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的牌坊历史与文化（节选）

　    在古代社会中，牌坊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别具一格的纪念性建筑物，它除了它本身的实用物质功能外，用以宣场封建皇威、忠臣功德、孝子或节女等道德风范，是浸透了封建伦理道德文化观念、标榜德功、善行的象征意蕴很强的建筑现象，有其重要的文化艺术价值，牌坊，又叫牌楼，属于装饰性极强的建筑。……

牌坊在我国起源很早，民国年间贵州籍学者乐嘉藻先生曰：“今之牌坊，其原有三：其设于道周或桥头及陵墓前者，由古之华表而来。华表原名为桓，《说文》：桓，亭邮表也。《汉书注》曰：‘县所治夹两边各一桓’。……其设于公府坛庙大门之者，由古之乌头门而来。……《唐六典》曰：‘六品以上，仍用乌头大门’，宋朝李诫《营造法式》中有乌头门说。……与今之棂星门甚相似，今世仍有棂星门，又有变为牌坊式者。……其用以族表者，由绰楔之制而来。”最早原始氏族部落门前和有一图腾竿状物以便区别。后来的华表有学者认为即来源于这种图腾竿子^①。

已故的著名建筑学者梁思成认为：“牌楼作为标志性的独立大门，它可能受到过印度影响”^②。另一位建筑大师刘敦桢亦云：“牌楼之发达，自木造之衡门，乌头门演绎进化”。说明了牌坊之起源，与中国古代的门阙之制密切相关。如古代分隔院落供人出入的“衡门”，《诗义》云：“横一木而上无屋谓之衡门。”此当为牌坊的雏形，也是柱不出头式牌楼的前身。又如“乌头门”，古称“伐阅”。《册府元龟》云：“正门阀阅一丈二尺，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筩墨染，号乌头染。”当为柱出头式即冲天牌楼的前身。最早柱上无屋楼的称之为“牌楼”，经逐渐发展演变又不这么区分了。现存最古老的牌坊实例当“推河北正定县龙兴寺牌楼，它大约建于宋代，但上部在后世修缮时原貌已大改。把与此类似的大门称之为乌头门。在唐代文献中，也常见到这个名词。然而真到明代这种建筑物才广为流行。”梁思成先生《中国建筑史》更加简单明了地直接解释：“牌坊为明、清两代特有之装饰建筑，盖自汉代之阙，六朝之标，唐宋之乌头门、棂星门演变型成者也。”

    　因此，牌坊源于汉代，成于唐宋时期，盛于明、清两代。

一、贵阳城曾经古坊林立

现代的年青人是不可能理解牌坊现象的，对于上了七十多岁年纪的老贵阳人来说，牌坊文化是贵阳城最熟悉不过的建筑了。 贵阳牌坊的历史，可追溯到贵州的建置沿革。康熙《贵州通志?孝义》有记载，（元朝）达鲁花赤相兀孙妻脱脱真：“早寡有忍独生以死从夫，延右二年旌其节。”由此可知，元朝以前，贵阳这地方不排除建立牌坊的情况。贵阳牌坊之兴盛，与贵阳建成贵州省会的历史有着密切的关系，明、清两代，中国的封建社会的经济、文化和社会的空前发展，作为宣场封建伦理道德和封建主义的牌坊文化也达到了鼎盛，全国各地都大量兴建牌坊、牌楼。作为省会的贵阳，牌坊的建造也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由少到多。明朝是贵阳历史的重要时期，明朝隆庆二年(1568)，迁程番府于省会，取名贵阳府，贵阳便成为省会，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贵阳牌坊遂逐渐走向兴旺，明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贵州宣慰司上》注释“公署”之“太府”曰：“在治城中西南隅，永乐二十年建，为刷卷御史所居，景泰间，巡捕都御史蒋淋缉为都察院。天顺府间，镇守太监居之，地势卑湿，岁成淫雨，积潦淹没，随葺随敞，民不胜劳。弘治丙辰，镇守太监杨友撤而新之，东徙数十步，增六规，制堂寝弃汶然，建新名其坊曰：控制，右曰安平。”又云“本朝初为贵州前卫兵器局，成化十年前，巡抚御史宋钦改建，今巡抚御史居之，弘治甲寅，都御史邓廷瓒复西徙数十，武建如旧式，庚申巡抚都御史钱钺复于院门外，增建坊牌二，东曰：揆文教，西曰：奋武卫，及癖治街甃，以巨石制度一新。”从上述记载可以看出明人在此是以牌坊为修建述制的标志，以炫耀官僚之功绩。

到了清代贵阳的牌坊则盛极一时，我们能从很多典籍中找到有关的记录。清－麟庆《鸿雪因缘图记》（贵阳部分）曰：“查出嘉庆二年兴义府殉难士民良苗一千六百十七名未名荷旌扬，开列事实具题，得旨建坊旌表，随即誊录黄晓示，苗民威戴皇仁，争思向化。”包家吉《黔游日记》云；“将至贵阳城垣约三里许，新建节孝坊二十余座，跨道骈立”（在今天的油榨街一带）。陈恒安先生《贵阳市指南》（名胜古迹部分）记载南岳山：“循径而登，由石坊至山寺，五峰回合，松篁夹道，……”

据专家统计：“……明朝嘉靖年间，贵阳城内有牌坊80多座，万历年间有多座。到了清朝后期，在贵阳城内走不了几步就有一座牌坊。”它深深地渗透在街市乡民的日常生活中，我们能从一些清末民初的牌坊街市中体会到这一封建文化现象。象“坊市”，即以牌坊为中心形成交易集市，如 “凤宪坊市、四牌坊市等，四牌坊市“百货聚逐步形焉”；有些牌坊成了街道的名称，如一品坊、蔡家坊、三牌坊、花牌坊、红牌坊、抚牌坊等。到了二十世纪中叶，老贵阳城及其附近先后有牌坊多达数百个。

二、贵阳牌坊以山石为建造特色

应该感谢十九世纪下半叶到过贵阳的法国人，他们用当时看来极为先进的摄影技术给我们留下了一百多年前的老贵阳牌坊群的照片，牌坊在今天的油榨街附近，这些牌坊从低向高沿道路整齐排列，非常壮观，试想若能保留到今天，那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呢？与全国的牌坊相比，贵阳牌坊，在结构上应属于南方坊建的体系，制式不算复杂，贵阳牌坊从建材上分有石牌坊、砖牌坊、木牌坊等。贵州多山地，道路一般较窄，牌坊的建筑材料基本上以石头为主，偶有木质的。建筑多为四柱三间式形制，今天，我们还能在安徽徽州的七座牌坊群中找到这种特点。贵阳之牌坊，研究而言，属于官宦者，偏于雕工精细，富于华丽装饰，肃穆凝重；属于民间孝子、节女坊之类者，则偏于朴质、简洁、优美

三、贵阳的古牌坊

从用途上分，记功牌坊，如“万里封侯”坊、杨遇春平苗记功坊等；节孝牌坊，如“翁叔平相国题夏用卿殿撰之祖太夫人夏王氏坊”、“史卢氏节孝坊”、“诰封夫人夏王氏节孝坊”，它占牌坊的大多数；乐善坊，如“林贞伯中丞题杜绥甫太守三代乐善坊”；祝寿牌坊，如“赵彩章百寿坊”、“赵理伦百寿坊”等；

从伦理道德分，有父子牌坊，如明朝汪懋、汪度父子的“父子经魁坊”、双节坊，如“周王氏、媳刘氏节孝坊（所谓一门双节）。

从封建等级来讲，有官宦牌坊，如：抚牌坊、进士牌坊、翰林牌坊、举人牌坊；平民牌坊，大部分节孝坊及寿坊皆如此。

还有一类为形胜牌坊，如同治年间甲秀楼上“浮玉桥”木坊、霁虹桥头的“西南重镇坊”、北门外的“贵竹清风坊”、龙井的“一品坊”、“圣泉观”石坊等

从文化属性来讲，有宗教化牌坊，如南岳庙石坊、“大道观”坊、以祭祀孔子的县学宫“礼门”石坊；世俗化牌坊，宗教化以外的，其数量最大包涵以上的各种牌坊。

四、贵阳现存的几座古牌坊介绍

花溪区青岩镇原有很多牌坊，北门曾有石坊四座，节孝坊共有六座，能保留得住的牌坊在今天看来的确珍贵，该镇现有三个牌坊，它们可分为以下两种类型，一是寿坊，其作用是富贵寿考，子孙昌盛为主题，歌颂升平人瑞；二是节孝坊，其作用为柏舟之操、敬老抚孤赞扬守节尽孝。

距北门二百米外“赵彩章百寿坊”，在居民住宅墙后的菜地坎上，它是北门石坊幸存的一座，是目前贵阳年代最久远的牌坊，建于清道光十九年(1839)六月，面北背南，呈四柱三间三楼四阿顶式，高9.5约米，宽9米，中楼上有横匾，北面为道光皇帝钦赐“七叶衍祥”题额，南面阴刻大字楷书“赵彩章百寿坊”，梁柱浮雕花草图案，梁上有五个垫背梯形石礅，居中空雕“龙鳌图”，里嵌“圣旨”立匾，南北两面皆然，左右四石礅上，两面都有字迹，北面阴刻“百岁有一”，南面阴刻“升平人瑞”。北左间垫板有赵氏生平，右间垫板刻写“处士赵公讳绣之长子，广顺州学增生赵文明、处士赵文德、赵文龙、赵文林之胞兄”，左右两间梁柱上方，分别有四个梯型背石礅，南北左右间分别还有“堂开五代”、“奥历三朝”、“寿过百龄”、“目及七世”等题字。结构看，石坊阿顶为“双含贝”状，石坊置有长方形柱基，南北两柱皆有护柱，呈云鼓形，坊及柱都有赞誉的楷书楹联，中间二柱北面有联：“天意锡耆龄，亨百岁春秋，为本居心以厚；圣朝崇寿考，播九重封诰，只完教孝之仁。”南面楹联为：“厚德迓天休，寿享百龄，庭开五代；耆年膺帝春，齿跻三达，思锡九重。”中门联楹联是：“阅世迄三朝，子嗣丕兴，绕膝孙儿连五代；历年经百载, 天恩遥远，荣身冠冕焕千秋。”右间右门楹联为：“ 钟寿流泉，鹤标椿龄昭世瑞；声风锡木，凤毛麟角荷皇恩。”

定广门内的“赵理伦百寿坊”，始建于道光二十三年，它与“赵彩章百寿坊”一样，皆面北朝南，石坊大小相同，形制亦呈四柱三间三楼四阿顶，中间上方也有道光皇帝钦赐“七叶衍祥”题额，浮雕图案，牌坊上部之垫板均为空雕双百果栏。石坊阿坝顶为“双鳌含背空栏”状。双百果象征两个百岁老人。南面是道光钦赐题额“升平人瑞”，从坊联上判断赵彩章与赵理伦是兄弟，均年百岁，前者为兄，后者是弟。能在一个镇上出两位高寿者，这是极为罕见的，与“赵彩章百寿坊”相比，“赵理伦百寿坊”位置非常好，它在城门之内，而且石坊南北两面分别沿石梯而下，位置较低，在左右两边矮砖瓦房的赔衬下，显得高大而引人注目，南北两面比然，左右四个石礅，浮雕神话人物，神态各异，维妙维肖，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已成为青岩镇的标志了。

数理学家及大诗人苏步青先生、美术大师刘海粟先生曾先后到达青岩镇，对“赵理伦百寿坊”的八只石狮子倍加赞叹，誉之为“铭刻石纶”、“石雕杰作”。贵阳现在的许多牌坊都模仿此例，如：甲秀楼“城南胜迹”坊、青岩广场坊、扶风山阳明祠牌坊等。“赵理伦百寿坊”的独到之处还在于，石柱护有四个石狮子，左右成对，狮高1.5米，张品睁目，前爪握宝，后爪壁立柱上，狮头向下，历经风雨，栩栩如生，比较罕见。“赵理伦百寿坊”中二柱北面楹联为：“琴鹤守家风，三万六千余日月；冈陵开国瑞，一堂五世拜经纶。”南面楹联为：“ 试问寿如何，绛县名贤输廿八；欲知春几许，皇家盛典重期颐。”这是书法家、贵州按察使司、翰林院编修吴振樾所书。中门楹联是江苏两淮盐运司、翰林院编修但明伦书，题为：“天意若私于一家，百寿齐登，艳说难兄难弟；皇恩无靳乎重赐，双双并建，还歌自北自南。”左间门联为：“紫极飞纶云成五色；青城献瑞寿纪双星。”左间垫板南面和右间垫板北面均书：“道光二十三年□月初七日，嘉庆已卯科举人拣选县知事方，嘉庆戊寅恩科举人拣选知县丙戌大挑□□，遵义府正安县学政王犀谨建。”右间门联为：“九代中身花开益寿；三朝逸老木赐声风。”题款：江南苏松太仓兵备道翰林院编修年愚侄王玥顿首拜撰。南面右间垫板与北面左面均题：道光二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日，总督部堂巡抚部院会进士□部□正九品，敕授登仕郎，诰封文林郎，赐赠修织郎赵理伦百岁有二，奉旨建坊。

新街塘上的“周王氏、媳刘氏节孝坊”，建于清同治八年(1869)，方向同前，为节孝坊，是表彰周朝忠妻王氏、儿媳刘氏抚育教养子孙事迹为其内容，亦背北朝南，为四柱三间三楼四阿顶式，高约九米五、宽九米，四柱有云鼓维护，正面有联：“在吾曹血性果真，自堪不朽，况如此始称靡匿妇矣，靡他冰天雪窖中涌出莲花千叶；凡古人精城所感，厥后必昌，试与看国表令仪家传，令德瑶沼璇宫里蒸成芝盖九花。”中间门联“八十载心血频枯，绕膝含饴为我遗孤坚白壁；一再传冰霜共饱，和丸画荻于人大节著春城。”石坊顶呈“双鳌卧背含寿”形状，横匾下空雕“二龙戏抢宝”，斗拱浮雕瓶花图案。

五、值得扬弃和阐发的文化理念

查阅牌坊的历史源流，评判牌坊的文化功能，研究自古及今牌坊背后贵阳人的社会生活，使人能领悟出许多道理，更加热爱我们的传统、关注我们的文化。明朝洪武年间顾成修建了“与国咸休”坊与“世禄坊”，其当为贵阳最早的牌坊（《贵阳掌故》观点），顾成受朱元璋派遣征伐贵州有功，受封为镇远侯，他建牌坊是为了感谢“皇恩厚赐”。嘉庆道光年间的贵阳，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孔昭洁二十五时遗一子，翁姑尚存，蔡氏克尽孝道守节六十三年。她一面纺织持家一面兼师其子，嘉庆时巡抚题旌其节。其子成材，不忘艰辛哺育之恩，建坊于省垣之东门外，后为官一任，体察民情，积善捐物，奉公廉洁。而后告老归里，时年八十有九，仍登堂拜母，钦其耳目聪强神明，后立百岁坊，与其慈母节孝坊“峨峨并建”^⑤，这种“善人善报善终”的行为，是为当时人们所传诵和敬佩的，现代人不应感觉奇怪。

《贵阳文物志》有“油榨街万里封侯坊”记载：“（万里封侯坊）这是一座贵阳城很有名的牌坊，道光年间，麟庆来到图云关，看到“万里封侯”坊，并在《鸿雪因缘图记》记述之，柴晓莲记述：“（图云关）东来第一座石坊，上书‘万里封侯’，系为果勇侯杨芳所建而新葺者。”这是纪念清代名将贵州松桃厅人杨芳立功西域，任可澄先生有“祖是奇男女亦奇，一篇述德愧须眉，……”诗，其注曰“果勇侯与李慕勤、刘松斋并称黔中三奇男”，看来此人在贵州古代历史中名气不小，引起文人名士的关注颇多。杨芳受封为果勇侯后，即立了牌坊。清朝莫友芝《图云关》诗曰：“石磴盘旋东西回，晓云扶日度关来。绣堞千花远，历历青山万径开。干勇威名余马革，通侯勋业尚龙堆。书生不解匡时略，独立苍茫感将才。”^⑦这座著名牌坊一向保存完好，“文化大革命”初，石坊中问及右边两部分被拆除，后来，连左边残存部分也拆除了，甚为可惜。1934年上海良友图书印刷有限公司印行《中华景象》中记载：“省会贵阳，……南门外之清将杨遇春平苗记功坊，巍巍耸峙于千峰互抱之图云关中，杰阁凌霄，堪与滇中伏波将军之铜信先后辉映。”这种记功，在今天看来，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甚至是反动的。民国年间，专以研究楹联而出名的向义，在他的著作《贵山联语》中专门收集得有牌坊上的楹联，表明了他对牌坊文化的一种重视。他记录：“贵阳城南里许，石坊数十，屹立道周，以表场节妇者为多。……”《贵山联语》中还收录了贵阳的十一座牌坊的对联及注解，如：“威宁薛军门升，咸同间屡立战功，……华表联云 ：‘忠勇历三朝，端合山中赐禄，阁上图形，恩赐紫纶承九陛；威名宣七省，回数氛扫欃枪，尘清函夏勋铬华表足千秋。’”

深深带着封建伦理道德烙印的牌坊，其主题不外乎“歌功颂德”、“荣光耀祖”，所谓孝子坊、烈女坊，“诉说”的是孝敬父母、三从四德、“好女不嫁二男”等封建道德伦理道德伦理信条。孝敬父母固然不错，而要女子从一而终，实在是难免残酷。至于及第、修造一牌坊以示为标识，这是在歌颂封建的“文运”。当封建制穷途末路，旧的剥削制度走向灭亡，它必然丧失其违反人性的封建主义之功能。当然批判归批判，可不至于把牌坊消灭干净，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的独特载体，今天看来，其实物资料性是相当可贵的。我们现代人必须责无旁贷的保护好这份独特的遗产，我们会发现牌坊独特的价值。时代在向前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不会禁锢到封建主义的桎梏之中。渗透在古代文明之中的牌坊建筑文化，是我们应该重视和研究的文化对象，我们不该苛刻古人，应当研究这种文明的沉淀，尤其是在贵阳市这样一个文物史迹不算发达的省会城市。要珍惜老贵阳我们祖辈沿袭的这一文化进程，牌坊文化意蕴应赋予现代内涵，其功用，一是装饰胜迹的提醒，二是重大庆典之永久记录，三是铬刻当代贵阳乃至贵州的贤士文品，四是显示黔山秀水的特质，如梵净山之紫袍玉石，贵阳市郊的石板文化。愿这一文化传统得到很好的阐发，为贵阳市的文明建设作出新的贡献，成为独具魅力之新的文化品牌。贵阳市是怎样传承这一文化的呢？这里得从贵阳市新修建的牌坊说起，今之坊实可分为两类。

六、历史古迹类 

“黔南胜迹”牌坊位于甲秀楼门口，连结浮玉桥与甲秀楼，三间四柱七楼式结构，四柱制式仿青岩“赵理伦百寿坊”。究其根源，柴晓莲的考证：“《府志》谓涵碧亭已圯，《日记》尚记载者，盖同治九年(1870)重建，今犹存。桥头竖木坊，颜以‘浮玉桥’三字”。^⑦今之“黔南胜迹”牌坊，夜暮降临，华灯装点，流光四溢，尽显都市气象。

“栖霞胜境”牌坊位于东山路原水果批发市场处，亦三间四柱七楼式结构，与“黔南胜迹”牌坊一道，都出自我省著名古建筑专家黄浩之设计和监造。它是阳明祠、东山、仙人洞及新修的东山公园等古迹名胜及美景的浓缩文化标志，不仅大气、建筑宏伟、而且在全国也算规模宏伟的的。

“中山园”牌坊位于图云关森林公园门口，纪念孙中山先生而修建的。三间四柱式结构，四石柱正面中柱草书楹联“依景建园并非梦境；抚今追昔当仰先驱。”，边柱隶书题联“先哲高风同仰止；雄关列嶂沐光辉”。

扶风山阳明祠牌坊  在进入祠的门口不远处，为二柱一间三楼带跨出头式石结构建筑风格。

“骑龙先路”牌坊位于青岩通往高坡的公路交叉口道路上。以纪念清初贵阳历史上著名的学者、诗人周渔璜而建，周渭，字渔璜，号桐埜，青岩骑龙寨人，他曾参与纂修《康熙字典》和康熙《贵州通志》。该牌坊为三间四柱五楼结构，中柱正面楹联：“桐者凤楼片羽传旦门圭臬；埜平星朗吉光耀万里东书”，对联第一个字合为之，即为渔璜先生号。中柱背面有联：“骑龙顿忆先生去；访古应多雅士来。”

“圣泉”牌坊  位于三桥下五里、黔灵湖畔半公里处，为“百盈泉”。它被描述为“圣泉流云”的佳景，乃明代贵阳“八景”之一，为贵阳名气极大的古泉，至民国年间，还立有石牌坊，其早之不存。现重建有新牌坊，结构与“中山园”牌坊相同。

七、商贾经营类

“大昌隆”牌坊   位于解放路，为二柱一间三楼带跨三楼木牌楼结构，正面中柱有联：“利国利民日臻昌隆更有识放眼寰瀛开创市场争机遇；有为有守独具标格最难得奠基金筑继承货殖领风骚“，王萼华撰联，陈弘书。背面中柱有书法家杨霜书写联：“价美品齐诚招天正客；利轻诺重信立百年基。”

“贵州古玩城”牌坊   在观水路，为四柱三间冲天式石柱木质结构，也属木牌楼，四柱饰彩色图案，中左右二柱刻绘毛笔及卷材，寓意古玩书画与收藏，四柱顶石雕瑞兽图案。建于2002年，正面中柱有书法家戴明贤行书题联：“夏鼎商彝千秋瑰宝昭日月；秦碑汉简一市奇珍燦云霞”。边柱有书法家杨霜隶书题联：“甄古搜奇揽物幽思发；高怀雅趣衡文信谊隆。”

贵阳市自九十年代以后修建的牌坊，在论证、用材，建造规模、结构、文化内容等方面还是有所创新的，不过从宏观和总体规划上，感到还是有缺陷的。牌坊文化的确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课题，处于扩大城建规模的贵阳市能否在牌坊文化上作出思考呢？通过本文的分析，我认为是有文章可做的。贵阳乃至贵州全省，大部分地区属喀斯特地貌，各种石材资源丰富，有条件建造工程并不算复杂的古建筑，建造出有时代特色的牌坊，为林城增人文景观，它是能成为很好文化名片的。在贵阳及新的金阳城区，城建文化项目可以考虑建坊因素的，以本人的理解，宜增加如下建造地点及内容的牌坊：如喷水池应当修建民族活动的文化牌坊，贵州本是多民族省份，每逢“四月八”附近的少数民族聚集一直是传统，人民广场视野宽敞，可建成二至三座，可为石质、可为木石结构，内容以宣传贵州或贵阳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精神。

森林公园是通往贵阳的南大门，图云关过去是贵阳的东南咽喉通道，地势险要，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景象，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登临远眺，西览筑城，东望龙洞，穿林过岩，游玩避暑，令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那里曾荟集了赵德昌、周渔璜、洪亮吉、赵承恩等达官贵人与文人雅士等历代的诗文咏唱和摩崖碑刻，我认为适合建成文化胜迹和贵阳市大型庆典活动的牌坊群走廊。为适应旅游业发展的需要，可在花溪更应建立牌坊，只要条件适合，其它“三县一市”等地也可陆续兴建。

最后，由“盛世修志”之词语延伸借用，曰：盛世建坊，值得！

注：①见贵州人民出版社《中国建筑史》81页--83页

②见百花文艺出版社《图像中国建筑史》

③见道光《贵阳府志》

④见《贵阳掌故》

⑤见于道光《贵阳府志》卷八十四之“孔昭洁妻蔡氏”条目

⑥见《贵阳名胜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