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再见,何必回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7:00:31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
当陈奕迅这首歌设定铃声的时候,林风已经坐在南下的列车上,傻傻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这座城市,已经被抛在了身后,连同一些记忆和那些揪心的痛。
1)
和她认识已经一年了,一年来,他们居住在南北两端。相识于文字,结缘于懂得彼此的心神,一份默契,一份淡淡的牵挂,在林风的生活里,注入了一种鲜活的情感,起初的朦胧,是午夜梦醒的窃喜,无数的勾画着那个女子的形象,从头像上看那一脸的清纯,素面朝天,长发飘逸。
而遗憾的是,他从没看到有关于她其它任何的影像资料,相册里的也都是那些搜到的图片,都是一些风景和花草什么的。要求视频,总是被她婉言的谢绝,只是在聊天时候说;“你放心,你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庐山真面目的”。
她叫清媛,说在一家杂志社做采编,毕业于xx大学中文系,比林风小三岁,单身,有过一段痛苦的婚姻。认识是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通过文字的交流,有一种必然的东西也在他们之间隐约的萌动了,网恋,是让很多痴男怨女无法拒绝的诱惑,这个感觉,也第一次在林风的生命中出现了。
林风在南方一家私企做主管,和朋友投资开了一家食品加工厂,也喜好文字。或许,是生活的富足,工作的压力,在莫名其妙的认识清媛后,心底竟有了异样的感觉,他常问自己;为什么这些年来坚持的信念会因为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会坍塌。是因为她的才情,还是因为寻得一种距离上的安全?他不知道,三十多年了,怎么会对另外一个女人动了凡心,许多焦躁的不安,在他们之间感情的明朗化后,在生活里也渐渐的暴露出来另一种冷漠。
此时,清媛正坐在电脑前,一篇一篇的看着林风的空间日志,和好友燕说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燕很不以为然。“姐,别陷得太深哦,网络本来就是虚拟的,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别遇到骗子哦”!
“是吗?其实,如果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该担心的是我哦”。
关闭了和燕的对话框,清媛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沉重起来。想着自己眼前的处境,想着眼下骑虎难下的尴尬,真的后悔和林当初认识的时候,没有把实话告诉他。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如何收拾。往事像幻灯片一样的在眼前放过。
2)
作为家中的独女,曾经是那么的幸福,在少女时代的梦幻中,她也是看着琼瑶小说长大的。一直渴望有费云帆那样的男子走进斑斓的梦,享受那些惊天动地的爱情浪漫。当梦想遮住了现实的眼球,无视于父母的阻拦,毕业后不久,便和单位下属的印刷厂一个技术员热恋了,那个男孩,只因为他像那个曾无数走进梦里的人,半年之后,便执拗的和他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结果,她错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快打碎了她的梦,在冷战几年的时间里,丈夫坚决不离婚。重要的原因她明白。他不是舍不得这个家,自己什么情况他很清楚,是因为那个做文联主席的父亲,在给他办调动手续,能让他从一名工人摇身变成文化局的科员。
冷战着,寂寞者,太多的为难蹂躏着一颗复杂的心,清媛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恨自己,是该做一种决定的时候了。
看到清媛的留言,已是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妻子还在灯下独坐,电视在播放新闻,她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画面。最近她一直感觉到丈夫的情绪不稳,十年了,他一直打拼,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生活里,他一直是很严谨的人,从不沾花惹草,在这点上,她一直很欣慰。最近丈夫情绪上的波动,一直以为是厂里的事情太多,压力所致,怎么也没想到丈夫会和网恋挂上钩。知夫莫若妻,毕竟他们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了十年。十年之间,从恋人变成爱人,亲人,他们的血液早融化在一起,她从没想过。丈夫会在精神上出轨,有了背叛。
草草的冲了澡,和妻子打了一声招呼;“明天我出差,你早点睡吧”。林风走进了书房,门喀嗒关上。
看到清媛的留言,心里紧张起来,不由的看了看门,紧张的思索着。下午清媛酒给他打了电话,要他前去A城相见,犹豫很久,竟答应了她。他也想知道,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一直如在雾中又那么神秘。他没有多少时间去面对这份火辣辣的感情,一直对妻子存在一份愧疚。但自己拒绝不了她哀婉的叹息,拒绝不了那声声呼唤,夹缠在两个女人的感情之间,逐渐没有幸福的快乐。感情,总是那么难以决断,这就是他自己焦躁的原因。这份爱,像无法遏制的荒草一样在心头疯长,令他不知所措。
迷茫的沉思着,看着屏幕上角清媛闪烁的头像。也许,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他不知道,究竟是走门方便,还是爬窗户方便。人,总是因为身陷此山,才不识真面目。
“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林风叹了一口气,把列车车次告诉了清媛。他好奇,也期待,也有那么点恐惧。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怎样呢?他不知道。佛说;忘我,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真正做到忘我呢?
3)
在A城的宾馆住下,林风拨通了清媛的电话,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
林风一瞬间心里发冷,表情僵硬的远视着城市的灯火,他的信心动摇了,催了无数次让自己来,也知道到达的时间,不仅没去接他,怎么还会关机了呢?
他不敢想了,考虑着每一个和她交流的细节,难道她出什么事了?拨通了她好友燕的电话,林风的心才稍微安静。
“你真的来了啊”?燕似乎很吃惊。
“是啊,我到N城去和一家销售商洽谈点事,顺便来看看你们”。青故意的把“你们”说的很重,在两个月前,林通过清媛认识了她的铁杆姐妹燕。
“她知道我来啊,怎么电话关机呢,她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林风焦急的问道。
“大哥,你别着急啊,她有事,不方便,下午和我说了,让我告诉你,明天我们去看你,你住在哪儿?其实……,唉!许多事你不知道的,明天再说吧”,说完,燕也关了电话。
这个夜晚,林风忘了旅途的疲劳,回忆着过往的片段,一些疑问此时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这半年来为什么她不具体回答自己一些疑问,比如头像上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住在A城哪条路上,等等等等,她总是含糊其辞,要么差开话题,要么一带而过。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幼稚,来的太轻率了,整夜,他都在反思……
一夜,就这样在失眠中渡过,天快亮时,林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日上三杆,林风被敲门声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整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
一高一矮的两个女子走了进来,高的长发披肩,衣着随便,憔悴的脸上带一份羞涩。矮的衣着整洁,短发下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凝重。林风凭直觉,那个高个女子,一定是清媛了。
寒暄几句坐下,空气凝滞,紧张的心突突的跳着,谁也没有打破这种平静。
“大哥,我是燕,她我就不介绍了吧”,叫燕的女子首先开话。
林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把目光停留在清媛的身上,仔细的打量着她。眼前的她,没有无数次想象中的印象,除了那一袭长发,没有记忆中的半点影子。她的头像已经刻在脑海,无法和眼前的人吻合,虽然面容比头像里的那个女子里俊秀的多,但林风还是无法和一年来聊过无数次的清媛对上号,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感觉吗?一时间,林风慌乱起来。
“很抱歉,昨晚有事,没能接你”,清媛低低的说着,目光还是不敢抬起,一直的盯着地毯看。
“……哦,没什么的,就是来看看你们,一直忙的脱不开身,我去N城也还有事”。不知道为什么,林无意识中把“你”说成了“你们”,是潜意识还是注解什么,他也说不明白。他们都紧张了,相顾无言,房间里宁静的怕人。
借口出去买东西,清媛离开了房间,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林一眼,流露着不舍的失望。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她的眼神告诉了他,结束了,只是林风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个局面。是慌乱伤了她自尊还是自己乍见她时的表情暴露了内心?还是她有了难言之隐,而且,就发生在他来的路上。
燕没有一起离开,他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大哥……和你说实话吧,我和清媛是穿一条裙子都嫌瘦的姐妹,本来,我是反对你们进一步发展下去的,有些阻力你们谁都解决不了,有些话她不好和你说,我和你说吧。你如果理解就和她相处下去,如果不能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她请你原谅和你没有说实话。如果她看到我给她打电话,她会马上回来,反之,你懂吗”?
林风点了点头,静静的听燕说下去。
4)
原来,清媛不是单身,也不是杂志社的采编,是某大学的图书管理员,他们夫妻在三年前就不和,清媛的丈夫一直要岳父给他调动工作,脱离那个印刷厂。事情几年没进展,便沉沦于赌博,怨天尤人,把所有的恶气都倾泻在清媛的身上,关系忽好忽坏,还有个两岁的儿子。在去年夏天,她在网上遇到了林风,从此,心里有了一份寄托和悸动……
林风心里一阵阵紧缩,脑子一片空白,他逐渐明白自己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些年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了都不知道,忘乎所以的背叛了当初的诺言。其实,感情的出轨比身体上的出轨更可怕。
直到燕说再见,林风才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麻木的和燕握了一下手,直到燕的身影消失在过道的尽头。
燕,终于没有拨通清媛号码的机会。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林风迅速的退了房,连夜坐上了南下的列车……
风起,尘落、人散。往昔,只是南柯一梦。车窗外,一弯新月冷冷,回忆,已是一杯隔夜的茶,早已随心一起冰凉。想着一年的荒唐,想着妻子目光里的不解和黯淡,十年风雨,这样的所为给妻子什么样的伤害,无论怎么说,自己这样龌龊的行为,良心的谴责还是贯穿了他的心肺。一年网上的暧昧,是谁消遣了谁的寂寞?是谁玷污了那份情感?
没有再见,没有告别,一种另类的情感随着季风,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