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死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5:35:32
改革死了! [原创 2010-02-09 12:56:32]    字号:大 中 小     从北京起飞落地上海,在交大会议上还未坐稳,接到单位召唤我回家的电话,谢绝晚宴,匆忙上路。头在电话中告之,本单位班子五年换届,到期已过数月,上级主管要求必须在春节前完成程序:本人述职——群众推荐——组织考察——群众测评——党组决定——任前公示。时间的确非常紧迫了。但据多年体验,既定程序,没啥悬念,众人“神圣一票”,听由“集中拍定”。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原本不起波澜的走场,使得我,和我的同事们,惊呼:“改革死了!”

 

   按照程序,职工有两次投票,既推荐和测评。但在发放推荐票时,组织人员拒绝给本单位的大部分年轻人发票。理由是:他们不是正式在编人员。我们第一次碰到如此令人出离愤怒的怪事!

   90年代中期,本单位按国家科研体制改革要求,进人不再按事业单位干部编制,改为聘任制。无论原编还是聘任,大家共同事业,政治身份经济分配,没有任何区隔,天经地义。怎么冒出,聘任的就没有票权?

   针对我们的疑问,主管领导回应:明确的,是中央最近定的。是啊,现在是越来越紧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吗?没选票的,都是一线科研人员啊,都是项目的担杠人啊,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75-80后的本硕博,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主管:没办法,我们只能按规定,与中央保持一致。

 

    我看见没有票权的年轻人,迅速离开会场,在办公室闷头于案头电脑,有的人在看《网瘾战争》,有的在玩牌,有的在QQ,有的看同花顺K线图。。。。投票箱就放在他们门口。我投票时,听见小Y在叫:“奥巴马都当总统了!而。。。。”他是清华毕业的,曾也愤青。他走过来对我说:“今天起请假,我准备考托福移民。”

 

   当我们的政治体系进行到,剥夺一部分人的票权(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选票)时,我悲从中来:改革死了。

 

   我是与改革开放同成长的一代。80年代在大学,校长负责制。开学典礼校长作辞30分钟,系主任分别讲话,书记坐角落,仅5分钟补充党团事宜。激动人心的学生会竟选;自由自发的社团活动;和校长平等对话与教授同堂商榷。。。。。80年代中期,我参加工作,政府机关没有党组,下放到街道去了;科研院所,院所长负责制,是科研人员而不是行政干部为主体。那时,从院所长到科研室主任的任命,曾以民意测评投票为主要依据。

   80年代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回归常识,解放生产力。自由学者为民生民权民主而呼:要求社会、法律和政治权力的改革与经济改革同步,要求百姓能与政府平等对话,要求更多的公众利益表达、要求更多的信息公开、更多的公共政策、更多的纳税回馈人民福利。。。。我似乎看到了那种前景:一个维护社会自身公平正义的公民社会的形成,推动中国出现历史性的转型。

 

   曾几何起,政治改革停滞了,后退了,甚至到任意剥夺一部分人,与人平权的权力!改革不是死了吗?

   有人说,现在是政治向左转,经济向右转。

   我认为,目下的政治与经济,一胞两胎,都是同样的怪胎——向左向左极左极左,按国际政治学划分标准,中国是极右当道!

 

   不是吗?我们的经济改革,居然改革到出现庞大的既得利益集团群体,国企高管、政府官员与他们密切关联的国家资本家们,以及为利益集团辩护的御用文人余秋雨、何新胡玫夫妇和朕里布的主流媒体——这些利益集团垄断了由改革而出现的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利益,并垄断了改革的解释权;而另外一些群体则丢失了自己的权益,成为经济增长中的被剥夺者和受害者,且还没有喊疼痛的话语权。

   是什么支撑着这样的怪胎?是毛左集权理论支撑的官僚体制,以社会主义的名义,以国家集体的名义,以抽象人民的名义,国进民退,国富民穷,利益集团垄断生产资料金融能源,疯狂地无节制地无监督地侵吞底层工农和科技人的剩余价值。

 

   改革怎么不死?既得利益不想改革,或者只想进行符合他们集团利益的“改革”。经济改革的核心——要素市场化。中国经济市场化过程是不对称的,产品市场的市场化非常彻底,要素市场的市场化则基本走得不远,劳动力(包括人才)、资本、土地、能源、环境、科技等,基本受政府控制和干预,要素成本扭曲,大部分被低估了——这就是30年,一方面增长快;一方面结构矛盾越来越突出。工人农民和科技人收入低,为什么?财政补贴的是要素市场的垄断者。

 

  改革怎么不死?公众要求得到改革的红利,而不是失去权力。但是,既得利益之外的人们,越来越多的失去了权力!韦伯说:政治就是分享权力。政治本身就是谋求权力或影响权力的活动。本单位的愤青终于看清楚了:偏狭的、浅薄的、虚妄的“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喧嚣,不管是自发的还是被操纵的,背后总有国家主义势力,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私利魅影,那些中国崛起的神话,中华文化孔子学院出血输出,几乎与民生无益,与民权无关,与民主渐行渐远。。。。

 

   改革怎么不死?现在的政治体系是官僚、儒家、毛左合谋。历史似曾相识——卑斯麦的威权主义统治留下一笔遗产——德国迅速成长为一个经济巨人,但也同时迅速沦落为一个精神侏儒——一个没有自由政治,没有人的权力,缺少价值关怀的大规模现代国家,只是端着大把来历不明的银子,骄横跋扈,一头栽进了战争深渊。之后德国经历了60多年的反省,警惕法西斯死灰复燃,脱骨为一个谦卑文明先进的国家;而我们,人类史上发生最惨烈的国人相残,死亡超越了几个二战。但是,主流意识形态拒绝抵抗遗忘,拒绝反思反省,使得今天儒家和毛左混合为旧体制的名教。于是乎,D国至上,君臣父子,人民分等级而治。毛时代的成分划分,今天的体制内外边缘区隔。

 

   改革开放培养了我的一以贯之的价值理念:必须在宪政框架中,构建自由的公民社会——受到了沉重打击。我们的科研教育,官场政治、权术练达、潜规枞生、官本位行政化越演越烈,表面上党性原则、层级考察、代表人民、集中意志越来越紧。。。。60年也一以贯之。我问:人在哪里?人性在哪里?人心在哪里?

 

   改革死了,好在我们还有开放,一息尚存。互联网上,我们再次传播人之为人的声音.

   马丁.路德.金说:“只要密西西比仍然有一个黑人不能参加选举,只要纽约有一个黑人认为他投票无济于事,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除非正义和公正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2005年9月18日,阿富汗三十年来首次自由选举 。女医生马尔扎说:恐怖分子的死亡威胁,阻拦不了我参加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