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暗杀之王”揭秘暗杀行动全过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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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暗杀之王”揭秘暗杀行动全过程 2 [ zhenn ] 发表时间: 2010-12-08 11:17:26 [ 发短信 ] [ 回复 ] [ 树状 ]

 

看名片,我才知道他的阶级是中校,云南人,后来一打听,原来也是军校同学。
  回到南京后,我第一次到鸡鹅巷五十三号戴公馆。这是一所不大整齐的平房,进门后,弯弯曲曲地转了好几转才是客厅。考究的人家,地上铺的是地毯,他这里铺的是草席。因为地上反潮,没办法,只好穷对付。
  我把那张等于签收的名片交给戴雨农,算是完成了他的“付托”。我看他忙,正待辞出时,他突然问我:“有没有相知的福建省籍同学?”我思索了一下,想到四期同学也是好朋友的连谋又名连良顺。我回说有这么一个人,无论是才具、仪表,都可以列入第一流,但不知找福建人做什么?戴雨农不作正面答复,只希望火速介绍一见。
  我介绍他们见了面。
  戴雨农派连谋到福州建立工作站去了,这事当时我并不知情,良顺兄行前也没有向我告别。
  从以上两件事判断,戴雨农任务何在?当可思过半矣。
  三月间,我从忠义巷搬到了明瓦廊,只身住在小旅馆里。炳华兄已经派去广东,又一说是到了香港,和他同行的还有吴劲夫(乃宪)。当我们惜别时,虽然没有说明去做什么,可是彼此间已经是心照了。
  剑秋兄也把嫂夫人接来了,另外租了房子。他对我表示过,不准备参加戴雨农所领导的工作,宁愿居于协助地位。此后果然如此。
  明瓦廊离着三道高井很近,军校同学会就在三道高井这条街上。以此为轴心,附近一带的小旅馆里,住了不少军校同学,有的在等工作,有的在办登记,一时搅和得非常热闹。我之所以搬到明瓦廊,既非找工作,也不是办登记,完全是戴雨农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够多留意同学们的动态,尤其是超乎常轨的非分活动。看的单纯些,这是他委托我办的一点小事情,换个角度说,也等于是交付我任务。我当时也不太了了--这就是所谓的“情报工作”?不过,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他未曾给付任何待遇。也就是说,我尚在客串阶段。
  据一般记载,在民国二十年(1931)二月底,戴雨农已被圈定为“特务处”处长。这个“特务处”,并非政府机构,乃隶属于新成立的秘密革命组织“三民主义力行社”之下。经过筹备,至四月一日始正式成立于南京,所以尔后的“军统”订“四一”为成立纪念日。
  戴雨农于三十五年(1946)三月十七日空难殉职,特将“四一纪念”改在“三一七”合并举行,简称为“三一七纪念大会”。之后,“三一七大会”年年举行,迁台后仍继续不断,先总统在日,每年均莅临讲话。这的确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回想起来,在我们初识的那段时间里,戴雨农原已负有“联络”任务了。
  那个时候,是否有一个称为“联络组”的单位?不得而知。唯在“戴雨农先生年谱”中看到的记载是:“民国二十年十二月,蒋公为促成团结,共赴国难,辞去国民政府主席等职务,离京返乡。行前令先生(戴笠)主持联络组,主要任务为团结以黄埔学生为中心之革命力量,侦察敌情,镇压反动。于是,在京、沪、杭、平、津、汉、港、穗、赣等地建立组织,积极活动。”
  于此可见,戴雨农此刻负有“联络”任务,自是无疑。不过,所谓的“联络组”,可能不是正式编组,而是一个暂用的名称,用以代表此项活动而已。
  至于说:于二十年(1931)十二月,就在“京、沪、杭、平、津、汉、港、穗、赣等地建立组织,积极活动”一节,也不尽然,别的地区不敢说,我就是北平工作的建立者,可是我在二十一(1932)年十一月才派往北平的。
  这是一个证明,编写历史性的文字,实在是大不易呵。
  戴雨农之任“特务处”,也有许多传说,因为他在“力行社”高级干部中的期别、地位,都比不上别人,此一重任,怎么会交付给他呢?根据戴雨农自己所说:
  民国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日下午八时,在南京中山陵园,我接受领袖成立特务处的命令,领袖支持我,固然绝对负责;但次日上午有一位同志,现已出国,名字我不便说了,要来打倒我。他说“关于特务处的人事经费,校长叫他负责”。次日,我就报告领袖,请求辞职,结果没有准,及至一年以后,领袖告诉我,仍有人来攻击我……
  从这一段话,可知他之出任“特务处”,完全是校长蒋公的支持与赏识。这是因为他早就有过一段成绩卓著的工作经历了。
  除了在《戴雨农先生全集》、《戴雨农先生年谱》、《戴笠传》以及其他著述中,所提到的一些事迹,不再重复外,我听一位不许我提他姓名、比我年长十多岁的老者对我说过许多有关戴雨农先生的行谊,因为这是耳闻,姑且一记,算是戴先生的逸史轶事好了,或者对戴先生前期的工作经历有所参证。
  早在民国十七年(1928)至十九年(1930)之间,戴雨农、田载龙、王天木、胡抱一诸位先生,就曾在河南开封组织一个“三民主义大侠团”,一方面联络、吸收爱国志士,一方面也能作为情报触角。
  又如某年,包藏祸心的冯玉祥,用金钱雇佣了一批亡命自称叙利亚籍的中东人,潜入南京,意图行刺,戴雨农于事前获得消息,因而破案。
  又如在上海,有一伙帮会中人,意在借故寻衅,向当局提出条件,大讲“斤头”,否则就要如何如何,也是戴雨农他们出面化解的。
  戴雨农先生从来都不炫耀他自己,像以上所举的这一类的事,想必还多。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我知道或者说我了解,戴雨农的斗争性特强,他要战胜一切横逆,但并不执拗,在坚守原则的前提下,他有一套适应任何环境的超人本领。至于他的知人善用,已经是识者皆知,尤其为常人所不及者,多少名噪一时的铁金刚,到了他手下,也会成为绕指柔。
吸收入“军会”与征召受“特训”
  我正在明瓦廊小旅馆里,闷着头一个人写稿子,来了一位素不相识自称姓潘的人找我谈话,这是一件多么突兀的事。他也不征求我的同意,就扯开话题,从家庭状况询问到思想教育,再就国家处境谈论到国际情势,他所说的反而比我回答的多,我反复寻思,实在摸不清楚他的用意何在。
  当这位不速之客临走的时候,留话给我,说是过几天还会有人和我再谈一次。
  此人走后,我越想越不是味道,既然不明白他的来头,为什么竟会毫不勉强地回答他的问题?是否已慑于那股不可抗拒的来势?还是早已意会到他是奉命而来的自己人?
  过了两天,果然又有人找我谈话,这次却是同期的易同学,我们会过面,只是很少来往罢了。他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现在,一个充满新生命的政治组织诞生了,可以说是大时代中的产物,竭诚拥护我们的校长为领袖,以军校同学为基干,力行三民主义,重振革命精神,复兴中华文化,牺牲个人利益,用钢铁的意志,有严明的纪律,服从组织决议,在校长英明领导之下,共同开创新局。”
  他问我:“像这样的组织,愿不愿意参加?”我心里的话:“我本就想纠合同志,搞这么一个组织,可是我人微言轻,根本不够条件,何况我也不敢公开倡议。”我正想到这里,他又逼问一句:“是否还有什么考虑?”于是,我这才提出反问:“前几天和我谈话的那位潘同志,是否就是这个组织派来的?”易同学告诉我说:“是的,这是组织上吸收同志的一项手续,也可以解释为必经的过程。不过,像这样突如其来的访问,很容易使对方莫名其妙,甚至招致不必要的误会,似乎应该加以改善。”
  谈到最后,我天真地问他:“为什么会遴选到我?”他笑着回答说:“想是有人推介吧!”我又问:“能告诉我是谁吗?”他却笑而不答,在他临去之前,曾暗示我,这一关又通过了。
  是否填写过许多种表格,以及办过些什么手续,或是他们和我谈话的记录就代替了这些手续,都已记不清楚了。过了没有几天,我接获通知,知道确已被“吸收”为“革命军人同志会”的同志了。在当时的感受上,觉得能够成为一个秘密革命组织的一员,自然免不了有一份心理上的骄傲,因为我已经是革命阵营中的中坚分子。
  其时乃至稍后,我绝不知道在“革命军人同志会”之上,还有一个核心组织--“三民主义力行社”,只了解到除了简称为“军会”的“革命军人同志会”之外,还有一个与“军会”平行的姊妹组织,简称为“青会”的“革命青年同志会”而已。换言之,我被“吸收”进入第二层,仍然是核心的“外围”。
  入会后不久,大概也只有三五天光景,就被戴雨农“征召”接受特工训练去了,所以并没有参加过“军会”的组织活动--类如小组会议等。
  最令人不解的,受特工训练长达六个月之久,而“军会”方面,一次都不曾和我接触过。我不懂,难道这个“训练班”和那个“革命团体”一点关系都没有吗?照说,虽然性质不同,可是总应该有个联系才对。谁料得到此中还大有奥妙,这一点以后将在事实经过中作交代。
  1979年,在杂志上看到这样一段记载:
  力行社主办的各种训练机构中,有“情报人员训练班”,戴笠为主任,成立于二十一年(1932)三月底,学员皆考选自军校各期毕业生,及其他具有情报性能之各界人士。针对力行社需要,综合采取中、日、德、俄、英、美之精选教材,教官、队职官,施以严格秘密短期情报业务训练。
  此文,系“力行社”高级干部所撰述,可证明一点,那就是“力行社”暨其外围组织“革命军人同志会”与“特务工作训练机构”之间,有一定的隶属关系或主从关系。或者说,这个“训练班”是“力行社”办的。
  惟该文中提到情报训练班的各点内容,与我亲身所经历的实际情形,仍有很大的出入。这也难说,因为一线之隔,也会产生很大的差距。其不同之处,以下也将一一说明。
  在二十一年(1932)那个时候,我虽系“军会”同志,但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此外,半是传言,半属猜想,那都不能算数。其最大的意外,是绝想不到戴雨农在这个组织中,会有这么高的地位。
  下面这一大段,写应征召、受训练的详细经过:
  二十一年(1932)五月间,戴雨农找我,他事先并未征求我的同意,似乎早已肯定我非答应他的要求不可了。他不作说明,也不加解释,要求我在第四、五、六、七期军校同学中,物色三十名同学,接受为期不算太长的特别训练。此外,他提示给我的备注事项是:最好能在一周之内,提供一份附有简单人事数据的名单,给他备用。
  只有三天,我就在三道高井、明瓦廊环绕着“军校毕业生调查课”这一带的小旅馆里,征求到三十位同学的同意。其中有穷根究底的,有不求甚解的,也有半信半疑的,因为他们估不透我会有这种关系,或者说不完全相信真有这回事。不过,大多数都觉得这倒是很新鲜。
  戴雨农先生未加考虑地就照单全收了。总数是三十名,连我也包括在内。
  训练班的地址,就在三道高井军校毕业生调查课的后进,出入必经三道高井的大门。该一班址,面积不大,有一些不成格局的旧式建筑。一片高低不平的院落,辟为操场之用。在朝南的一堵边墙上,新开了一个小窄门。说它是个门,实在像个洞,仅容得矮小者一人低头通过而已。窄门以外,是一条只有数尺宽的小巷子,连人力车都不能走。
  小巷子那一边,相对又是一堵高墙,墙里面才是“洪公祠”。后来,军统局记录中的“洪公祠训练班”,即源出于此。
  训练班的正式名称,全衔是“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班主任由当时参谋本部第二厅厅长申听禅兼任,副主任由首都警察厅厅长王固盘兼任。显然的,正副主任全是挂名差事,实际上他们也很少露面。开课、结业或是蒋公莅临时,他们到一到,应卯罢了。
  班本部之下,分组或分课,各言其是,我记得是分为三组。郑介民主管教务,戴雨农以“事务”名义主持班务,李士珍主管训育兼任队长。
  这就是特务训练的初级形态,因事在草创,只略具雏形而已。不过,全班上下,里里外外,却充满了神秘气氛。
  实在弄不懂,这个训练班既然是由戴雨农先生负实际责任,那又为什么挂一个办事务的名义?是为了资望不够?军校的期别太低?抑或惟恐暴露身份?想必其中一定有个道理。
  还有不可理解的事,那就是“特务警员训练班”既然由“力行社”所主办,可是从开训到结业的半年中,校长都莅临多次,却不见“力行社”的高级干部中有一人到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耐人寻味。这些人事问题太复杂了,我还不到加以分析的高度。
  再说到训练班的设备,光用“简陋”两个字形容,似乎还不够,若再加上“寒碜”,那就差不多了。我这么说,绝无奚落之意,而在说明开创的艰难,真个是筚路蓝缕。
  班本部的办公室,设在两间矮房中几张高低不等的办公桌上,都铺着一块蓝布。蓝布倒是新的,可遮盖了斑驳的桌子面,却掩饰不掉破旧的桌子腿。桌子上摆着几样文具,此外还有一个响丁当的叫人铃。
  房间的门都没有了,门口挂上一幅白门帘,风一吹,不住地摆动。
  办公室斜对面的一排房子,就是学员宿舍。暗暗的,却又有门无窗。屋里的空气,也不甚流通,再加上黄霉天反潮,好一股冲鼻子的浊气。床分上下铺,薄木板拼成,睡上去就吱呀作响,翻个身都会吵得四邻不安。被褥、床单是自备的,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皆有,如果严格的要求内务整洁,那就难了。
上课的教室就是大礼堂,所有的集会也都在此举行。讲台是木板搭成的,离地有一尺多高。上面有一张油黑发亮的桌子,算是最惹人注目的新物件了。后面架着一块旧黑板,说它是“黑”板,实际是深灰色的,往后,它的颜面还会淡下去。讲台面积不大,顶多也只能站十多个人,如果摆上椅子坐下来,容得六七把而已。讲台左右各有一间木板搭的小耳房,作为储备书籍、讲义以及实验物品之用。同时也是备供教官们略事休息之所。
  教室里,整整齐齐摆了十五张长条桌子,排列成三行,两个人共坐一条长板凳,恰好容纳三十人。教室、礼堂和集会,多种用途的大厅,光秃秃的什么点缀都没有,只有开学的那几天,在周围的墙壁上贴了些个花花绿绿的标语。标语内容,也没有突出的词句,至于后来戴雨农先生亲撰的“领袖耳目”、“兄弟手足”那一联,此时还没有。
  饭厅与教室只有一墙之隔,七八张方桌,四边摆着长条凳。每日三餐,照例早上馒头、稀饭,中午和晚上吃饭,规定六个人一桌,供给四菜一汤。教职员一齐用膳,伙食完全一样。说到伙食的好坏,果腹而已,可是从来都没人计较过。
  盥洗沐浴,设在饭厅旁边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露天,一无遮盖,前后几扇木板,聊作掩体。搪瓷脸盆大木桶,可任意取水冲洗。水沟排水声潺潺,又何尝不是一景?
  最不好受的日子,是夏日里溽热难熬,盼到下场雨吧,可是屋子又漏了。
  队长李士珍,施行严格的军事管理。他不仅负责,而且尽心尽力,全天二十四小时,几乎不眠不休地都投入了他的职守。
  训练期间,所有的星期例假,一概取消,不但不许外出,就连打一个电话出去都不行。换句话说,是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关系。所以,在这半年中,除非因课程实习,大家列队出入外,我们根本就没有单独一个人走出过那扇像洞似的窄门。
  早晚两次集合,都由李士珍队长亲自点名,六个月如一日,一点都不马虎。尤其是晚上点名后那一顿训话,既冗又长,实在令人好不耐烦。
  我们上课,李队长差不多每一堂都陪着一齐进教室,一直等到教官开讲后,他才离开,可是转眼之间,发现他又站在那里了。同学们除有点嫌他啰嗦,大体上都还对他尊敬,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好队长。
  李士珍也是我的军校同学,在日本学过“高等警察”,在班上,他也兼了一门课,就叫“高等警察”,看上去是属于天赋不怎么样而力争上游的那种典型。
  我和李士珍于此别后,后来的四十多年再也没有遇见过。都说李先生在警察方面颇有建树,又传闻在某一时期,还和戴雨农先生互争过警察领导权,不知可有其事。我想,就是有,那个时代也早已成为过去了。
  开学的日期,据《戴雨农先生全集》上的记载是民国二十一年(1932)六月,照我个人的记忆是五月,也许是我记错了。
  开学典礼,有简单庄重的仪式,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军校校长蒋公亲临监誓。陪侍蒋公步入礼堂的,不是班主任申听禅,也不是副主任王固盘,更不见“三民主义力行社”的书记或常干,却是训练班中的事务组主任戴笠。
  进入礼堂的只有蒋公和戴笠,其他的人着军服便装的都有,皆止步于门外,这倒是比较少见的场面。
  预先,每一学员都有一张油印的誓词,蒋公举左手引导宣读,戴笠和学员们再随声宣读一遍,读毕,戴笠即刻把全部誓词收集起来,当场就引火焚化了。全场肃穆无声。
  蒋公训话,激励我们能牺牲小我,保卫国家,做一个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