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武汉花山民歌风情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8:49:18
插秧民歌犯腻腻的情
我在少年时代就喜欢听这些犯腻腻的情歌，书读到小学三四级了就想着记下来，今年是我花甲之年,也是退休之年，无意间整理往日的“破烂” 笔记书籍，看到了小时候参加农业劳动写下的花山情歌小词。今天整理出来，供有喜爱农村自然情歌的朋友们，了解、欣赏。阅读是一种对话，读者与作者的对话。期间，或震惊或赞许或存疑或反诘，多少年之后？留在读者记忆中的是那些最美丽的东西。我感悟人生，感叹岁月；岁月不饶人，脸上写的清。人生就这样，辈辈都如此。啥都不用想，潇洒度时光。
武汉市东郊农村自1958年成立花山人民公社后，每年春耕都要搞起轰轰烈烈春耕生产高潮。农谚有云：“过了惊蛰节，春耕不停歇。” 提醒人们要抓紧季节，不误农时。特别是在三年自然灾害过后，花山人民公社头头们提出要种三季稻。（原祖祖辈辈只种两季稻。) 在花山大队农科所试验田里，科学试验出用塑料薄膜保暖，早半个多月播种秧苗，那插秧时间也就是说能提前了，这样花山地区完全可以种植三季稻来提高年产量，但插秧要在5.1之前全部完成，为了在四月期间秧苗全部插完，头头们又提出响亮的口号：“人定胜天，不插5.1秧！”（多插一季稻农人更辛苦哟！) 灌满水田的大水来自花山北湖，是花山公社刚刚成立靠集体的力量在花山山顶建设一座大型抽水机水磅站，将北湖清澈水抽过来的。原本清澈的水流合上田间里的粪肥杂草，被牛拉的耙子一趟趟搅过后变得浑黄不堪。浑浊的水面泛着新鲜的泡沫，反射着白亮亮的天光，有些晃眼。公社的规划要落实，头头们组织全公社有名气的插秧妇女们汇聚花山大队农科所试验田比赛插秧。各村湾来的插秧高手个个趾高气扬，说要在花山农科所试验田里比上一比，夺取全公社的第一名。于是就有了一场很好看的“比武”。
插秧无疑是惬意并富有诗情般的浪漫，双脚浸没在清凉的水田里，触着阴凉柔软的烂泥，身体弯腰，双脚又要不停地向后倒走，这是人类最好健身长寿的运动。话题不要扯远了，让我们把目光锁在试验田里比赛插秧最亮丽风景线上吧！试验田是良家湾一块名叫“大洋斗渠”田里进行，是一块刚刚平整出的方方正正大水田，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田埂上插满了竞赛红旗标语。大洋斗渠水田里几十名年轻妇女和大姑娘排成斜行，双腿叉开弯腰在水田中，左手拿着一把秧苗，用大拇指分出三五根秧苗，右手快速从左手中拿到这分出的三五根秧苗，又快速地插到水田里。插秧不要从左到右的单面插，要来回穿梭插；要二个手指插，不要猫爪插；脚的位置要放在那里，怎么退步才能插得直，插在自己的脚印里秧就要浮起来的......她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木匠师傅一只眼，不及插秧女人的秧屁眼”，这个意思是夸耀自己的秧插得直。插秧最讲究的是整齐端正、横竖有形，一棵棵秧苗插进泥里，应该像出操列队的士兵一样，个头等高，行列清晰，这样的行列有利于秧苗在成长的过程中更加顺畅的呼吸。比赛的女人个个都是技艺超群的庄稼女，插秧时不用标竿比，也不用插了标秧提醒自己，依了笔直的田埂一路插下去，头也不用抬却能将那秧插得出奇地端正。农谚有云：“秧苗匀称插，稻谷翻一番。”说的是株距和行距的关系，每兜秧苗行距离和株距离都是有规定的，行距离4—5寸，株距离3—4寸，不能太开也不能太密，株距离和行距离太开了以后长出稻谷稀少影响了产量；太密了浪费秧苗，以后只疯长稻梗而长不出稻谷，也是影响了产量。这是插秧中最难掌握的关系，不好用语言说得那么清楚，全凭老农人一代又一代年深日久积累起来的经验。
这些插秧高手中，年轻的妇女和大姑娘们占大多数，妇女和姑娘的区分在花山地区，男人们看一眼就能区别开来。女人结婚半月后都要把脸上的汗毛用蚕丝线扯光，眉毛眼夹处的一些杂皮都要修理干净，恼盘后的长辫子剪掉，修成短“狗蓬”式发型。姑娘呀喜爱蓄长发，眼睛上额留刘海，通常扎成长辫两条，辫尾扎两条彩巾，劳作时把发辫盘上头顶固定。（以此区分婚否） 年轻的妇女和大姑娘们，都是花山地区各处自然村湾的人，（农村里每个自然村湾姓氏都一样，同姓同宗在5代之内的人，不能乱开玩笑。）妇女们能随便和男人们开些荤腥的玩笑；大姑娘们要是看上满意的小伙子可以直接谈恋爱，不受同村湾同姓的思想筹缚。她们在“大洋斗渠”插秧田里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她们是人人大都会唱民歌、小曲的。插秧是一项很累人的活，有些寂寞时，就亮出银铃般嗓子，看到什么就现编什么能唱了出来，有时是很多人同唱一首歌，有时是男女对歌，或对喜欢的人故意打情骂俏，以此消除身心的劳累。她们都是插秧高手。更是唱情歌的高手，个个都是精神饱满地一边插秧一边唱民歌.“为了秧苗长得快呀，大家一起唱哟！”“为了多插一季秧唷，大家一起唱勒！”
口唱山歌手插秧，秧根入水嚓嚓响。棵棵秧苗水中立，绿波滚滚似海洋。
口唱山歌手插秧，竖如直线横成行。初春多流一滴汗，夏收多得一仓粮。
三四月间春耕忙，披星戴月出村湾。公社领导力量大，5. 1 之前绿遍乡。
三四月里田间忙，插了一行又一行。为了多插一季秧，多打粮食多增产。男人们农活多半是扯秧、挑秧，站在田埂上抛秧的男人这时是一件很快意的事，秧把子从一只只有力的手掌中甩出，带着秧叶相触的“簌簌”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浓绿光滑的弧线，像一发发流弹炮在水田炸响，“砰砰砰”溅起闪亮的水花。秧把子能均匀地散布在水田里。秧把子是根部重秧苗轻，抛出重力的作用，一律的是秧苗朝上，根部落进泥水里，都是立正的姿势，像迎候检阅的女兵，像等待摊开的墨团，又像一些期待女人温柔双手抚摸的婴儿。花山乡村山清水秀，田肥地阔，年青男人大都有一副好嗓子，心里想到什么就随口唱出，想怎么唱就怎么唱，随情所欲，随心所欲。这时候一青年小伙子一边抛秧一边对着一个意中的姑娘唱到：
四月春风凉爽爽，哥哥抛秧妹插秧；
细皮嫩肉娇妹妹，接住秧苗心莫慌。
小伙子喜爱地唱出对姑娘的心声，姑娘也是心知肚明也欢喜地随口唱起：
四月风光好景色， 妹妹插秧水田中；
哥哥抛来秧把子， 稳稳捧在妹手上。
相约花山茶场聚，红晕脉脉情两厢。
爱开玩笑一妇女看到哈哈哈傻笑，也跟着戏唱到；
四月云雾天上飘，老嫂下田忙插秧；傻气抛秧小公狗， 泥水打湿俺衣裳。
痴情妹妹情歌亮，心中惦记小情郎；
花山茶场狐精多，小心公狗被狐缠。（姑娘多意思）
这样的善意戏骂，带有嗔怪亲昵缠绵的意思了。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花山男女在一起干活，常常开一些油荤玩笑，相互戏弄，热衷逗乐，相互取笑，疯狂打闹，这样一天繁重的体力劳动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情歌都是上辈传，传给后人解忧愁，
要是三天不开口，浑身无力白了头。 这首民歌通俗地说出了音乐的功能和作用，那就是调适心态，消解劳累情绪，使人精神愉悦、充实。
另一个小伙子向一个长得俊俏的姑娘里抛了一把秧苗，姑娘接住了，冲那小伙子笑笑，那笑就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蜜，不信么？你看那姑娘大脸盘不是红彤彤的、甜甜的笑么？ 她真情地对小伙子唱道—— 城里哪有花山好， 山青水秀稻禾香；
风儿柔和痒痒的，空气洁净酥酥的。
妹唱山歌哥喜欢，歌声阵阵多悠扬；
山歌唱来我心宽； 唱得两人笑弯腰。
山歌好比踩水车， 前人休息后人接；
若是停下水不流， 山歌停歇便枯竭。
哥哥爱我到如今，唱支山歌知妹心；
山歌能当情书送， 哥哥是俺意中人。
石榴开花心里红，哥妹相爱不嫌穷。
葡萄成串红青色，哥爱妹呀妹有哥。
只要两人心有意，砂罐炖肉味道浓。
要闻肉香春耕后，俺的身子就给哥。
天上的太阳滚向了西边，暖暖热气浅浅地失去，田野里的喧闹声更进入了高潮。花山的姑娘们自小受过城乡两面俗风的熏陶，有野味，也有骚劲，长到能下田插秧苗的年龄，便会唱这类勾人魂魄的情歌，唱得脸上彩霞飞扬，桃花灿烂。她们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山麻雀，走到哪里，就闹到哪里。即使是插秧也是如此，插秧苗的双手又快又轻，那动作竟然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灵巧，那样的和谐，简直是一位钢琴大师在弹钢琴，一个一个的琴键弹过去了，一行一行的秧苗插出来了。她们一边插着，一边唱着，银亮的声音在田野的上空飞舞，满天的笑声一片片，催一垄垄水田秧苗绿菌菌。
无田无地不成乡， 无郎无女不成双。
哥妹相亲爱花山， 再美不如哥妹情。
妹有心来哥有意， 二人好似鱼和水。
鱼苗唔曾离开水，水里何曾没有鱼？
我插秧来你相帮， 好比冲锋上战场；
左手拿秧右手插，插得横行对直行。 天上雷响地上霜，田里水响牛吃秧，
房子窗响郎望妹， 闺房中响妹吻郎。
插秧的情歌唱起此起彼伏，粗犷雄浑的男音和婉转清丽的女音响成一片，“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随曲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边才停，那边又起，这边散去，那边涌来，酣畅淋漓地放射出花山乡村淳朴厚重的性格，浓郁的花山风情在广袤的田野里弥漫、扩散、张扬，激荡。
一挑秧男人看到一漂亮女子在公路上行走，看得有些傻眼了，随口唱到：
走路滴穿花裙蓝， 胯里夹个瘪龙船，妞姿好比蝴蝶舞，撩傻一片好男将！
一泼辣小媳妇听到说；“别人女子走路跟你有何相干？骂得太有点缺德。” 随口唱到：
太阳看看往西丢， 犯贱男人真下流；猴急狗像麻了爪， 回去啃你亲妹子。
田里呈现出一派嬉笑傻闹声，快乐的景象，就连那田边沟渠的溪水、那绿树、那野花、那鸟儿……也乐呵呵地融入其中。被骂的男人很气恼，于是开始放肆了，耍泼了——
嫂子秧苗嫩夭夭， 插进水田绿飘飘；手搭凉蓬偷偷看，噗嗵噗嗵心乱跳。
嫂子褂子掉了扣，白白露出大奶子；
真想下田摸一把，怕你打我耳光子。
唱完之后，还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屁股，冲那小媳妇直笑。田里的女人们个个真的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衣褂，当看到唱歌小媳妇真的掉了一颗衣扣，有些显露乳房时，女人们都起哄了，闹声阵阵，手中秧苗插得像雨点飞快撒成一片。而小媳妇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起腰身，挺起胸脯，接口又唱道——
想摸不要耍嘴皮， 你有色胆尽管来。
夜里给你留煽窗， 嫂子送你熟桃子。 真是泼辣小媳妇，把秧歌唱得清脆鲜艳，声音不沙不哑，嗓们不高不低，唱词不卑不亢，人情不远不近。
这样的场合，女人不管卵了，男人就更不管卵了，那男人便扬起手向田里摆动：“听着啊——”然后扯起嗓子得意地唱了起来，脸膛涨得红红的。唱道——
嫂子插秧笑眯眯， 两个奶子胀破衣；
那日哄到我的手， 奶子揉成苦瓜皮。
嫂子奶子白又挺， 男人看见心颤颤；
想入非非做那事，“跑马”裤子湿一片。
泼辣小媳妇又回唱：
哥哥哟你莫急， 嫂子勒有手艺，
早晨啊一餐咒，晚上呢有奶吃!
这些犯腻腻的情歌唱得出神入化，令听者兴奋地叫绝。
最有趣算花山村“二癞子的高腔”，听说他是唱情歌的高手，武汉花山腔原汁原味，句句带辣，句句逗人，有深厚的生活气息。二癞子用高腔唱到：
花山插秧妹，老哥想一个，
田埂歇下凉，眼睛往下梭，
弯腰一娇女，插秧到眼前，
脸上桃红色，眉毛一墨黑 ，
手背如藕节，我想同她歇！
“插秧到眼前” 俊媳妇听到二癞子是对着自己唱，气氛地也用粗野高腔唱骂起来：
田梗骚狗你莫汪， 老娘扯断你命根子，
剥掉皮来骨敖汤 ，看你骚种还汪不汪?
二癞子男人不怕骂，嘿嘿笑，还继续唱：
嫂子日子过得欢，每天享受荤三餐，
餐餐都有两个蛋，晚上外加肉香肠。回神过来的俊媳妇唱到：
水田插秧往下梭， 一梭梭到二癞窝，
窝里出来你亲娘， 唱你娘的野老公！
就这样，哥啊妹呀嫂子啊的，不三不四的，酸溜溜的让人心里直痒痒的情歌，一首一首地唱了起来。在歌声中，一片片水田飘绿了，一处处的绿色地毯铺满了花山乡村，乡村田野是一片绿色的世界。另外我收集的花山情歌，整理如下：
表现姑娘羞涩心的情歌：
花山村边一株梅，手攀梅树望哥来。
姆妈问妮望么介（什么）？妮望梅花啥时开。
(1) 太阳出来红艳艳, 情妹插秧水田中，
只见喜鹊喳喳叫， 不见情哥人身影。
(2) 太阳出来红彤彤， 情妹插秧一大垄，
怀揣一双千底鞋， 悄悄送给情哥穿！
(3) 太阳下山天已黑， 情妹想哥去你家，
又怕邻居嚼舌头， 吐沫星子能坏事！
(4) 太阳没了月亮升， 哥哥那知情妹心？
哥要真心爱着妹， 快请媒人来提亲！
描写姑娘不愿意嫁到某些自然村湾的情歌：
养女莫嫁“白浒湾”，天天种菜死浇水，翘着屁股车湖水，休息也要纳鞋底。养女莫嫁“胡家墩”，长江涨水淹满墩，翘着屁股蹲渔船，看着庄稼难收成。 养女莫嫁“涂家岭”，荒山瘦地难种稻，翘着屁股扒土坎，一年难吃三顿饱。
养女莫嫁“桑家田”，男人都是“癞秃子，翘着屁股洗尿布，生下娃儿“二癞子”。
养女莫嫁“屠夫店”，宰杀牲畜无人性，翘着屁股洗“肠肚”，骚味一身难洗净。
养女莫嫁“浒家籍”，一生穷困打渔人，翘着屁股划渔船，风吹雨打无家园。
男人羡慕的妹子，形容脸盘漂亮，走路轻盈比喻为蝴蝶舞，更突出了姑娘的美丽多姿。小妹生得乖又巧， 远远见她飘过来。
十指尖尖杏仁眼， 脸比桃花更鲜艳。
走路好比蝴蝶舞， 俺要得手愿吃“面”。
（面：指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老百姓用“观音土”之类东西填肚皮食物的意思。）
暗比，即隐喻。如：
哥比花山一棵松， 青春气息电妹身。
妮的魂魄哥带走 一生就是哥的人；
粉身碎骨不后悔。
借比，即借喻。它比明比、暗比的艺术性更高一筹。歌中没有情爱字眼，借用桑柳相缠的自然景象，描写情人相恋的热烈程度表现得淋漓尽致。如：
新挖塘埂溜溜光， 里栽杨柳外栽桑。
东风刮来桑缠柳， 西风刮来柳缠桑；
树叶落在树根上。
用直叙手法；以内心感情作底，自然朴实，就把姑娘娇羞的音容笑貌刻画的惟妙惟肖，对爱情的大胆追求也流露得尽兴尽致。如：
俺跟哥哥隔个墙， 餐餐吃饭他来望。
吃个鸡仔留个腿， 吃个鸡蛋留个黄；
男人疼妻俺疼郎。
瞒着爹妈做的丑， 背着灯光上的歪；
送给情哥表妹心。
赞慕：
日头看看往西飘， 路上走个花娇娇。
白净皮肤杨柳腰， 花伞遮脸不让瞧，
青竹挑鱼馋死猫。
初识：
花山金鸡飞田头， 好哥农活赛过牛。
小妹担心哥冷暖， 日夜装在妹心头；
花山数妹最风流。
诘问：
口唱情歌给妹听， 看妹知情不知情？
花山有个赛哥朗， 唱歌还要妹接音，
歌声阵阵多悠扬， 一唱一对结同心。
试探:
花山湖边一港汊，荷花朵朵红似火。
折个荷叶当斗笠，又怕水深掉下去；
看哥是否有诚意？
初恋：
妹在闺房绣花心， 村边传来情歌声。
悠扬歌声贯妹耳， 阿哥来拨妹的心；
针扎手指不觉疼。
相思：
一愣明月挂天心， 好个乖妹在邻村。
望着月亮桂花树， 看到乖妹难接近；
啊哥得了相思病。
热恋：
爹娘反对只管骂， 唾沫淬脸当雨洒。
妮妹就是看上他。 魂儿飘进情哥家；
生生死死托附他。
起誓：
头上月亮看我们， 地上双影在亲昵。
哥妹相爱不用媒， 爱到一生容颜老；
江水倒流也相交。
离别：
夜阑人静月西沉， 相交情郎要回家。
情郎作揖妮还拜， 眼泪滴滴往下洒。
好似弯刀割妹心。
送郎：
阿哥当兵带红花， 阿妹相随送走他。
军装穿上好英俊， 妹的思念眼泪撒;
祝哥进步争光荣。
思念：
啊哥进城二三年， 从没回来无音讯。
妮妹相思心好苦， 盼哥双眼泪不断；
哥不回家不闭眼。
抗争：
生死相恋定终身， 爹妈反对不变心。
不管哥是啥成分？ 妮妹一生是你人；（那年代讲成分；地主、富农，很难找到情人。）
粉身碎骨心也甘。
村头杨柳随风摇， 有情莫与妹相交。
妮妹是个村头柳， 微风就会左右摇；
转身就把情哥抛。
新整稻场溜溜光，牛拉石磙碾稻谷。
稻谷落地稻禾散，稻谷碾米稻禾烧。
同根植物两个样。
1964年花山公社在各生产队推广插秧机时一姑娘唱出的山歌：
四月田间好风光，唱着山歌来插秧。
昔日弯腰又弓背， 今朝机器插秧忙。
叽叽嗡嗡和弦唱， 秧苗飞舞成双行。（插秧机每次两行，每行十五兜。）
一台秧机顶十人， 秧苗株株行对行。 农夫喜悦心欢畅。 大地披绿换新装。
微风扬起层层浪， 秧尖点头送夕阳 。
花山稻田水汪汪， 插上秧苗绿波荡，
多插一兜是一兜， 多长稻谷争产量。 贫下中农迎亲人， 支援干群下了田， 插起秧苗不用学， 原来都是庄稼人。
插秧时节无闲人，花山地区一般的各行各业的人员都要支援春耕，学校也是放假一两星期，为了抓紧季节，抢时间一切赶在“人定胜天，不插5.1秧！”的口号而奋斗。在美丽清幽的湖水边，在村前屋后、在水塘边、在路旁……到处都是扯秧苗、挑秧苗、插秧苗的人群，你来我往，你追我赶，笑声不绝，歌声不断。在广阔无垠的水田上作画，将田野的空白大地点染得绿意葱茏。
插秧时节，不管是在晴天白日里，还是在霪霪的细雨中，都可看到，那已灌饱了水的秧田里，有卷起了裤管和袖子，光着脚丫子。插秧，在那弓身的动作里，在阳光下或风雨中，插下去的是信念，是一年的希望，期待着金秋时节那沉甸甸的收获。
我的心情特别激动，真正懂得了“一粒粮食一滴汗”哟。哗啦啦！哗啦啦！！眨眼到了20世纪又十年，花山的田野还能有这样鲜活的表演吗？没有了，听说在建设什么花山新城？
2010.8.30晚搁笔 (2010.11.15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