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Joseph Beuys:流动的雕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14:06:00

『艺术』Joseph Beuys:流动的雕塑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热闹非凡的当代艺术圈里,JosephBeuys(约瑟夫·波依斯)是唯一可以和安迪·沃霍尔分庭抗礼的那种具有普遍影响力的偶像级人物。当然他们是如此的不同,“一切都是漂亮的”是安迪这位神化消费世界及其俗套的人的哲学,“国家和金钱是万恶之首”则显明了波依斯是位严肃无情的道德主义者。

      波依斯出生于德国克雷弗,他从少年时期就显露出了不安定因子,中学毕业考前一年,他悄然离开学校,跟着一个马戏团巡回演出,他做过小工、海报发送员和饲养员。他的父母都绝望了,认为这个不肖子必将吞食离经叛道的恶果。随后发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得这场因果报应暂搁一边。波依斯被迫追随希特勒,成为了一名空军。波依斯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士兵,但相反他在作战时异常勇猛,他把当兵和战争理解为必须忍受的命运。波依斯能够幸存简直是个奇迹,在1943年的冬天他驾驶的飞机在克里米亚半岛上空被击落,他瘫落在深雪中,颅骨骨折,肋骨、腿、手臂都断了,头发烧焦至发根。碰巧路过的一群鞑靼人救了他的命,在八天八夜里他们无私地照料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在他的伤口上涂抹动物脂肪,用毛毡裹住他的身体,给他喂食牛奶、凝乳、奶酪等食品。这也是波依斯在其后的艺术生涯里,多次使用油脂和毛毡作为创作材料的情感渊源。

      经历过战争和濒死,即便波依斯从不以此为意,但一定也在某种程度上为他的日后创作烙上了凝重的气息。重回人间的波依斯放弃了成为单科专家的念头,他不能想象自己是变形虫专家,想到这就反感。所以艺术对他具有或必须具有打破一切常规和贯穿各种学科的功能和责任。与此同时,波依斯也经历了他此生最为痛苦难熬的消沉时期,原因不外乎经济拮据、作品不受重视,以及被女人甩掉等等。是朋友母亲一番类似心灵鸡汤般的劝导拯救了他,然而他也说“帮我们的有很多——不只是人”。

      挺过了重伤和抑郁,波依斯正式走进属于他的时代。他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兔子(死兔子是波依斯作品中常用的元素)、一个肢体残缺的科学怪人、一个祈求神灵附身的萨满师,他是一个偏执的苛求他人的哲学家、一个擅用政治手腕的阴谋论者、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术师,同时也是一个追求普世价值的自由斗士。他可以被看做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人物,并且把他独特的观点迅速影响、传递到了艺术学、社会学、哲学、医学、经济和政治各个领域。

      波依斯的言论核心“社会雕塑”,其实是想创造一个理想国,每个人在各个领域发挥无限自由的创造性。他的“雕塑”不带有象征和歌咏,而是抽离开物种本初的原始自然性。当然,这套理论何其费解,波依斯用“反画面”的行为和组装艺术作品作为其例证,比如可以用温度掌控的流动的雕塑体——油脂。而他本人就是一个流动着的雕塑,他可以拖着残破的身体在国际当代艺术展上连续演讲100天,与丛林狼一起生活,在污秽的沼泽里游泳,给人洗脚,清扫树林,给死兔子讲解图画,还有,把手割破后再去包扎。

      波依斯永远带着一顶毡帽,这其实是因为他头发稀少,并且头骨受过创伤。他极少脱帽,除非是参加朋友的葬礼,这时他还会换下惯常的一身行头——渔夫背心和牛仔裤,改为一套灰色毡布西服。波依斯也喜欢过一定程度的奢华生活,他有时开凯迪拉克,有时开林肯,他喜欢王公贵族的派头,甚至自己谈起雕塑家的骄傲,但接着就会高高兴兴和他妻子一起,用水晶杯喝管子里的自来水。他的妻子爱玛说,波依斯一生都是死的。活似乎只在他的艺术创作里。

      《王宫》(Regale)是波依斯最后一个组装艺术作品,人们为其开幕组织了盛大的庆典活动。在这个复杂而庞大的作品里,他把曾经在作品中出现过的元素复制,把他人生各个阶段的一些物品也一并陈列。Regale意为“恰如国王的”,波依斯说:“自主决定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姿态是庄严的,而我们的行为和我们的工作在任何时候都是朴素渺小的,我相信,这两个因素应该包含在人的每个行为中。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是静悄悄地,而不是大吵大嚷地表现出来的。”

       而波依斯却以斗士的姿态在喧嚷中度过了他的大部分人生,在他走后,妻子爱玛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叠叠缺少头颅支撑的毡帽。她说,“在这栋房子里,一切都很轻。他的脚步,他的声音,都很轻。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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