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学习圈 — 现代社会中的“古老”学习方式(转)

瑞典学习圈 — 现代社会中的“古老”学习方式

在古代，一个国家若有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就足够用了。可是今天， 则需要其全民族的人口都拥有良好的教育，需要其全体人民都加入到继续教育和终身教育的行列中，才能保持与一个转型社会的发展同步。同时，它还需要一个拥有良好教育的公民群体来彻底地处理那些严重威胁社会发展的问题，例如，水资源匮乏问题。每一个现代社会迟早都要面对的另一个“威胁”是“人口的老龄化”。老年人将越来越需要保持健康长寿的同时能够延长工作年限。

除了综合性大学和学院外，瑞典还拥有一套大规模的成人教育体系，并对所有公民开放。它主要包括两大块：市立正规成人教育和非正规大众成人教育。

市立正规成人教育系统（Komvux）始建于1968年。针对成人开设初中、小学基础课程，高中课程和高中以上中、高等教育课程。

非正规大众成人教育（瑞典语为folkbildning）包括民众高中和拥有上百家地方分支机构的瑞典国家学习协会。虽然，民众高中和学习协会得到国家财力的资助，但是它们大多隶属于各自的非政府组织（NGO），并由非政府组织运作。民众高中主要开设全日制课程，而学习协会组织安排学习圈和举办各种不同的文化活动。

学习圈是瑞典成人教育中最常见的学习形式。每年瑞典国家学习协会平均组织300,000个以上的学习圈，在瑞典900万总人口中，约有150万人参加学习圈学习。

一百年的“学习圈”历史

瑞典的学习圈正式产生是在1902年，当时奥斯卡.奥尔森（Oscar Olsson）报道、撰写了第一个学习圈的内容，并发展了关于学习圈的观点和理论。奥斯卡.奥尔森和陶行知一样，对教育实践、理论和哲学方面都有探索。就如陶行知一样，其思想受到杜威思想的影响。

其理想是：每个人都应该自己教育自己。学习圈中的参加者在学习聚会期间都应该选择自己的阅读文献，自己做些准备，积极地与其他参与者一起交流他们的知识。

奥斯卡.奥尔森认为，学习圈不仅仅是组织管理学习的另一种形式：“一般而言，学习圈的目的并不是聚积事实性的知识，而是培养和创造一种持续探索、质疑的精神和学习气氛”

他的学习圈的基本观点有四个：

• 学习应是不昂贵的，没人因为经济原因而放弃学习；

• 学习方法应是简单的，每个人都能参与，不管其早期的教育程度如何；

• 参与者都是平等的，都有相同的机会来表达自我，在规划学习方面都有发言权；

• 书本和图书馆在学习圈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奥斯卡.奥尔森也强调学习的愉悦性，比如，他写到：花费时间和精力在学习和受教育上的唯一纯粹的原因即在于，“当在进行脑力劳动时人们会有一个强烈的印象，那就是知识是令人愉快的。”

根植于非政府组织

学习圈的传统起源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大众运动和组织，即：工会、各种政治组织，禁酒社团，农民运动以及其它的一些组织。

瑞典当时是一个比俄罗斯还要贫穷的国家，大多数的人口居住在乡村，人均受教育水平、尤其是在工人和农民中的受教育水平很低。他们的利益组织认识到，为了提高其成员的利益，他们要尽可能让他们能够学习，提高他们的知识水平。对个体而言，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公民很重要。对组织而言，拥有受过教育的成员也很重要；受过教育的人越多，组织越强大。

学习圈成为了一种便宜并且有效的方法。你与你的同事、组织中的其他成员或与邻居一起形成一个学习圈。你们选择学习什么内容，读什么书，在小组成员中选谁做小组长。你们可以相聚在晚上、工作后，也可能是在一个小组成员的家里，或者在某个会馆 — 至少你不用仅听一个老师在那里讲授，这一点在正式的学习圈中是不会出现的；为了真正理解并从你所读的书本中学到东西，你就必须分析和讨论这些书的内容。

一般而言，那些能成为学习圈领导的人都是倍受尊重的人。由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他们并不总是受过很高的教育，但是他们能够受到尊重是因为他们的综合的知识以及能够激励和唤起其他人的学习热情。

在许多方面，这种成本较低、由业余爱好者担任领导的学习圈的学习要比成本较高、由专业老师组成的学校教育要更加有效 — 这主要是因为参加者共同为学习的结果而负责。参加者影响学习的权利是与其对最终学习结果所付的职责联系在一起的。

学习圈的重要性

学习圈越来越流行，对许多人而言，学习圈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或多或少，同一组中的人们在学习圈中持续学习许多年，在每学期或每年后他们再一起决定下一步他们要学习些什么，这种现象是很平常的。通常，学习小组会形成两个平行的学习圈，比如，一组学习农业或与其小组成员职业相关的一些其它科目，另一组学习文学或其他类似的能满足他们心智或艺术修养需求的一些科目。

例如，在瑞典北方成立于1918年的一个青年农民组织，他们当时采用学习圈的形式是为了让学员学习现代农业种植技术，同时也能丰富乡村的文化生活。这种小规模的运动组织后来竟发展成为当今瑞典几大全国性学习协会之一。

许多学习圈也直接关注社区的发展。1950年之前，在瑞典大约有2.500个自治市和地方行政区，在这些地方当局总共有一万人是那些当地的代表。这些代表中的许多有着很长时间的正规教育背景，一些拥有学位。但是许多其他人却是工人和农民，他们通常仅有六七年的学校教育，他们许多是从学习圈中获得了关于社会、经济、管理以及如何参与地方政府活动等的一些主要的理论和实践教育。

他们中的许多后来成了议会成员，贸易联盟的领导以及工会组织和政党的领导。假如你问他们他们的政治生涯是怎么开始的，他们许多会说：“哦，是始于学习圈.....”

几年前,在我做关于”民众教育”历史的研究时,我发现了学习圈的几个历史性的例子，参加者是年纪在20-25岁年轻人，在学习圈中，通过扮作一个“当地的权威人士”，他们学着如何运做、管理市政当局和当地的行政区。这些“当地的权威”中的一些人用很先进的方式进行讨论并做出决策 — 这种方式你只能在几十年后真正的当地权威那里看得到。

政府对对学习圈图书馆的支持

1912年，政府决定通过帮助筹资购买所用的书籍来支持学习圈的活动。这种“书”从一开始就在学习圈中就扮演着一个主要的角色。对许多学习圈而言，尤其是在乡村地带，不同的科目是不可能找到专家来当学习圈的领导的，学习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使用这些专家写的书，讨论这些书，并找出你能从中学到些什么，如何把这些学到的新知识用到工作、社区的发展，以及满足你个人兴趣方面。

政府的支持体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 政府支持那些属于国立组织的学习圈。

• 当一个学习圈启动时，他们可以向其总部申请钱来为参加者购买书籍（政府付一半的费用）

当学习圈结束时，他们可以把书归还给当地组织的分支机构，在分支机构这些书被储存在一个学习圈图书馆里。当另一个学习圈想要学习同样的主题时，他们可以从图书馆里借这些书。在村里或镇上的其他人也可以从这些图书馆里借书。

这样，这些当地的学习圈图书馆就变得更大了，因为每年每个学习圈都在馆里积攒下了他们的书。这是一种低投入的政府支持，这不但对于个体的学习圈，而且对于当地图书馆的发展、对于综合的社区学习都很重要。

20世纪前五十年那些学习圈图书馆越来越常见，后来这些图书馆逐渐成了遍布全国的公共市政当局图书馆的一部分。

大致在20世纪初，一些国有的组织开始为其成员安排学习圈活动。为了响应政府的支持，一些专门的学习协会成立了，第一个成立的是“工人”教育协会(ABF)，成立于1912年。

政府支持的新模式

二战以后，在1974年，出台了一部政府支持学习圈的新法律，在这部法律里规定，每个学习圈在完成基本的任务后，能够从政府那里直接获得财政支持，这种支持的费用要比以前要高得多。

新的政府政策出台的背景是欧洲饱受战争之苦，并在此之前遭遇新法西斯主义政党试图在几个欧洲国家诸如意大利、德国和西班牙等过建立专政的经历。瑞典政府不想让极权主义组织来影响它的人民，在此情况下，学习圈，由于它的对话文化而被看作是一种有效的保护措施。

学习圈有效吗？哦，当然没有人知道如果瑞典没有学习圈会发生什么事情... … 总之，政府对学习圈不断增加的支持使其得以强劲地扩张（日益壮大），也产生了更多的学习协会，因为在政府的资助下，更多的组织有兴趣为其成员组织学习圈。

学习圈

今天在瑞典学习圈是一种最常见的成人教育形式。

学习圈最显著的特征是：

• 参加学习圈是自愿的；没人被迫去参加这项活动。

• 学习圈通常是由5-10人组成的小组学习；这种规模应该能够让每个单个的个体成为积极的参与者。

• 多数学习圈一周聚一次，每次两到三小时，并持续两到三个月。

• 参加者是平等的，小组中有一个领导（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叫它“学习圈”的原因，因为你们要坐成一个圈，这样每个参加者都可以看见其他的参加者）

• 个体参加者自身的知识、经验和观点对最终学习的结果非常重要。你总是要设法将你读的和讨论的内容应用到参加者的日常的情境中去。

• 参加者一起决定学习的目标、内容，读什么书，如何在团队中合作等。整个的团队对学习的成果负责，不允许学习圈之外的人来凌驾于参加者之上。

• 学习圈的活动主要是在晚上进行，那时侯大多数人都能够参加，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学习圈其活动是在白天进行，主要面向失业或年长的市民。

学习圈没有评分或考试制度。尽管如此，对于许多参加者来说学习圈是他们走向更高一级的正规教育的第一步。

“讨论式”取代“讲座式”

学习圈的哲学认为，所有的公民都是自由和独立的个体，他们有权参加社会方方面面的活动---但同时也对社会负有共同的责任。这种学习应该提供综合的方法，应该激励好奇心和批判思维，并成为终身学习关键过程中的一部分。

对于学习圈的领导而言，学习和知识的构建是在一个社会和文化背景下，以过程为基础，持续不断地进行质疑，不停地检验思想和观点的过程。参加者之间的聚会和讨论是学习圈最具典型的特征。

一种注重“会谈讨论式学习的文化”在学习圈中发展起来。即：参加者相互交流观念思想，经验，知识并互相学习。 这种“会谈讨论式学习的文化”存在的根本条件是对各种意见的包容，尊重基于事实的辩论，尊重已做出的决定。

瑞典哥德堡大学教育和教育心理学教授罗杰--塞利约 (Roger Säljö) 是推崇注重对话式或会谈式教学法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认为：“从历史的观点来看，可以推断，面对面的会话、交谈是知识的摇篮。在会谈中，个人的感想和经验展示于众。它们能被转换成普遍的认识并成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在讨论中，个体结论和诠释的持久性在与其他人的经验交锋中被考证、考验。在会谈中存在着那么一些机制能够将知识和认识在社会中进一步转换提炼（近乎一种传染）。 但是，会谈中同时还存在着另一种批评和反抗的惯性用来阻止那些还没能被别人首肯的东西公之于众（一种怀疑主义)。因此，一次对话或会谈是比简单地汇报一下一些简单的经验更为复杂的过程；就是在这里——在与别的一些人的对话中——我们给自己的思想注入了新内容从而丰富了我们对世界的观点、看法。我们所经历的将作为我们自己的知识，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是从与别人的会谈中学来的。”(www.resurs.folkbildning.net/object/2855/folkbildningnetsecondedition.htm)

非政府组织

在世界各地，你可以看到（各地的）学习圈的运作或多或少与瑞典的学习圈有相似之处，有的时候他们也叫“学习圈”。然而，瑞典的经验其特别之处在于我们是在全国的学习协会内组织这些大众的学习。这些学习协会是根植与许多非政府组织中(NGO)并得到了政府的资助。

瑞典形成大众的，非政府的组织这种稳固的传统有100多年了。有时候瑞典被称为“一个组织型的民主”。它也被，比如在1986年被谋杀的我们的前首相奥罗夫.帕尔米（Olof Palme）称作“一个学习圈的民主”

在瑞典人们形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在许多人中都存在着一些特有的问题、需要或兴趣时，就会形成一个组织，选出一个董事会，写一个政策称述，为成员创办一个小的期刊，组织一些集会来吸引更多成员等。如今，你可以再加上一条，就是：他们也会在因特网上开办家庭网页。

在瑞典有上千个地方组织，有时在全国的许多地方会创建同样种类的地方组织，这些地方组织通常会联合成一个有着地方分支机构的全国性的组织（联盟或协会）。一些这样的组织已经发展成为个商业性的企业，比如拥有青年旅店、山地客栈和高山旅馆的瑞典旅游俱乐部。其他的则开发出了对社会很有用的课程或其他服务，比如为一些狗主人成立的组织：这些狗主人为国家营救服务中介及瑞典国家防卫处养育和培训援救狗。

瑞典有成百个不同的国家性组织，其中有250个是属于学习协会中某一个协会的成员组织。许多其他组织机构都与基层学习协会有着密切合作。受惠于彼此间的这种合作，许多机构，如环境保护部门，能够使每一个成员信息更加灵通，从而他能够更容易地对问题有全面综合的考虑。

学习协会

如今瑞典有9个不同的学习协会。第一个建立于1912年，“工人”教育协会(ABF)仍然存在，仍然是这些协会中最大的一个。其他的协会根植于自由或保守政治党派、基督教团体中、自然和环境组织以及运动组织中…

每个学习协会都有许多成员组织作为他们的顾主（除了一个协会是被大学所拥有），也就是说，每个学习协会都或多或少有一个确定的发展领域，学习协会是依据在协会中哪个大众运动或组织是协会的成员来确定这个发展领域的。学习协会的当地单位也与许多当地组织有紧密的合作。

250万参与者

学习协会是为了他们的顾主组织的成员或他们与之合作的那些组织以及普通的人民而组织学习圈的。学习圈参加者的主体是从所有的这些不同的组织中招募的；仅有大约30%的参加者是由于在报纸上做了广告等而来注册学习圈的。

每年瑞典组织的学习圈超过300.000个，参加者超过250万。因为许多人每年不止参加一个学习圈，因此真正的个体参加者估计每年大约在150万左右 — 瑞典总人口是900万。大约75%的18到75岁的瑞典人曾参加过学习圈。大约40%的瑞典人在过去的三年中参加过至少一个学习圈，大约10%每年参加学习圈。对5%的成人而言，学习圈似乎成了他们业余时间活动的主要部分。在一些当地地区，大多数人每年至少参加一个学习圈。

美学科目—诸如艺术，音乐和戏剧--非常受欢迎，根据报的学习小时数来算，占学习圈活动的一半。在这些学科中，音乐是单科学科中最受欢迎的。公民和类似的课是第二大受欢迎的。此外是行为方面的课程，语言、数学、自然科学和其它的科目。

在国家层面

有时在地区办公室的支持下，国家学习协会办公室在这些方面支持他们的当地的分支机构：总体领导，提供不同的政策和指导，进行行政管理，提供经济手段和例行程序，进行学习指导，为雇员和学习圈的领导提供讨论会和培训课程。如果需要，学习协会也出版一些领域所需要的稀缺的好书。

保持学习圈质量的两个最重要的手段一是要有为学习圈的参加者写的学习指导印刷材料，二是为学习圈的组长开办的培训课程。（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学习圈都使用学习指南或每个学习圈组长都参加培训课程，因而也就并不意味每一个学习圈都有很好的质量。）

学习指导就是要帮助每个参加者，让他们能够阅读和理解教学媒体，指导他们分析课本。这种指导也包括对进一步深入的阅读、野外旅行、参观及采访专家等方面给予建议。常见的学习指导为10-20页，这些学习指导有时被算作是主要的学习资料的一部分。

学习圈领导的培训课程很关键，尤其是想培训出这样的领导时：能够鼓励和激励每个参加者成为积极的参与者，能够提问题、表达他/她的观点，能与他人共享他/她的经验等。每个学习协会都形成了他们自己的培训课程，但是通常这些课程都很短，比如：一周的课程。每个分支机构都要给它的学习圈领导以持续不断的支持和激励。

地方层面

每个学习协会都由许多分支机构组成。全国总共有500个能得到政府津贴的地方机构。地方分支机构也从大多数的市政当局或当地辖区得到津贴，他们一部分的收入来自于学习圈参加者的学费。真正组织学习圈的是当方的分支机构。

地方分支机构与经营学习协会的那些组织（即成员组织）的当地单位有着或多或少的合作。他们也常常与许多当地组织或社团进行合作。学习协会的当地分支机构专为那些组织的成员安排学习圈。比如：为自然组织里的成员安排的关于如何保护自然的学习，为政治党派里的成员安排的关于欧盟的学习。

除了各种组织中所进行的所有的这些学习圈外，当地分支机构也为人们提供通用的学习圈：音乐、艺术、各种语言、计算机培训等等。学习圈在保持传统的艺术、手工艺品以及提高众多人的文化兴趣和知识等方面也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其另一项功绩是对环境保护所作的贡献，主要的是因其鼓励人们学习更多有关自然界的知识。

总而言之，可以说，应归功于学习圈的活动，它使人们对什么是民主、它应该是怎样的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与多数其他国人相比，瑞典人民似乎较少担忧高税收问题—尽管事实上瑞典是世界上有着最高税收的国家之一。

如何加入一个学习圈？

居民可以以以下三种方式加入学习圈：

1. 她可以通过她所在的那些组织加入学习圈。这样其所学科目自然就与组织的宗旨一致了。这些学习圈的许多领导是不用给他们付工资的；你能够成为一个学习圈的领导通常是表明你加入了大众运动的一个部分。

2. 她可以从学习圈在当地报纸或其它媒体所做的广告中找到相关的信息，在这些广告中，他们（学习圈的组织者）会告知（市民）他们会组织什么样的学习圈。许多市民会选择那些与他们的政治或宗教信仰最相吻合的学习协会。其他人会选择那些能在最方便的地点和时间为他们提供学习圈的学习协会。这些学习圈领导通常会因其所做的工作而收取报酬。

3. 她也可以联系其中一家学习协会，就如何与一群朋友、邻居或同事一起组织一个学习圈而向学习协会寻求帮助。许多这样的群体就是由一起搞乐的朋友组合起来的。在此情况下，通常一个群体中的一员会被选出来做学习圈的领导。

学习圈如何运作

不考虑如何招募参加者，学习圈的第一次会议尤其重要，因为学习圈的领导要在这次会上提出学习的内容以及他/她对学习资料和学习课程的建议。领导也要解释学习圈如何运作，这一点也很重要；第一次加入学习圈的参加者常常认为学习圈就和学校一样，是由老师讲课学生听讲。因此就需要向参加者解释学习圈是并不是这么回事，在学习圈里，每个参加者都要积极地贡献他/她的知识和智慧。

在这个时间里，参加者可以讲述他们特定的兴趣或需求。通常第一次聚会可以这样开始，即要求每个人都要告诉其他人为什么他/她要加入学习圈。你可以讲述你所知道的与此主题有关的东西，讲述是否你有一些有价值的特别的经验/经历可以与大家共享，讲述你想学到或获得些什么。

当然根据学习主题的不同可能会有一些差异。假如这是一个为初学者开设的学习汉语的学习圈，那么参加者自然以前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因此就会更多地依赖于领导。另一方面，假如这是一个关于如何写作小故事的学习圈，参加者多数在进入学习圈之前就已经自己写过这样的东西，因此可能会有很多经验能与其他人共享，也就可能或多或少清楚他们需要学些什么。

学习圈里的成员要确定在不聚会的时间里他们要花多长时间来阅读学习资料，这一点很重要。当你聚会时，也许一周三小时，你不必花时间来阅读。阅读要放在聚会之后（注：两次聚会之间的时间），在聚会时，你们要讨论你们阅读了什么，你们可以互相帮助来弄明白你们在书中遇到的困难，一起努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参加者不同的背景，生活状况，早期的经验，价值观和观点成了获得深入的知识、理解所学的科目方面非常宝贵的资源。

在学习期间，你可能也会决定你是否要进行学习参观活动，比如，你学的是市政政策，你可能会去当地政府参观。或者为了学到关于自然保护的最新发展，或者关于一个特别的艺术风格的知识，你会邀请一个行家或专家出席你们的一个聚会。通过你安排的这些学习参观和讲座，你会尽可能地学到更多的知识。

在学习圈的最后一次聚会上，参加者一起对他们学到了些什么以及完成了什么目标进行简单的评估。也许他们会同意继续围绕同样的主题进行深入学习，这在语言学习圈中尤其普遍。

学习圈的组长（或领导）

学习圈组长的主要责任是成为参加者（学员）的指导者，给与激励和鼓励，为聚会作准备，推荐要读的书籍等。每一个学习圈的起步都与组长的绝对作用分不开，特别是第一次聚会是否具有一个良好的很受启迪的开端，让参加者感到兴奋，从而让他们对后续活动满怀期望。参加者是否能形成一种合作、互助，互敬的学习气氛也与学习圈组长的作用分不开，在这一学习气氛形成后，很自然地大家都能够积极主动，共享各自的经历。

虽然所学课程不同，但是学习圈成员或多或少都会受助于组长的特长知识。然而，对于学习圈内每人所扮演的各种角色，组长的角色永远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例如，当学员看似缺少思想火花时，组长会给与他们更多启发。或激励那些慢性子或害羞的人去表达他们自己的见解；或在某种程度上制止那些太愿意表现自己而占用了别人的机会的人。

几乎所有的学习圈组长任职一个或同时兼任最多两、三个组长（或领导）职务。对于多数组长，这种不付工资的工作，被视为他们积极参与自愿组织举办的活动的一部分。其他那些经常做学习圈领导的人会得到报酬 — 但是，通常他们在别处有自己正常的工作，除非他们退休。只有少部分学习圈领导者是全职或是半职，且主要在大城市，多数人主要是从事语言或艺术专业的。

政府的支持及其条件

2005年，瑞典政府投资13亿瑞币支持九个国家学习协会（瑞币与人民币大致等值）。

从90年代开始，国家成人教育委员会就开始负责分发政府津贴，并对建立的学习圈的活动进行进行跟踪调查和评估。委员会是由学习协会和民众中学组成的（民众中学在瑞典被称为“大众成人教育”的第二个分支），这也就意味着学习协会和民众中学共同决定如何在他们之间分配政府的津贴。

学习协会也要符合政府规定的一些最基本条件，方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得到政府支持的一个基本条件就是每个市民不管收入多少，都有机会参加学习圈。

政府通过学习协会支持学习圈的基本条件是：学习协会在满足所有类型的市民需求方面要比政府更有效，运作更灵活，成本更低。更为重要的是，每个学习协会要根据其成员组织而确定自己的理念和内容，例如宗教学习协会应该更容易吸引来自宗教团体的成员，工会学习协会更容易吸收产业工人。

政府法令

在特定的与民众成人教育有关的政府法令中都明文规定了学习协会得到政府支持的条件，（这些条件）很简单，其中最主要的条件如下：

“政府用于民众成人教育的津贴其主要目的是：

1. 通过深入开展一些活动，使人们能够塑造他们的生活，并肩负起发展社会的责任。

2. 加强和发展民主；

3. 扩大社会的文化兴趣、增加文化生活的参与性、深化文化活动的娱乐性、提高人们的创造力.”

“那些致力于弥补教育差距、提高全社会教育水平的活动，以及为那些在教育、社会和文化上处于劣势的人所开展的活动应该优先发展。政府资助的最为重要的群体是那些外国人、身体和心理有缺陷的参与者以及失业群体。”

“学习圈应以联合、有序的学习活动为特点，应该由大量的活动组成。每个学习圈或每个文化活动都应该由一个学习协会的一个地方分支机构批准的领导来组织。”

“政府津贴不能用于带有商业性质的活动。”

政府的动机

政府支持大众成人教育的根本原因就是它对社会中民主发展的贡献，从政府第一次发放津贴以来一直都是如此。从政府呈报给瑞典议会的1998年提案中写到：

“今天大众成人教育的角色仍然是捍卫、激发和发展民主。从国际范围来看，民主的不稳定是显而易见的，并存在着这样的危机：民众的支持率下降，选举人和被选举人关系疏远；对于社会发展我们似乎无能为力，也无法影响和左右它。瑞典通过在欧盟的成员国身份，其（民主式）的决策制定程序已经跨越国界而（在各地）得以广泛传播。针对个人的一系列新的权利和义务也已经付褚实施。这些情况的变化都需要新知识。

民主的生存和活力必定建立在民主的文化基础之上，这种民主文化是以对话、讨论和参与作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民主的生存和活力还包括一些创建民主制度所需要的价值方面的知识、条件和一些机构。

给予大众成人教育成长的机会---从本质上说就是加强民主文化、缩小社会中知识和信息的差距。大众成人教育在这一过程中起者关键的作用。它能够创建聚会的场所，以此来改变和填平不同人群之间的差距以及人类和技术之间的鸿沟。”

学习社区的组织结构

通常，大众成人教育，尤其是学习圈已经 — 而且正在 — 被中央政府和地方当局用来促使市民参与各种重要事务。比如，当政府想鼓励人们了解有关欧洲货币联盟的知识时，他们就会给学习协会提供更多的资金来支持开展这个主题的学习圈。由于学习协会具有分散性，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全国范围内提供学习圈。

这也同样适用于市政当局和那些拥有学习协会的成员组织。无论什么时候，当需要开展一项大型的学习活动时，只要你能够说服学习协会加入这项，这项活动就很容易开展起来。

组织结构 — 电源，火车，道路系统等 — 对所有的经济发展活动都是关键的。你可以说学习协会为瑞典的非正式社区学习搭建了一种组织结构。

持续的发展

在学习圈存在的一百年中，虽然奥斯卡.奥尔森(Oscar Olsson)的基本观点仍然有效，但学习圈显然已经改变了很多。

课程的分类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语言学习圈的发展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你可以将语言学习圈至少划分为三个主要的时期:

1.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20到30年代期间，就已经有很多瑞典语言学习圈了。参与者只具有小学水平，他们想获得更加熟练的读写能力：他们需要阅读能力.这样他们就可以享受到读书的乐趣，并且学得更多；他们需要写作技能,这样他们就可以行使他们的公民权。

2. 60年代到70年代期间，人们对瑞典以外的世界越来越感兴趣。媒体上有了更多的国际新闻，人们也开始出国旅行。更多的人想学习英语，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学习圈学习英语，尤其那些只具有小学教育背景的成人更是如此。

3. 80年代到90年代，对英语学习圈的需求下降了 — 主要因为年轻人在学校里就学到了很棒的英语，年长者已经在学习圈里学到了足够用的英语。相反,由于人们与世界各地的人们接触越来越广泛，人们对其他语言的学习更有兴趣。如今每年你都可以,比如,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几个汉语学习圈之间挑选一个来学习汉语。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总的来说，平均每个学习圈学习的时间变得比以前短了 — 这个过程反映了现代城市生活所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学习音乐和其他艺术方面的课程 — 这反映了现代社会媒体和娱乐的影响力。而如今课程的种类更是丰富多彩 — 这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多元化和人们兴趣的多样性。

从90年代初开始的过去十年中，对大众成人教育的公共资助下降了20%。虽然这没有导致学习圈数量的减少，但学习协会内的地方分支机构和雇员的数量却下降了，而这也导致许多学习圈里学员所交的学费上涨了。

灵活学习

从90年代中期开始，民众中学和学习协会开发了由IT支持的远程教育。1996年,随着公共的数字式的、虚拟的会议网络 — 大众成人教育网（www.folkbildning.net）的建立并对所有学习协会(以及民众中学)开放，IT支持下的远程教育更是得以大规模地发展。这个大众成人教育网除了作为远程学习的教学工具外，还有更多其它不同的用途。

IT支持的远程教育种类很多。但是由学习协会和民众中学开发的远程教育却遵循这样的原则,即所有的参加者都要彼此“相聚”在一起。依照奥斯卡.奥尔森(Oscar Olsson)的理论,他们互相学习 — 而不仅仅是向老师、向书本学习。借助于大众成人教育网，学习协会试图突破参加者之间地理上存在的距离，建立一个可以学习的虚拟的“会面场所”。

现代IT支持的远程教育不仅为那些彼此住得很远的人们提供服务，也为那些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定期聚会参加学习的人们提供了机会。学习协会内的大部分IT支持的远程教育实际上都是既有远程聚会，又有面对面的聚会。这也是它经常被称作“灵活学习”的原因。

国家成人教育委员会已经两次发表了有关IT支持下的远程教育经验方面的文选 — 大众成人教育网 – 大众成人教育和灵活学习文集”，并将其翻译成英文，我从第二版第一章中摘录了编者写的关于“好的聚会”的观点：

”大众成人教育的灵活性学习自然地是基于这样的一种认识，即灵活性学习是指在结合紧密的群体里开展的学习社区。在远程的大众成人教育学习中，你不必独自一学习，永远不会仅有你和计算机，而总会是你和其他人在共同学习。

在大众成人教育的学习方法中，这种自我证明的原则是重要的，而这也构成了质的教学方法的重要基础，这种质的教学方法正是大众成人教育在远程学习中想要提供的一种方法。

这其中的道理也是显而易见的。它是建立在大众成人教育关于知识增长的基本观点之上的：为了增长他们的知识，在民主对话的方式下，人们出于对知识的好奇和渴求而自由自愿地聚集在一起，此时，知识得以增长。所以聚会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为对话式的聚会留有空间，那么远程学习的形式对于大众成人教育的教师而言就变得完全没有了兴趣。”

未来的挑战

2004年期间，一个特别的政府评估委员会发布了许多关于大众成人教育和学习圈的官方报告。报告认为：

• 学习圈在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学习协会对地方文化生活是必要的；

• 即使在将来，社会拥有独立的学习协会也是非常重要的；

• 在无需给出详细规定的情况下政府支持学习协会是必要的。

• 学习协会根植于非政府组织，这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非常有意义；

• 总的来说，大众成人教育与政府资助的目的和条件是相吻合的。

但委员会也提出了一些批评性的意见，这是有待于我们去解决的挑战性的问题，比如：

• 在90年代初，政府和市政当局的拨款逐渐下降，但同时学习圈和其它活动的数量却在与日激增。其后果就是许多参加者加入学习圈的费用增加了。

• 政府拨款的下降也迫使学习协会关闭了许多小城镇里的地方办事处。结果是与十年前相比，人们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最近的一个学习协会的站点；

• 学习协会还没有为新移民融入瑞典社会做出较大程度的贡献。学习协会曾试图聘用一些新移民，但是他们许多没有学习圈的经验和知识。大多数新移民与拥有学习协会的那些组织也没有任何的接触。

• 在许多学习圈里，在所宣称的民主目标以及怎样实施教学之间还存在着不一致。

你也会加上一条，就是今天的学习协会与几十年前相比变得越来越象“机构”了。而“机构性的”组织可能会有更高程度的稳定性，但同时他们也变得缺少灵活性和活力。

也许学习协会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就是 — 在公共资金援助可能会不断下降的情况下，是否（仍然）能够关注最紧迫的问题以及最需要帮助的群体，并且使学习圈再次如此便宜以至于“没有人因为经济的原因而放弃学习”，正如奥斯卡.奥尔森Oscar Olsson所憧憬的那样？

结论

瑞典从一个欧洲最贫穷落后的国家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发达、最先进的国家之一，学习圈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许这也是为什么瑞典能成为社会最为稳定的国家之一、在“生活质量”方面被认为是高踞世界榜首之列的一个主要原因所在。

因此，瑞典的经验表明：一个广泛普及的非正规、自我管理的学习形式可以对社会起举足轻重作用。 它存在的必备条件是：

• 参加此学习组织是如此廉价，人人都可以参加，无论经济收入多少；

• 所使用的学习方法是如此简单，人人都可接受，无论早期教育背景如何；

• 其内容广泛而灵活，从而使它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无视个人兴趣差异；

• 参与者都是平等地相处，无论其社会地位高低；

• 获得政界支持以确保学习圈的正直独立。

————————————————————————————————

作者介绍：托瑞-波尔森（Tore Persson）, 瑞典国家成人教育委员会大众成人教育网络总监。

作者在瑞典大众成人教育领域,尤其是学习圈内工作了很长时间,作者我有几乎各个领域的实践经验,包括:做学习圈的领导;在其中一个主要的学习协会里负责开发和战略规划工作,作者也为学习圈写了几本手册和学生指南。

最近的几年中,作者一直负责大众成人教育网(www.folkbildning.net),这个网站是学习协会和民众高中的一个公共的数字式的聚会地点,它有各种不同的目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各种不同种类的远程学习项目提供一个技术平台.我是“民众教育网---关于“民众教育”和灵活学习的文集"(斯德哥尔摩2002版和2004版)这本书的编辑之一,作者也是斯德哥尔摩地区其中一个学习协会的董事会的主席。

作者也有许多在非政府组织工作的经历。目前，作者是一个出版集团组织(www.ordfront.se)的董事会会长。这个组织拥有一家出版社和几本杂志，并组织安排一些课程。

Tore Persson

Stockholm, Sweden

E-mail: tore.persson@folkbildning.net

托瑞-波尔森

斯德哥尔摩，瑞典

转自人民网—强国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