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I·康:在建筑的王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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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建筑与设计系列
《路易斯·I·康:在建筑的王国中》
[美]戴维·B·布朗宁
戴维·G·德·龙 著
马琴 译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年10月第一版

第二章:开放的认知精神
设想一种新建筑,1951~1961
P50
路易斯·康在当时渴望改变的同代人中绝对不是孤独的。但是和他之前的弗兰克·劳埃德·赖特一样,路易斯·康也是他那一代人中第一个用建筑表达那些别人只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并且从而开创了一种新建筑。在他对建筑形式起源的执著的研究中,路易斯·康痛快地放弃了视觉的愉悦。对基地和材料的考虑——对于赖特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对于路易斯·康来说是次要的,尽管他非常尊重材料的内在品质。在使用异常的几何形式和新的结构形式上,他不像来他那样有魄力;当他决定追求伟大建筑中永恒的东西时,发现就变得比创造更重要了。路易斯·康开始做的这种建筑是不是还能继续叫作现代建筑,还是应该根据它们的特点重新定义,这一点取决于它本身—— 实际上,在路易斯·康的建筑中很难看到连贯性,他曾经说:“根本没有像现代(?)这样的东西,因为属于建筑的所有东西都存在于建筑中,并且由它们自己的力量。”——但是他还是进行了很多这样的思考。
P60
……“当人类立志超越功能的时候,它(卡拉卡拉浴场)就成了一个奇迹。在这里,人们的愿望是要建一座100英尺高的穹顶,人们可以在里面洗澡。8英尺就足够实现这个功能了。但是现在,尽管它是个废墟,它仍然是一个奇迹。”
P66
特伦顿公共浴室作为路易斯·康的作品的一个转折点开始变得非常著名。回顾过去,路易斯·康说:“如果在我设计了理查德大楼之后,全世界都认识了我,那么在我设计了特伦顿的那间小公共浴室之后,我认识了我自己。”
……
“密斯对空间创造的敏感反映在对结构施加的秩序中,他很少考虑建筑‘想要成为什么’。勒·柯布西耶感觉到了空间‘想要成为什么’,但是他很不耐烦地忽略掉了秩序而直接奔向形式。在马赛公寓中,秩序感还是很强的……在郎香教堂中只能从一个来自梦想的形式中感觉到隐约的秩序。密斯的秩序不够全面,无法包含声学、光线、空气、管道、储藏、楼梯、竖井、水平的和垂直的以及其他的服务空间。他的结构秩序只能用来建造建筑而没有容纳服务空间。”
P72
无论是在图书馆还是在研究院的设计中,路易斯·康都一直在探索希腊十字作为一种平面工具如何适用于有序的、划分的空间,尽管现在的设计比特伦顿公共浴室要复杂得多。路易斯·康给出版物提供的图形把空间划分可能引起的迷惑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特别是在图书馆的设计中。这种对特征的消除表现了路易斯·康用来实现他的普遍真理的方法:设计是引导而不是命令。就像康对他的华盛顿大学的设计所说的那样:“图书馆应该提供一个空间体系,它们作为建筑的最终形式应该来自于对功能的理解而不是满足于一套刻意营造的特殊体系。”后来他又补充说:“建筑师的责任是去发现什么是有思想的空间领域……而不是仅仅接受习惯,相反应该试着去发展一些习惯本身能够实现的东西。”在这一点他变得越来越坚定:“我从来都不单纯从文字上去阅读一份任务书……这好比写信给毕加索说:‘我想画一幅肖像画——我想在画上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一张嘴,拜托。’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正在跟艺术家谈话。”
P80
不管路易斯·康从赖特那里学到了多少东西,他们两个人在基本态度上仍然是不同的。他们都认为秩序是一个基本原则,但是他们对它的形成的看法各不相同。正如斯科利所总结的,路易斯·康认为秩序是一种“文化结构,因此可以在人类历史中找到它的原型”;或者象路易斯·康说得那样:“建筑是自然无法创造的东西。”赖特则认为秩序来自于自然。这两位建筑师都追求理想的形式,但赖特在俗世的模型中寻找,而路易斯·康在宇宙的感召中探寻。
P83
……“无论什么问题我都是从一个方形开始”。
P100
在《形式与设计》中,路易斯·康更多地把他的作品描述为对一些理想的、早已存在的“形式”的发现,而不是发明了什么新的东西。
“当个人感情超越了宗教(不是宗教而是宗教的本质)和哲学思想,将意识向现实敞开。去体会什么是特定的建筑空间想要成为的样子。意识是思想和感情在灵魂深处的融合,是‘它想成为什么’的理论的源泉。”
路易斯·康对“形式”和“设计”的区别,现在已经从1953年他最开始的认识中成熟起来,因此这个区别提供了一种对个人选择的约束:“形式是没有定形和方向的……形式是‘什么’。设计是‘怎么样’。形式是不受个人情感影响的。设计则是设计者个人的。设计是一种与环境有关的行为……形式则与环境条件无关。”
在他发现适用于所有问题的理想形式之前,材料和基地的问题对于他来说还是次要的,正如他在《形式与设计》的早期版本里所解释的:“你采用什么材料是与环境有关的;这是一个设计问题……认识到一座报告厅是什么绝对比它在苏丹还是里约热内卢更重要。”他通过把形式和设计与“勺子”和“一把勺子”、“学校”和“一所学校”的类比补充了这个新柏拉图派的哲学观点:“一所学校或者某一特定的设计是我们所要做的。但是学校,精神的学校,存在意识的本质,使建筑师需要在他的设计中传达的。我觉得这是他必须做的,哪怕设计超出了预算。”
Ming:一句话,康认为,形式比设计更重要,因为形式是本质的,是不随着环境变化的,因此是比较“永恒”的那个。
P102
正如已经被无数次说明的那样,路易斯·康寻求开始。每设计一个建筑都希望它是这种类型的第一个建筑。他常举的一个例子是第一所学校:
“学校开始于一个站在树下的人……空间很快形成了,而第一所学校也开始了。学校的建立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它是人的要求的一部分。我们现在归于学院的庞大的教育体系,就来自于这小学校,但是它们精神的起源现在被忘记了。我们的学院教学所要求的空间僵化而毫无创意。”
后来他又补充说:“因此我相信建筑师在某种程度上必须回过头去聆听最初的声音。”

第四章灵感之家
学校设计
P137
和往常一样,路易斯·康的设计的第一步是把业主的建筑任务书的要求简化为人类活动的本质。他通过这样做来建立建筑的特征,这些特征更多的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感觉而不是业主所描述的条件上的。他对这些用来学习和思考的学校的看法是由他对教育的认识,他对修道院生活的想象和他对激进主义社会建筑的承诺来构成的。
路易斯·康对教育的体验开始于当年那个穿过费城去公立学校,去专门的艺术班,直到最后进入宾西法尼亚大学的沉默少年。接着,作为一名教师,他第一次在学院的编制之外非正式的工作,接着作为耶鲁和宾西法尼亚大学一名兼职的评论家。这种逍遥的模式导致了一种反对制度的教育观念,并且激发了他最经常提到的建筑神话:
“学校开始于一个站在树下的人,他不知道他是老师,他和其他人讨论他的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学生。学生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流做出反应,这取决于那个人表达得多好。他们希望他们的儿子也能听到这样的人讲话。很快这个需要的空间就建起来了,形成了第一所学校。学校的建立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它是人类要求的一部分。”
P139
……他在1967年说过:“科学是发现已经存在的东西,而艺术家创造的是原来不存在的东西。”
P144
……事实上,路易斯·康把混凝土看成是和料石一样的材料,他在1972年的时候说过:“混凝土实际上想变成花岗石。”但是他也认识它的特殊品质:“对节点的加固是一位能够使这种所谓的‘溶解了的石头’具有足够的承载力的非凡的神秘公认的杰作,它实际上是一个思想的产物。”
……路易斯·康不允许任何一种材料处于隐蔽地位。
P150
……“建筑就是自然不能创造的东西”,路易斯·康1963年在耶鲁向他的听众宣扬道。
“自然不能创造任何人类创造的东西。人类感受自然——创造一件东西的手段——并且掌握它的规律。”
P155
“……不管在人类的生命环境中发生什么,它(传统)始终是最具价值的,它的本质是一堆金色的灰尘。这堆灰尘,如果你知道这堆灰尘,并且不在它的环境中,那么你就真正触及了传统的精神。也许这时候可以说传统是给你预见的力量的东西,从中你可以知道在你创造的时候,什么样的东西能够持久。”
P162
……“你对砖说:‘砖,你想要什么?’砖对你说:‘我喜欢拱’。你对砖说:‘你看,我也想要拱,但是拱很贵,我可以在你的上面,在洞口的上面做一个混凝土过梁。’然后你接着说:‘砖,你觉得怎么样?’砖说:‘我喜欢拱’。”
——Ming:会撒娇的砖~晕!谁在听了这段话之后,还忍心不满足砖的要求呢~

Ming:形容路易斯·康建筑的关键词:古典主义的纪念性;追求材料/结构/光线在建筑中的自我表达;与自然是对立的/与环境是对立的协调;是现象学的

第五章可用性论坛
选择设计
P181
他特别不喜欢流行的话语,对于他来说,那是思想的替代品。
……他把机构描述为“可以称为可用的东西。……”学习的愿望产生了学校,会面的愿望产生了集会中心。表达的愿望则更加普遍也更加深刻:“人活着的理由就是表达……表达的愿望建立起人们寻找自然中不存在的形状和形式的渴望。”

P201
……他只是在他临死前几个月的时候说:“我相信一个人最伟大的价值就存在于他没有署名的地方。”这也许就是他的伟大成就:不是那些为整整一代建筑师提供了灵感的特殊形式,而是(提供了)那些没有形式但将永垂不朽的思想。

第六章光,存在的给予者
献给人们努力的设计
P202
……他喜欢说建筑本身开始于“墙体断裂而柱子形成”,同时接纳光线和创造一个支撑系统的时候。最早的希腊神庙就是这样形成的。
P206
……菲利浦·埃克塞特大学图书馆。在这个设计中,他在一个简单的平面上建了一个巨大的、充满阳光的房间。它在功能上是一个图书馆,在精神上是一个神殿。“没有人真正付过书的价钱,他们仅仅付了印刷的费用。但是一本书实际上是一个贡献……”因此,图书馆是一个虔诚的场所。
P207
埃克塞特大学图书馆……“一个人夹着一本书走向光明。图书馆就是这样开始的。”

图书馆哥特建筑似的砖立面……路易斯·康在下面把墙体进行了加厚,并且把上面的窗间墙变窄,清楚地描绘了不同立面的标高上荷载的不同。他用典型的语言解释了他是在和材料讨论之后才做出结构的决定的:“砖一直对我说,说你错过了一个机会……砖的重量让它在上面象仙女一样跳舞,而下面则发出了呻吟。”
P229
在耶鲁中心的方案中,这种材料(不锈钢)一开始就被用在后来被曲调的服务塔楼上。他喜欢它可以感知的质感和色彩的变化,并非常欣赏它在不同环境中的轻微的反射。他对普隆预言说:“在晴天,它看上去就像一条毛毛虫;在晴天,它看上去就像一只蝴蝶。”
——Ming:完全是诗人的语言!难得的是,这又是很准确的表达!

Ming:康对于形式是非常敏感的,如同文艺复兴以来的建筑师。在他们基础上,他进一步意识到了光线、材料的存在,但无论是正方形、圆形还是三角形,它们都对康有某种特定的含义,所以它们成为康所追求的语言,而现在的建筑师,它们的语言已经不再限于这些形状,有另外的一套,或者说他们不在关注于“建筑语言”这个命题,也是与前一代建筑师非常不同的地方。

Abbs上silhouette的帖子“有一种敬慕叫感动---阅读路易.康”摘抄
关于主义
在康的建筑中,常常有明确的轴线构图,有的就是中轴线构图,甚至有主次轴线,有的虽然不完全依寻中轴对称的做法,但是在其主要部位采用某种古典构图手法。于是有人把康称为新历史主义或新古典主义。在《路易.康》(李大夏)一书中,有这样的论述,在实践上,即使他自己的作品,也都明显的与某些传统,主要是西方文化传统紧密联系在一起,它们属于历史的正若干卷。其中既有Beauxarts的强烈余韵,又有现代运动和勒.柯布西耶等的强烈影响。他的新古典主义,有别于战后达到鼎盛的现代建筑主流,首先背离了这一主流,从而影响了一代建筑师。他的新古典主义,尺度恢弘,形态凝重中多几分冷峻,他的新古典主义又是相当新的。
我对这样的论述的置疑不是来自这些文字本身,我置疑的是关于主义这个词是不是康自身关心的东西。康只谈形式不谈形状,而形式是不可描述的,它如何落实到人性中来,康说起点在于“存在意念”。学校存在为提供学习愿望,街道存在为了聚集和交谈,绿地为了健康。可是他没有说学校该是什么形状,街道该怎么设计,绿地该长成什么样子。这样看来,具体的构图,形状,风格问题是很难从他自己口中得到任何肯定的。还有人把康的哲学追朔到叔本华的直觉论和胡塞尔的现象学,更试图对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的正确性进行讨论。而在我看来,这样的讨论对于康来说是没太大价值的。
在康看来,建筑始终是一项精神活动,他有一种超越功利建筑的喜好,在许多的委托中,他都对建设纲领附加上高度精神性的内涵。对于秩序,他有一种极其克制的严格。这是一种工作态度也是人生态度。对于康的建筑,简单的谈论形态,轴线之类的东西实在太过肤浅。而现在随处可见的打着“欧陆风格”﹑“古典主义”﹑“现代风格”﹑等旗号,复制﹑拼贴某种形式的建筑在路易康看来大概就是连形式主义的资格都够不上,充其量是一种拙劣的形状主义。
康的工作方式是不适应急功近利的时代环境的,他那样的执着,那样的严格,那样的倾向完美主义。他不善生意经,辉煌的荣誉之下,却是经济拮据,债台高筑。最另人痛心的是他居然是在从印度讨设计费回来,舍不得坐出租车,在等火车的时候,孤身一人,猝死在盥洗室内。我不知道对于建筑师的工作,怎样的态度是对的。但是在康的面前,那些把设计当成物质积累的工具的人,和那些没原则到哪一条线怎么样改动都无关紧要的设计,显得是多么的轻佻!
Ming:康不关心主义和他属于那种主义是两个问题。站在康的立场上,“主义”是没有太大价值,但站在评论家的立场,“主义”是绕不过去的。解构主义的那几个人也是反对将自己标签化的——几乎每个建筑师都不愿自己被归于某种主义,但评论家不会就此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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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houette wrote:
通过很多资料来看,屈灵顿游泳池更衣室的确被普遍认为是康在建筑实践中的转折点.具体看得到的体现是服务空间和被服务空间第一次在概念上清楚的被区分开.而我个人觉得这种区分的意义不只是针对使用功能的某种对应策略.有可能更是建筑师精神层面创作的一种具体转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相当个人的东西.因为实际上对于使用来说.我觉得不存在什么普遍意义上的正确的形式.概念逻辑对建筑师本身或者说建筑学本身的文化的意义是比实际的使用结果要重要得多.我会觉得康是一种远见.把思考回到如结构,和抽象的功能的对应,形态与重力的表达等建筑本原的东西的关系上.而对于基本问题的回归(当然跟康的基本是不一样的)是在建筑界经受了功能主义,表现主义,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等一系列风格也好,流派也罢以后的一种试图再次澄清建筑概念的一种趋势. 我们去翻阅建筑历史,会发现实际上几千年的建筑理论在讨论和关心的始终是建筑该怎么做是对的这个问题.而发散出来的就是对于建筑的功能,形式,结构,意义等的讨论.再分下来就涉及到美学,人类学,之类的无边界的讨论.因为比如要想清楚比如对于美的界定这个东西.又会有关于主观与客观,具象与抽象,感知,存在之类的哲学讨论.而现代哲学的语言学研究转向也正是在这种过程之中,关于文本的阅读,语言结构.........我们难以不加思索的去接受或者套用某种风格(或者即使是比如梁先生所倡导的所谓民族形式).可是我们又不可能指望比如哲学上的研究能给我们一个可靠的答案和方向.所以建筑学必须建立自己的逻辑和文化.因为对于一个不是把设计当作一种单纯提供服务的人来说.建筑学本身或者说个人的东西是挺重要的。
我还有一种比较极端的感觉.任何概念,即使是经过建筑师觉得比较可靠的推理,他始终更存在与建筑师自身的逻辑,好的情况是跟使用情况一致.但常常事与愿违.比如康的里查德医学研究院.实际上现在的使用反映是不好的.是完全超出康自己对于功能的预设.可是那对于康来说有多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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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那里 wrote:
想问silhouette 一句, 你觉得伟人对历史的价值是什么样子的?
我觉得康给我的是一种信仰.
现代建筑的一个重要贡献是解放了结构对于表皮的束缚,立面的表达有了自主性.它使给建筑创作增加了自由度,却同时给不假思索的复制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同样的结构,可以穿上"欧式"外衣,也可以套上"乡土"符号.这也是很早埋下的现代主义建筑危机的伏笔.形式变得肤浅而无意义.而康是拒绝对建筑的这种割裂的.他放弃了这样的自由,建筑在他这里是高度整合的,各种建筑问题紧紧关联在一起.结构与功能,结构与形态.而正是这种放弃自由而刻意创造的建筑各成分的相关性使得他的建筑具有了一种复杂的诗意.
而实际上我们知道,对于建筑来说,思考方式没有绝对标准的,跟康选择整合而拒绝割裂,信仰着材料的意志相对.一些建筑师却从不受任何传统的"建构"道德的束缚而以个人化的方式进行没有定式的创造.H&DE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在他们的思维中,不存在什么材料必须以什么方式使用,他们也很大范围内扩展着材料的名单,他们不拒绝时尚,他们喜欢这个时代的新的事物.他们的房子精致而巧妙.工作方式充满趣味.估计对于这样的时代来说,他们的工作方式是具有很大适应性的.可是,当我面对那些精巧而特别的建筑的时候,有赞叹有惊喜,却没有感动.
康的建筑会让人觉得很重,因为背负着的有沉甸甸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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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xxk的帖子
终于看到有写康的文章了,真正看懂康的建筑的人都会有一种感动,一种虽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终极信仰,从不随口谈论他和他的建筑,因为他对于生活和对于建筑的态度让人感觉到一种浑浊的矛盾和疯狂。他应该是所有对未来有梦想人的上帝。
前几天刚刚看完他儿子拍的一个角逐奥斯卡记录电影奖的(MY ACHITECT),里面记录了一个孤敖而有自信的伟大建筑师的真实一面——对于建筑上的巨大热情和对其原配与两个情妇家庭的长期的冷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康的儿子蒙住自己的眼睛,用灵魂去感受康的建筑,拉下黑布,是一脸的泪眶,几十年来作为私生子的愤懑竟在一刻被康的建筑所感化。作为康长期助手的安尼*唐在回忆起康的时候仍然是一脸的甜蜜,丝毫没有做一个长期秘密情人而对康的不满,当她轻轻的说出l still love的时候,康的个人魅力由此表露无疑——爱一个人只要带着他的灵魂离开就可以了。
说到康,就不得不说柯布和皮拉内西(piranesi,用过这个软件的人应该知道他的),康小时候学的是音乐和画画,而从做建筑师开始康最崇拜的人就是柯布,而康的砖形式建筑就从皮拉内西的版画中汲取而来的。和柯布一样,康从一开始就研究古罗马的遗迹和构图方式,他喜欢古典的形式次序,崇尚自然人性的升华,这个时候的康对于理想几何次序追求是狂热的,现代主义空间的连续性受到他的很大质疑,我们可以把这时候的康称为一个现代思想下的古典主义者,但是他却又是理性的,他认为一个好的建筑不会因为户主的使用不当而破坏建筑的特有空间。
在与乔治毫的早期合作中,可以看出康的风格的变化,但我并不认为是乔治影响了他,在从罗马旅行回来了以后,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结构的创新上,当他看到万神庙的时候,他一定在想是什么力量使那矗立了几十个世纪的建筑散发出了光辉而灿烂光芒的,和早期一样,仍然是古典的东西在作祟着康的灵魂,特别是古典的柱式回来以后,可以明显的看到风格更多体现在光的创造上和结构的创新上,他说过,建筑中的重要事件发生于墙体的断裂而柱子的形成的时候。这体现在康建筑上的缝隙空间上了。而在平面构图上了,他的助手安尼*唐对于几何形体的充分研究让康对于空间的划分不象早期一样死板而又单一(词好象用的过了一点了,呵呵,这个时候的康应该说是比较能灵活的运用几何的衔接了),这些几何次序感很强的平面也让空间产生了强烈的次序感,这也是后来康提出的服务空间的铺垫前序,这个时候的康就象是一个潘多拉墨盒一样,控制着光的渗出,这也是个人归纳为第二阶段,这个时候他建筑里所渗透出的理性之光足以让人窒息。
第三个阶段是康最为辉煌的时间,他把建筑空间引入了人的生活当中,他认为建筑是一切人性行为的结果(康认为wright早期的草原住宅是“比较”好一点的,他是如此的自负以至于他很难看的上一个好建筑),人性却简单而又具有次序的,又是他把建筑的空间同人性联系到了一起,如集会论和服务空间,就是把建筑空间“简单化”的结果(PS:学校的产生源于一个人站在大树下讲话,听的人不知道自己就是学生,讲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就是老师),建筑在视觉上的清晰性是源于康对结构次序上所施加的次序性的,一个建筑,就是分为服务空间和被服务空间,多简单——现在的康已经开始了温和的文脉主义,文丘里这个时候很幸运这个阶段跟着康学习到了他的精髓,只不过小文把康的思想尖锐了好几百倍而已。康已经觉察到了现代主义的不足,他开始改变他自己的思想走向,人性的解放是他追求的重点,康由现代到后现代主义的过渡已经开始。
康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他最疯狂的一段,这个时候康的事物所聚集了大量把他当作神的人,而他也固执开始用他自己思想去主宰建筑,去倒向人的行为,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教会的崇拜,一个对于人性崇拜的教会,他自己就是崇拜的对象,这个时候他建筑的里的屋顶天窗也开的越来越多,想把人导向自己的天堂。伟大的人注定是要有一个不完满的结局,和他自己的亲自批判过偶像柯布一样,他走的很突然,也很自然,让他的传奇的建筑生涯填上了浓重的一笔。
康是很不屑与开创现代主义的几位大师一起的,他认为密斯的空间缺少了一种目的性,就是“要成为什么”,次序也不够全面,而柯布知道了自己”要成为什么“,却很少去关注次序而直奔”成为什么“,而格罗培,康压根就不愿提起他来,反倒是赖特让康唏嘘了一把,而对与草原住宅中的砖的形式研究也很深刻。(博塔跟着康学习的时候,脑袋里装的就竟是砖的摆放了,后来这小子更狠,把砖贴在混泥土墙的外面当装饰摆设,美名其曰建筑的承重结构与划分结构的颠倒来产生空间模糊性。)可见当时康的精神状态是多么让人羡慕`````