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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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公园》版(二○○六.五.二十九)上读到一篇《草原有罂粟》,记内蒙古某草原上的杂花缤纷里,也有罂粟花。文章较详细地讲到有关罂粟的知识,十分有趣。据说罂粟的品种极多,并非所有品种均可制成鸦片。它特别说到华北地区,沙质土地,温差较大的特点,适于某一种罂粟生长。我在山西太原,山西好像与内蒙的条件略似。因此,我也见过这里的罂粟花。罂粟花很好看。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我在山西省委党校工作。党校在郊区,花木甚繁。记得在四个教学楼中间的大院里,有一个花坛里就有一组罂粟花。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它。只有被别人认出来并加以指点以后,我才注意到它。果然鲜艳得很。我记得是大红色或紫红色,至于是什么品种,当然一无所知。党校的纪律很严,并没有人去搜集制成毒品,而且,只有那么少的几棵,也制不成什么的。大家晚饭后围著它看一看,欣赏,闲谈。它很招人。在它那艳丽花朵的下面就是花萼,夏季就长得较大,是圆实的一个绿色小果。有人说,如果用刀割破它,就会流出白色黏液。把这种黏液收集多了,就可以加工制成鸦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料就在两年以后,赶上有名的「四清」运动。大批干部到农村,我也在其中。记得在一九六五年,我被派到忻州地区,那一批「四清」工作队,有许多就搞的是对于农村鸦片的调查。有个别农民抽鸦片,没条件抽,就口服。我有一次到一个叫黄草坡的地方去「外调」。离开一个小小火车站以后,要翻过几个黄土山头,走好久,到达一个极荒凉的小村。我记得晚上睡在一个用石板铺成的火炕上,石板上面只有一张狗皮。炕热得能烙饼。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里确实种罂粟,并以之做鸦片。怎么能种呢?就种在深深大山间的黄土沟里,都是没有人去的地方。也不能大片种,只能小片小片的,而且夹在许多庄稼中间。当时的公社干部就没有人愿意跑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去,更不用说县里的人了。所以他们种得很安全。小小一户,收获不多,最后多是卖给贩子。这就成为零星的鸦片买卖。大宗的货,那是从内蒙过来的。至于内蒙的何地,不详。这里所说的,已是四十年前的旧事,现在还有没有,则不得而知。记得有什么人的诗句说,鸦片,是美丽和邪恶共生于一体。美则美矣,毒亦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