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在现代马克思理论中命运如何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3:50:56
[法]  Jean-Claude Delaunay
阅读提示  “国家”占据非常重要地位的这段历史似乎将成为过去。过去30年来,资本主义体系已经积极地实现全球化,进入了一个新的帝国主义时期。当生产力的发展冲破任何疆界时,每个国家的资本主义经济对国际物流都越来越开放。同时,一个国家内的工会和政治革命运动在动员人民反抗资本主义势力方面也遭遇到了很多困难。在这一背景下,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国家是否始终是政治斗争的一个必要层次,还是将被放弃的层次。
国家在消亡吗?
国家被整合进马克思的思想是由于中世纪欧洲和爱尔兰的国家斗争,恩格斯和马克思在1848-1849年和1867年的文稿中都可以证实这一点。但150年以后,有关国家的问题好像完全改变了,如Woods和Grant所言,国家政府进取的角色已经停止[Woods和Grant(2000)]。以下是马克思主义领域中关于这一理论立场的三种论证:
第一种论证起源于对全球化的经济分析[Burbach和Robinson(1999)]。这些作者认为,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地理大发现之后所引发的全球化进程中的第四个阶段。
第二种论证是马克思主义自治论者Negri,他与Hardt合作关于帝国的著述流传甚广。在某些方面,他们的观点与上述观点有相似的地方。但对“科学和技术在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地位”问题,他们持有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现代生产已经消失了物质形态。国家对生产的运营已成为过去,那时资本还是机器实物。形形色色的资本家将联合起来构成帝国的领导阶级。与之对应的“民众”,则将取代工业社会中的社会阶层并将成为反抗统治阶级的新的反对力量。在这一全球化框架中,单一民族国家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同一性。
第三种观点相对于理论化而言更具有意识形态性,是Elisabeth Gauthier在印度2004年举办的Mumbay社会论坛上提出的观点。Gauthier夫人在演讲中引用了Negri的帝国概念,她论述道:“新自由主义粗暴地侵蚀了公共结构……,民族国家受到了两面夹击”[L’Humanité  (2004)]。
因此,当代马克思主义思想中关于国家内涵的一些新关系为:当前,国家就要消亡了,在全球化进程中要动员起新的社会力量来应对资本家阶级。
国家不会消亡?
虽然上述观点在马克思主义思想中(以及在共产主义运动实践中)是占主流的,尤其是在西欧和北美,但也有人持相反的观点。下面就是持相反观点的五个主要论证:
不发达国家在全球化进程中不得不以国家来行动。众所周知,各个国家处于迥然不同的发展水平。事实上,这些通过经济与思想进行交流的国家之间,在生产和文化体系方面具有很大的差别。即使那些欠发达国家认为资本主义全球化是正面的、可以接受的,但若没有国家政权的介入,他们是不能够融入全球化进程之中的。这些欠发达国家,借用Castells的一个术语,还是一个发展成长中的国家。这里,至少有两个因素交织在一起造成这些国家的继续存在:传统在居民中的重要性;与全球化资本主义相关的国家的防御和组织职能。
显然,在全球化进程中,欠发达国家没有最富裕国家中的民主结构,尤其是个人的角色和地位也是不同的。但这些差异并不能验证国家的毁灭而是验证国家存在的现实。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国家在全球化进程中得到了更新。
在发达国家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发达国家的资本主义全球化已经将其经济体系交融在一起。我们可以观察到,资本的力量是反对国家因素的,但同时,他们维护打着“经济国家主义”名义的资本主义或扭曲了资本主义。他们对国家存在的敌意是出于反对社会型国家政府,而这正是现代国家的一个要素。
与之相反,我们可以理解,当统治阶级正在私有化和剥夺工薪阶层的经济权力时,工薪阶层却认为应当保卫和保留国家。尽管有“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意识形态,仍然有一些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国家斗争并不是新勒德工运主义类型的防卫行为。资本主义全球化并不像资本家阶级所宣称的那样在技术、政治和社会层面都是一个完美的进程。
目前发生的全球化还只是资本的全球化而不是劳动力的全球化。当然,也有国家间乃至洲际间的人口迁移,1945年后这种迁移更加广泛。虽然受到了资本全球化的影响,劳动力要素仍然区分国别,而全球化主要源自于动态化的资本要素。劳动力市场及其开发过程,仍然要以国家为基础。工人中的新类别,尤其是移民,应充分联合传统斗争,但这种联合还是要以国家为基础。
国家概念既包括疆域也包括它的内涵。考虑到这个二重性,我们就可以把国家当作一个社会形态,具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的疆域,不是一个僵化的历史概念,而是具有特定的唯一的疆域。这将得到与马克思相一致的结论,也就是国家的边界可因现代生产体系的演化而发生变化,但除了更加民主之外,未必调整国家的实质性内容。
认识到人是一个具有空间地域概念的生命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这里主要是引用David McNally所提出的理论,我们不得不指出:经济理论在一般意义上,马克思理论在具体性上都忽略了社会现象的空间维度[McNally(1996)]。毋庸置疑,资本力量在空间上扩张它们的行为以促进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但是大众阶级仍然具有空间地域性。疆域就像一个洞穴,只要人类群体对洞穴的基本需求不是很空洞的话,国家将仍然是基本的社会现实。
资本主义全球化的许多组成部分将继续感受到对这种类似的“基地露营”的需求,通过它们来协调经济和政治中难以避免的冲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下发展起来的全球化将很快一统世界政治经济的思想,过快地超越了其理论上的障碍。现在还不能像Burbach和Robinson那样宣称:现行国家已经成为大的世界政府的分支机构。有必要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来。
结论:国家概念的争论远未结束
超越这一争论,可以提出以下三个疑问:(1)传统的国家统治阶级正在形成全球化的资本家阶级吗?(2)全球被剥削阶级有能力反抗更新后的全球资本家阶级吗?(3)这些阶级的构成要素与传统的国家框架下的构成相同吗?对那些认为国家将要消亡了的马克思主义者而言,最含糊不清的是对资本主义的反对力量分析,如同性恋、异教徒、妇女等。持相反观点的马克思主义者则认为传统的社会阶级一直是国家社会生活的活跃因素。
这一争论起因于资本主义体系演化的两个不同解说。一方面,现代资本全球化将会引发社会关系及其矛盾的大量变化。另一方面,全球化并不意味着社会关系会在本质上发生变化。如Meiksins(1997)所提出来的,资本主义永远是资本主义。斗争将是在国家的框架下但同时又在国际基础上继续进行。对马克思主义者而言,认识到国家的现实性并不意味着这一现实存在就是一个僵化的模式。
但这一争论还远远没有结束。有关国家的概念内涵还有许多新的方面值得研究和澄清,特别是在欠发达国家中。
(摘编:邬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