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妙的周易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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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传》认为,神妙而卓异的大《易》大智慧,是人们在人生日用中所受用不尽的。为人们的人生日用所受用不尽的神妙而卓异的大《易》大智慧,其大用,还集中体现在其所开示的“辞、变、象、占”“四圣道”上。《易传》称: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
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系辞上传》)
大《易》具体开示了四种圣人之道,以便利人生日用。四种圣人之道之一,就是辞之道。
辞,即卦爻之辞。卦爻之辞由卦爻之象而来,是卦爻画所表征和符示的物象的注释与彰显者。卦画所表征的物象,乃是处在某一特定时下的大宇宙和社会人生,乃是在某一特定时下大宇宙和社会人生的存在情状及其所涵蕴着的未来可能性迁变乃至迁变图景,这一切,相对于人而言,乃是其所直下面对的大的时与遇;卦中的爻画所符示的物象,则是在由卦画所表征的上述物象情势统摄下的大宇宙和社会人生中或阳气或阴气、或某一阳刚之物或某一阴柔之物、或某一阳刚势力或某一明柔势力,它的动态下的存在情状,这种动态下的存在情状,相对于人而言,乃是其所当下面对的小的时与遇。卦辞诠释和彰显了卦画所表征的上述物象及其相对于人的时与遇意蕴,开示了遭逢卦画所表征的大的时与遇下,人因应之,而所当采取的适切回应之道。诸爻的爻辞,诠释和彰显了每一爻画所符示的上述处于动态中的物象之情状及其相对于人的时与遇意蕴,开示了遭逢爻画所符示的小的时与遇下,人因应之,而所当采取的适切回应之道。卦辞与诸爻的爻辞所开示的这些人因应其所遭逢的时与遇时的适切回应之道,在在透显着的,乃是应时因机适遇而忧勤惕厉、而趋吉避凶、而成就人生德与业之辉煌的精神,乃是应时因机适遇而通权达变、而取其“中”、而实现人生德与业上的“时中”的精神。这些适切的回应之道,这些适切回应之道所透显出的上述精神,闪耀着精妙绝伦的宇宙人生大智慧的光芒,它们不唯对于适值相应时与遇下的人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而且对于即令不值相应时与遇下的人,亦颇具重大的智慧启迪与警示意义。不值相应时与遇下的人,将一部大《易》置于身边,设想自己当下就处在相应时与遇之下,于是首先独立思忖一番究竟应当如何适切地因应并回应该时与遇,然后再对照、参玩相应卦辞或爻辞就此所开示的一切,抑或不就何以适切因应并回应该时与遇的问题进行独立思忖,而是直接玩味相应卦辞或爻辞所开示的适切因应和回应之道,那么,他必定会获得莫大的宇宙人生大智慧的启迪与警示,从而在自己未来的时日里,一则一旦遭逢类似时与遇时,就会较为迅速而成功地作出适切的因应与回应,达到趋吉避凶、德业顺遂之目标,一则即或没有遭逢类似时与遇,亦能无形地提升其成功因应、驾驭和回应各种时与遇的智慧和能力,遇事而触发只可意会、却难以言传的人生应变智慧之“妙机”,并从总体上培育起不是亲历却胜过亲历的人生时与遇敏捷感悟力,渐次拥有了然于各种时与遇,可以彻然笼罩、辐射、并成功因应、驾驭和回应各种时与遇的丰赡人生大智慧与神奇人生大能力。正是由于大《易》之卦爻辞所开示的这些适切问应之道及由此所透显比的宇宙人生大智慧,不唯对于适值相应时与遇下的人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而且对于即令不值相应时与遇下的人,亦颇具如上的重大智慧启迪与警示意义,故而,大《易》之卦爻辞,其对于人生,就具备了普遍性的启人神智的重大指导意义。正因有此普遍性的重大指导意义,所以大《易》的卦爻辞与大《易》本身,就成了一“时的哲学”方面的神妙宇宙人生智慧大宝藏。认识到这一宝藏的价值,珍视这一宝藏的价值,并能充分利用之,才是最为明智之举。而在人生日用中,只要人善于并实地进入此—宝藏之中去“探宝”,那么,每一次这样的“探宝”,都会有出己意外的收获,而绝不会“空手返回”的。因此,面对通体在存透显着宇宙人生“时的哲学”方面的神妙大智慧的大《易》之卦爻辞,“以言者尚其辞”,就成为智者的正确选择。
“以言者尚具辞”,即人在出言立论时,当祟尚大《易》之卦爻辞,借这种充溢着宇宙人生大智慧的文辟,以证立己说,增强自己所言所论的说服力。《易传》并具体开示了何以“尚其辞”的范例。例如,《易传》曾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谓令其心和易、平和)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全渭保障身体之安全)。危以动(谓冒着生命危险而去行动),则民不与也(与谓助);惧以语(谓心怀恐惧而出言),则民不应也(应谓与之相应和);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系辞下传》)《易传》此处即系借引证古经《益卦》上九爻的爻辞,以证成己说,增强己说的说服力。其他之例不再赘举。
古经被视为圣人之大作,“以言者尚其辞”反映了借圣言以立己之言,乃至进而透过“立言”以实现人生之不朽的愿望。因为如前所及,自春秋时代起,即已有了“立德、立功、立言”的“人生三不朽说”。
实则,在崇圣的意识下,在崇尚以古圣先贤所流传、积淀下的精妙人生智慧以为白已人生借镜的传统下,注意透过引经据典以证立己说,乃至欲借此而实现人生之不朽,早巳成为春秋以降人们(尤其是学人)之习尚。
例如,据《左传·襄公二十八年(前545年)》载,郑国的游吉,在评论当时的楚国国君楚康王时,曾经断言,康王贪而又骄,恃强凌弱,必然不会有好的下场:“楚子(谓楚康王)将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游吉并引据过《周易》古经《复卦》上爻的爻辞“迷复(谓迷失道路或正路而求返问),凶”,以证方已说。再如,如前所言,生当春秋末叶的孔子,亦曾引据过《周易》古经《恒卦》九二爻的爻辞“不恒其德,或承之羞”,以证成己之所论。(详《论语·子路》)
战国以降,引证《周易》古经、《尚书》、《诗经》等典籍而出言立论,更成为人们(尤义是学人)之普遍习尚。
例如,战国中期儒学大师孟子,曾主张,明智的国君,当注意兴办各级学校,以教化人们明晓人之为人的人伦规范与理念,并使国民的人文品格及国家的总体人文品质日新又新,不断提升。为了证成自己的这一观点,孟子即曾引据过《诗经·大雅·文王》中的诗句“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详《孟子·滕文公上》)再如,战国末期儒学大师荀子(约前313一前238年),曾经断言,春秋时期的秦国国君秦穆公(?一前621年),因为能够自觉改正自己的过失,而受到《春秋》一书的称道。此所及秦穆公改正过失之事,系指穆公始则未能听从谋臣蹇塞叔、百里奚之规谏,以致大败于晋国,后则自我悔悟,转而虚心倾听老臣们之建议。荀子亦曾借引据《周易》古经文辞的方式,以加强其此处所立之论的说服力,而称:“《易》曰:‘复自道,何其咎?’《春秋》贤穆公,以为能变也。”(《苟子·大略》)所引《易》之文辞,系《小畜卦》初九爻的爻辞。荀子之意,“复自道”,复返而依循正道。其他之例,亦不再赘举。
可见,《易传》“以言者尚其辞”的学见,正是在春秋战国时期所形成的以上习尚的背景下提出的。
大《易》所开示的四种圣人之道之二,《易传》认为,就是变之道。
作为大《易》符号系统的六十四卦的卦爻画,符示了大宇宙和社会人生中的各种现实的与潜在的动变;作为大《易》文字系统的六十卦的卦爻辞,则诠显了这些现实的与潜在的动变,并开示了人应时因机适遇而通权达变、应时因机适遇而采取行动、以顺利取得所从事的一切事务之成功、圆满达成行动之预期目标的精妙“时的
哲学”方面的人生大智慧。因此,人在欲采取行动时,人在想从事某项事务之际,自觉而主动地玩味大《易》符号系统所符示的动变,自觉而主动地借重大《易》文字系统所诠显的宝贵“时的哲学”方面的人生大智慧,那么.他必定会在应时因机适遇的应变智慧上.深有所悟,从而推出适切的行动举措.增强行动的绩效,以顺利趋其吉而避其凶,善始善终地圆满完成所从事的事务,善始善终地圆满实现预期的行动目标。因此,“以动者尚其变”,同样也宜成为智者的正确选择。
变之道之外,大《易》所开示的四种圣人之道之三,则是象之道。
“《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系辞下传》)作为大《易》符号系统的六十四卦的卦爻画,其所表征和符示的,是大宇宙和社会人生中的各种物象;作为大《易》文字系统的六十四卦的卦多少辞,则系因卦爻画所表征和符示的这些物象所引发、并在很大程度上属对这些物象的诠显者。因此,象,亦即卦象与爻象,成了大《易》最为基本的构成要素之一,甚而就是其最为基本的构成要素。作为大《易》基本构成要素之一、乃至直接即是其最为基本构成要素的象(卦象与爻象),就是上述物象之像。透过仔细契会大《易》卦爻画所符示、并为大《易》卦爻画辞所诠显的各种物象(涵盖宇宙自然的和社会人生的),人必定会获得既形象直观、又真切内在的象的方面的智慧启迪,从而自然触发器物制造上的灵感,以制造出各种便利民生日用的器具来,促成社会人生现实生活品质的不断提升。这种器物制造上的灵感触发,亦即所谓“观象制器”方面的智慧灵机之迸发。因此,“以制器者尚其象”,亦应成为人的明智选择。
《易传》指出,古代的圣明帝王,在“观象制器”方面,为人们树立了榜样。前所言包牺氏(即伏羲氏)、神农氏、黄帝、尧、舜等圣帝明王、先圣先贤在事功创拓上所建立的不朽业绩,许多即都具体表现于“观象制器”方面。(详《系辞下传》专述圣明帝王、先圣先贤“观象制器”之第二章。)例如,包牺氏“作结绳而为罔(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即盖系因详观了离卦的卦象()之后,而制造出罔(网)罟的。阳爻表征实,阴爻符示虚。离卦中的阳又表征实而符示罔(网)罟的网绳,离卦中的阴爻表征虚而符示罔(网)罟的网孔。再如,黄帝、尧、舜诸圣明帝王“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黄帝、尧、舜诸圣明帝王即盖系因详观了涣封()的封象之后,而制造出舟楫的。涣卦上填为巽而表征木,下卦为坎而符示水,因此,涣卦所表征和符示的,就是木行于水中之象。受此木行于水中之象的启发,圣明帝王就制造出了行于水上的木制交通工具舟楫。再如,诸圣明帝王“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诸圣明帝王即盖系因详观了小过卦()的卦象之后,而制造出舂米之器具臼杵的。小过卦上卦为震而表征动,下卦为艮而符示止(震、艮两卦的卦德分别为动与止),因此,小过卦所表征和符示的就是上动下止之象。舂米的器具臼杵,即系臼止于下而杵动于上。再如,“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后世的圣人,即盖系因详观了()的卦象之后而发明了书契的。书契,谓契刻文字于竹、木之上,抑或契刻于竹木之上的文字(此等被契刻的竹、木,即成所谓竹简与木简)  。上卦为兑、下卦为乾。兑上爻系阴爻,而符示缺口之象;兑之另外两个阳爻及下乾的三个阳爻,连为一体而符示实之象:因此,整个卦,其所表征和符示的,就是—物被凿有缺口之象。契刻文字于竹、木之上,竹木之被契刻而成各式文字之缺口,即类乎此象。其他之例,不再一一列举。(所引文字,俱见《系辞下传》)因此,人宜效法圣帝明王、先圣先贤在“观象制器”方面的上述作为,以便在利用大《易》所虎示并诠显的物象而制造各种便利民生日用的器具领域,亦能有所作为。(由上论可知,《系辞传》盖认为重卦始于伏羲而不始于文王。)
象之道之外,大《易》所开示的四种圣人之道的最后一道,就是占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