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商业原则永远不动摇

    菲利普·卡特雷确实是投资界的常青树。他在1928年就成立了先锋基金，他管理的这个基金长达半个世纪，直至1983年退休为止。然而卡特雷在退休后依然不肯停歇，看上去仍然神采奕奕，宝刀不老，在91岁的高龄还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女一起管理着超过2.25亿美元的私人投资。

    在卡特雷管理先锋基金的55年中，他给股东们带来了13%的年复合收益率。这意味着如果有人在基金成立时就投入1万美元，并且把每年收到的投资收益重新投入到基金中，那么到卡特雷退休时就可以获得超过800万美元的回报。当然，今天的13%的回报率并不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但是当通货膨胀率较低时还是相当可观的。无论如何，长期保持一个即便很低的复合利率也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卡特雷喜欢在场外交易市场上交易的股票，他确实比大多数人要保守，因为他选择的都是些不怎么热门的股票。卡特雷认为，在场外交易市场上交易的股票不像在纽约股票交易所交易的股票那样容易受到操纵，也不易受公众心理的影响。在卡特雷管理的投资组合中，场外交易的股票在所有股票资产中占了大约一半的比重。人们通常会以为在场外交易市场上交易的股票都是垃圾股，其实并非如此。在它们其中，也有一些顶尖的股票，具有很高的内在价值。沃伦·巴菲特也曾在场外交易市场中投资。比如通用食品公司，这是一家比较平庸的公司，主要生产咖啡产品。当伯克希尔购买它时，其股价约为60美元，但是仅仅几个月后就涨到120美元。在这一点上，卡特雷可以被视为巴菲特更老的版本。这两人都寻找没人要的东西，比如自来水或道路桥梁公司之类的冷门股，而且不在意这些股票被市场长期冷落。

    卡特雷喜欢那些盈利不断增长的公司，但是他说，“如果一个公司的盈利已连续增长15年，那么下一个年度的情况很可能会比较糟。”他还喜欢阅读好的资产负债表，他收集了大量年报，一般他都会仔细阅读。如果他发现报表中权益比率很低或者流动比率很低，就不会再看下去了。他还不想看到负债的字眼，而且流动比率至少要大于2。如果这是一家公用事业公司，那么就应该有合理的财务比率、有利的市场环境以及良好的监管气氛。比如，卡特雷持有玛格玛电力股票多年，这是他非常喜爱的一只股票。他当初是以大约4美元的价位买进老玛格玛电力的股票，并在公司把主要资产剥离并部分清算以45美元卖出了该股，然后将所得购买了新玛格玛电力股票。玛格玛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即根据加州法律的有关规定，邻州公用事业公司必须以最高的“规避成本”价格购买玛格玛生产的电力。因此其市场是绝对有保证的。这在大萧条时期极为关键。这只股票并非通常所说的“保守型”股票，很多投资者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它，但是对于卡特雷而言，这就是一只绝对“保守”的股票。卡特雷有一个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应该实地检查一下所感兴趣的公司的实物资产。因此他曾考察玛格玛电力公司，他说，“原来的玛格玛公司位于旧金山以北的盖瑟斯地热地带。公司所在的地区太迷人了，你能看到蒸汽从地面滚滚升起来。”

    就公司的市值或销售额而言，卡特雷并没有一定的标准，但是他偏好那些只有几百或几千股东，并且市值在5000万以上的公司。而且卡特雷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公司的股票。他持有一家名叫“弗吉尼亚自然桥梁”的公司的股票。高速公路都架在桥的上面，桥下面的土地归公司所有。这家公司还有一个餐馆和一个汽车旅馆，人们经常会在那里待上一两天。卡特雷说，早晚有一届挥金如土的州政府会以远高于市场的价格买下这家公司，因此他并不介意持股等待。当然，由于卡特雷的股票不少，他根本无法一一了解这些公司管理层或股东。但是，他觉得，如果年报中董事长致股东信过分乐观的话，那么他总会感到失望，而如果能够稍微悲观一点，他认为这反而是好兆头，因为就有因为一家公司的CEO对卡特雷说，他宁愿从下属那里听到坏消息，如果他能够早点听到坏消息，那么就能及早进行补救。卡特雷的另一个重要标准是管理层必须持有公司相当比例的股票。他认为，一个公司高管至少应把他一年的薪水投资到公司的股票中去，如果他对公司连那点忠诚度都没有，他就不该成为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如果他们自己都不想要这只股票，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买它呢？

    当然，这是卡特雷几十年前的商业原则。有人或许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商业原则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但是，卡特雷认为，商业原则就是原则，偏离这些原则是很危险的的。有些人足够精明，可以做到这一点，例如快进快出，但这样的人很少。卡特雷看见一个研究证券交易保证金帐户平均寿命的报告。这些帐户的平均寿命只有两三年。曾有一位坚持了13年才输光了所有的钱，而他的起步资金是几百万美元。卡特雷的投资原则很明确，那就是，如果持有10只以上的股票，这些股票必须覆盖5个不同的行业；每6个月需要对持有的证券做一次重估；不要把多于25%的资金投入到不了解或了解得不够详细的证券上；寻找事实，而不是别人的意见；对股票估值时不要过分依赖那些呆板的公式；在分析任何股票时都要将收益作为最后才考虑的因素；当股市高位运行、利率上涨、经济繁荣时至少应该把一半资金投资在短期债券上；尽量少借钱或只在股市低迷、利率很低或正在下跌、经济不景气时借钱等等。

    巴菲特称卡特雷是一位“既懂市场又懂商业的奇才。如果有一个投资经理声望排行榜的话，那么他一定能排到前10名。”他又高度评价卡特雷说，“菲利普所管理的基金的长期表现在华尔街是最好的。每位投资者都应该研究他的投资之道。”投机者通常都以失败收场，而且会早早地结束自己的“经济”生命。只有像卡特雷这样的投资者，虽然他们的年龄很高，但却依然是生机勃勃的常青树，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始终能够以商业原则为导向，并且坚持自己的商业原则永远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