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學研究專家朱鴻召:女性大都被幹部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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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週末》: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是,這麼多女性的情感問題如何解決?

朱鴻召:很正常啊,就像現在一樣,如果雙方有好感就可以談,談得不錯就可以向組織申請結婚。但當時延安條件艱苦,都是集體宿舍,於是就有“星期六招待所”,星期六開放,5毛錢一晚上,雙方還要自帶被子,早晨起來分別再去工作。如果女方懷孕了,就可以分得一間窯洞,可以成家了。

《週末》:娶這些女性的,據說都是幹部?

朱鴻召:大部分是幹部。這些婚姻很多是由組織出面介紹,女性一般會同意,很簡單也很現實的一個道理,幹部享受的物質待遇高。還有當時結婚也有限制,比如說要符合“358團”,意思為“其中一位為團職以上幹部,雙方都是黨員且有3年黨齡,年齡之和為50歲”。

上世紀50年代,金山和孫維世。

本文摘自《週末報》2010年10月14日31版,作者:朱鴻召,係延安學研究專家,著有《延安文人》、《延安日常生活中的歷史》等書,原題:《朱鴻召:女性大都被幹部娶走了》

《週末》:當時去延安的這群女性都是些什麼人?

朱鴻召:大都來自大城市,家境殷實,讀過一些新書,思想開放。她們抱著“救國、抗日”等諸多理想,認為延安是實現理想之地。她們以知識分子居多,只有極少數是女工、農婦和家庭婦女。

《週末》:去延安就如現在的“追星”?

朱鴻召:有過之而無不及。1937年年初,這種風潮開始蔓延,對於年輕的知識分子而言,去延安是最時髦和最時尚的選擇。1941年皖南事變後,因國民黨封鎖,風潮才冷卻下來。

《週末》:什麼人都可以去嗎?怎麼去延安?

朱鴻召:如果你持有共產黨各地辦事處或知名人士開的介紹信就可以直接去。如果沒有“路條”,那一般就得先去延安附近的三原縣,那裏有一個團中央辦的“青年救國聯合會”,在那待一個多星期,名為訓練,實為甄別,共產黨也怕有特務混入。

西安是去延安的必經地,那裏有一個八路軍的接待所。西安距延安400多公里,坐車3天,走路要一個多星期。去延安的人一般都是結伴而行,一是怕出危險,二是國民黨阻擾,怕他們“搶人”。

《週末》:這些女性進入延安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朱鴻召:生活上和男人基本一樣,做早操、訓練、讀書、跳交際舞。不同的是,她們有著愛美的天性,比如說帶去的一些漂亮衣服,都響應號召將之剪掉,打草鞋時做成裝飾,既美觀又不扎腳。發給她們的軍服,將腰身收一下,顯得更加苗條。

《週末》:沒有不習慣嗎?

朱鴻召:也有,一些來自南方的女性剛去吃不慣小米,用水也不習慣。但往往幾個月後都會適應,加上平時訓練,個個身體壯實,英姿颯爽。

《週末》: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是,這麼多女性的情感問題如何解決?

朱鴻召:很正常啊,就像現在一樣,如果雙方有好感就可以談,談得不錯就可以向組織申請結婚。但當時延安條件艱苦,都是集體宿舍,於是就有“星期六招待所”,星期六開放,5毛錢一晚上,雙方還要自帶被子,早晨起來分別再去工作。如果女方懷孕了,就可以分得一間窯洞,可以成家了。

《週末》:娶這些女性的,據說都是幹部?

朱鴻召:大部分是幹部。這些婚姻很多是由組織出面介紹,女性一般會同意,很簡單也很現實的一個道理,幹部享受的物質待遇高。還有當時結婚也有限制,比如說要符合“358團”,意思為“其中一位為團職以上幹部,雙方都是黨員且有3年黨齡,年齡之和為50歲”。

《週末》:有沒統計過,當時去延安共有多少人?其中女性佔多大比例?

朱鴻召:1943年12月底,中共中央書記處工作會議上,任弼時發言時說,“抗戰後到延安的知識分子總共4萬餘人,就文化程度言,初中以上71%(其中高中以上19%,高中21%,初中31%),初中以下約30%”。4萬人中,女性接近一半。在延安的男女比例中可以反映,1938年延安的男女比例為30:1,1941年為18:1,1944年為8:1,女性人數是在增長的。

《週末》:您如何看這批去延安的女性?

朱鴻召:如果放在今天,這批人絕對是最時尚最搶眼的女性。她們敢作敢為,敢愛敢恨,在那個革命的時代,她們為自己的理想和信仰可以犧牲個人利益,現在很少有這种女性了。

核心提示:男幹部擇偶難,不止是基層情況,高級幹部也難。別看延安來了不少女青年,但人家未必看上老幹部。延安流行一個段子:有個女知識青年與老幹部談戀愛,晚上散步,女青年說:今晚的月亮真好看。老幹部說:好看什麼?銅洗臉盆子!

當時的洗臉盆是銅制的,黃色,圓形。雖然可說貌似月亮,但如此比喻實在缺乏情趣。女知識青年中流行這個段子,說明她們對地位較高的老幹部並不看中。據說,薛明、李寧等中央黨校的女學員曾經約定:不嫁老幹部!

投奔延安的女學生 資料圖

本文摘自《中國秘密戰》 作者:郝在今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延安本是偏遠小城,本地人口不過千把。中共中央和三大主力紅軍的到來,迅速改變人口構成,最大特點是:男女比例嚴重失調。許多男性老幹部、老紅軍找不到妻子,大家都是光棍,眼睛就瞄準當地女青年。別看陜北是個窮地方,男人女人卻形象出色。這裡古來為各族征戰之地,當然也有血統交融之優勢,陜北人生得身材高挑,鼻梁挺直,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美得很。

楊玉英是清澗人,十幾歲就是個俊俏姑娘,被招收到紅軍宣傳隊。保衛局不少人盯上楊玉英,組織上卻先照顧領導,於是周興得以較早成婚。儘管男人們主動進攻,可陜北當地的姑娘資源還是太少,組織上想了很多辦法還是不夠調劑。抗戰開始作戰部隊大多開拔,新來的知識青年大多還是男性,據說,延安的男女之比是:18:1!

新來的知識青年中有不少女性,知識女性的來臨改變了延安的風景。這些女性無不具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又大多來自大小城鎮,儀容時尚,氣質文雅,立即成了男性的“覬覦”目標。

男幹部擇偶難,不止是基層情況,高級幹部也難。別看延安來了不少女青年,但人家未必看上老幹部。延安流行一個段子:有個女知識青年與老幹部談戀愛,晚上散步,女青年說:今晚的月亮真好看。老幹部說:好看什麼?銅洗臉盆子!

當時的洗臉盆是銅制的,黃色,圓形。雖然可說貌似月亮,但如此比喻實在缺乏情趣。女知識青年中流行這個段子,說明她們對地位較高的老幹部並不看中。據說,薛明、李寧等中央黨校的女學員曾經約定:不嫁老幹部!

能徵善戰的老幹部,在情場上未必沒有本事。賀老總就騎馬到中央黨校去找薛明。關鍵時刻,中央黨校副校長彭真找薛明訓話:你有文化,你能代替賀老總當司令?小資產階級毛病,還要賀老總來追你?還是組織威力大,立即促成賀龍與薛明的終生婚姻。

鄧小平也有擇偶問題!第一個妻子在白區鬥爭中犧牲,第二個妻子在蘇區離婚。被打成毛派頭子的鄧小平,作為紅軍報總編參加長征,“跟到走”。遵義會議之後,鄧小平重新得到重用,現任八路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可是沒有老婆。戰友們都為小平幫忙,可是,延安的女青年還有那個銅洗臉盆的故事呢!

還是鄧發消息靈通。曾任國家政治保衛局局長的鄧發,得知保安處辦了一個訓練班,八位女生個個政治可靠,品貌端正!鄧發帶著鄧小平來找周興。

鄧小平同保衛系統很熟,1928年在上海同周恩來住一個房間,了解創建特科的過程。長征期間行軍艱苦,一匹馬有時就能決定一個幹部的生存。因為是“毛派頭子”而挨整的鄧小平,在總政當巡視員,坐騎摔死了沒法補充,全靠步行,腳都走腫了。一直暗中關心鄧小平的毛澤東看到了,悄悄佈置中央縱隊的特派員肖赤給鄧小平找匹好馬。

還是保衛幹部權力大,肖赤到騎兵連挑馬,特意為鄧小平找了一頭矮小結實的騾子。毛澤東聽肖赤說給鄧小平送了騾子而不是馬,臉一下就沉下來!肖赤趕緊解釋,騾子比馬耐力好,小平腳腫,馬太高爬不上去。毛澤東這才轉怒為喜。1975年,剛從軟禁地回京尚未恢復工作的鄧小平,想起四十年前的往事,特意把肖赤請到家中,感激當年的救命之情。肖赤一再說,這是毛主席讓我送的。鄧小平深情地說:毛主席、周總理一直保護我。毛主席過去盡做好事,到了晚年做過好事,也有過錯,不過總是功大於過。

周興在江西蘇區的時就同鄧小平相熟,鄧小平任瑞金中心縣委書記,是省保衛局的父母官。現在鄧小平遇到問題,周興當然熱心幫忙。

此時,“黃埔一期”已經結業,八位女學員被分配到延安郵電檢查所工作。檢查所設在邊保的一排窯洞裏面,周興陪鄧小平悄悄來看了兩次。而後,周興就悄悄問也在檢查所工作的秦平:那個浦群英有沒有戀愛對象?

浦群英端正俊雅,性格活潑,和同志們關係融洽,確實是個合適的對象。秦平表示可以問問浦群英的姐姐。

浦群英的父親是雲南的火腿大王,姐妹三人一起來到延安,都在保安處工作。姐姐浦時英的丈夫羅紹華,正是秦平來延安工作的接頭人,兩人相當熟悉。羅紹華告訴秦平,浦群英尚無戀愛對象。秦平趕緊向周興彙報。沒幾天,鄧小平又來了一趟。過不久,周興找浦群英談話,把浦群英調去中央社會部工作。

組織上介紹浦群英與鄧小平結識,起初浦群英並不樂意。在一期班中,浦群英、呂璜、鄧濤三個女生分外要好,曾被領導批評搞小集團。呂璜知道,動員浦群英和鄧小平談戀愛,組織上施加了壓力!

這個浦群英就是卓琳。對於這段婚姻,卓琳在一篇回憶周興的文章中提到:“作為一名公安戰線的新兵,對於部門的最高領導,我們只知其人而並不相識。記得有一天,周興同志找我談話。我報告後進去,第一次見到久仰盛名的領導。一眼窯洞中,簡樸的辦公用具,簡樸的衣著,一切都是延安那種既熟悉又普通的風格。周興同志問了我的情況,告訴我要調我到保衛部門工作。談話簡練、明確而親切。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周興同志,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這次談話和對我的調動,對我未來的生活竟然會產生那麼大的影響。到了黨中央的保衛部門後,我認識了小平同志,並最後與他結成終身伴侶。可以說,在眾多熱情關心小平同志的人中,周興同志也是一位積極分子。”

卓琳與鄧小平定情之後,還在延安城裏請了一次客,出席的都是卓琳的訓練班同學和檢查站同事,吃飯地點是新市場的一個小飯館,主菜叫做“三不沾”!這“三不沾”純屬陜西地方風味,將麵粉、豬油、雞蛋、白糖打在一起,吃起來甜軟滑膩,既不沾碗也不沾筷還不粘牙,俗稱“三不沾”!

鄧小平與卓琳的婚禮,在女方的工作駐地舉行,共同舉辦婚禮的一對孔原和許明都是卓琳的中社部同事。

卓琳的運氣很好。鄧小平這個老幹部,不但有很老的革命經歷,而且還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鄧小平的眼光很準。卓琳從此伴隨鄧小平一生。女兒毛毛寫道,鄧小平躲過“文革”衝擊的法寶就是和家人在一起。

保安處訓練班的女生人才出眾,不止鄧小平到這裡擇偶,作家劉白羽、周立波,保衛幹部汪金祥、譚政文都從中找到終身伴侶。

這種由組織介紹的婚姻,似乎干涉了個人自由。可是當年,這種情況相當普遍。白區工作,有“住機關”之說。為了掩護身份,男女地下共產黨員,由組織安排,假扮夫妻住在一起。日久生情,假夫妻往往變成真夫妻,可是,工作需要分開時,真夫妻又要分離。有對幹部住機關四年都保持獨身,到延安重逢後才真正結合。當時,這種結合與分離,都沒有任何法律手續,無所謂結婚和離婚。“文化大革命”鬥爭白區老幹部,說這個有三個老婆,那個有五個老婆,其實都是這種“住機關”,並非喜新厭舊。紅區幹部的婚姻,也難能全由自己做主。共產國際派駐中共的軍事顧問李德到蘇區後,沒有夫妻生活,到處追女人,組織上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妻子。戰爭年代,生死存亡第一,愛情與婚姻都要有所服從。

其實,組織安排的婚姻,前途未必不好。鄧小平與卓琳就度過幸福的一生。毛澤東與江青的婚姻,倒是個人的自由選擇,並未接受保衛部門的意見,反而鑄成毛澤東晚年的極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