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中国“新富”一代的精神性疾病和心理失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1 01:58:55
力争上游,工作透支,竞争透支,情感透支,学业与就业难两全,工作家庭难两全,物质精神单丰收,顾此失彼,身心俱疲。“过劳死”、“房奴”,中国的年轻一代觉得自己承受着比上一辈更沉重的压力。
新周刊近日刊发文章称,中国人觉得不堪重负,是因为现代化的进程没有现代化的心理排泄渠道相匹配,造成全社会性的精神性疾病和心理失衡。
“新富”是中国新中产的代言人。他们是高官﹑公司高管﹑大学教授﹑时尚传媒人。“中产阶级”是商家全力打造的金矿,被赋予极高的想象力,在荧屏上﹑媒体上﹑广告上被闪烁辉煌地描绘:豪宅﹑私家车﹑时装﹑珠宝﹑晚宴,还有情调。全球跨国公司更是用“中产阶级”的菜牌大开消费主义的盛宴。年轻的中国精英正枕着媒体与商家炮制的枕头,做着中产梦。这个梦想具有商业原子弹的能量。
然而请看另一面。中国老板全球最累,平均年假仅10.9天,低于全球老板的15.4日及欧盟的21.7日。返贫白领开始同病相怜,再优厚的收入与高昂的医疗费与攀升的房价相比,都不过是杯水车薪。京沪穗鹏四城调查感觉“压力大”排位为:上海67%,深圳64%,广州46%,北京45%。70%的白领处于亚健康状态。白领综合症导致抑郁症和自杀。加班没有加班费悄然变成职场潜规则。老板用一句“你的辛苦我知道,想要加薪办不到”予以回绝。一位海归叹道:“中国白领的工作强度,已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中国的写字楼是世界上最累的写字楼。”
社会学家分析,中国经济正面临上世纪80年代香港的窘境:楼价升﹑薪金升﹑工业原材料价格升,但由于国际竞争产品却无法加价。所幸香港遇见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将制造业成本内移,使香港中产阶层求得上升空间,延续至1997的十数年繁荣。香港公共政策解决医疗﹑教育等基本担懮使中产阶层扩张为社会的大多数。反观内地中产阶层却没那么幸运,所在企业成本无法转移,薪金不升,医疗﹑教育﹑房价成为“新三座大山”。
中国的GDP达到了空前的18.2万亿,微超英国,“赶英”终于实现。可没人计算过中国的焦虑总量几何,恐怕早就“赶英超美”了。有了压力就说出来,但做到这点似乎很难。解压的前提是承认压力。你承认有“幸福的童年”这回事吗,好,请老师和家长放了孩子们。你承认有“幸福的晚年”吗,好,请干脆别生下一代。你承认要“住得像个人样”吗,好,请搬出大城市。傻瓜都知道,以上大多不可能放弃。
他们最大的压力来自身份焦虑,这帮从愤青跃升到准中产的阶层时时感受到地位不保。他们是中国14万亿民间存款的主力军,不过大多属预防性储蓄,动不得,因为稍不留神,即会沦为房奴﹑车奴然后是卡奴﹑病奴﹑学奴。承认有压力是困难的,解决压力更困难。
中国告解资源稀缺,“我有压力向谁说”都成了问题。“我有压力”的陈乙东喊出港人心声,中国的陈乙东们还闷在心里。喊出“解闷救台湾”的《全民大闷锅》为那个经济压力与国际地位焦虑症并存的小岛消解了不少社会情绪。它把陈乙东的“未解决﹑未解决﹑未解决”变成RAP的模仿秀,“阿叔”扭着发福的身段将压力释放出来。就像现代版生理卫生教材教导的,如果没办法解决就DIY一下。如果没人诉说只有自己找个洞把它喊出来。
文章最后称,过去三十年里,物质财富极大的丰富并没有使人们增加相应的快乐,这就是进步的悖论:今天的一代人比以前更富裕﹑更健康﹑更长寿,享受更大限度的自由,但比起上一代人,他们的生活似乎更压抑,因为生活比以前更复杂﹑诱惑更多了。疯狂购物,休长假,放单飞,看似能解决问题于一时。而网络上任何文体都可沦为解构对象。高人指路,根本的解压之道存在于生活方式之中,即回归简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