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失意的387高地 记事之七

2010-01-08 19:14:03编辑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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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18日晨，团指挥所转移到了305高地。为防敌炮击，我们利用了敌构筑的掩体。不久，就收到了师令我团继续向387高地进攻的命令。
我二、三营便按团临时调整后的部署向前推进了。很快就分别进到了387高地北侧无名高地和西北侧坡地，距387高地均只300米左右。正要再进的时侯，师指童副师长来到了我们指挥所，他告诉说，暂缓进攻。团首长们和我都有点纳闷。我问说，已经命令部队进攻了，怎么又要暂缓呢？童副师长说:我来的时候师里才定下的，你们就按我说的办吧。团长即令部队暂缓接敌。
副师长交代后一会，师对387高地的炮火准备就开始了，顿时只见387高地的整个山顶都在猛烈地爆炸着。雷鸣般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撼得我们脚下的土地都在明显地抖动。乌黑的浓烟，在山头上激烈地奔腾翻滚，浓烟里不停地闪烁着爆炸和燃烧的火光。我们的炮兵真是太厉害了，能让每发炮弹都不偏不倚地爆炸在387高地上。那威力、气势，像是要将那山头撕裂、粉碎一样，既惊心动魄，又蔚为壮观。难怪斯大林也说：‘炮兵是战争之神。’试想，经此一番收拾后，那山头上还有活人吗？
我们正在观察炮火准备时，师询问我们攻到那里了，我刚将此情向团长报告完，炮火准备就结束了，当我们向387高地发冲击时，显然已经晚了一步。我回过头看着童副师长问说：副师长，这是怎么的呀，你不是让我们暂缓的吗?师随后又问我们何故迟缓，首长们都不好吱声，我就又问副师长说：‘怎么回复呀？’副师长说：‘让我问一问情况吧’，还没有等到他问情况，师就通报说：116团已占领了387高地，并令我团继续向敌266、369，282等高地进攻。于是，在通知了二、三营进攻后，童副师长就和团首长都在看地图了。我却急于想让副师长把情况问个明白，因为我是具体负责上情下达，下情上报的，责任感促使我要问，也应该问，不问个明白，我觉得堵得慌。我心里正在嘀咕时，二营长报告说：六团的参谋长把我们拦住了，说387高地是他们六团占领的，不让我们上去。刘参谋长闻讯后急忙赶到前面去协调，那387高地可是我们进攻的必经之路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将二营情况报师后，再也忍不住了，冲着童副师长很是埋怨起来。童副师长也有点火了，说：‘哎！你这个作训股长怎么这样不虚心呀！我不是答应要问情况的吗！再说387高地不是已经攻下来了嘛，你在着什么急呀！’我一听更加沉不住气了，说：‘你不让我们暂缓进攻，我们就不会慢那一步！387高地是攻下了，但不是我们攻下来的！’‘五团 六团，谁攻下来不是一样呀！’童副师长说。我瞪着眼睛还要争辩，王政委忙制止了我。政委把我拉到一旁，说：‘他是师的首长，你不要和他这样争。情况我们都清楚，他回去也会问的。快看看部队前进没有，不要又耽误了。’ 听了政委的话，我没有吭声了，但还是委屈着。我是想说，站在你副师长的角度，确实是可以讲，谁攻下都一样。但在我的、甚至我团的角度，都不能是一样的。因为387高地毕竟是在我们团的作战任务内的。
通过师里的协调，我二、三营才越过387高地，在刘参谋长亲自带领下，居高临下向敌进攻，迅猛地攻占了266、369、282等高地。
童副师长回师指后，团指挥所跟进到了387高地。高地上一片狼藉，看得到敌人的断臂残肢。参谋长在步谈机里对我说：‘你那里高，判定一下我这里是不是282高地。’并向我发了简易信号。我判定后告诉他说，是282高地。他说，要看准哟，我说，绝对准，放心好了。就在我俩对话时，几颗炮弹掉在282高地上，炮弹炸了，几个战士也接着倒下了。
我们走下387高地后，天已黑了。指挥所进了266高地上敌人构筑的一个A形工事。里面可容纳十几个人，A形出口外横着一道战壕，战壕边上放有枪支，子弹，手榴弹，火箭筒、弹等敌人遗弃的武器。熊平电台边有两具装着火箭弹的火箭筒，他拿着问我，这些放那里呀。我说，丢到战壕外面去吧，并接过一具就要往外扔。我身后一个干部（战时才到政治处实习的，名字忘了）忙喊道：股长，不能扔，那弹是装了火帽的，让我来处理吧。我心里一惊，好险啊！忙叫他全部都拿走了。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也停下来了，太累了，想息息了。
想着白天的事，感觉太失意了。志在必得的387高地，准备了一个晚上，结果是我们当主角的还没上台，戏就唱完了。后来的进攻作战，本很顺利，最后还是挨了几颗冷炮弹，让战士们流血。还有我这个无知的作训股长，连装了引信的火箭弹都认不得，说起来不是大笑话吗！？
夜深了，与我282高地遥遥相对的332高地上，仍然是枪声不断，友邻部队还在与敌人鏖战着。不知不觉地，我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