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际_无性梁山,何以安稳(杂读乱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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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驰扮演的韦小宝,在误入天地会时,其师父,天地会龙头老大陈近南,要求他入宫卧底,韦小宝起初很不情愿,陈近南诱导他:你是聪明人,我们推翻满清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恢复汉室,而是因为到时可以有许多银子和女人。周星驰于是欣然前往。

    财富与性,是人类生存于世最为必需的两种基础,是个体存在和人类繁衍的物质保证,也是最令人乐此不疲的两项欲求。孔子说,食色性者。食,代表的是财富,色代表的就是性。财富与性,因此也成为任何权力争斗最终的焦点内容。伟大的共产主义宣言所宣告的黄金世界,共产主义社会,其最令人神往的内容,一是物质财富丰富到任何人可以随意支配的地步,一是家庭解散,则性不必专属于任何人,亦即性资源也丰富到可以随意支配的地步。如此看来,共产主义社会的吸引人之处,也同样是财富与性两点。古今中外,有些最基本的人性是可以相通的。

    历史的发展,也一再证明,一切围绕权力争夺展开的斗争,其最终指向无不包括两个最重要的方面,财富和性。汉高祖刘邦当年先入汉中守咸阳,随后项羽前来,刘邦立即诚惶诚恐地表态:我是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可见刘邦和项羽这两个义军首领,第一在意的,都是财物与女人。赤壁之战数百年后,李唐才子杜牧在总结这场著名战争的得失时说道:东风不与周郎便,春深铜雀锁二乔。杜牧不亏风流才子,他披繁就简入木三分地看到了问题的实质:偌大一场战争,其战利品到底也就是两个女人,再国色天香,说到底也是一个性的问题。备受本朝史书称赞、据称是为了解放农民的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其首领洪秀全,不但要求信众交出所有财富供其挥霍,进驻南京城后,更一口气收罗了大小老婆130多位(后宫侍女则有2300多人),其“性福”指数,连帝王也鲜有可及者。

    任何一场以权力争夺为最终目标的战争,不管其发起者的本意多么高尚,要想扩大自己一方的影响,多拉些人马,也不得不像陈近南对韦小宝一样许下最现实的诺言,满足人们最基本的欲望。一个人,如果连对自己生存最低所必需的东西也不具备任何支配的权力,则比不上奴隶,甚至不如动物。当然,权力还有一项最大的益处,即对别人的财产、肉体(性)及尊严等进行整体性的支配,直至包括生命;但这种支配狂,只是少数极度贪心者梦想的内容,而一般被自觉或不自觉卷入“革命”队伍中的普通人,对革命所期望的,也不过只是“农妇、山泉、有点田”而已。

    权力的箭失,既然直射向财富与性,而水泊梁山却几乎成为单一的男人世界,对性这一最基本的人性欲望不仅不设法满足,似乎还隐隐存在排斥,仅此一点,也注定了其最终必将被招安的结果。除非一点,梁山众首领都有“断袖”的癖好。但事实证明,这一假设并不成立。对异性之性,众首领不但并不排斥,而且他们上山落草的原因,许多人还多少与异性有直接关联:大首领宋江因老婆偷男人又捡了他的信件,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而亡命江湖;林冲雪夜奔梁山,起因在老婆被抢;武松落草,是因嫂子;鲁达造反,起因在于一个并不相识的翠莲。

     一个由欲求还算正常的近乎清一色男性组成的水泊梁山,要想长竖起那竿“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只能是一个东方式的乌托帮梦想:人道尚且不能行,何以行天道?这世上,绝不存在违反人道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