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巨资打造新鬼城的背后:民间鬼神崇拜回潮(南方都市报 200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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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鬼情未了——丰都巨资打造新鬼城的背后:民间鬼神崇拜回潮
2006-08-04 11:12:39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 韩福东

图:这尊巨大的塑像名叫“玉皇大帝”,是丰都近年来修建的旅游观光景点之一。早在1998年前后移民搬迁的时候,这尊塑像就已经动工修建,但进度缓慢,历经8年打造,至今都没有完成。据重庆某媒体报道,丰都县正斥资2.3亿元对鬼城进行全新规划包装。届时,这座现代“玉皇大帝”的写意雕像,经过外部装饰后,会摇身一变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阎罗王”像。
今年上半年,有鬼城之称的丰都县决定做两件事:申请将鬼城庙会列入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打造新鬼城。后一个计划,将耗费掉大约2.3亿元的资金,除了世界上最大的阎罗王坐像,这笔钱还能令现有的人造十八层地狱景点面积扩大十倍。这座有悠久鬼文化历史的小城因此卷入了一场争议……
“鬼把戏”、“装神弄鬼”、“乌七八糟的不文明的东西”……即便打着“鬼文化”的招牌,丰都还是遭到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尖刻的批评。争议事实上在20年前举办鬼城庙会时就已存在,只是这次的分贝更高一些。
丰都是传说中阴曹地府的所在地,民国时期,这里庙宇林立,盛行着各种名目的鬼神崇拜。新中国成立后,清理“封建迷信”成为一种潮流、一项全民运动,不要说鬼神塑像,就连佛教、道教的庙宇,也曾在“破四旧”的洪流中被拆毁。
如今,曾被毁掉的庙宇多在原址上重新站立起来,在1990年代,“鬼国神宫”、“阴司街”等“鬼文化”工程也开始在丰都上马。“鬼文化”的台词背后,更多的是发展旅游经济的考量,而大的社会背景则是:“鬼神”不再是一个令人谈而色变的名词,它成为可被地方政府利用的有效资源;而时代的开放与包容,也令一些传统的民间习俗和信仰有了更自由的生长空间。
虽然丰都县在宣扬“鬼文化”时,特地声明鬼神的“子虚乌有”,但在部分群众中间,“鬼神”还是再度有了生命力——这不独是丰都特有的现象。而我们不能将此理解为历史记忆的简单复制,事实上,它也产生了很多变种。“鬼城”丰都,成为我们描述这种现象百年变迁时放大的一个切片。
鬼故事
鬼神与冥界的故事,差不多每个丰都人都能随口讲出三五个
谭振林今年71岁,住在丰都城边谢庙咀菩萨庙旁边的小屋内。在庙门的一侧,有两张用红布遮盖的长桌,其中一张上面写着:算八字抽卦。
“靠算八字谋口饭吃。”这样的晚景,超出了谭振林年轻时的预期:“我原来不信算卦的,看见别人算就把他拉走。平时高兴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考虑祸福。”30多年前,他的观念有了动摇:在一个儿子死去,另一个儿子先后三次险些遇难之后,他遇到了一个会算卦的农民。谭振林说,此人能清楚地说出他儿子的遭遇。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并促使他也学了些占卜的知识。
在丰都县的公共空间内,不难看到算命先生。总体而言,他们的信誉度并不高。在当地信奉者中拥有好口碑的是那些住在偏僻农村内的职业占卜者。他们不主动招揽业务,但总有闻名前往的信徒,有时还被个别政府官员开车接走。在乡村的熟人社会中,他们依靠民众的口耳相传积累自己的信用。
有的算命者被赋予了巫术的色彩。在丰都,流行“看水碗”:将几枚硬币投入水碗中,就可看出某人的休戚祸福,并且能够给出化解灾祸的方法。据村民们介绍,“看水碗”的大师通常让信奉者烧纸钱或稻草做成的毛船——这被认为是与鬼神沟通的一种方式。
一名陈姓公务员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他的母亲前去找一个算命先生占卜祸福,在路上遇到一个同样前去求卦的人,这个人随身只带了两扎面条,准备送给算命先生。在路上,该人愈发感觉有些寒酸,就把两扎面条放在路边一个山洞口。到了目的地后,这个算命先生说:“给我什么报酬我都不会嫌少,哪怕是两扎面条。”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看见路边洞口有蛇围在两扎面条旁。
“这是我妈亲历的事。”讲述者强调说。这个故事暗示听讲者:这个算命先生预测和化解灾祸的能力,来源于附在他身上的蛇仙。
类似的故事,在丰都不难听到。70年前,在重庆乡村建设学院任教的社会学家卫惠林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在名为《四川丰都宗教习俗调查》的论文中说,“关系鬼神与冥界的故事,差不多每一位丰都人都能随口讲出三五个。有几种故事几乎大多数丰都人都能讲得出来,同时每个丰都人都能讲出一两个新的故事。丰都不只是神话故事流传的地方,并且是制造神话故事的中心。多数故事都不是陈旧的,而是新鲜的。讲故事的人,在叙述本事的前后,总要声明‘这是实有其事’、‘这是亲眼看见的事’或‘故事的主人还在’。”
传说中的鬼城位于丰都县东北边的名山上。周朝时,丰都为巴国的别都。而古代巴族巫风颇盛,俱事鬼神,有“鬼族”之称。史书上亦记载,名山的最高顶,是汉朝阴长生、王方平二人“蝉蜕之所也”。这两个人在“得道成仙”后,日益受到人们的崇拜。丰都修地方志者认为,后人将阴、王二人附会成“阴王”——阴间之王阎罗王,使这个原来就有事鬼神传统的地方,成为了阎罗王的居所。
路引与阴差
民国年间盛行的东西如今再次出现,一些丰都人重操“迷信职业”
民国时期,每年的农历正月初旬到二月中旬,丰都名山都有很盛大的香会。卫惠林调查期间,受匪乱影响,这一年的香客不及往年的十分之一,但仍超过5000人。
香客的祈愿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活人的,其目的多为求病愈、求延寿、求生子三种。另一类是关于死人的,即求死者灵魂免去地狱的苦楚,或早得超升人界。
香客在离开时,必带两种东西回去,一种是路引,一种是催生符。这两种东西将保障人从生到死的安全。按照卫惠林的解释,路引上有阎罗王、城隍和界官等三个印,人死后焚烧路引,被认为可以免去沿途关隘小鬼的盘问,安全地走到阎罗王面前。催生符上也有同样的三个印,上面还有“语忘敬遗”四个字,香客们相信,在孕妇临产时将符烧化后服之可以催生。
现在,在丰都县的名山风景区中,仍有工作人员在向游客兜售路引,花上十元钱,在路引上写下已逝亲友的名字,工作人员即宣称,逝者将获得超升。催生符已被“福寿启文”所替代,它可以起到保佑生者一世平安的作用,同样只需10元钱。
据《四川日报》1957年5月27日报道,新中国成立前,在方圆不过5里的丰都小城里,两万居民中竟有一千以上的人口是全靠从事“迷信职业”过活的。30多岁的陈榜禄,绰号“老太爷”,解放前是一个阴差,“他说他过去为了混饭吃,受了城隍庙大烟和尚的利诱,每月定期装死,自称‘阴差’,奉阎王的命令到‘阳间’捉拿生魂。当时凡是经他提名的人,都必须给城隍庙捐献灯油,以期免被捉拿。‘老太爷‘在每次完成使命之后,就可以到城隍庙吃饭,并且得些骗来的灯油钱。”
新中国成立之后,和其他的阴差一样,陈榜禄“悔过自新”,他的新职业是在街头叫卖熨斗糕。不过,时至今日,在丰都县仍然有自称阴差的人,但他们的使命不再是奉阎王令“捉拿生魂”,而是可以赴阴曹地府打探死者鬼魂的消息。
树人乡前丰村村民杨奇林因妻子生病,曾找过本乡的一位曾姓阴差。曾姓阴差年近八十,但身体健硕,话不多。他的收费标准并不高,每次只要几十元钱。据杨奇林的邻居说,熟识的人,他20元钱即可“走阴”(前往阴曹地府)一次。
他和家人告诉记者,新中国成立前,因曾随一位阴差“走阴”,被阎罗王看中,此后即能在夜间“走阴”。每次“走阴”前,他都要向门神、城隍等神敬拜。到阴曹地府后,有时还要乘车乘船。
据这位阴差讲,他“走阴”时并不呈现昏迷状态,但此时听不见阳间人说话的声音,需要借助“水碗”做媒介。这位阴差同时具有“看水碗”的能力,他在给杨妻看过病后,让她烧了些纸钱等物。但杨妻病情仍在持续,在今年6月份的一天,她因无法忍受病苦,上吊自杀了。杨妻死后,他再次被接了过来。杨奇林的母亲说,阴差去阴曹地府查看了之后,告诉他们,给死者所烧的“灵房”等物,她都已收到,只是家具不全。
神会组织另类再生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人又将业已消失的会道门和气功联系到一起
1949以前,丰都广泛存在着一种善于做“扶乩”(一种通过降神来医病指迷的巫术)的固定组织,名曰“文坛”。“据说最盛时,单是城区有‘文坛’百余处之多,为一种神会,每神会奉祀一位或几个神仙,专司降乩,求签问病等事。各文坛中用扶乩的方法,可以制造出许多新鲜的神话。如‘关帝被诸神选为玉皇大帝统治世界’,‘无极圣母降世说法昭示世界劫难’等神话,每有一神话产生,或用善书,或用口传宣传出去,时常可以引起很大的轰动,宣传力量愈大,该文坛即愈发达,时常可以产生出来新的宗教,或变革宗教信仰。文坛的主持人,多为读过书的人,纠集若干会众以附和之,此种组织在其他地方亦有,但在丰都非常发达。”卫惠林在丰都调查期间,据说城内尚有三十余处“文坛”。而农村,则为各种文坛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
民国时期,丰都县的“文坛”大多由各种会道门所建立。会道门的种类非常多,计有四十余种:一贯道、丰善堂、同善社、皇极道、善化坛等。目前,丰都县档案馆尚存有30卷有关当地会道门情况的资料。
加入各种会道门时,一般都要盟誓,一但违戒或退会将天打雷轰。而且它们时常伪称集各宗教之大成,例如一贯道即宣称“儒释道耶回”五教一体。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这些会道门在丰都基本消失。
三四十年后,丰都县一个叫刘兴中的人又将会道门和他的医术联系在了一起。刘兴中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丰都县颇为流行的气功——“仙都速成内功术”的创始人。丰都原气功协会理事、丰都中学一级教师隆泽英说,刘兴中曾拜过秦姓、刘姓两位师傅,秦师傅是药王庙的弟子,刘师傅系游方道人,丰都同善社信徒,曾拜彭述古(“同善社”的重要领袖)学内丹功。
刘兴中的气功吸引了很多公务员和知识分子加入。丰都县文化馆副研究员高应平曾在《鬼城奇人》一书(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4年4月版)中讲述了刘兴中的“遮天蔽日”本领:下午3点过5分,万里无云,太阳刺得人根本无法睁眼。只见刘兴中“伸出双手盘成一个大圆,嘴里念念有词,那双手又是晃又是抖……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叫我向天空看去。天哪,真神奇!此时我的双眼不仅能直对太阳看,而且还看到太阳成了一个美丽的光环,紫红色的光环就像出现了日全食那样。”
在那次遍及全国的气功热中,刘兴中拥有众多的追崇者。据隆泽英介绍,刘兴中最初在财神庙教功,学员在练功前均要烧香、拜神。
短暂沉寂
随着政府清理,求神拜佛的行为渐少,到“文革”中后期,鬼神崇拜再次兴盛
冯吉生从小父母双亡,不识字,靠织布为生。1945年他39岁,害了一场病,用药无效,听别人说划神水吃了就好病,就来到三五庙加入了邱主龙门道,拜杨海荣为师。有高中学历的徐丹犀也在四年后加入了会道门——天道。之所以作出这个选择,是因为“听信了消灾避难的宣传,还带点好奇心,又听引道人说,每礼拜讲孔孟学说,我自幼没有读过四书,想知道一些‘子曰’”。
民国时,国内天灾频仍,战祸不断,丰都亦不例外。会道门的宣传也具有时代特征,吸引徒众多从治病、消灾避难入手,对稍有文化的人,也讲解儒教理学。徐丹犀入了天道之后,还不断劝其他人加入,他的父亲即在他的劝说下入了道,并在自家成立了个道堂,自任坛主。但这时,新中国马上成立了。
清理会道门的运动成效显著,但无法毕其功于一役。到1953年,政府发现,至少仍有天恩等道专职人员51名,道众1102人。1954年,丰都县公安局高家镇派出所在一份报告中称,“虽然在取缔时给予了一定的打击,不敢进行公开的活动,但是对组织没有摧垮,因而仍有残存的大小道首进行活动。”例如,有一个叫曾尚福的会道门领袖,每天太阳落山时都要回家一次,关门“打坐”,还有人看见他在念经咒。他信道虔诚的姐姐曾尚莲对邻居说,“别人的麦子长火烟包,我的麦子没有长,就是你们没有信神”。
信神者仍然存在,并且他们常常分不清佛教中菩萨与神的区别。有些“根正苗红”的贫农也未像当时所宣扬的那样“觉悟高”,40岁的王洪猷就是一个例子。1952年久旱不雨,他组织当地群众出钱敬神。1953年,先后两次,因妻子生病,他到佛耳岩观音菩萨面前求来“神丸子”和“神水”,他妻子用过之后病就好了,这成为他向别人宣讲敬神敬菩萨好处的例证。在“反对封建迷信”的全国性运动中,他还坚持自己的意见,私下里对别人说:“说迷信是假的,可我那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一个非常大的人站在我床边,我小孩就吱吱地叫唤。我看还是有点真,我还是要给观音菩萨点油灯,还是要烧符字。”
但随着政府清理,类似的行为越来越少了。会道门首领被判刑,神汉巫婆遭到批斗,庞大的宣传机器也在舆论上对“封建迷信”展开围剿。只是到了“文革”中后期,鬼神崇拜才又有了死灰复燃之势。有村民称,那段时期,“封建迷信”氛围最浓,而记者采访到的带有巫术色彩的行为,也多在“文革”中后期萌生。
1979年5月,丰都县科协注意到,“在我县有个地方,竟出现了敬神信鬼、消灾祈雨、神药治病等封建迷信活动”,第二年春,丰都县农村又开始“较为广泛地流传着一种迷信邪说,危言耸听,说什么‘天桥断了,要若干童男童女去填补’,还说什么‘小孩穿上红衣服才能消灾免难……’不少社员受骗上当……还有的请‘七仙姑’,预卜祸福,烧香磕头祈求保佑。”
民国时期的鬼神记忆,在经过短期的沉寂之后,开始在丰都复生。
大搞“封建迷信”?
丰都修复庙宇、兴建以鬼神为卖点的旅游景区、举办鬼城庙会的行为受到质疑
作为改革开放的伴生物,民间分散的个体性质的敬事鬼神传统在全国各地都有出现。不过,民国时期全民汹涌的鬼神崇拜风潮,在丰都并未重演。不信鬼神者所在多有,信奉者,也没有了以前的虔诚与狂热。巫术的形式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阴差”不再“捉拿生魂”,“看水碗”也不似卫惠林调查时期那样可以寻找盗贼:“碗前置一素油灯,巫师焚香作法,以左手掌张于水碗旁,以右手中指,在左手掌上作回旋状摩转,由一十二岁未满之儿童,注视其手掌。稍时手掌中即可发现光明,由小而大,如一圆镜。求术者所欲查问之事,即在手掌中出现。窃贼之容貌,衣饰动作,所在地方,都能在掌中看出。但有时也可从磨光中看见已死的人,及其在阴间的状况。”
鬼神崇拜的回潮并没有对社会秩序造成大的影响。从记者了解的情况来看,政府也很少用权力去干预这种习俗。上世纪八十年代盛行的科普宣传,也在21世纪式微。丰都县科协如今的工作人员,对民间信仰的情势一问三不知。
到了1980年代末,政府想要提升当地的知名度,并促进经济发展,终于还是决定充分利用一下鬼城文化,修复被拆毁的庙宇,兴建以鬼神为看点的旅游景区,举办鬼城庙会。在部分人看来,《焦点访谈》栏目的批评并不到位,该栏目甚至指控部分鬼故事书籍是“非法出版物”,完全滑入了另一个话题。在民间信仰问题上政府权力的限度究在何方?将其视为“封建迷信”一概取缔么?这显然也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争议在一开始就存在,当时的县委书记周浩义还特意在当地媒体上声明,他们不是在搞封建迷信。事实上,鬼城庙会与民国时期的香会几乎没有共同之处,丰都县文化局局长夏祥斌是庙会的总策划,他们会通过艺术形式表达他们对鬼神起源的理解:对婚姻不公、官员腐败等的憎恨,使人们期望存在一个公正的阴间世界,于是产生鬼神文化。
鬼城庙会举办前后,气功热引起了政府的注意。部分气功同样带有巫术色彩,只是他们适应时代,披上了科学的外衣。其组织性和动员能力也与民间松散的鬼神崇拜有很大不同。1990年代,在隆泽英刚刚由气功协会理事升为理事长时,政府禁止公开练功,并解散了气功组织。正呈蒸蒸日上之势的气功热开始降温。
隆泽英在此后接到民间教会的邀请,虽然她没有加入,但也感到他们在当地的影响。丰都县基督教三自爱国会主任黄文全说,“生命粮”、“全能神”等伪基督教在当地拥有很大市场,十直乡的基督徒甚至宣称,“生命粮”等教在该乡的人数超过了基督教。丰都县主管反邪教的政法委副书记赵林荣向记者证实,“生命粮”、“全能神”都是政府明令禁止的教派,但他拒绝透露具体信息。
据黄文全介绍,这些伪基督教派非常相信神迹,有病亦不吃药。在这一点上,契合了当前“看病难”的现实。处在弱势和苦难中的人,相对更容易信仰神秘力量。虽然各种信仰会适应时代而展现出不同的面貌,但他们的共同点是,总能满足人们迫切的现实需求。
民国时期的会道门没有复生,部分气功组织可以视为其变种,而在气功热之后,各种异化的基督教派,也在祈拜着神的救赎。他们以反对鬼神等偶像崇拜的方式,进行着另一种偶像崇拜。
(感谢丰都县档案馆对本文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