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同的国情看西式民主
零雨其蒙

我想再次谈谈西式民主的问题，这种想法源于很多朋友在对我的一些文章的评论中，总会提到民主与“专制”的问题，尤其是在《草根网》和《中思网》的网友中。为了不使文章太冗 杂而不便于阅读，我只是简单地谈谈我的看法。文中所提到的一些各国的具体情况，大家都会很清楚，我不做细致的说明，只谈道理。以下是正文。

　　现在的中国，有一大批所谓的“民主自由人士”。我为什么把“民主自由人士”几个字打上引号？因为，这些天天叫嚷恨不得马上实行西式民主制度的朋友们，常常以“民主卫士” 自居，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只有他们热爱民主与自由，好像别人都愿意做人奴隶，这其实只能证明他们根本不善于理解他人，更不善于理解社会。而实际上，是人都有民主与自由的愿望。人 类自古就有民主与自由的愿望，每一个时代都是如此，并非只有今天的人们才有此愿望。可是，人类发展的历史规律在告诉我们，从愚昧到文明的路，绝对不是一下子就能走完的，这需要一 个积累的过程。就好比婴儿总是要长大，但必须有成人的呵护与引导，否则，有可能变成恶人；树苗最终会变成良材，却需要人们不断的修整，否则，就有可能长出劣枝来。实现真正意义上 的民主，其过程也需要我们不停的引导和拨正，道理是一样的。

　　我曾经有过多篇关于民主话题的论述，我的一个基本的观点就是，在现在的中国，甚至大部亚洲国家，依然不适合走西式民主之路，原因是显而易见的。

　　亚洲的人文环境与西方有着很大的差异。就拿中国来说，中国人有自己的处世哲学，看待任何问题所用的标准和尺度依然是中国式的，不管形式上如何改变，但改变不了骨子里已经 被祖先早已烙上的中国印。中国人的权力至上的思维习惯、遇到权贵时的奴才般的自卑心理，是我们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的最大的绊脚石。看看中国人在面对贪腐和不公之时的态度就知道 ，有谁敢公然指责贪官污吏的腐败行为？人们声讨着腐败，却也接受着腐败；妒忌着腐败，却也欣赏着腐败。这就是中国人的实际状况。

　　西方在民主与自由的试验田里，已经不断地耕作了数百年，他们的民主思维已经深深地扎根于社会各个阶层的不同群体，他们的民主理念也已经被人们普遍接受。而这却正是咱现在 的中国乃至大部亚洲国家所不具有的，因此，即便是亚洲人要走西式民主之路，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却认为，我们根本无需选择西式民主之路，因为，表面上看，他们的民主形式非常 的合理，他们的民主理念反映在理论上，会让几乎所有人倾倒。但是，反观他们在民主运作方面的实际情况，却与他们的民主理论大相径庭。有人一针见血的指出，西式民主制度是富人的游 戏，这话一点也不假。就拿“自由民主派”的先生们热衷的美式民主来看，美国的“政治家”有哪一个是真正的百姓政治家？他们没有巨大的财团和富人阶层的支持，他们能通往至高无上的 地位吗？即便是出身百姓的政治家，在其成长的过程中，也无不打上富人阶层的烙印，离开了富人阶层支持的政治家，最终只能是民主政治的弃儿。

　　东西方的历史发展进程不同，其社会各阶层的构成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西方在历史上就是君权与神权相互竞争、对立和合作，这种政治权力的多元是其传统，而基督教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西方是先产生了民族国家，同时经历宗教改革、工业革命， 产生了资产阶级。资产阶级通过资本的力量驯服了君权，获得了对政治权力的参与。而无产阶级又以数量为筹码，迫使资产阶级对政治权力的开放，获得了参政权力。在这个过程中，才产生 了政党和政党政治、建立了一系列的国家制度，社会结构也实现了从传统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和商业社会的转变。人们围绕其所在阶层的利益而斗争，其过程相当漫长甚至充满血腥。

　　而在东方，除了日本自19世纪“明治维新”以来就引进西方先进技术、设备和管理方法，大力扶植资本主义的发展，学习西方文明，发展现代教育以外，亚洲其他国家大多都是在二 十世纪中叶、二战以后才真正逐渐效法西方的民主制度。我们这里只谈谈中国周边的几个主要亚洲国家和地区的民主进程情况。泰国是亚洲较早效法西式制度的国家，已有70多年的历史。 1947年6月，英国公布蒙巴顿方案，同意印巴分治，随即印巴分别宣布独立，他们在独立以后，分别选择了西式议会民主制度。1948年8月大韩民国成立以后，即确定为总统制的民主主义国家 。中国台湾更是美国二战以后在东亚树立的民主社会典范。

　　可是，以上这些施行西式民主制度的国家，几十年来的情况却是，没有一个国家的政局是稳定的。泰国70多年以来有过20余次军事政变；巴基斯坦60多年来有四次军事政变，三十多 年的军控历史，至今军队依然左右着国家的政治走向；韩国和中国台湾的议会斗争，从来都是拳脚相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与每一个国家的基本国情是分不开的。这些国家都没 有上述西欧国家民主进程中的历史演变过程，就不可能有与之相同的民主施政基础，以及基本的国民民主意识，这才造成西式民主制度在发展中国家的试验中的变调。有许多国家，迫于西方 政治、经济压力或者其成功的示范性压力下，在社会结构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上层建筑移植西方，结果整个社会上下脱节，制度无法有效运转。上世纪六十年代，法国在非洲进行非殖民 化，要求这些前殖民地国家进行民主化，结果却导致普遍的内战、内乱。最后法国不得不改变其民主化的政策，要求各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改革。无数的发展中国家的民主实践已经证 明了，一个国家的制度演变如果不是内生性的制度创新而是制度移植的话，其成功的可能性是几乎不存在的。

　　我还想顺带谈到一个也许不是很重要，但我却认为应该有着些微联系的，关于中西方人的性格差异方面的问题。西方人大多外露、善于表达，而中国人却相对含蓄、偏于内敛，这种 性格上的差异，也会对民主议事产生影响。西方人的外露和善于表达的特性，使得他们都很自觉地参与到民主议事的行列，而中国人含蓄和内敛的特性，却常常不愿意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 只要不危机自己的重大利益，一般会做到不得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种不同人种之间的性格差异，也与长期以来的文化习惯有关。

　　其实我是非常欣赏西方人的性格的，比如见面就主动热情地向对方介绍自己的情况，给人的感觉就是单纯而诚实；不像咱中国人，见了陌生人总是回避谈自己的实际情况，把自己个 人情况看成是秘密，其实这是一种狭隘的自我保护意识。在我看来，西方人的诚实，与他们长期以来的宗教文化是分不开的，而中国人的心理相对复杂与诡异，也与长期以来的儒家文化的影 响是分不开的。说句心里话，我对西方人的总体看法要好于中国人，但我毕竟是中国人，我生活在中国，我必须学会适应中国的一切。我不会因为我欣赏西方人的这些特点，而盲目地希望把 西式民主也引进中国，因为，中国的确没有西式民主生存的土壤条件。如果我有能力，也许我会选择在西方生活，但我喜欢的是西方人的性格，以及自由表达个人看法的好习惯，而这不能等 同于是西方的民主。我更不会选择把西式民主带到中国，因为，中国人很可能会糟蹋了民主这神圣的字眼，我们中国的确没有西方人的那些特点。我还真的很怀疑，有很多去过西方国家的人 们，会不会因为像我一样喜欢西方人的性格和这些自由表达个人看法的习惯，理解为西方人的民主制度的结果，绝非如此。前面我说了，西方人的性格生成，是与他们长期以来的宗教文化密 切相关的。

　　我和所有的人们一样，满怀对实际意义上的民主与自由的渴望，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有的国情。我们的人民对于民主的总体认识，还没有达到某种高度，他们会把民主变得另类， 这没有丝毫的危言耸听，这就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地引导。总有一天，真正的民主与自由会在中华大地生根，但不是现在。现在的社会的确有很多的不公，但要消灭这些不公，民主并不是唯一 可行的办法，还有其他的许多办法。前面的论述已经告诉我们所有的人，急于把西式民主移植到中国，只会使得中国的情况更复杂，甚至会影响到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因此，我们必须探索一 条适合中国国情的民主之路，这种探索必须建立在稳妥可行的范围内。其实有一天你真的到了西方，也未必就生活得快乐，因为，许多事实证明，西方也不是人间天堂，要不然，他们怎么也 会有那么多的社会问题？比如凶杀、强奸、吸毒、卖淫、倚强凌弱、种族歧视等等。既然在哪里都会有不如意，我们也不要强求中国这样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能够实现绝对的公平公正。面 对生活中的失意和不满，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怨天尤人，而是要学会积极地适应。当然，绝对不是一味不讲原则的去适应。我从来不反对任何人的民主诉求，这是人类追求平等尊严的正当呼声 ，我所反对的，是那些嚷嚷着要移植西式民主的人们。

　　现在许多的“自由民主派”人士，他们仅从书本上了解到西式民主，从来没有对西方国家从历史演变到人文环境等方面进行综合系统的分析，却认为自己对西式民主已经有了很深的 了解，盲目的想把西式民主原版引进中国，这是非常可笑的想法。其实他们看到的，只是西方民主生活的一些美好的一面，并不代表西式民主的全部。我在自己的国家生活了几十年，却从来 没有感觉到自己对自己的国家了解得足够。

　　此文刚在《网易》发表，就有一个叫“夕落山岚”的网友写下认同的文字，这让我非常开心，在这里，我把他的文字转载于此。

　　夕落山岚同意博主观点，我在国外20多年，也感觉到这个问题，与文化，传统，习惯，历史，等均有关联。“拔苗助长，欲速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