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含之的‘总督孙女‘谈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21:09:55
打印版 【 阿波罗新闻网2008-01-27讯】
作者:看起来并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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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美丽,曾经打动过读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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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章含之曾经美丽过。
你只要看看周围年青的女性,看看影屏上星光灿烂的女星,你就会同意:中国不缺乏外表美丽的女人。
如果你再看看你母亲或你奶奶年青时候的照片,你也会同意:青春就是美丽。
随着岁月的递增,一个人精神道德操守的纯净与否,将为美丽加分,或是消蚀蒙尘。
章含之的文章最早发表在上海文汇报上,作为上海人,我可能是最早的读者之一。后来她把文章结集成《跨过厚厚的大红门》,我也是第一时刻的购买者之一。
我敬佩乔冠华的才情,中国加入联合国的辉煌时刻,对我们这些出生于五十年代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太自豪了。我希望了解与这个事件相关的所有细节。
我也喜欢沉浸在章女士文章所营造的气氛中,那种以大时代大事件为背景的忘年爱恋,使当事人如此刻骨铭心,又使阅读者如此荡气回肠。
这是一次与“美丽、优美、壮美、凄美”关联的阅读。在读者心中,书的作者,集这些美于一身。
后来,流有各类不利的传言,说与章的婚姻,给乔冠华带来灾难性后果,坏了乔的一世英名,使乔进不了八宝山,云云。
当时,这些只有结论没有细节的传言,并不能憾动我先入为主的感觉。
撼动这个感觉的,是与一个细节虚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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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章含之是哪位“总督”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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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对章含之一个身份的争论说起。
章含之在一次电视访谈中曾说:
“总督孙女,总长女儿,主席老师,外长夫人,我这人的一辈子,想干的事一件没干成,不想干的事都发生了,你说你得的多还是失的多。…”
这档节目是2002年9月1日开播的吉林卫视文化纪实栏目《回家》中的一期,后编入同名电视文学丛书《回家》中,2003年三联书店出版。这篇题为《爱是不可以后悔的》的访谈,在网上广为转贴。
上述四个称呼,已作为媒体介绍章女士身份的前导词。“总督孙女”一说,更是暗示章女士具有名门望族的家族背景。较为典型的媒体报道,来自2005年10月24日《钱江日报》的《“名媛”章含之谈上流社会》,该文近来也在网上广为转贴,其中写到:
海派作家程乃珊说,从章含之后,“中国将难再有‘名媛’”。对于年轻一代来说,这位“总督孙女,总长女儿,主席老师,外长夫人”,是现实生活中已经绝迹的“最后的贵族”。
于是出现了一个问题,章女士是哪位总督的孙女?
我们办公室里“能人”很多,有说是章太炎,有说是章柄麟,二章虽然都是民国老人,但一没当过总督,二与章女士毫无亲戚关系。争论无果。
由于章女士现在贵族身份日显,网上争论又多,我决定去问问朋友的父亲,一位出版界的前辈。
老前辈说:总督一职, 相当于现在的省长,管得还多。从明朝开始设置,明初是在用兵时派往地方巡视临察的官员, 从清朝开始,正式成为地方最高长官, 管一个省或二、三省, 综理军民要政, 为正二品官。
章士钊(章女士养父)是湖南省长沙县人,世代务农,曾积有地产屋舍,到章(士钊)父章锦这辈又破败,章锦是游方四乡的穷中医,充其量可称为乡绅或乡贤。章士钊本人早年是乡间穷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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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章含之养母出生青楼、是黄金荣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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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章女士养母祖上的情况又如何呢?
老前辈说:章士钊一妻二妾。妻子吴弱男倒是出身大户,祖上有作过提督的,提督是一省的高级武官, 受总督管制。但吴弱男的父亲已不做官,是清末诗人。由于不能忍受章纳妾,吴夫人于20年代末与章离异。
章士钊的二位妾,一位是青楼出身、黄金荣的干女儿(章含之养母),一位是杜月笙宠爱过的戏子。看来,出身都很贫寒。
这些叙述,令人非常震惊!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相信。
如果我相信,那么,章含之构造的意境就要动摇。我强烈表示,要对上述说法讨个明确的出处。
老前辈说,如果你那么感兴趣,正好作家出版社年初出了本《章士钊传》,作者白吉庵是章的学生,该书已难买到,可到邻居王先生处借阅。承蒙前辈指引,在王先生那里,我不仅借到此书,还受到指点去参阅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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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二段有关章士钊家族背景的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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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摘自《章士钊传》:
“章士钊是湖南省长沙县鼎功区唐田乡人, 家住唐田乡花门楼。章士钊之父名叫章锦, 字芗屏。章家世代务农。章士钊之父, 三十岁之后离开家庭, 在异乡飘流十年, 一事无成, 负债累累而归, 幸好有行医(中医)本领, 要不然就变成了一个流浪汉了。
章士钊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为生活所迫,到一刘姓亲戚教儿童识字, 累至吐血。(《章士钊传》第 1-4页白吉庵著, 作家出版社 )
其二摘自章的侄子《章伟如:我的三叔》
章士钊(1881──1973),字行严,湖南省善化县(今长沙市)东乡和佳冲人。生于1881年3月20日。章家世代务农,“祖辈原来有三千六百多亩地,有一百多间房子。后来六兄弟分家,加上战乱,(到章士钊父辈)家里也就逐渐败落了”(引自《章伟如:我的三叔》)。章士钊父亲迫于生计,在外行医,章士钊本由于家庭生活困难,17岁时就为“童子师”,在附近人家里教私塾,是个穷先生。20岁离家远游到武昌,再次为家庭教师。次年到南京陆师学堂,在此认识了安徽的汪希颜、汪孟邹 及陈独秀等人……。
可以判定,章家祖辈中绝无“总督”,章女士应称自已是“乡贤孙女”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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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章含之为什么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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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生发出一个问题:章含之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子虚乌有地说自己是““总督孙女”。这令我百思不解!至今没有答案。
至于章士钊的家风,著名民国文人梁漱溟留下过这么一段评论:
“行严先生(指章士钊)在学术界才思敏捷,冠绝一时,在时局政治上自具个性,却非有远见深谋。论人品不可菲薄,但多才多艺亦复多欲。细行不检,赌博、吸鸦片、嫖妓、蓄妾媵……非能束身自好者。”(摘自《梁漱溟:<访章行严先生谈话记>,《全集》第7卷第117页》)
梁漱溟青年时代十分钦慕章士钊,后来更迭有交往,上述说章老“赌博、吸鸦片、嫖妓、蓄妾媵”应该不会是瞎编。
每家都难免有家丑,上代的事,翻将过去不谈也罢。
偏偏章女士爱谈家事。
今年10月13日,女儿洪晃在旅游卫视主持的节目做“揭开上流社会的神密面纱”,章作为贵族嘉宾谈自己名门家事。这期节目的道白,也被编导在播出前转贴到天涯网上(天涯茶舍)。又是新一波渲染。
此时,我已读过《章士钊传》等。
我一边看节目,一边大感疑惑:章女士,你家的事书上都写着呢,你怎么会如此违背事实、甚至到明目张胆的程度呢?(将另文专述)
章女士完全可以潜入对往昔岁月沉思总结的深海,静守住乔章爱情的美丽。为什么要附加出那么多有可能损坏自己声誉的作为?
我真是到了百思不解的程度。
我也无法解释媒体的盲目跟风,难道记者编导们不对采访对象做基本的背景了解吗?历史必竟并不遥远。
我只能把我从阅读中得到的信息整理出来,而这些信息完全颠复了我读章含之文章所产生的美感。
由于反差太大,我甚至不能确定哪个是真正的章含之。
我只能写出来,并指明出处, 让读者自己去判别吧。
下面是我打算写的题目:
美丽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含之的“总督孙女”谈起
高贵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士钊与杜月笙换情人谈起
优雅离真实有多远?━━从洪晃的“恐怖童年” 谈起
忠贞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含之津津乐道“主席老师” 谈起
可能还有其他。
此帖于 2006-01-07 10:34 PM 被 女博士 编辑.
#2
2006-01-07, 10:29 PM
女博士
初级会员 注册日期: 2006-01-07
帖子: 11
高贵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士钊与杜月笙换情人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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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混乱的描述:“贵族版”和“黑帮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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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爱谈家事。
请“名门之后”谈家事,也是媒体热衷的选题。
但是,如果同一家人,谈出不同版本的家事,则难免引起读者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在章女士自报 “总督孙女”(已证明是子虚乌有)之后,推出了“贵族”版。
专写上海滩“名门轶事”的女作家程乃姗总结道:
(名嫒)绝对讲究阶级出身,她们都有着血统纯真的高贵族谱…。
年青时代的章含之,在不得不随大流的毛式装束下,仍掩不住那满载着遗传基因的蓝色血液(又称为贵族之血)所呈现的,我们称为气质的神韵。…。
“要说中国最后一位正牌名嫒,当非跨过厚厚的大红门的章含之所属不可也。(摘自程乃姗《上海Lady》之“上海名嫒”P250 文汇出版社。)
好一个“蓝色贵族血液”,从此,“中国最后的名嫒”的称号,被媒体广泛引用。
偏偏,又出现了“黑帮版”。
(当然,是指家庭与黑社会有染,而非家人是黑帮分子。)
章女士女儿说:
“(我外公)第三个老婆原来是一个上海黑手党青红帮的头头杜月笙的情人,我外公是黑手党的律师,他们在重庆的时候互相换了情人。”……
章女士哥哥说:
“(章含之养母)乃上海“大享”黄金荣的干女儿”
最新动向是,章家母女同上电视台,共同以“贵族版”PK“黑帮版”。
眼花缭乱之下,我先把各个版本的出处交代一番,再把章士钊家事做一番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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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女儿洪晃:我外公与青红帮头子杜月笙换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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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章士钊的一妻二妾,洪晃在《我的非正常生活》( 2003年海南出版社)中写到:
“我的外婆是外公的二老婆,据说出身不是特别体面,是吃青春饭的。曾经有外号叫“铁面观音”,因为她从来不笑…”
“我外祖父有三个老婆,第一个是个知识分子,他们过不到一起,所以就分开了,有三个孩子,一个自杀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也是半疯,他认为希特勒还活着,而且藏在中国。
第二个老婆是我的外婆,带我长大,但是好像原来是青楼里的,我妈妈是抱来的,因为我外婆不能生孩子。
第三个老婆原来是一个上海黑手党青红帮的头头杜月笙的情人,我外公是黑手党的律师,他们在重庆的时候互相换了情人。”
“我妈妈的亲生母亲是原来上海的交际花,外号叫‘康克林西施’,我妈妈是私生女,所以让别人领走了。后来这个漂亮女人又嫁了人,而且有四五个孩子。”
洪晃说得直截了当,虽然没有说她外婆与黄金荣的关系,但已把她家与黑道的关系讲得很清楚。(至于“与杜月笙换情人”,放在本文末尾考证。)
可是,这段已印成铅字的论述,几乎没有被媒体引用过,或者说,媒体娱记们都视而不见。
从下一节可以看出,连洪晃自己,说过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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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洪晃:请贵族妈妈上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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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钱江日报》的《“名媛”章含之谈上流社会》(2005年10月24日):
“女儿洪晃在旅游卫视晚间12点开了档节目叫《大人在说话》,有一期节目做到了天涯上的这事(指天涯网上争论什么是真正的贵族)。
当时,洪晃想找一个真正的贵族来现场当嘉宾,给观众亮亮到底贵族生活什么样,结果挖空脑袋想不出人选,才想起有个现成的,就是她的妈妈章含之,硬是将章含之给“哄”去“现身说法”。这档节目就是10月13日的“揭开上流社会的神密面纱”。
章妈在回答“是否存在一个上流社会”时,主动引出“末代名嫒”:
“上流社会是存在的。
上海女作家程乃姗写的《上海Lady》,把女人分好多等的,她说大姐和小姐是不一样的;娘姨和姨娘是不一样的;但是最后一段是讲的上海还有一部分人,就是上海名媛。这部分人就是属于上流社会的女人。
承蒙她说我是末代名媛。我不敢说名媛不名媛。实际上我的教养里头,除了家庭和背景之外,还有我的教育…,都是讲上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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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章含之:物以类聚,青红帮黄金荣杜月笙进不了我们上流社会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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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妈谈到上流社会与青红帮,清浊不可混淆时这样说:
“(上流社会)它客观上是存在的,因为这个叫做物以类聚了,人以群分。比如说你在一定的社交团体里头,就有一定的人参加。你比如说上海的青红帮的领袖,黄金荣也好,杜月笙也好。你说他们有没有钱,有没有势力?我到过黄金荣的家,里头那是不得了的派头。但是他进不了这个上流社会的圈子,不是他的财富来决定的,也不是他的党羽多少决定的,而是他的层次是不高的。
你想宋氏三姐妹就不会和杜月笙打交道,后者也很有钱啊。”
主持人林白:我猜上海青红帮的头头脑脑聚会的时候,可能谈谈咱们最近做了多少金条啊……
洪晃:我觉得青红帮都不谈这个。青红帮就是说,昨儿又卸了谁的胳膊,卸了谁的腿!”
这档节目播出时,当章女士细述章家的名门往事时,谁会想到她家与黄金荣、杜月笙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呢?
连率直的洪晃也忘了。可是有人没忘,还用白纸黑字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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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章士钊长子:章含之养母,乃上海“大享”黄金荣的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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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章士钊的妻妾中,只有前妻吴弱男留下子嗣,三个儿子中,二男早殇,长子章可活到1983年。
前面说过,章士钊出生贫寒,没有家族背景。但他的前妻却不是等闲人物。章含之称自己是“总督孙女”,似有源于此脉之由。
章士钊元配夫人,名吴弱男,生于1887年,小章士钊6岁。
吴弱男的祖父是安徽望族淮军名将吴长庆,做过清朝浙江水师提督。吴家跟清末民初势力最大的北洋系关系甚深,李鸿章、吴长庆和袁甲三原本同属淮系,而吴长庆又是袁世凯的恩公,吴弱男称袁世凯为“四伯”。吴父是吴长庆次子,弃官闲居,以诗酒自乐,是清末诗人,又倡言革命,常与维新志士如蔡元培、章太炎、陈范等人交往,是“清末四公子”之一。
(注:清末四公子为: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子陈三立;湖北巡抚谭继洵之子谭嗣同;水师提督吴长庆之子吴彦复;福建巡抚丁日昌之子丁惠康。)
吴随父移居上海时,吴父礼贤好客,章士钊已是座上客。
吴弱男于同盟会成立的1905年春在日本与章士钊相逢。由于章拒不加盟,吴被派出作说客,结果两人竟成情侣,1909年在伦敦结婚。从此章士钊时来运转。
吴弱男跟随章士钊赴英、德等国,她曾赋诗“若论东亚西游者,我是中华第一人。”在当时,除了少数女眷随同王公大臣去欧洲之外,她也算是最早去欧洲的东方女子。
章士钊1919年在上海认识一青楼女子暗中来往,1925年到北京后渐次公开。吴弱男吵闹无效后,1929年与章士钊分手,带三个儿子在欧洲定居,直到欧战爆发才回国。1973年4月1日在上海病逝,享年87岁。生前,被周总理礼为辛亥革命老人,尊称其为“吴先生”。
吴弱男为章士钊生三子:章可、章用、章因。
章含之自称“总督孙女”,可能挪用养母情敌吴弱男的“提督孙女”身份,但差了一辈,若是这样,章含之将与养父同辈。
章含之在说起养母时说:
“不过,父亲后来与吴夫人感情发生裂痕。这似乎是因为吴夫人个性很强,致力于妇女运动而不善家务。用现在的话说是“女强人”这一类的妇女活动家。而父亲在有了相当的社会地位之后,大概需要一个不介入社会活动、温顺美貌的女性做妻子,因而终于在20年代末与吴夫人离异并与我的母亲奚夫人结合。”(《跨过…..》P312)
而事实是,章士钊养妓在先,元配吵闹无效,愤而离去。长子章可回国后随父亲生活。
《章士钊传》说:
在约1919年,章“背着吴(夫人)在外已与一女士奚贞同居,住处比较秘密,每天回来很晚,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日久天长,后来终被吴发觉,于是,她在怒气难消之下,便带着大儿子章可找到奚贞处,吵闹了一番。之后吴对章的这种毛病,甚为不满,关系一直不好。”(《章士钊传》P248)。
《章士钊传》进一步引用章可的话(P273):
“据章士钊的大儿子章可说:“奚贞,乃上海“大享”黄金荣的干女儿。1919年章士钊在上海,经黄(金荣)介绍相识,之后常有往来。1925年章任北洋政府总长曾移居北京(指奚)。奚因膝下无女,抗日时期收养了一个叫王秀兰的小孩为女儿,这便是后来长大成人的章含之了。”
“黄金荣干女儿、青楼女子”,这就是所谓的“蓝色贵族血液”?令人震惊!若不是白纸黑字,又出自章家人之口,简直令人怀疑是仇家胡言。
反观章女士在电视上款款而谈“物以类聚,青红帮黄金荣杜月笙进不了我们上流社会圈子”,你不知道是应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应该怀疑章女士的神经。
关于章家与黄金荣的关系,还有一个细节要补充。
1949年,解放大军兵临上海滩,中共地下党组织,利用奚女士与黄金荣的关系,托她带话给黄金荣希望黄留在上海,她果然进入黄府把话带到,有一部影视剧本《上海滩黑道枭雄》表现了这个细节。(此剧将拍摄,剧本网上有)
另外,章含之在上述电视节目中漏嘴提到她小时跟大人出入黄金荣家,此话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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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考证:章士钊与杜月笙换的是哪个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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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晃说其外公第三个老婆原是杜月笙的情人,在重庆时互相换情人。
章士钊与杜月笙的关系,非同寻常。可以说,解放前,章家是靠杜月笙给房子、供吃饭,解放后,章家是靠毛泽东给房子、供吃饭。
章、杜交情的渊源,说来话长,在此不细表出处。但为证实这不是我瞎编,暂且引章早年好友胡适的一段话:
“(今天)见着章行严,多年不见他了,他现在上海做律师,实在是靠杜月笙等人吃饭。他说,他现在是‘吃流氓饭’!我劝他写一部自传。他现在吸鸦片烟,每天跑马场,甚可怜”。(《胡适日记》1934年2月7日)
杜月笙贩鸦片起家后,认为“青帮”名气不好,成立“恒社”组织,社员从千,社址在杜家,夜夜开饭桌,饭后各厅灯火辉煌,谈事、麻将、烟榻、锣鼓清唱京剧。章士钊在杜府门下行走,杜每月供给生活费三百元。章出入杜府,吃喝玩乐、烟嫖狎戏子,倒也很逍遥。
杜月笙喜捧戏子,自己也能唱一段。章士钊后一个妾,应该是受过杜月笙捧场的角儿,但是只查到,是通过杜月笙介绍给章士钊姘居的,至于是否先前与杜姘居过,是否是杜的情人,还没有找到旁证。
章士钊62岁时,1935年在南京的一次堂会上,认识26岁的京剧刀马旦演员殷德贞(珍),艺名雪明珠,无锡人,演过《三娘教子》,听说还是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的入室**。后来嗓子倒仓了。
据章的大儿子章可说:二人的姘居“1936年就有了”。这时章还与奚妾同住上海,不便把殷带入家门,于是赁房在外。
抗战时期,章携殷德贞避乱重庆,公开同居。章可陪在父亲身边。一家住在重庆南岸汪山的杜公馆。二家人各住上下层。杜除解决章衣食住行,还解决抽大烟。
重庆袍哥首领是杜的江湖兄弟。在重庆上清寺的公馆如同高级俱乐部,戴笠、胡蝶、杜、章等一帮名流在此痛快“娱乐”。戴笠开玩笑说:“委员长领导我们抗战, xxx(指袍哥)领导我们为抗战而娱乐,xxx是奉命腐化的,也是委座特许的”。
章士钊混迹其中,得以与戴笠结交,戴死时,章写的挽联流传于世。
但我没有找到“在重庆互换情人”的依据。在重庆“腐化俱乐部”进出的众多名流名单中,没有出现我认定的那个“互换”对象。
我认为,如果章与杜“互换情人”之说成立,那互换的另一人应是同为戏子的“孟小冬”。
章士钊与孟小冬交往颇深,写过一幅立轴:“津桥昔日听鹃声,司马梨园各暗惊。人面十年重映好,梁州复按陡生情。”,落款是“小冬女士清鉴章士钊”。现仍挂在家中,“有一次朋友来访,指着立轴说,你父亲大概是单相思吧?不然送给孟小冬的字怎么会在自己手里?章含之笑着点头。孟小冬是梨园名角,后嫁与上海的杜月笙。虽然事关老父隐私,但章含之仍将立轴坦然高挂。”
殷德贞作为章士钊的“抗战夫人”胜利回沪后,章与殷同住。章含之说母亲“默默地接受了那种令人心碎的现实。”
至解放前夕,章殷同到香港,殷留港,奚滞沪,章北上。解放后,章含之得以与养父共同生活。章家三角鼎立。
董桥近期在《章士钊「浮」名满天下》一文中说:
“有人说章先生命中注定是清客,早岁是青帮杜月笙门客,晚年是红朝毛润之委派的说客,可惜铸不出什么大业。”
行笔至此,我想,章女士本应从养父沉浮多变的一生中,引出一些历史的思考。
家事本无高贵可言,如若以此去叁悟世理,沁肺彻骨的痛苦后,说不定也能散发出些许高贵的思想光芒。
可惜,章女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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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寻“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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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网友,在读过我《“美丽离真实有多远?━━从章含之的“总督孙女”谈起》一文后,发帖说:“你说清了章含之养父母,那么其生父呢?也许其生父家有个“总督”呢。”更有帖子说:“查查其生母众多男人的背景”。
其实,查所谓“总督”,只是个引子,目的是质疑当前“上流社会”、“中国最后贵族、最后名嫒”之类的热炒。
清末民初的知识分子,存有许多先天缺陷, 一边要求社会变革, 一边附庸于统治阶级,游走于各个实力集团之间, 在夹缝中取得利益。像章士钊投于杜月笙门下,承认是在“吃流氓饭”,也是旧中国文人的无奈。章含之生活在这样动荡的环境中,奢谈高贵上流,总显虚假。
既然谈过章含之的养父母,再谈谈其生父母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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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父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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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名人中,像章含之这样爱谈自家门第、但又迷魂阵似不明不白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章女士提出那个莫名其妙的“总督”,又不说明来源,媒体也哑然,媒体不追问是不可能的,不报道倒是真的,其中似有难言之隐。
先讲讲其生母。
章的养母“奚翠贞不能生育,1936年抱养了一个遭遗弃的私生女,当时8个月,原名王秀兰,即后来的章含之。”(章士钊大儿子语)
小王秀兰的生母名谈雪卿,大家都已知道是上海滩交际花,曾是永安公司康克令金笔专卖柜台的“导购小姐”,人称“康克令西施”,被一“小开”始乱终弃,“小开其实早有婚配,而他那沪上巨贾的父亲,并不认可容忍儿子的婚外情”。(素素《前世今生》)
“小开”,在旧上海是特指沪上大公司老板之子,一种荫借家产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富商子弟。而那位姓王的“巨贾”是哪家?虽然这个风流案件在当时的十里洋场非常著名,但记得这家背景的竟然没有。如果是某位如雷震耳的“总督”之后,岂能如此快被人淡忘。
章含之对生父闪烁其词,本人不明说,旁人就只能发挥想像。
比如说,也许其生父,根本就不是那个赔了五万元的小开,当年根本就没在报上露过面。
理由是,近来有传言说其生父是军阀陈调元之子。陈在军阀混战时当过安徽都督。都督,是北洋军阀时军职,陈调元1945年死于重庆。此说纯属网上闲谈,尚无文章、访谈佐证。
如果真有其事,那么陈调元的这个“都督”,倒可与“总督”混谈,就像“经理”与“总理”混谈一样,反正百姓分不清那么许多。
“气质高雅”的章女士,可以把此公的职位放在嘴边,“含蓄”地露一手;但此公的嘴脸,是绝对放不到“台面”上的。近来山东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专讲民国军阀大结局的书,其中有一节“投机将军━━陈调元”,看过便能明晓。该武夫的位高品贱,也可能是令章女士“闪烁其词”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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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何来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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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章生母的男女情事,另有一段令人费解的描述。
章前夫洪君彦在《我和章含之离婚前后》中提到:“1953年章含之18 岁时,一天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谈□明拿了一张章襁褓时在生母谈雪卿怀抱中的相片,来与她相认。谈□明当时在北京中央乐团任定音鼓手,打听到章家的住址找来了。”
这说明,在章(含之)之前,生母谈雪卿在做姑娘时,还与别人生过孩子,否则不会称此兄与章“同母异父”,又姓着谈女士的姓。有网友开玩笑说:谈女士还有没有其他男友?越多,“总督”的可能越大。
就算有个“总督”存在,章女士为何不挑明了说?
应该体谅章女士。真是这样,也还是难以启齿:从小被人家一脚踢出家门,曾经凛凛然打过官司,拿了五万元损失费一刀两断,任你再是天皇老子我也义断情绝、决不希罕。而现在到了七老八十岁,如果生父是个黄包车父,打死也不会寻去。如果还有“资源”可挖,那倒又是另一码事。这认祖归宗之事,定是要在“利益天平”上仔细掂量一番。
但是,干脆讲明生父姓氏吧,又怕“总督”(如果是的话)其他后代“拍砖”,骂声“死不要脸的野种”,掐起仗来,也是难堪,毕竟矮人一头。
然而,不讲吧,“蓝色血统”的资源,不能充分利用,实在于心不甘。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也许是章女士“闪烁其词”的另一原因。
以上种种,都有可能。
名人爱说自家事,向媒体提供些谈资,再弯弯绕似地打几个结,让我等不务正业的小民,在茶余饭后猜谜。
不管猜出与否,一个“候门深似海”的“名嫒”形像,已经成功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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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生母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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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那个来路不明的“谈”姓同母异父的哥哥找来后, 前夫洪君彦写到:
“章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非常震惊。当她知道章夫妇并非亲生父母,而生母还在世时,觉得长期受欺骗,委屈得不得了。
她一边哭一边向我诉说身世,说从小到大没有得到母爱。她当时已加入了共青团,思想很偏激,正在和章划清界限。因此把怨恨全记在章夫妇身上,甚至想脱离关系。
为此,她写信给当时任职中央政治委员会主任的彭真,要求与养父母脱离关系,彭派秘书见章,劝她要正确对待。告诉她:生母虽然和她有血缘关系,但抚养她成人,培养她成长的是章氏夫妇,劝她不要偏激,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不符合政策的事。
章自从得知身世后,产生了想见生母的愿望。同年暑假,我陪同她瞒着章氏夫妇到上海见她的生母。她见到生母谈雪卿后免不了母女相拥哭泣,互诉思念之情。但除此以外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因为章自出生后,已与生母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因而形成完全不同的世界观。她生母年轻时是上海滩上有名的交际花,是永安公司康克令钢笔专卖柜台上的售货员,人称康克令小姐。她与生母相认时,生母已年近半百,但风韵犹存。已经嫁给姓顾的进出口商人,育有三名儿女。 1953年家里仍拥有洋房、汽车,生活颇富裕。
她住在生母家期间,生母与继父天天带她出外吃饭、游玩。但她觉得思想上与生母有很多隔阂,代沟很深,无法交流。再说她想见生母的心愿已了,所以住了一星期就辞别生母离开上海。
关于她得悉自己的身世、到上海与生母相认,章氏夫妇至死懵然不知。”(以上摘自洪文,字句上有简化)
章老夫妇去世后,“生母也曾经为有一个外交部长的女婿而骄傲。她曾经去过北京,坐过部长的红旗牌轿车,很是风光了一阵。”(媒体访谈录)
1983年乔死后,章回到生母身边。
“可当章含之“逃”到上海之后就不一样了。生母觉得她身无分文积蓄,一无所有了,就一天到晚“教导”她:你年纪还轻,以后寻个有钱的……”(媒体访谈录)
对再婚,章引用黄宗英一句话,“曾经经历过大海以后,不可能再在小溪里游泳。”(《爱是不可以忘记的》)。黄宗英说这话时,还没有嫁给冯亦代。
不过黄宗英的为人,倒是高爽许多。嫁进冯家前,黄提出三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不许冯亦代把亡妻安娜的照片从墙上取下。现在,冯黄书斋里,一边挂着冯老与郑安娜的合影;另一边挂着黄宗英与赵丹的合影。
不似当年乔、章结婚,提出要过“二人世界”,乔府上下,为了卧房墙上一张孩子他妈龚澎的照片,拿下、挂上,挂上、拿下....。惊天动地,不亦乐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