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妓女们包养爱情的宋朝光棍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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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辈子做光棍是因为没人爱,有人是因为看破了红尘,然而还有人是因为爱自己的人太多,以至于干脆丢弃婚姻这种束缚爱情自由的生活方式。这种光棍中的佼佼者就是宋朝号称“白衣卿相”、“花间皇帝”的婉约词派创始人——柳永。
柳永属于典型的大愤青,愤起来的时候都能把皇帝气死,而他之所以留恋于青楼,也和他的这个个性有直接关系。柳永的父亲、叔叔、哥哥、儿子、侄子都是进士,为了不脱离群众,他也早早投身于科举事业的滚滚洪流中。但是他才华独步词坛,又不愿结交达官贵人,在上流社会没多少人缘,这为他以后的仕途不幸产生了很大影响。其实他本人虽然清高,官瘾还是非常大的。年轻时,他第一次赴京赶考,因为怯场落榜了。第二次,大概因为发挥不好,又落榜了。大概这次落榜对他的打击太大,年轻人脾气太大,管不住自己的舌头,竟然由着性子写了首牢骚味比山西老陈醋还浓烈的《鹤冲天》。其中有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等于是在指责大宋朝的科举制一文不值,是个失败产品。他是痛快了,但是有人难受了,这里的“有人”来头不小,是当时的皇帝宋仁宗。大概是由于《鹤冲天》的名气太大,完成后没几天就送到了宋仁宗的桌案上。仁宗皇帝是个很爱才的人,范仲淹、欧阳修、富弼、王安石、司马光、苏洵、苏轼等等大宋朝最著名的文坛牛人,都是在他的统治时期大放异彩的。柳大才子的这篇文章等于彻底否定了他的半生功绩,不生气是可能的。我猜他当时一定念叨了一句:柳永,你小子等着。
三年后,柳永又来京城考试了,这次他既没怯场,也没发挥失常,顺利地过了考试关,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皇帝在名册薄上看到“柳永”二字时,龙颜大怒,恶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此后,柳永奋斗了好多年,也没高中过进士。一没工作,二没银子,可怜的柳永就跑到大大小小的青楼里,写写词卖给妓女们演唱,然后赚点稿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奉旨填词”。柳永的文采那是没得说,论词的造诣,别看作品今天只留下二百多首,但是所用词调竟有一百五十个之多,并大部分为前所未见的、以旧腔改造或自制的新调,又十之七八为长调慢词,这对宋词的解放与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而且他的用词通俗化、口语化,如同唐朝白居易的诗一样流传很广。于是朝朝楚馆,开封的名妓没有不认识他的。哪个妓女如果说不认识柳七官人(柳永排行老七),就会被众人耻笑。当时城里的妓界流传这样的口号:
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既然这么受欢迎,艳遇自然是难免的。柳永在一首《西江月》中写道:调笑师师最惯,香香暗地情多,冬冬与我煞脾和,独自窝盘三个。这里面的“师师”、“香香”、“冬冬”分别是当时的三大名妓:陈师师、赵香香、徐冬冬(好像妓女都爱叫什么陈圆圆、苏小小、李师师)。此三人还只是他众多的情人中最有名的,其他没提到的就更数不胜数了。柳永一生放荡,却又不善营生,既无家室,也无财产,生计全靠这些红颜知己接济。要不然,他早就饿死街头了。在青楼中既能找到尊重、生活来源,又能找到爱情、红颜知己,柳永自然没必要追求什么婚姻。
不过,柳永还是有过一段和别人长期同居的日子。当时,江州城里有位妓界大腕名叫谢玉英,人长得漂亮,文采也很好,最爱唱柳永的词。柳永在后来改名柳三变,再次参加科举才中进士后,只得了个馀杭县宰。途经江州,照例浪流妓家,结识谢玉英,见其书房有一册“柳七新词”,都是她用蝇头小楷抄录的。因而与她一读而知心,才情相配。临别时,柳永写新词表示永不变心,谢玉英则发誓从此闭门谢客,只等柳永一人有朝一日回来。柳永在馀杭任上三年,又结识了许多江浙名妓,但未忘谢玉英。任满回京,到江州与她相会。不想玉英又接新客,陪人喝酒去了。柳永十分惆怅,在花墙上赋词一首,述三年前恩爱光景,又表今日失约之不快。最后道:“见说兰台宋玉,多才多艺善赋,试问朝朝暮暮,行云何处去?”谢玉英回来见到柳永词,叹他果然是多情才子,自愧未守前盟,就卖掉家私赶往东京寻柳永。几经周折,谢玉英在东京名妓陈师师家找到了柳永。久别重逢,种种情怀难以诉说,两人再修前好。谢玉英就在陈师师东院住下,与柳永如夫妻一般生活。
柳永尽情放浪多年,最后快快乐乐地死在了赵香香家。因为没有妻子,也没有官界的知心朋友,他死后无人过问。赵香香、陈师师等人好人做到底,凑了一笔钱才让他入土为安。出殡那天,全开封城的妓女集体罢工一天,全部都来出席他的葬礼,这便是“群妓合金葬柳七”的佳话。谢玉英对他的感情和投入最深,因为哀伤过度,两个月后便死去。陈师师等人把葬她于柳永墓旁,也算了却了这位风流大才子的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