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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文人意淫观音菩萨属形而上

 

南宋文人意淫观音菩萨属形而上

文/赵炎

    在女色的问题上,一般来说,大多数男人没法与旷世纯男柳下惠较劲。但是,让男人承认自己是拈花惹草、伤风败俗之徒,恐怕也不那么甘心。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一方面,男人离不开声色犬马,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拘泥于道统和德行的约束,敬瓜田如鬼神而远之,视李下为雷池而不临。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南宋文人为我们找到了一把好钥匙:好色没关系,必须形而上。形而上的好色,言出于心,始乎于真,发乎于情,此为人之本性;形而下的好色,仅有女人漂亮的脸,丰乳肥臀、细腰美腿,此为色情和纵欲。

    在叶绍翁的《四朝闻见录》里,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说著名将领虞允文(其实是个文人)有蓄妾之癖,秦桧想借题发挥,让虞允文在高宗面前难堪。他问:“彬甫(虞允文的字)有生平志乎?”虞允文回答:“驱逐胡虏一也,恪守亚圣尊诲二也。”此言一出,高宗等举座皆哗然。虞允文实在是个诚实君子,他的所谓“恪守亚圣尊诲”云云,其实是明白无误地告诉秦桧:我好女色,是遵守孟子的教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既不影响工作,也不对和谐社会构成危胁,就不劳你费神了。

    南宋文人中类似虞允文的人,确实不在少数。自从两千五百多年前那个姓孟的古惑仔说了“食色性也”的话之后,历代文人基本都形成了“民以食为天”的理念,尤以南宋为最。

    比如,周密在《齐东野语》里,从理论的高度对此作了发挥。他说,既然食与色是人类须臾不可或缺的两大营生,那么,民可以“以食为天”,当然也可以“以色为天”。他还层层推理,世上何物为大?老天也;天下何物为美,女色也。所谓色胆包天,说明美色从来就是天一样大的东西,大得没边。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个空,也是大得没边、大得没有的意思。所以,文人视女色为至美,为“平生志”,其哲学依据皆缘起于此。这番发挥很大胆,不是秦桧等假道学所能领悟的。

    王应麟在《困学纪闻》中说得更精彩,很像是现代人文学者的言论。他说,女色是一切母性的本真色彩,是善良与美的含混,是一切生命得以繁衍的奥妙所在。有女色闪耀的地方,就会有一条河流,就会有一片草滩,就会有一个逐草而居的种群。你可以不近女色,但不可以不敬女色。敬重女色,就是敬重我们的母亲,就是敬重我们的姐妹,就是敬重我们身边一个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只有对女色怀有虔敬之心的人,才会临色不慌,坐怀不乱。毋庸置疑,这就是女色中的形而上。

    因为有了这个理论,南宋许多文人把他们好色之心的触角,伸到了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身上。我们知道,观世音在印度佛教里其实是位男子,据甘肃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和南北朝的木雕显示,观音的嘴唇上还有两撇小胡子。唐至北宋时,观世音才被改造成女人,仅仅是个容貌一般的女人,好像慈祥的邻居大妈。可是,到了南宋,由于文人的刻意渲染和塑造,观世音的形象彻底变了,变得不但年轻秀美,而且妩媚动人。

    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里,对此变化有通俗的记载,并明确指出,这是文人在集体意淫观世音。许多南宋文人暗暗崇拜观音菩萨(暗恋),不但崇拜她,还经常给她上香磕头(求爱),拿鲜嫩的供果和动听的好话来孝敬她(灌迷汤)。他们不见得个个都是善男,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居士,之所以在心里跟观音要好,完全是因为她是一个美丽无瑕的女人。

    孟元老于是评价说:“(观世音)裙裾移易,靖康乱起,一故也;士子前途未卜,二故也;奢糜淫逸南向,三故也。然则虚妄之人,何其伪色若斯?过矣。盖文士私心耳,以娱颜色,戒子勿求。”用白话说就是,观世音的容颜变化,跟战乱、寄托、淫靡之风有很大关系,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打扮得那么美丽,过分了,都是出于读书人的娱乐私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要引以为戒。

    在赵炎看来,老孟同志实在有些多虑了,南宋文人喜欢观音,除了观音(塑像)是个大美女之外,其他都集中在精神层面上的。

    文人精神里的观世音,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慈悲为怀,救苦救难,毕生致力于普渡众生的慈善事业;同时,她还是个具有大情怀、大爱心、大境界的美女,她安于本职,没有野心,人家叫她当佛,她不肯,她坐在自己的莲花宝座上立下宏愿:地狱不空我不为佛。这么好的女人,文人怎能不去爱?这么美的女人,文人怎能不去恋?

    还是陆游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文人在滚滚红尘里苦苦寻觅、百转千回,突然发现“明月高洁,清莲不染”的观世音,于是产生“红尘风雨,洗练我心”的仰慕之情,精神领域确实“柳暗花明”了。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南宋文人意淫观世音的行为,显然属于形而上。西方人把玛丽亚看做是圣母,中国人的圣母就是观音,起码南宋文人是这么看的。在他们的文字华章里,经常把观世音尊称为“娘娘”,这个称谓在古代有着皇权赋予的尊贵,只有贵为一国之母的女人,方可称之为“娘娘”。在赵炎看来,“娘娘”的称谓虽然亲切,却过于世俗,让世俗的习气,沾染心中的圣母,由此也能说明南宋文人存在女色上的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矛盾。当然,这是历史的局限。
    除了观音,南宋文人对传说中的美女也倾慕不已。他们甚至相信,嫦娥、七仙女正因为没有遇上惜香怜玉的男人,才舍弃人寰,绝尘而去,或在月中游荡,或在天上扎堆。

    周密在《齐东野语》里进一步阐释,“神仙的日子想必是无趣的,女人的容貌少了悦己者的欣赏,即便最美,不过一缕落寞的烟霞。”这个说法很是前卫,想必周密仁兄是懂得欣赏女人的。仙女不是人,不提也罢,想起中国历史上的四大美女,我也很窝火,恨她们死得太早,恨自己生得太迟。女人的容颜能够美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份上,那该是怎样的景致?我无缘一睹,岂不恨哉?

    如果一个国家不敬重女色,它就会让女人缠小脚,当小妾,干些丫鬟女佣的杂事脏活,末了还要让她们陪着皇帝老儿去殉葬;如果一个组织不敬重女色,它就会让女人去当黑寡妇,去做人肉炸弹,去从事恐怖活动;如果一个家族不敬重女色,它就会开私堂,设私刑,轻则让女人皮开肉绽,重则将女人投井活埋。从南宋文人意淫观世音,我们能够想到什么叫女色中的形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