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 如丧青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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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师磊生日快乐!三天前是老狼哥哥生日,一定快乐!上个月是老生我与老郑钧生日,再次快乐!崆峒四老共计145岁!哭死!老生及美女拍戏现场照片整理中,先继续写《丧5》啦!)
1990 如丧青春(5)
洪常青率领红色娘子军战不三合刚放两枪就被敌人捉去把两条裤腿打成了墩布(革命的地点就在海南)。我与老狼率领众青年妇女仅暧昧两人次偷吃歌厅花生米(白送客人的那种)三盘便也成了烈士——开除我们的表面原因是业务能力差——那些嚼着槟榔五个脚趾指向四方(怪不得连山也叫五指山)的刚从楼下饺子机里赢了钱的翻身地主们不停的点歌——“发发公鸡”、“鸭僧何口”——我与狼哥头戴迷彩战斗帽(海南酷热为何我俩那时还戴帽子?)高擎机关枪手榴弹(电吉他和话筒)以革命烈士对待敌人除了美人计外所有各种威逼利诱的坚贞表情答道:“不会唱!!”——敌人无奈之下将我俩开除出党(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晕)!
我俩攥着最后几张党费小眼瞪小眼(所有的钱连毛票都算上也只够一人回京),以大无畏的革命气势发生对白如下——
我:“你先走!别管我!回去告诉同志们,我们没有投降变节,没唱过粤语歌曲,没有暴露我们其实偷偷也听谭咏麟流泪的秘密,我们坚持了摇滚乐!”
狼:“放心,只要飞机不掉下来,一定完成任务!”
我:“你说什吗?你丫要坐飞机!!!”1990年时副厅级以下干部几乎没人坐过飞机。
狼:“海峡里有台风,所有船全部停航,时间紧,任务急,航三儿(见《丧1》)要开学啦!”
我:“飞机上吃得可好了!”我那时对飞机的唯一感受就是家里人每次回国舍不得吃给我带回来的飞机饭,好吃极!
狼:“那我把饭给你留着,你回来吃。”
我:“你家又没冰箱,怎么留?”
狼:“我送你家去,你家不是有冰箱吗!”
我:“那算了,我妹肯定热热就吃了,丫一点革命感情也没有,还是你吃了吧!”
老狼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攥住我的手,说:“你丫真好,下回一定给你留着!”
我:“什吗?你丫下回还要坐飞机!!!!”
狼:“不不不我是说下回有坐飞机的事儿一定给你留着!”
我:“好吧,你早点回去也好,向党说明我的情况,尤其是姐妹们,有愿意跟你的就跟了你吧反正你也素着,别担心我,老子一个胳臂俩脑袋到哪都能开辟革命根据地!”
狼:“放心,姐妹们哥儿们替你照顾,我没事,实在不行找个理发员。”
这样我就放心了。(以上为歌词大意,具体情况年代久远或有误差呵呵)
对白完毕,我俩分钱,他的海口飞广州机票加上广州回北京火车票拿走,剩下的够买一张末等舱船票去广州,我决定台风一停就上广州。
现在插入广告时间:很久很久以前,老生我还是小小生时读的是举国无双的北京四中,并且位列全年级前五十名组成的A1班(我们每次考试调一次班,最后五十名是6班)。88年高考全班平均分超过清华录取线40分(这是班里前十名保送后的平均分!那十个牲口要参加考试将更加无敌!)。全班最差的一位女生上了复旦且差点哭死。她也成了我们班唯一去了外地的份子,担负起给全班同学(几乎全在清华)写信的重任。时至今日,北京四中每年都有200人上下乌泱泱涌进清华北大。
广告完毕。所以1990年8月底我到了广州,身上只剩10元钱一张,毛票几张。算得上是亲人(就像多年后我到了美国见到清华的其实在学校半面都没见过的眼镜们都亲得跟一被窝里长大的似的)的只有中学时4班的一个女生在中山医科大,6班的一个男生在中大,这个男生还一直怀疑他女友与我有染(苍蝇在上!当时确实没有!)。
先去找那女生,蹭了一顿饭,看看她实在没有让我住她男朋友宿舍的良好意图。只好厚着脸皮摸到风景如画的中山大学找到冤枉情敌喝酒,小心地不问起他的女友,假装不堪酒力爬上他床翻身就睡哈哈。第二天准时起床跟着他去食堂,且不刷碗(顺便提一句,中大的伙食真好嘿嘿)!这狠招果然毒辣,冤枉情敌开始问我下一步去哪?我说十元钱能去哪就去哪!丫脸色铁青地出门,我继续睡睡。当天下午丫摇醒我,递给我一张去厦门的末等舱船票,且是白送我的(估计那是从广州出发最便宜的船啦)!冤枉情敌是我们中学少数几个党员之一,果然保持了我党优待俘虏发给路费的敦良传统!
姐夫!小生我竟然屎尿未及地出现在珠江口外零丁洋里叹着零丁想着我我我在厦门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儿都不认识一个!怎么该!!
末等舱(忘了末等是几等了)里无数人挤在一起,有门无窗,广东话,潮汕话,闽南话交织,炎热夏天底层人民的一切味道混杂成一种粘稠的化学物质腐蚀着绝望。小生我郁郁爬到船尾,凭栏远望,海天一色(都是灰的)。暴雨般的忧伤随着栏外真的暴雨弥漫。彼时正欲吟诗若干首,忽有警察出现神色严峻望着当时只有110斤瘦弱的我。
“放心吧叔叔我不想死。”我说。
“拿上你的行李到办公室来!”他竟然知道我不想死。
办公室对白——
警:“把钱拿出来!”
我——展开一张女拖拉机手的肖像。
警:“就十元?!”
我:“是。”
警:“你就带十元钱去厦门作甚?”
我:“我要有更多的钱就直接回北京了!”
警:“少废话!把行李都拿出来!”
我——从破包里拈出裤衩二条的确良衬衣一件儿童袖珍电子琴一架——琴是我娘从德国背回来的,颇值几个小钱。
警:“这琴是你的?”
我:“嗯。”
警:“你会弹?”
我:“嗯。”
警:“弹!”
我弹《重归苏莲托》。
我没事了,热爱音乐的警察叔叔万岁!
晓松
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