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文化(六)侠 义 河 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2:21:55

侠 义 河 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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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盛产英雄的土地。
  
  有燕赵古称的河北,历来“多感慨悲歌之士”,或如荆轲刺秦的慷慨大气,或如曹操赋诗的悲凉古直,或如精武英雄的铁血豪情等,这片土地上站立的英雄,既有一股让人热血贲张的浩然之气,也有几份叫你悲情难抑的慨然之叹。
  
  从地图上不难看出,河北是长城途径距离最长、保存最完好、建筑风格也最多样的地带。因为早在春秋时代,这片土地上的燕、赵、中山等诸侯国家,既要防御漠北匈奴的抢掠,又要提防周边强邻的侵扰,因此,对于国力相对弱小的一方,修建长城,采取守势,应是最好的抵御办法。这样敏感而脆弱的地理环境,使得这片土地遭受了太多的战争苦难,也促使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渐渐养成“尚力崇武”的集体习性。当历史在国家暴力征服和民族血腥杀戮间痛苦徘徊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承载频繁悲伤和苦难的人们,自然容易滋生出“乱世天教重侠游”的念头来。也就是说,法律正义无法依赖官府(国家)给予保障时,民间的公义,国家的荣辱,甚至一国的安危,也都倾向“路见不平一生吼”的个体英雄来维持和拯救了。
  
  当这片土地上的个体侠义行为及精神,在自觉或不自觉间被放大时,来自草根的民间英雄,难免要带上几份“宿命”的悲情,因为,他们要对抗的是,是历史操控的无情黑手,他们要完成的,是国家承担的浩大使命。于是,个体生命的悲剧,不可避免地在历史的舞台上一再上演。留给我们的,便是飞蛾扑火时燃烧的光亮和灿烂,还有那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豪情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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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特殊土地孕育的地域性情,最大表征便是不拘小节的豪爽和舍生取义的浩然。
  
  最震撼的便是左伯桃和羊角哀的故事。据传,燕国名士羊角哀与左伯桃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听说楚王贤,便决定一起投奔。不巧路遇风雪,因为衣薄粮少,左伯桃便将衣粮全送给羊角哀,而自己躲进一颗空树里冻饿而死。后来羊角哀到了楚国,做了上卿这样的大官,用很隆重的礼节将他好友左伯桃安葬。有一天,羊角哀突然梦见左伯桃诉说他被墓邻滋扰,不得安息,醒来后的羊角哀竟立即拔剑自刎,急赴九泉去护故人。后世感叹他们之间伟大的友情,遂以“羊左”或“羊左之交”代指友谊深厚的意思。
  
  燕人把死看得如此轻,恰恰在于对“义”看得太过重。为知遇者轻生相报,不逐名利,不计得失,张扬的是一种精神世界的勃发和力量,凸显的是一个时代风气的豪迈和悲壮。
  
  让我们回到两千多年前的燕国下都(今河北易县),那里正有一个叫荆轲的青年侠客,要和我们一起将此体验。荆轲是卫国人,史载他“好读书击剑”,也就是说他不是那种天天把勇猛挂在脸上的鲁莽武夫,而是有深度、有涵养的神勇之人。当年,他在榆次与武侠盖聂论剑,因为盖聂“怒而目之”,他便悄然“遁”走,那是因为他觉得话不投机,没必要纠缠下去;后来在邯郸与武侠鲁句践赛棋,因为鲁句践“怒而叱之”,他又“嘿而逃去”,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他看来,侠士的英勇和胆略,是不必呈现在这些琐碎的争斗中。
  
  当他来到燕国下都时,欣喜发现这里的风气豪爽而不强悍,大气而不粗野,正合他的脾气。于是,他住了下来,并很快就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杀狗的屠夫,一个是“善击筑”的高渐离。他爱喝酒,他的朋友就陪他喝个够。酒酣时,高渐离击筑,他则高声唱和,时而高兴,时而悲泣,并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自然,荆轲并非一个简单的酒鬼,他在闹市率性放纵,也许只是释放自己心中的“块垒”,也可能还有“做秀”,求取“知己”赏识的动机吧。因为《史记·刺客传》里说他“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可见他心机之深。当然,他的推销表演和公关工作都做得很到位,当时燕国智勇深沉的处士田光慧眼识才,知其非庸人,很是善待。
  
  那时,燕国的太子丹遇到一个很头疼的难题,那就是强邻秦国灭赵后,兵锋直指燕国南界。燕国是个弱小的国家,军队战斗力又不强,作为未来国君的太子丹充满了危机感。不能正面对抗,那就私下解决,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请高人劫持秦王,逼迫其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或干脆将其刺杀。
  
  军队靠不住,大臣不顶用,社稷存亡的国家大事,也只能寄期望于民间高人了。好在是,那个时代,是个“处士横议,诸侯力争”的时代,江湖里,最不稀缺便是各色处士了。太子丹在太子傅的引导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田光身上。只可惜当时田光已经老了,所谓“骐骥盛壮之时,一日驰千年;至其衰老,驽马先之。”不过,他向太子丹举荐了荆轲。
  
  在举荐的过程中,有个惊心动魄的细节。当时,太子丹告诫田光说:“咱们谈的都是国家大事,还愿先生不要泄密呀。”田光低头示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好!”然后,“偻行”去见荆轲。偻行,就是躬着腰,这个动作想来是故意装给荆轲看的。意思是他老了,不中用了。而接下来的另一个动作更令人吃惊,他在荆轲面前说了一番言不由衷的话后,竟然当场抹脖子自刎而死。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因为太子丹怀疑他,而身为“节侠”,不能“为行而使人疑之”,所以才毅然选择极端的方式“封口”。然而,太子丹叮嘱田光“事不可泄”也不过是出于谨慎罢了,不足以成为田光自杀的理由。其实,他这样做,有着更深一层的动机。
  
  “其言必信,其行必果”是古代侠士至高的荣誉,为此牺牲生命也往往在所不惜。田光是一个智勇深沉的高人,他这样毅然绝断地献出生命,绝非一时的冲动,而是以一种狡黠而极端的“威逼”方式,把荆轲面逼上道德绝境,使他不得不接受刺客的使命。
  
  被逼上历史前台的荆轲,只好很不情愿地去见太子丹。当太子丹激情澎湃地讲完一大堆“上纲上线”的华丽理由后,荆轲沉默许久,才慢吞吞地讲了一句“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丹听闻此话,只得放下架子,顿首示拜,“固请毋让”,荆轲这才答应下来。
  
  对于太子丹而言,荆轲只是一件人性化了的政治阴谋工具,是一把萃了药的致命匕首。而对荆轲来讲,太子丹也绝不是他慷慨赴死的“知己”,只是一个他必须解决的道义难题。“壮士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的风华义气,更多是后世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如果只把荆轲看作一个“买凶杀人”的“死士”,那就太小看他了。从后来他几句话便“借”来寓居燕国的秦将樊于期的项上人头,以及制订行刺秦王的“图穷匕首见”的计谋,都不难看出他的过人智慧和深谋远虑。当然,秦王该不该杀,那是政治家和历史学家要考虑的事,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漂亮地完成这个必须完成的使命,至于名利、至于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活命的胜算又能有多大呢?
  
  平心而论,太子丹也并非一个冷冰冰的政客,而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胆有识的人物。当初,太子丹对于投奔燕国的秦国叛将樊于期是护爱有加,断然拒绝了太子傅鞠武的“疾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的建议,而当樊于期因荆轲的劝说而自尽时,太子丹更是“驰往,伏尸而哭,极哀”,由此可见他也是宅心仁厚的性情中人。而那个时代,正所谓“春秋无义战”,太子丹作为弱小国家的未来元首,他也没有太过茂盛的野心,也仅是为自己的国家安危而战。
  
  对于荆轲,太子丹充满期待,或者说是他唯一的希望。可对独立不羁的侠士来讲,他不能命令,也不能强求,能做的就是恭恭敬敬地善待他。先是恣其所欲,给他住上好的房子,供给珠宝、车骑、美女,“以顺适其意”,接着又以重金求得最厉害的刺杀利器,并找来年仅十三岁的燕国勇士秦舞阳,作荆轲的副手。对于这个副手,荆轲并不满意,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他本想等待他中意的拍档从远方赶来。然而太子丹急了,害怕荆轲变卦,便故意刺激说:“日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秦舞阳。”作为一个侠士,荆轲最听不得就是这种话。他绝非怕死之人,缓行的目的只是为了等待好拍档,以确保行刺的胜算。但太子丹的怀疑和责怪,激得荆轲只能为荣誉感而提前上路。
  
  易水河畔,太子丹及一帮知其事的宾客前来送行,其中,包括荆轲的好朋友高渐离。这样的场合,再多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还是击筑高歌一曲吧。于是,悲壮苍凉的筑音渐起,荆轲慷慨激昂,高声唱合:“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时间天地愁惨,在场的宾客也无不肃穆,进而瞋目,怒发冲冠。面对死别,燕赵之士没有眼泪,也不需要眼泪,他们只是“白衣冠”,以“生祭”表达对英雄的崇敬和尊重。
  
  然而,刺杀终是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有多种解释。荆轲的解释是想生擒秦王才错失时机,而后人的解释更是多样,或觉得秦舞阳这个拍档太过窝囊,或以为“尺八匕首”的刺杀装备不得力,或以为荆轲剑术不精,遂使奇功不成。然而历史容不得假设,也听不得解释。
  
  荆轲终是以悲剧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后,燕国还是被灭亡了,甚至太子丹连自己的性命也没保住。他的死,更具悲剧性和讽刺意味。他是在秦兵大军压境时,被自己的老爹送上鬼门关,借此消灭秦王的怒火,换取屈辱而短暂的和平。再后来,高渐离也死了,他是为了替好友荆轲报仇,不惜以伤害自己的眼睛为代价接近秦王,然后寻找机会,想用置铅的筑击杀秦始皇。遗憾的是,他也失败了。
  
  “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他们虽然都是悲情的英雄,死得惨烈,其行为也都以失败告终,可千百年来,他们的侠义精神却代代传诵,一直鲜活在老百姓的心中。对此司马迁感叹道:“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皎)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如今,易县有荆轲山、荆轲塔,还有为纪念樊於期的血山和镇陵塔,而在荆轲馆西南,据说古时有渐离城,说是高渐离的居所。这些纪念物虽多是后人的假托之作,可也由此看出他们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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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赵古国的豪侠遗风,在这片土地上一直薪火相传,绵绵不绝。
  
  “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 如果剑术太疏,武功不高,如何保家卫国,怎能拯世济民?因此,除却勇气和胆略外,还要练就一身高超的本领,“武术”成为实现“侠义”的必要手段。
  
  譬如,地处“九河下梢”的沧州,自古尚义任侠,武风沿袭不衰。其武术拳种流派就有八极、劈挂、通臂、六合、燕青(迷踪)、螳螂等52种,占全国拳种的近40%,因此有“武术之乡”的美称。据统计,仅明、清两代,沧州就出过武进士、武举人1937名。因此《沧州志》骄傲地写道:“沧邑俗劲武尚气力,轻生死,自古以气节著闻。承平之世,家给人足,趾高气扬,泱泱乎表海之雄风。一旦有事,披肝胆,出死力,以捍卫乡间,虽捐弃顶踵而不恤”。
  
  一身好武功的燕赵侠士,除却为朋友、为知己慷慨赴死的“小义”外,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为国家荣誉、民族志气的“大义”而战。在那个民族精神日益消解的特殊年代,事关国家和民族的荣誉之争曾在小小的民间“擂台”上展开。
  
  譬如清康熙十五年,两个俄国人来京摆擂叫阵,河北沧州孟村拳师丁发祥闻迅连夜赴京,揭“皇榜”上擂,力劈“大牯牛”,吓死“二牯牛”,一时名噪京都,康熙帝亲自予以嘉奖。再如1902年,欧人康斯顿在上海摆擂,沧州全能武术家王子平挺身应战。比赛前夕,王子平在上海旅馆的高楼栏杆上做了几个练习性的倒立,小试身手,便把康斯顿吓得还没交手,当夜灰溜溜逃走。第二年,王子平凭借高超的本领,连续击败摆擂的美人沙利文、英人乔治和法人彼得。为此,画坛巨匠齐白石欣然写下“南山搏猛虎,深潭驱长蛟”的对联,赠予王子平。
  而民间流传最广、知名度最高的比武英雄则是祖籍河北沧州的武术大师——霍元甲。宣统元年(1909),英国大力士奥皮利在上海登广告,讥笑我华人是“东亚病夫”,而自吹为“世界第一大力士”,非常猖狂。于是,上海武术界诚邀静海秘踪拳师霍元甲出马,为国人雪耻。面对西人的傲慢无礼,身怀绝技的霍元甲也在报纸上刊登广告,以谦谦东方君子之礼回敬道:“世讥我国为病夫国,我即病夫国中一病夫,愿与天下健者一试。” 不过,文中暗藏锋芒,声言“专收外国大力士,虽铜筋铁骨,无所惴焉!”
  
  慑于霍元甲的拳威,以及以往西洋拳术与中国功夫过招很少讨得便宜的历史教训,对方知道胜算把握不大,可若不战,面子又下不了台。于是,便虚张声势要求“以万金作押”,在朋友的支持下,霍元甲答应愿出万金作押。心虚的对方又是一再拖延,后来吓破胆的奥皮利,竟不敢与霍公交手,夹着尾巴赶紧逃走。
  
  那个时代,正是中国国势衰弱、列强横行的时代,霍元甲以铮铮铁骨和热血豪胆,吓跑了外国力士,让压抑已久的国人畅吐了一口恶气,也给那段灰暗的历史涂上了一抹鲜艳的亮色。
  
  霍公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怀有一颗滚烫的爱国之心。身为武人,他太看不惯国民体质孱弱,民风萎靡的形象,为此,他提出“欲使国强,非人人习武不可”的观点,并积极将其付诸行动。1910年6月1日,他在上海创办“中国精武体操会”(后改名“精武体育会”),并大度地将霍家拳公诸于世,鼓励国人习武。这般高风亮节的义举,受到孙中山先生的赞扬,亲笔写下“尚武精神”四个大字,惠赠精武体育会。
  
  开馆不到三个月(1910年9月),日本柔道会会长率领十余名技击高手与霍较艺,同样败在霍的手下。然而阴险的日本人不甘心失败,竟不顾武德和道义,借举荐日医为霍公治疗呛咳之机,下了黑手。可叹霍公一生坦直,却不意于9月14日中毒身亡,终年42岁。
  
  令人欣慰的是,上海精武会的招牌挂得依然端正大方,霍公的勇武精神也被国人大加宣扬。十数年后,海内外精武分会达43处,会员逾40万之众。
  
  1917年,也就是在霍元甲去世的7年后,一个名叫毛泽东的青年在《新青年》上发表《体育之研究》一文,倡言“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并大声疾呼“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苟野蛮其体魄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的思想。若霍公在世,对此定心有戚戚焉。
  
  那个时代,中国太过软弱的国际形象,使得总有“不信邪”的洋人力士要打破“神话”,所以洋人摆擂的事件也屡见不鲜。但燕赵的武林豪杰总会让“神话”持续上演,而且让他们知道“中国人不可欺,也欺不过”才是事实的真相。譬如1922年,同样是在上海,白俄大力士裴益·哈伯尔参加一次国际拳击比赛,又一次登报狂称不与不堪一击的“东亚病夫”交手。当时河北定兴县形意拳大师朱国福刚好在上海,闻讯愤慨异常,仅仅四个回合,便用“穿心崩拳”将哈伯尔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十二年后(1934年),又一个白俄大力士麦加罗夫在北京“中央饭店”设擂比武。这次应战的是河北的一位巾帼女英雄。她叫杨剑霞,年仅二十岁,是河间名拳师杨福山的女儿。当时的《觉京日报》载有《女英雄函请一战》的消息,并附杨剑霞的致函,邀请与“自负天下无敌”的(麦加罗夫)先生一较身手。为了长国人志气,杨女士还亲自作了一次表演,用形意拳中的燕形,连续钻过十二条长凳,面不红,气不喘,轻灵敏捷之至;另外还与“谢快手”交手,她以中、食指蘸墨,用“二龙吐须”着法,每交手必点中谢的眉宇间,可见若取双目必会百发百中。这样的真功夫,使得麦氏深感惊惧,只得登报服输,并赔赏五百元大洋方算了事。
  
  值得一提的还有沧籍国民军陆军上将张之江。他和霍公一样,大力提倡强身御侮,强种救国的思想。他于民国十七年(1928年)在南京创办了中央国术馆,并亲任馆长。通过系统的教学,赋予武术强烈的爱国主义内涵,明确提出馆训为“健身强种,自卫卫国”,校歌中也有“明耻教战,强种御侮”的词语,因此吸引并培养了大批热血青年和爱国华侨学生。很多学生学成后都奔赴抗日前线。如抗日将领宋哲元、张自忠、傅作义、孙连仲等部队都有该校毕业生担任武术教官,并建立令日寇闻风丧胆的大刀队,痛歼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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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侠义上升到一种民族气质,当尚武演化为一种民族精神,那么,这个民族才是强健昂扬的。而中国数千年民智黑暗的尴尬,以及近代国几陷于沦亡的惨境,便是缘于国民精神在政治高压禁锢或野蛮屠戮征服下的衰颓。而国民精神的衰颓,则在于“重文轻武”的传统旧习和历史惯性下,国民身体素质的日渐孱弱。
  
  如今,中国各大媒体仍然充斥着药品、保健品、滋补品等各种各样的广告,而在民间,也一直流传“吃什么补什么”的病态饮食心理。对此,我们不得不反思,我们这个民族对于健康概念的理解偏差和价值取向。
  
  民族性格的裂变和复杂,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所有精神层面的问题,多多少少,都与承载的身体康健有着直接的联系。从这个角度讲,对于远古侠士的怀念,对于地域文化的整理,是不应该停留在“读书人一声长叹”的文字功夫上。
  
  清末有位叫龚自珍的诗人怅然写道:“吟到恩仇心事涌,江湖侠骨恐无多”,对此,我们不妨好好反思一下,我们究竟该如何圆满自己心中的那个“武侠”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