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215高地 记事之八

2010-01-11 11:07:55编辑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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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2月19日晨，团指挥所从266高地转移到了地势较高的369高地。工兵参谋刘光荣同志带着工兵排在高地避敌面构筑了两个较大的掩体，我们都可以住在里面。
早晨山上的雾气很浓，白茫茫地一片，远处的景物都看不清楚，等到十点以后，雾才慢慢地散去。雾散以后，站在山头上，可见四面山峦起伏，沟壑分明。还有三五成群的军马，在一些山坡或山湾里游荡，那都是越军遗弃的，没有辔头，人没靠拢就跑了，和越南兵一样，听不懂中国话。
是日,师令我团待令。我估计上级在调整布署,所以,全日无战事。部队吃上了开战后的第一顿热饭、菜。首长们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主要看了我们进攻方向上的路径和山势。一直等待到20日中午,才收到要我团准备继续向谷珊西山进攻的命令。
团首长立即把一营长叫到369高地山顶上，指着谷珊西山的402等高地向他交待了进攻的目标和路线。这里看不见早外、谷珊的房舍，但可看见早外附近的山头和进至早外、谷珊的道路。结合地图,可看到与谷珊西山的402高地并排的几个高地，（高程都约300米以上，具体记不清了）在南、北之间形成一道高高的屏障，屏障向北延伸出一道南北距约1500米，脊背宽约50---80米的丫形山背,山背分杈处就是本文标题中的215高地。高地东面是开阔的田坝，北与369高地形成一谷,谷底宽处约400米窄处只30来米,谷间一条小河,一条小马路沿小河边绕进其西面的402高地山下。
215高地是进入谷珊的必经门户。战后察明，谷珊是敌一个团指挥所驻地，因此215高地的工事构筑，火力配系等,整个防御体系都是较完备的。而这些,战前我们都无从知道,我们只能在369高地上看个大概,只能是边打边察。有些情况估计不到,要打拢了、看到了才知道。所以，我们对谷珊西山的进攻,从准备到进攻都是很仓促的。我们不可能在几小时内把敌情弄清。但只要进攻的时刻一到,就得按时发起进攻。
我一营加强五连受领任务后,立即沿下山小路走下369高地。迅速地占领了冲击出发阵地。炮火准备一开始,即迅速接敌,向目标进攻,当进至早外和215高地北面山脚时,便遭到了敌人最强烈的阻击。由于情况不明,炮火准备时,215高地的防御体系基本没受到破坏。敌对我进攻的每个时节的阻击,都是预有准备的。所以,我一营的进攻顿处在敌机枪,步、冲枪,小炮,火箭筒及屏障高处的12.7高机平射等多种火力的袭堵之中。敌人的子弹炮弹雨点般盖地袭来,一营处境非常险恶。
在此恶境之中,我英雄的一营没有畏惧、没有犹豫、没有退却。 凭着忠於祖国的一颗赤子之心，更是用他们自己的血肉之躯，迎着敌人的机枪，前扑后继地拔掉一个个突然出现的火力点，一步步顽强地向215高地逼近。
在我一营猛烈的攻势面前，敌人的防御阵地动摇了，他们惊恐万分，一次次用明语向其上司哀告：中国军队攻击太猛，顶不住了，要求增援和撤退。我军区截获敌求救信息后，即询问：进攻215高地的是那个部队，要通报嘉奖，上级如实向军区作了报告。
我一营与敌激战近四小时，伤亡也较大，当逼近至215高地约200米地段时，天己快黑了。为避免其受更大伤亡，团令其仃止进攻，就地与敌对峙，防敌反扑。团决定令三营九连前往一营，以增强其抗反扑力量。
从一营进入战斗开始，我就不断地收录和报告着他们的战情，透过这些报告，我看见了一营与敌恶战的情景，知道他们每进一步都在流血、牺牲。当上级传来军区询问一营的通报时，我为我们有英雄的一营、感到自豪和骄傲。
约十九时许，参谋长叫我到了山顶的观察所，九连连长金洪清巳经带着九连等在那里了。参谋长向我指看了215高地的位置，告诉我说：你判断方位较准确，由你亲自把九连带到一营与敌对峙着的位置，避免他们再受损失。这时已经看不见战斗场景，听不见枪炮声了。我看了看215高地的位置，好像从369高地下去，就到215山脚了，很容易到达，便满有信心地说：好，我一定能很快把九连带到。因我心里也确实牵挂着一营。参谋长说：为了争取时间，不要走下山的路了，太绕，就从这里直接穿林过去。我说：是！参谋长把他带的冲锋枪递给我，说：这比手枪管用。我接过枪，把我的文件包和阵中日记本交给他，急忙带着九连就穿林下山了。
我没多想什么，只想能快一点把九连带到位。下山的时候，我们不怕坎高坡陡，不怕草绊林牵，连走带梭。但还是未走到山脚，天就黑了。天黑后，在树林中看不出去，我对地图的记忆是：下山后过小河、过路，再爬上山坡就到了。下到山脚果然是条小河，河边是路，前面就是黑蒙蒙的山坡，我想上去就该到了，我带着大家就上山。山上也是树林，进去更是黑暗了，上面也发现有敌人的掩体和战壕，但没敌人了。爬了一会，前面没坡了，我以为再往前还要上。朝前没走出多远就下坡了，我心想不对，又返回最高的地方，定神想了一会，觉得没错呀。但这绝对不像是我要去的215高地呀。一路上，我都在用步谈机向参谋长报告我的情况。我把眼前情况报告后，他说：369和251高地间没有山呀，你爬到那里去了！我说：一点看不出去，我不能确定站立点。参谋长说：我让上级火炮向402高地打一炮，你注意观察判定。不一会402高地炮响了。我报告说：我看到炸点了，我的方向没错，但不知前面为什么会是下坡。参谋长说：再打一炮，你看只要方向对，你就朝前走一段看。我说好吧。炮又响了，我带九连朝炸点方向走下坡去，坡底是一条小河。我对金连长说：对了，从这里上去就到了。
又累又渴，我下到河里猛喝了几口水，淌过小河。就碰见了路上的一营的伤员。他们告诉说，从这上坡不远就到了。坡上面是疏密不等的小树林子。上去后就看见了一连长刘小崇同志。他说：股长，你都来了。我说：我和九连都来了，你把情况给金连长说说吧。他说：上面树林边就是敌机枪火力，还有60炮，只要我们有动静，就打来了，敌人位置高，对我们很不利，一定要注意。金连长即让大家趁夜暗构筑单人掩体，进入防御状态。大家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注视着敌人的动静，防守着。
当兵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站在战场的第一线上，我知道我的军事技术呀，单兵战术 呀等，都不怎么样。但我一点都不怕，我早想过，除死无大灾。大不了就是一死，怕什么！我们的参谋长那么厉害，我总得像个作训股长的样子吧！
天亮了，敌人向我们树林里不时地放几炮，大家更是精神了。敌人的炮不太准，可能是他们心慌了。没多久，我们的大炮响了，我三营奉命接替一营，向215发起了进攻，九连亦同时向215高地进击。敌人已经无信心顽抗，仓惶后撤了。我们进到215高地时，敌只剩一些跑不动的伤兵，他们一盆盆煮熟了的猪肉，都是热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跑了。我三营一鼓作气，一举攻占了谷珊西山以及402高地的那道高高的屏障。
至此，我团圆满地完成了师赋予的突破敌红河防线，保障师主力在谷珊以南加入战斗的作战任务。2月22日以后，我团转为师预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