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知识分子：不要活着参加自己声誉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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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3月02日
李侠
“改革使得相对利益受损最大的应该是领导干部，其次是工人，接下来是农民”，“改革的基本前提是尊重既得利益。只有做大蛋糕，才谈得上补偿。”这是经济学家张维迎教授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举办的一场研讨会上讲的话。坦率地讲，这个结论与笔者多年的观察结果大相径庭。为了不曲解与误会张教授的观点，笔者想暂时抛开这个话题，说点儿有关知识分子的话题，权当反思知识分子心路历程的演化轨迹。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体制的转轨，知识分子也完成了从心灵到肉体的彻底蜕变，知识分子的分化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意味深长的一件事情。
据笔者分析：知识分子分化为如下三种类型：首先是传统的具有批判精神的知识分子，这部分知识分子已经成为少数人，并且明显被边缘化。其次，大部分知识分子在市场经济的挤压下日益演变成一种知识职员，这也是我们目前最常见的知识分子形象。第三，还有少数头脑灵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投机知识分子，演变成专为利益集团辩护的门客型知识分子。
对于第一类知识分子，毋须多言。今天知识分子获得的所有荣耀都是这些人用鲜血、勇气以及良知换来的。不论我们的时代多么进步，对于这些努力捍卫人类良知的同道，我们应给予应有的尊重与支持，因为他们是真正敢于直面人生的勇士。对于第二类知识分子，无可厚非。知识经济时代，大多知识分子都是社会中的普通一员，为了生计，只有依靠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换来安居乐业，在内心深处信奉独善其身的理念，这个群体的选择很符合社会生活的常识。在当下，知识分子的口碑日益变差的关键原因，在于第三类知识分子的堕落与背叛。
问题是门客型知识分子为什么会选择堕落与背叛？按经济学的说法，人是理性的人，他在市场中的最大冲动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果本分地当一个知识职员，肯定很难实现利益最大化。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鉴于经济社会的本质特色：权力、资本、知识三者之间存在的转换与勾连，为了获得利益最大化，惟一的捷径就是与权力或者资本进行联姻。由于中国当下社会发展的不完善性，三者之间并不平等，相对而言知识处于弱势地位。同时，权力、资本两者又有强烈的意向与知识结盟。这样，少数头脑灵活的投机知识分子就退化为各种利益集团的门客，并负责为之提供学理上的辩护。正是这种结盟导致社会中长期存在的深层矛盾迟迟无法解决，进而引发政策理念与现实偏差日益扩大，所谓反思改革的关键就在于此。没有人否定改革，问题是如何改革？改革的真正动力来自哪里？
当知识分子沦落为门客以后，的确可以换来梦寐以求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别忘了，任何一项经济利益的获得都是要付出成本的。当知识分子退化为门客时，他其实已经在为之付出代价。
第一，个人的退化玷污了知识分子群体千百年来形成的良好声誉与公信力，按经济学的讲法，这是外部性问题，利益自己占了，而形成的负面影响却分摊到了每个知识分子的头上，导致知识分子整体利益受损。第二，丧失了独立的人格，为了替利益集团辩护，甚至不惜牺牲科学研究所要求的客观性。第三，人格分裂，一旦丧失了公众与社会的认同，很可能面临联盟的解体，结果里外不是人。再想重新获得公众和社会的认同与接受是很艰难的，即便能够回来，代价也是昂贵。
鉴于以上的分析，张教授的观点就不需要笔者来梳理了，相信时间会给出一个公论。但是，笔者想说，在任何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良知和勇气都是社会进步的支撑。因此，有必要提醒某些”知识精英”一句：千万不要活着参加自己声誉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