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总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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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总难忘

长沙临近解放时,我在长沙文艺中学读高中,地下党在我校的活动很活跃。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我和几个活跃的同学秘密读过,书是由香港印刷成软壳笔记本似的本子发行的,书名叫《中国往何处去》。我们除了阅读进步书刊外,还组织歌舞演出,我自幼就喜爱歌舞。是学生会文工团成员。我们唱的歌:一部分是国统区的进步歌曲,如《古怪歌》、《一根竹竿容易弯》等,一部份是经过修改后的解放区的革命歌曲,如《你是灯塔》为避国民党特务耳目,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改唱成“伟大的中国学生们”。政治内容太多太露,怕引起国民党特务注意,唱情歌,跳舞转移视听。《大板城的姑娘》、《康定情歌》、《半个月亮爬上来》、《克什噶尔》等是经常被选取的节目。

19498月长沙和平解放后,我与曾在长沙自强中学同学,因闹学潮而同时转学的彭剑桥讨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读书?还是参军或参干?讨论几次还是决定不下来。一日,我逛书摊,买回了两本书:《毛泽东自传》(毛泽东口述,斯诺记录)、《大众哲学》(艾思奇著)。《毛泽东自传》我俩一口气看完后,被毛泽东的革命浪漫主义所激动,便决定投考湖南人民革命大学。

九月我与王牧夫、彭剑桥几个要好的初中同学都被革大录取。我与王牧夫分配到十二班,十二班的同学大都来自学校。如刘抗东、陈漱霜、陈灿萸、赵德翠、管绪如等,都爱唱歌跳舞。故十二班的舞蹈组的成员就自然有我们这几个人。我与管绪如还参加过校本部组织的《朱大嫂送鸡蛋》、《兄妹开荒》等歌舞剧的排演。管绪如饰朱大嫂,我饰八路军。

革大9月就正式上课,我们住在岳麓中学内,那时湖南第一师范就在岳麓中学马路的那一边。上《社会发展史》第一堂课就是在一师篮球场上上的。讲课的是王汉新同志。学习了《社会发展史》之后,我的唯物世界观初步形成。

我们上课一个多月,但开学典礼没有举行,后来班上通知说:等黄克诚校长回长沙再举行。开学典礼晚会上要出演文艺节目,学校看中我班跳的维吾尔族舞《克什噶尔》,被指定为开学典礼晚会上的压台节目。我与牧夫、抗东、漱霜听见这个消息都很高兴,因为我们可以在全校几千人的大会上,一展我们青春活泼之姿。

1949123日,开学典礼在岳麓山左家垅校本部举行,几千学员列队在操场上,等候我们的校长黄克诚将军的到来。等了很久,一辆军用吉普车开来,他在两名身挂驳壳枪的警卫员陪同下,登上主席台。我们全场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在讲话中首先向我们道歉说来迟了,害得我们久等。讲话的内容大致是勉励我们好好学习,改造思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还举例说他自己也犯过错,犯错就是没学习好。所以要加强学习,改造思想。

傍晚,就在这个操场上举行文艺晚会,我与牧夫、抗东、漱霜、灿萸、德翠等上了舞台。节目演出一半之后,导演就叫我们化好装待命。脱下棉衣,穿上很单薄的维吾尔族服装。气温很低,我们被冻得要命,熬到上场时刻,上了场,跳了五、六分钟。 我们有一个女同志忍受不住寒冷,乱了舞步,,越跳越乱。最后,她干脆地不跳了,冲向后台去了。接着我们七个人一齐跑回后台。我听见台下一片哗然。我们四对男女默默地脱下舞装,穿上自己的棉衣,遗憾地下了舞台。

19499月到革大参加革命到现在,已52个春秋,那些往事和遗憾,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