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财产申报能让公众获益 也会积极影响反腐

2009年03月17日 08:44:36 　来源：CCTV《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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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闭幕的两会上，官员财产申报成为讨论焦点。而与此同时，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与公众进行网谈时，就明确指出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正在建立之中。而中纪委随后也表示正在制定官员财产公示的有关条例和规定，而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阿勒泰正在进行的实验，将是重要参考。
阿勒泰官员财产申报最核心的理念就是公开。国家行政学院公共管理教研部汪玉凯教授分析说：“随着公民社会的发展，特别是网络的发展，老百姓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对领导干部的个人财产，公众很强烈地要求知道，这样便于监督。这个制度如果建立以后，对我们国家的廉政建设，也包括反腐倡廉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但目前尝试中的公开显然并不是全部公开。本次阿勒泰试水，允许将包括购买汽车、住房等动产、不动产，购买股票、证券等理财产品，以及个人银行存款等七项内容列为“秘密申报”。但对于阿勒泰千余名申报官员在“收受礼金”一栏中全部填写了“无”，在很多人看来，这似乎就是一场“虚假申报”和“作秀”。
汪玉凯在接受《新闻周刊》记者采访时说：“申报时说自己进行了权钱交易这种人是很少很少的，大部分来申报的还是正常的收入。这些收入不管公开不公开，是都不会出问题的。真正违法的，不管是权钱交易还是贪污，不管是不是秘密申报，他都是不会申报的，这是基本判断。”
在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学系教授毛寿龙看来，本次阿勒泰的申报方案，也存在着一些技术问题。“从技术上来讲，其中一部分申报和公开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比如说官员的住房。你可以登记是几套房子，也可以登记公开多少平米，但如果是公布每一套房子的图形、照片，或者他的地址在哪儿就有点过分了。如果公布了这个信息，可能会引起针对官员的一些犯罪等等。我想国家就必须给他们提供相当质量的安全保障，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讲是得不偿失的。但是如果不公布呢，又搞不清楚他到底房产的价值是多少。因为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一套房都是60平米，但是在不同的地点，现在价格是非常不一样的。”
但毛寿龙同时也认为，阿勒泰的做法，的确也为“倡廉”提供了一次机会。他的这一结论来自于当前中国正瘸着腿走路的“反腐倡廉”，也就是说，目前的动作还只是“反腐”，没有“倡廉”。
“(反腐)成绩实际上是建立在一个针对性的反腐的基础上，并不是在倡廉的基础上。”毛寿龙打了个比方，“有些官员非常能干，一直非常廉洁，但是他家里面有一个孩子要治病，他拿不到钱，然后在商人的关心下，他走上了腐败的道路。”
在毛寿龙看来，如果采取公开，这个能干且不腐败的官员家庭里面临的困难就为众人知晓，大家就应该会想办法去帮助他，而不是去逼着他走上腐败的道路。
毛寿龙提到一个“社会生态平衡”的概念。“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的人，他应该得到跟他的贡献相称的一个收入，如果你的贡献很大，但是你的收入还不及在其他领域里面随便努力一下所挣到的收入，这个社会其实是失衡的。所以我觉得以后可能也需要反思财政方面的制度，如果一个官员对地方财政做出很大的贡献，当地老百姓是不是可以设定跟当地发展水平相适应的报酬制度？所以反腐倡廉这个事情，我想至少是在一定意义上，通过制度建设，使得这些灵活性的政策，灵活性的一些做法，在制度上得到更好的、更多的认可。”
一个事实是，目前中国官员的理念还远远没有达到主动将财产公布于众的程度。2008年9月，新华社搞了一次随机调查，这次调查中，七成受访官员表示反对财产申报制度，而支持者仅占一成。很多人心怀疑虑，只要成为国家工作人员，就要公布自己的财产，道理都明白，实际上谁能做的到？
汪玉凯希望将来官员申报制度建立以后，对中国官员理念来说将会是一种新的提升。“任何一个官员，特别是透过人代会选举出来的官员，你应该时时看到你的权力是人民给的，这个权力只有为社会，为公众提供服务的这样一种义务。你没有权力以权谋私，这样他时时有一种警钟在你耳边敲响，使他感到要受到公众的监督。”
“并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觉得就是保护官员。我们现在有800万公务人员，党政领导干部的数量是非常大的。这些官员，我认为整体素质是越来越高，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很多人有很好的业绩，有非常完美的履历，奋斗经历。但是一旦这个出了问题以后，一旦通知你双规以后，好多人政治生命就划上句号了，这是非常非常可惜的。培养一个官员，国家花这么多钱，费这么大的劲儿，一出问题以后，一追究，他政治生命就完了。所以我认为从保护官员这个角度来讲，这个制度是非常有利于保护官员的。”
毛寿龙也持相似观点。他分析到，从纪委的眼光角度去看，所有的官员至少都是有嫌疑的，但是如果通过有制度的申报和公开，不仅可以在官员和老百姓之间形成一个互信的关系，和纪委之间也同样可以形成一个合作和互信的关系。这项制度实际上对官员本人是非常有利的，对倾向于有腐败的官员来讲，这个制度可以让他腐败的空间缩小，实际上也是拯救和保护了一批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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