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日报:又闻医德缺失(2005-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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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医德缺失
2005-10-19 09:57:17  来源: 南方日报  作者:潮白
 国庆长假期间,一位农民工因为施工工地发生事故负重伤住进了山西省灵石县人民医院,到了晚间病情加重,值班大夫却因为睡觉而不愿意理睬。在入院22小时后,病人死亡(详见《南方日报》今日A08版)。
医院方面认为,关于病人亲属反映多次敲门叫不来值班大夫的问题,暴露出医院在服务工作方面存在的问题。但是,服务态度的好坏并不是导致病人死亡的直接原因。姑且这样认为吧。但医生在病人生死关头的态度,很有议论一下的必要。我注意到,“新华视点”在标题上突出了“民工病情急,医生睡大觉”,其实,从通篇报道来看,似乎没必要突出患者的“民工”身份,来的只要不是大干部,他的态度恐怕都会如此。这里面涉及的问题,说大一点是有没有医风医德,说白一点是有没有恻隐之心的问题。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我们都知道,古希腊有个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按中文来算总共只有500多个字,但是产生的影响却非常深远。据说,今天几乎所有学医学的学生,入学的第一课就要学希波克拉底誓言,而且要求正式宣誓。不知道,灵石的这位医生是否经历过这个步骤,即使经历了,可能也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因为誓言中有这么一段话:“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而我们本土的“药王”——唐朝的孙思邈也说过,医生要“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生灵之苦”。灵石这位但有一点病患的痛苦意识,先贤的教诲也不至于如此轰然倒塌。
认真地看,我们中国也不缺誓言。今年8月24日,来自全国各地的300位各级医院院长,在八达岭长城就有个“庄严宣誓”:“我们恪守为民服务宗旨,努力提高医疗服务能力和服务质量,为人类健康事业贡献一生!”随后,还发表了《长城宣言》,要大力弘扬白求恩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但我们的誓言往往说过了而已,有始无终,而希波克拉底誓言的结尾就很好:“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我们的要是也有这般“咒语”呢?可能也不行。明朝何良俊有一部《四友斋丛说》,那里面记载了一个叫郑九石的,“始事之日,即率公正良民人等至城隍庙设誓”,话说得非常狠。当然,那不是讲从医而是讲为官。但何良俊“闻而笑曰”:“信不由衷,质无益也,况要盟者无信乎此。”他认为:“朝廷大事,苟一心持正而峻法以行之,谁敢不肃,乃必假之盟誓耶?”况且,“夫朝廷赫然显著之法,彼不知畏,犯者接踵;若但怖之以冥漠无据之神,彼亦何惧哉!”
《长城宣言》的起因是纪念白求恩逝世66周年;应当纪念白求恩什么呢?莫过于伟人的高度概括: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而从灵石的以及其他地方的不少医生那里我们看到,理想与现实之差,何止十万八千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