度同时却只能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崩溃。然而不管今天的危机形势如何深重，由于那些希望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进行大规模改革，希望转向社会性国家以及希望重建社会主义管理原则的人还大有人在，总还是令人充满了对未来的乐观态度。

　　即将到来的十年必然使国家改变制度，当前这种制度正在走入彻底自我崩溃的阶段。对此的其他选择甚至是临时性的选择，干脆是没有的。主要的问题是不能让国家本身同时遭到毁灭，要保证关键时刻站在这场展开的进程中心的是那些思维健全、内行以及为了俄罗斯及其人民的利益积极行动的力量。

　　干部潜力和俄共的经验，党的目标与大多数人民的深厚联系，我们对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信念以及我们能够在实践中实现这些优越性的信心——所有这些都使我们满怀对最美好未来、对俄罗斯复兴与繁荣的信心去迎接新的一年，迎接新的即将到来的十年。

注释：

　　① 俄联邦总统梅德韦杰夫在2009年12月4日安全委员会会议上的讲话。

　　② 这些即将被私有化的企业包括俄罗斯保险公司、莫斯科地铁建筑公司、特列茨克盐矿、摩尔曼斯克海港、瓦尼诺海港、新俄罗斯海港、图阿普谢海港、新西伯利亚托儿玛契沃机场和叶卡捷琳堡克里佐沃机场等。

　　③ 用以证明全面管理危机并导致大量人员伤亡的这三起灾难性事件分别是：萨彦-舒申斯克水电站爆炸事故、“涅瓦快车”爆炸脱轨以及彼尔姆夜总会火灾事件。

　　[黄登学：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