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为什么不快乐？

我原来一直以为幸福和快乐是一回事，其实不然。“幸福是你有吃的时候，看到邻居家吃不上饭”或者“以前吃不上饭，现在能吃饱了”。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调查显示现在有82%的中国人觉得幸福。而美国最近一项各民族快乐指标的调查，在对２２个国家总共２万多人中进行调查的结果表明，只有９％的中国人认为自己是个快乐人。换句话说，十个中国人中有九个认为自己不快乐。而英国为３６％;印度为３７％；美国为４６％。这就是说，我们中国人在鞠躬尽瘁创造幸福后，却没有享受到这些幸福带来的快乐。如果一定要对中国人生活特点概括一下的话，我想最好描述就是“活得太累”，不快乐！本人就是个例子：在身无分文的时候不快乐，腰缠万贯后也不快乐；在被人家使唤的时候不快乐，到了使唤人家的时候仍然不快乐；在做学生的时候不快乐，到打工挣钱的时候还是不快乐；在国内不快乐，折腾到国外还是不快乐。
中国人为什么不快乐呢？大家可能会说是因为我们不如美国人那样有钱。但是比中国人更没钱的印度人，为什么在印度自认为快乐的人要四倍于中国人呢？！再说了，我们这些生活在美国的华人，收入比美国平均水平都高，为何还不如那些在美国等待救济的墨西哥人、黑人快乐呢？最近正好我有时间，也有条件，就快乐问题拿中国人与美国人仔仔细细比较了一下，终于看出点名堂来，并归纳出10个主要原因。现把这个砖抛出来，也算是我送给大家的2005年春节的小礼物，希望能带给大家更多快乐！
第一，美国人有宗教信仰，这些信仰教会了他们如何调节、选择快乐的心态。他们即使在很不幸的时侯，也可以得到快乐，就象基督徒说的“可以从磨难中得到喜乐”。而我们中国人，抛弃了信仰，又没有建立起新的人生哲学，人生失去了方向，也就失去了驾驭快乐手段，导致很多人在幸福中选择了不快乐。
我们每个人的快乐、烦恼和痛苦都不是因为事情的本身，而是我们看问题的观念和态度。就象弥尔顿说的：“意识本身可以把地狱造就成天堂，也能把天堂折腾成地狱。”佛法也有同样的观点：“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也就是说，一切烦恼，皆由心生；一切痛苦，皆由心受；一切善恶业缘，皆由心起。为什么我们周围的黑人，墨西哥人靠领救济，甚至街头要钱度日却整天乐乐呵呵？为什么这么多华人有些人事事顺意，却仍然郁郁寡欢？说到底是华人的思想意识出了问题。
中国人将曾经为“上帝”、“菩萨”、“真主”以及其他一切“牛鬼蛇神”所垄断的权力夺回来，交给人自己，自己担负起自己的人生“十字架”。中国人毁掉了原有的精神世界，而又不愿意，也没有机会建立与一个物质世界对应的精神世界。一个人如果没有精神世界，那么，他的生活方面就难免是残缺的，就像一座庙里没有“神”，计算机没有软件一样。奈斯比特说：“我们必须学会把技术的物质奇迹和人性的精神需求平衡起来。否则，我们就不能把幸福和快乐平衡起来，只能幸福不快乐或快乐不幸福。”最近有报道说，许多海外华人开始钦敬上帝。就我对在美国的华人看，信教的家庭比不信的要快乐的多。
天堂与地狱，就在我们自己心中，就看我们自己如何选择。
第二，美国人认为家庭（包括同居的）是快乐的最大源泉。我们华人常常把事业取代了家庭，推崇的是“修身，齐家”来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目标，掐断了快乐的最大来源。
美国家庭夫妻间称呼都是“蜜糖”（honey,也有出类拔萃、讨人喜欢的意思），把家庭的其他成员看成是自己甜蜜的来源。而中国人夫妻之间直呼其名，或者“老公”、“老婆”，如果叫一声“亲爱的”（darling），大家都就会觉得肉麻。“老外还擅长玩情调，把我们认为该存在银行的钱拿来给对方买花以及各种我们认为很不实用的东西，他们还会透资点钱开家庭烛光舞会之类的，怎么快乐怎么行。
我们许多华人把婚恋看作是一个责任。到了一定年龄，没有男、女朋友或者没结婚，上对不起父母、组织，下对不起朋友、同事。不结婚就是“有问题”，在周围人的眼光就逼你自卑，哪来快乐？!结婚？也很少有快乐。很多人把家庭弄成了男女一比高下的战场。为钱、为孩子教育、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许多男人抱怨说，如今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凶悍了。妇女的地位已经“高”到男人高攀不上的地步。不仅是“小妞傍大款”，就连已经结了婚嫁了人的女子，那丈夫若是没本事挣得高薪回家，太太定是整日吊着脸子，左右看不顺眼，不是逼着老公去“下海”弄钱以观后效，就是找茬生事以离婚相挟。再比比人家那有汽车有别墅的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自家男人活活一个“窝囊废”了。男人们因此自惭形秽，呼吁要成立“男联”或“夫联”以便“自卫”，对抗妇联。你想，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第三，美国政府和家庭教育孩子的目的是让孩子快乐，成为未来合格的公民。我们望子成龙的教育观念，不仅使孩子小时候不快乐，而且，长大了十个有九个不快乐。
谁能说当今的孩子们不幸福？他们可以吃到任何想吃到的东西，他们不仅穿得暖和，而且花样翻新，每一个孩子都享受着六个长辈甚至更多人的溺爱；每逢假日，他们乘火车甚至飞机去旅游，每到节日，他们收到大大小小的红包和礼物……然而面对这一切，孩子们却异口同声地说：“真没劲！”——这是20个随机抽问的9—15岁孩子的回答。这是望子成龙之不幸，是畸形竞争带来的恶果。从幼儿园就开始培养当官意识，做人上人的目标。老师与老师在竞争业绩；学校与学校在竞争升学率；学生与学生在竞争今后的社会位置。我上个月回国，看到几个校友在上小学的孩子每天睡觉都在7小时以下。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们能快乐吗？！
中国人到了国外仍然改变不了要孩子“出人头地”的观念。孩子学了英文学中文，琴棋书画要样样通。不给孩子平等和选择的权利。可以肯定，要是比尔盖茨在中国人家庭，他的父母为了他“未来的幸福”，打死他也不会让他从哈佛退学的。在美国，我遇到不少华人，因为孩子没有达到自己要求而打孩子，招来警察训斥。这样，孩子，父母都不开心就在所难免了。中国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在海外的华人，应该好好学一学老外的“平等”教育，快乐教育观，我也是这个文化的受害者，最近才悟出来的。
不幸的是，这种不快乐会延续到整个一生。一般来说，少小越努力的孩子，长大了对自己的期望值就越高。然而社会给每个人的机会并不和他的学识成正比，尽管有某种相关性。我们常常观察到，对自己的期望值越高的人往往越容易产生挫折感。前几年在美国发生的物理学博士卢刚枪杀同窗和教授而后吞枪自尽的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正所谓少小越努力，老大越伤悲。
第四，道德是人们从社会关系中获得快乐的前提条件。来美国后，在这里的同学关照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建立信用”。但从来没有哪一天，道德有像它在今日之中国那样稀缺；也从来不曾有哪一天，道德有像它在中国之今日那样被奢侈和挥霍。
有一次，我问一个和我们做生意的美国犹太人：“为什么美国人的钱都在你们犹太人的袋子里？”他回答说：“你在和我做生意时没有注意到吗，我们犹太人口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合同，都是对上帝的承诺。”而在我们中国，没有骗人或没有被骗的人，那可真比稀有动物还稀有。官场上的这一套东西就不用我多说了。这几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八名中国农民被黑中介骗到伊拉克打工（我看到国内报道是这样说的），被抓作人质后，家人着急、背痛得的场面真是难过。幸好这些是不会天天发生，而买东西你一不留神随时就可能被骗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区域战略研究所冯杰研究员透露，2004年10月，国家质检总局查获的假冒伪劣产品货值111亿元，而保守估计，市场上假冒产品总量超过1370亿元。这些产品按每人买500元计算（约为民工的一个月工资），也有2亿多被骗。你要是在中国投资股票之类，就保证骗你没商量。就在上个星期，就公布了5家上市公司造假被查的事，为此，不知又有多少股民被坑，而总的说来，6千多万股民有多少没有被骗的呢！更不幸的数百万民工辛辛苦苦干一年，到过年了工资拿不到。一些脆弱的人甚至选择了自杀。总理看不下去，还亲自过问，帮助清欠。其它如你看到考试、学位是假的，阅读到的论文是抄来的之类的就更普遍了，但就没有造成很大的直接伤害，就不多提了。据我粗略统计，每年中国至少有20亿人次被各种欺骗，暂时或永久的去了快乐（如喝假酒致残）。
中国坑蒙拐骗如此泛滥主要是失去了道德标准。从个人看，如果那个人被骗，比如那些女学生被骗卖给农民做老婆或被骗去台湾卖淫，我们很多中国人不去谴责那些骗子，反而笑话被骗的人太傻。从单位看，中国人的信条是“合同随便签，就是不付钱”，“千年不赖账，万年不还钱”，“不管那条道，搞到钱就是正道”。从政府看，打假往往是“假打”，一些地方政府以招商引资、增加税收、创造宽松发展环境为由，极力阻碍跨省区的打假行动，不允许执法部门进行检查。
中国人这样的行为，不但牺牲了长远的利益，而且给我们华人在国际交往中带来很多不愉快。很多中国人误认为外国人之所以看不起我们，是因为种族的原因，但就我的观点，这种来自于部分美国人的厌恶不是因为种族歧视，而是我们被污染了的道德观念和不诚实的习惯。
第五，从治国方针看，美国政府的历来“以人为本”，不仅要让人民幸福，还要让人民快乐。而毛泽东的“以阶级斗争为纲”，“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只会使少数人“其乐无穷”，多数人苦不堪言。邓小平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充其量只能让中国人幸福；只有真正“以人为本”，才能给人民快乐。
我们过去一直抵制西方，特别是美国推行的“以人为本，保障人权”的执政指导思想。最近胡锦涛提出的“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和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确实给中国人的快乐问题带来了希望，但要真正实现还真难。主要有两点：
一是体制问题决定很难落实。当前我们政府中“以官为本”的现象特别严重，只要能做官，怎么来都行。一些官员执政能力之低劣令人汗颜。规划无序、重复建设、贪大求洋、跟风模仿、不懂装懂、颐指气使、不学无术、上当受骗、以权谋私、贪污腐败等等，这一切一切的表现，是否证明官员们的智商低、学问差呢？非也。官员之中不乏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但遗憾的是，我们的官僚体制却把官员们的聪明才智引向了对权力的膜拜和对权力的争夺之中，官员们一旦踏上仕途，终生所为者，乃穷其毕生之功力陷入争权夺利的内耗之中。客观而言，官员们在任职期间，也会为人民的利益做出一定的有时甚至是突出的政绩，但这些政绩，却成为官员们升迁的跳板，成为获取更大权力的政治资本。只有真正的大力发展民主，打破这样的体制，人本的理念才能落实。
二是各种“主义”、“理论”、“指导思想”混乱，淡化、甚至淹没了“以人为本”的理念。不知是出于碍于面子，还是出于权力稳定考虑，目前政府仍然把“高举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当然包括阶级斗争）旗帜，邓小平理论（经济建设为中心），以“三个代表”为指导”作为“以人为本”的前提条件。这些本来就相互矛盾，甚至否定“以人为本”的“理论”，“思想”，“指导”，如何真正指导“以人为本”的实现呢？
这样看来，我们国内同胞的快乐还要耐性等一等。
第六，美国人非常明白健康是最大的快乐的道理。而我们为了钱可以牺牲一切。由于环境污染，工作过度，饮食不当等等，带走了数以千万计的中国人的健康，带走了他们的快乐。
我国目前污染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高,近年全国每年排放二氧化硫约2000万吨,废水约400亿吨，全国城市垃圾年清运量1.49亿吨，进行无害化处理的仅有一半；工业危险废物每年产生1100多万吨，处置率仅为32%;二氧化硫排放居全世界第一,二氧化碳排放居全球第二;城市河段80%以上受到了严重污染;80%以上的城市空气污染严重,全球十大污染城市我国占8个;2/3的城市居民生活在超标的噪音环境中;农村污染日渐突出;酸雨面积接近国土的1/3,国土荒漠化以每年2600多平方公里的速度扩展;海洋污染严重,赤潮频频发生。
卫生部承认，目前中国有毒有害企业超过1600万家，导致2亿多人受到职业危害。以矿工中常见的尘肺病为例，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累计发生尘肺病人数已相当于世界其他国家尘肺病人的总和。国外专家估计，目前中国有500多万名尘肺病患者。
中国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不久前表示，根据2003年的统计数据，流经城市的河段90%受到严重污染；有近3亿农村人口饮用不合格的水；全国近2/3的城市人口生活在严重污染的空气环境中，每年仅肺癌患者新增就有100万人！
污染不仅严重损害人们的健康和扼杀生命,还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保守估计,近年仅污染造成的损失就占GDP的7%到10%。这说明我国一段时间以来的经济增长,是以牺牲环境换来的。如果在GDP中扣除污染损失,不少年份是负增长。
现代人生哲学认为，人如万物，真正的人生是有春、夏、秋、冬四季的自发性阶段、自觉性阶段、自然性阶段。现实中，中国人用自己和他人的身体这个“西瓜”去换取名、利之类的“芝麻”，弄得很多人只有春、夏二季，极少数的人到了秋季，而能够完整到达冬季的人微乎其微。这样的人生能快乐吗？
第七，美国人的财富是快乐的资本，中国人的财富成了快乐的累赘。中国富人对自己挣来的钱进行处置时，还要受到种种“钉梢”，钱就会转化成为一种负担或者忌讳。当钱成为富人的一种负担或者忌讳时，愉快就会灰飞烟灭。
美国人不太喜欢把钱和时间用在大吃大喝，而用在旅游和健身上；美国人还热衷于各种社会捐献，并在人们的尊敬、感激和赞美中获得快乐。而很多中国人在追求财富时失去了健康。宁波企业家协会有近千名会员，最近接受体检，年龄大部分在50岁左右，最年轻的大约30多岁，他们95%都处于亚健康状态，并且有不少人同时患有多种慢性病或其他疾病，患有高血脂的人最多，占56%。正如体检医生说的：“现在生意场应酬少不了烟酒，这些人平时压力就大，心理负担又重，多数老总的体检数据超标可以理解，但只有5%的人处于真正的健康状态，让我也大吃一惊”。而中国人富裕后，还是不快乐。在广东省民营企业家的一次聚会上，面对200多位“富人”，主持人请“认为自己解决了财富问题的人”举手时，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但当主持人请“感到内心愉快的人”举手时，举手的人却只剩下了一个。
更令人担忧的是，中国财富分配不均带来的不快乐。中国财富分配不均问题是世界最突出的。最近看到一份统计资料，中国最富的城市（深圳）人均收入是最贫穷城市人均收入的14倍！同一城市中，收入差距也在迅速加大，如北京最贫和最富居民群之间，二○○○年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差三点一倍，三年后的二○○三年是四点七倍，到去年骤升至五点八倍。差距扩大是因为富人收入不断猛涨，而穷人收入停滞不前，经济愈发展、贫富愈悬殊。而中国人历来有“等级”观念，也有“不患寡，只患不均”思想，这样，被富人看不起的穷人不快乐，被穷人仇视的富人没有安全感也不快乐。
第八，中国的人口问题导致不快乐。我之所以把这一点拿出来说一下，是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中国有特殊性，而且，也确实给数亿中国人带来很多痛苦。
美国在人口问题上没有压力，做得最多的就是把世界上对美国有用的人弄进来，把那些对美国没有好处的人堵在门外。他不理解中国为什么要让大家这么痛苦地搞计划生育。我不想评论中国“一胎化政策”的是与非，但这一政策的实施造成一半家庭没有完成传统意义上的“传宗接代”。为生了女孩导致家人、夫妻反目，甚至虐待，杀害的屡见不鲜，由此导致的不快乐牵扯面太大，即便五分之一的女孩家庭不快乐，牵扯到的影响快乐人群也不下一亿。其他由于污染等各种情况，造成“断子绝孙”的，生下孩子不正常的家庭就跟没有快乐可言了，这部分也有数千人万人之多。
从劳动力供求总量上看，城镇新生劳动力加上现存的下岗失业人员，每年城镇需要就业的劳动力达到２４００万人，每年新增的就业岗位最多９００万个左右，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矛盾十分突出。此外，大学生就业难成为新的就业问题。２００４年，仍有约７４万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在中国，尤其是农村，重男轻女现象很严重，导致今天中国社会男女比例失调。专家预测，到了2020年，中国的单身汉将达到4000万，妓女人数和贩卖妇女现象将呈上升趋势。人口问题带来的痛苦毫无疑问要加剧。
第九，美国人生活、工作等做一切事情的目的就是追求快乐，按他们的说法，“你要是不快乐，你为什么要去做他呢？”而中国人做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名、利，而名、利和快乐常常是不一致的。
美国人只要自己开心，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常常看到一些老人像小孩一样在街上溜冰，坐在马路边玩游戏之类的。中国人为了面子、形象，如给领导留下好的的印象，要在群众中竖立形象等放弃了真正的自己。有个朋友跟我说，你注意到没有，在美国公园里穿西装的都是中国人。我说，不奇怪，这次我回去看到在地里干农活的也都是西装领带，真是“有钱买罪受”。还有，中国人要从别人眼里看自己是否快乐。我在纽约旅游时，我问一个为我们开车北京来的司机：“在这里过得还开心吧？！”“不开心！”他说，“要是在北京，我开着这样自己的车，到我家门口，一按喇叭，大家探出脑袋羡慕地看着，嘿！那才开心呢!”
美国人很自信，他们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最好的，他们从来不为将来会不会失业之类的事操心，更不会管孩子能不能上哈佛的事。他们觉得孩子喜欢学习，想要去哈佛，他就去，不喜欢就干点别的喜欢的事。就是去了哈佛，也不是个了不起的事。即便得个诺贝尔奖，也不会到处炫耀，也没有炫耀的市场，大家不买账。我们倒好，考个哈佛，就要写书，国内外中文网站都登出来了。说到底，还是中国人自卑心理作怪。如果一个人对“洋”的东西既崇拜又恐惧，老是羡慕别人，没有自信，不敢追求快乐，他们肯定不会快乐。
其实，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自然的才是快乐的。
第十，美国人认为，没有平等就没有快乐。他们有“平等”意识的传统，从白人到黑人，从男人到女人，从小孩到老人，从正常人到残疾人都在争取平等的权利 (当然不可能有绝对意义上的平等，但相对平等已经很难得了！)。中国人追求的是做“人上人”，这样，搞得那些被别人骑在头上的人很痛苦，骑在人家头上的人担心被摔下来，也快乐不起来。
中国从个人到政府都习惯不平等，而且制造新的不平等，因而，不平等还在不断扩大。从个人看，中国人羡慕的、佩服的、追求的就是“人上人”，就象刘邦看到秦始皇出巡的气派后说的“大丈夫就当如此”。为了做人上人，甘愿吃苦中苦，甘愿丢弃快乐！“头悬梁，锥刺骨”，甚至为了达到夺回王位目的，去做品尝人家的大粪之类的下流事情，几千年来还被大家推崇。现在的不平等就更离奇，扩大到人和动物上了，仅上海今年媒体披露的逼人给狗下跪的新闻有两起，一起是逼当地出租车司机给狗下跪，另一起是逼外地来的三轮车夫给狗下跪。在自己国土上打工的农民，虽然称呼也越来越好听了，从“盲流”变成“民工”，现在又被叫做“外来人口”，但同样是外“来人口”，城里人对于来自国外的“老外”和来自国内其他地方的“外来人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几乎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个体的歧视只关乎人与人之间的尊严感、耻辱感、愉悦感，但是制度性歧视却直接损害社会的公平和效率，剥夺了一大批人的快乐，往往造成民族的灾难。把人按出生，执业等划分成各种阶级是政治家的一贯手段。希特勒，毛泽东，陈水匾等都是高手。我体验过被划为农民孩子的痛苦（幸亏没有更倒霉到投胎在一个地、富、反、坏、右家庭）。我时常想，我要是出身在一个革命家庭，最好是那些所谓元老的家庭，按规定每家都可以分配到一个副部级以上的职位。不用吃“苦中苦”就成了“人上人”，那该多爽啊！
我们制度规定农民不能当官（说是有小农意识，会小贪但不敢大贪），找点活干也不行。北京市劳动局还明文规定，很多行业、几百种职业限制或禁止雇佣农民工，外国人对此很不理解，认为这种歧视在全世界都是很罕见的。现在，很多地方的劳动部门变了一个手法，用素质壁垒取代身份壁垒，不再规定什么活儿农民工不能干，而是规定越来越多的行业准入门槛，必须经过劳动部门的职业培训，否则不能上岗。上不了岗，农民兄弟你也不许在城里呆着影响市容，政府出钱收容遣送你回老家。北京市仅1999年一年就收容149359人，约占外来流动人口的5%，仅11月26日一天就收容了4167人。以平均每个外来人员直接和间接损失1000元计，中国人仅在此一事一地一年就损失1.5亿元，由此增加的巨额行政成本还没有包括在内。
制度性歧视使大量国家机器和人无谓地耗费在人与人之间的防范与反防范上，不仅空耗时间、生命与资源，使歧视强化为一种民族心理，而且违反人权，影响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以及国民快乐指数的提高，实乃不折不扣的民族和国家内耗。
说到这里，刚好从电视上看到我们中央4台有关农民工拿到工资，喜气洋洋回家过年的镜头。我们海外华人对目前胡、温新一届政府的执政水平和结果确实比较满意（不是拍马屁，因为没有这个动机）。看来，只要政府和我们老百姓一起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是有希望的。
附：几点说明。这里说的美国人不包括我们之类的在美国的华人；本文的目的是希望更多的中国人能和老外一样快乐，如果本文言词中有“崇洋媚外”之处，那不是我的本意；这里说的中国人、美国人，确切地说是指大多数的中国人，美国人。你可能就是那部分既幸福又快乐的中国人，不要拿你自己的情况和我较真；快乐是个神奇的东西，你要是愿意分享，一个快乐就变成两个快乐。我等着与你分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